出手,手指有些颤抖地抚触向那张照片,“姐姐”他喃喃地轻声唤了一声,然后,猛地抬起头,冷冷看向那金发男子,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姐姐她她到底怎么了”其实从见到面前这个金发男子递过来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不自觉地,声线中带着紧绷。
安德里斯收起脸上的笑容,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孩那双已经有些慌乱的眼睛,缓缓地道“我曾经是陆婷小姐主治医生的助手。很遗憾,陆婷小姐于一年前在加利福尼亚的萨德斯疗养院去世”
话还未说完,他的衣领已经被陆宁拎起,只见眼前那双眼里满是震惊和破碎的伤痛。
“你,你说什么”陆宁咬着牙,一字一句从哽咽发涩的咽喉中蹦出。
周围的人看见了他们这一幕,纷纷好奇地侧目。
安德里斯依然安静地看着陆宁,心里却对面前那双悲伤绝望的眼睛起了一丝怜惜。
“她去世的前一天,交给我一封信,嘱托我一定要找到你,亲自把这封信交到你手里。”
陆宁瞪着那双如湖水般碧绿平静的眼眸许久,这才慢慢放了手,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安德里斯并不在意地整了整衣领,然后再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到了陆宁的面前。
午后的阳光格外猛烈,甚至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傅海涛神情冷漠地苍白着脸,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带着,走出了洪氏大楼的大堂。他没有想到失败会来得如此突然,一直以为完美的计划竟不知在白狐黑狼的眼里只是一场闹剧。他早该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怪只怪自己太过贪婪,让金钱和望蒙蔽了双眼,自以为聪明地设局想要扳倒洪琛
一切的算计和谋划都在今天被毁于一旦,而他竟然还被蒙在鼓里,傻傻做着吞并洪氏的白日梦,洪琛甚至连一面都没有出现,就让自己彻底地失败。究竟,是自己太蠢,还是洪琛算计得比自己更深当初,自己哪里来的盲目的勇气和自信,竟会走到了这样一步田地。
忽然间,似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向他看来,傅海涛抬起头,望见了人群背后僻静的远处,一个清瘦的身影有些熟悉
渐渐,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陆宁颤抖着手,拿起了那封信,许久,才慢慢打开“小宁,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姐已经走了。很抱歉,姐姐没有遵守和你的承诺,坚持下去。你不要难过,不要哭,不然姐姐在天上也会伤心的。
小宁,从小你就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你一直是姐姐最贴心最可爱的宝贝。爸爸妈妈走得早,我们相依为命地长大,你对姐姐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人,看着你一天天成长,是姐姐心里最最欣的事。
自从拿到医院的检查报告,姐姐就知道这个病是没有治愈希望的,只会拖累到你;不忍心看你偷偷瞒着我到处打零工赚钱为我治病,所以当傅海涛提出到美国接受尝试 xing 治疗的安排后,就瞒着你,抱着一丝希望答应了。
姐姐这一辈子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认识了傅海涛。盲目的爱情让姐姐蒙蔽了眼睛,以为他是今生值得托付,可以给自己带来幸福的那个人,却从来没有发觉他竟是个披着楚楚衣冠的禽兽
如果不是一次在昏迷中醒来,偶然听到了傅海涛的手下和他讲电话,姐姐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成了他威胁你为他做事的工具。
他是这么的卑鄙和无耻,姐姐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竟然错信了这样一个人
小宁,姐姐很后悔,每当想到你为了我而被他要挟去做的那些事,姐姐的新就疼的特别难受你是姐姐心里最最宝贝的弟弟,而姐姐却成了你的负累,害你被毁了一辈子。
只要没有我的拖累,你才可以拜托傅海涛的威胁,于是,姐姐做出了这个决定。
你不要悲伤,姐姐的病本就没有治愈的希望,只是一天拖着一天,得过且过,离开反倒更好,也是解脱,不必再一次次陷入昏迷又再一次次痛苦地醒来。
姐姐唯一放不下的只是你。
背着疗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傅海涛的人偷偷写下这封信,拖了德瑞一定要想办法尽早找到你并交给你,让你早日离开傅海涛的控制。
小宁,抱歉,姐姐没有用,能为你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一定要好好地重新开始生活,连着姐姐的份,一直幸福地活下去,只有这样,姐姐才能真正得到安息。
答应姐姐,看到这封信后,马上走吧,走得远远的,去重新开始属于你的生活。
爱你的姐姐陆婷绝笔”
一滴滴的泪水浸湿了眼眶,陆宁的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强烈到要撕裂开来的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脸色一片惨白,狠狠咬着下唇,紧紧拽着信纸的手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我姐姐她是怎么怎么”哽咽了良久,他依然无法将这句话完整地问出来,在他的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愿去相信这样的一个事实。
安德里斯终于还是伸出手去,轻轻握着那用力到青白的颤抖的手,望着那双痛的深沉的眼,静静地低声道,“她把信交给我的第二天晚上,就趁忽视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拔掉了氧气管,直到两个小时后才被发现”绿眸深深地望着那张俊秀的脸上苍白的神情,“不过,她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安详,没有痛苦”
站在傅海涛两侧的警察感觉到了他突然的恐惧和颤抖,心疑地相视了一眼,就在这时,傅海涛发疯般用力的挣动了一下,而同时,楼宇之间空旷的晴空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声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现场一下子变得格外混乱,人们慌乱地四散开去。
傅海涛暴睁着眼睛躺在地上,那副金边眼睛早已摔落不知在何处被踩碎,他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刺目阳光里空茫茫的天空, xiong 前的衣衫渗出黑红的血液慢慢流淌到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地上,他嘴角也涌出了血丝,四肢缓缓抽搐着,然后,慢慢地,就渐渐不再动了
警察们很快反应过来,但一切发生得是这么的突然,混乱得四散奔走的人群掩盖了凶手的所有行踪
陆宁在人群发出尖叫声的时候,就已经转过身慢慢向路边停放着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车子的引擎早已发动,待他打开了车门弯腰钻进车里的时候,车子就已经稳稳地开了出去,然后安静地转过街角,隐没在马路中的车流中。
陆宁静静地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一逝而过的街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车子一路驶去,在市区里绕了几圈后,终于停在了地王大厦的门口。
陆宁下车,走进大堂,在脚步匆匆如蜜蜂般忙碌的人们之间穿行而过,进了电梯,按下楼层。
当他踏进那个拥有这个城市最美景观的宽敞办公室的时候,那修长的身影正站在落地窗边,手上端着一杯冒着一丝热气的香茶,望着窗外艳阳高照的晴空。
听见陆宁进来,那人没有说话,只垂了眸,嗅着袅袅茶香。
“谢谢你的成全。”陆宁平静地道,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只手枪,轻轻放在那人的办公桌上。
过了一会儿,那人才淡淡地开口“桌上的信封里有新的护照和机票,楼下有车直接送你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