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然,”连鸣将网页浏览一遍,“同类型的明代早期御制金器,在国外只有8件。但其中的7件都已在博物馆了,这器物是在市场中唯一一件在私人手中流通的此类金器。能不引起激烈的竞争要么冲着名头去,要么冲着利益去。”
苏穆煜赞同“可不是,所以还是麻烦。这东西展大佬那边估计就没打算让我竞拍得手。”
“不是已经被拍走了现在还没出手吧”
“是没有,不过近期要在香港举行一次展览会,这东西会出展。”
“听你的意思是”
连鸣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苏穆煜轻咳两声“声明,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展世一的意思。”
“展世一是谁”
“是哎别管他是谁,”苏穆煜刚想解释,发现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路人甲路人甲。”
连鸣差点没笑出声“行吧,就当他是路人甲。那要怎么做”
苏穆煜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拐弯抹角问道“连鸣,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连鸣一愣,脑子里瞬间滑过“斯文败类”、“无商不j,i,an”等词语。然,总不能讲实话吧,除非这恋爱不想谈了。
连鸣赶紧把问题抛回去。
“阿煜,你觉得你是怎样的人”
“我是不是特正直,特大方,特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一个人”
连鸣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我
“嗯,阿煜。咳,你确实是。”连鸣咬了咬自己的拳头,笑意忍得好辛苦。
苏穆煜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自己把自己感动坏了,心里完全没点数。
“对嘛,我就说是这样。我的意思呢,是到时候展览会的前一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我去展场里晃一晃,然后”
“然后偷吗哦不,拿吗”
连鸣问,显然十分顾及苏穆煜给自己确定的“正直磊落”的人设。
“我就是借一借,借,懂吧”
虽然没给别人事先打个招呼。
连鸣觉得再不挂电话,自己准得破功“成,那你算我一个咱们到时候一起去借。”
“咦”苏穆煜喝着倒剩下的半盒牛nai,“关你什么”
苏老板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了。
“这信号也太差了吧”
连鸣拿着电话,在肯尼亚的基地处笑得捶桌。他完全能想象苏穆煜在那边信誓旦旦地麻痹自己“我只是去借,真不是偷”的模样,阿煜这一面xi,ng格,真让他无论多少次都喜欢得不行。
直到连鸣笑舒坦了,才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他可没忘记屋内还有一人“路人甲,你们组织还真做得出来啊,这种事。”
坐在连鸣对面沙发上的男人面无表情,俊朗的眉目间尽是冷漠。五官如刀刻,不太像亚洲人。他眼角一挑,端的是三分神秘,七分疏离。
“嗯。”
“嗯什么嗯,”连鸣看着手上的资料,这次出差时间也快结束了,“明明灵魂安抚师还有那么多,犯不着把杂七杂八的案子都往阿煜手上放吧。”
“他有这个能力。”
连鸣余光瞥他一眼“有能力也是个人,他可没戴牌子。”
被称为路人甲的展世一明显对连鸣的提议没多大反应“世界各地魂魄波动越来越多,顾不上所有案件是不是只能让戴牌子的来解决了。”
“清洗日进入倒计时一年,让你手下的人提干劲来吧。大哥。”
连鸣长叹一声,跟着把烟碾灭。
展世一挑眉“你不是挺有干劲的”
连鸣皱着眉转念一想“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阿煜最近总是接疑难杂症案了,敢情你是拿我也一起用了。”
“物尽其用。”
展世一说。
“行,反正跟死神打交道都捞不着什么好处。这个时间点你来非洲干什么”
“这边出了点事,顺道来看看你。”
“看我”连鸣冷笑,“逗我玩儿呢”
“嗯,也不算看你,就是提醒你时间不多了。清洗日进入倒计时,你的日子也快了,抓紧吧。”
连鸣一怔,偏过头去。
“嗯。”
展世一看看连鸣,没再说一句话。
苏穆煜十二月要去香港,得赶在去香港前出货。连鸣还没回来,苏穆煜左等右等,估摸着是等不到了。
虽然有些可惜,毕竟公义阁里尽数都是好东西。但允诺了孟家、马三还有云中鹤等收藏家,这事必须如期进行。
马三爷很久没到芙蓉城去,去之前还给连鸣打电话眼热他。孟二爷如今长住芙蓉城,苏穆煜邀请一到,当天最早到达名居山。接着,云中鹤派的人与其他闻讯而来的古玩家陆续到场。
苏宅里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与孟家出货相比,虽同是肥rou,公义阁这块肥rou明显比孟家质量高多了。大部分开门到代的一眼货很快被人收走,苏穆煜没有坐地起价,也没有放过宰人的好时机无非是宰得比较温和而已。
孟远收了一件青铜器,此后一直跟在苏穆煜身边,深怕别人不知他是苏老板的徒弟。
“苏老板,听说你十二月要去香港”
“嗯,”苏穆煜正在泡茶,“什么事” “不算有事,那边最近不是没有拍卖会,有人请你去掌眼”
“没,就是这芙蓉城待久了,想出去走走。”
苏穆煜没有提展会一事,自上次马三爷和孟远两人在黑市拍卖会上强行cha脚抽风来看,苏美人再也不想跟他们趟浑水。
孟远对这个答案不够满意,想刨根问底“一个人苏老板没人陪要不要我跟你去。维多利亚港的夜景两个人看更有意思,纯粹是去旅行还是”
“我说,孟二啊”
苏穆煜正被问得头疼,冷冷的眼神还没招呼上去,他俩身后一声吆喝,吓得苏穆煜差点扔掉手中的茶壶。
马三爷抱着手臂走过来,吊儿郎当的模样“趁我兄弟不在想挖墙角没试过连家整你的滋味你这事就办得太不上道,很不局气明白不啊”
孟远遇上马三就没什么好脸色,两人估计是八字相克,天生不合“三爷,闭上你的狗嘴。”
“乖乖,我说你能不能换个骂人的词儿我这耳朵都听起茧来了,”马三爷耸肩,走到两人身边,“哟,二爷纳了件好东西,果然名师出高徒,眼力见蹭蹭涨嘛。”
“马三,你神经病是吧”
孟远恨恨地盯着马三爷。
苏穆煜左右看看,完全不知他俩怎么一见面跟吃了似的。孟远虽然xi,ng格乖张,也独独见了马三才骂娘。
看来是自己和连鸣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两人发生了不少故事。
马三爷没接茬,懒得再找骂。他转身要走,对苏穆煜说“苏老板,我的乖乖连少是快要回来了。你要真为孟二爷的人生安全着想,趁早把这个徒弟送回家哟。”
苏穆煜揉揉太阳x,ue,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马三爷走了,孟远很识时务地没有再来打扰苏穆煜。此后为期一周的出货,好在相安无事。买家尽兴,苏老板的资金也充裕许多。
本次开张结束,公义阁又将闭门挺长一段时间。
连鸣对没法赶回来纳货之事并不懊恼,他这边工作任务仍然繁重,并没有因为即将出差结束而轻松多少。
这天,苏穆煜主动给连鸣打了个电话。
“大佬,喺做乜”
连鸣正在买回程机票,他拿着电话愣了愣,再看看备注苏男神。
连鸣很快反应过来。
他本是想笑,还是配合道“细佬,买机票”
“啊你会说”苏穆煜在那边大惊,明显对连鸣居然会说粤语这件事十分难以接受。“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连鸣这回是真想笑了“我会的还多,苏老板以后慢慢挖掘我嗯”
“啧,”苏穆煜失了兴趣,好不容易学了一段时间粤语,想着来显摆,不料遇上行家,“你拔份儿出差结束了”
“嗯,快了。”
“哦。”
苏穆煜没了话题。原本他主动给连鸣打电话的机会少之又少,这次本着几分炫技的意思,还踢了铁板。
连鸣懂他心思,顺着台阶找了个话题“这次的案子发生在哪个时期”
“哦,挺近的。”苏老板那头一阵翻动纸页的声音,“上个世纪十年代,恰逢香港回归前的移民潮。”
“这个时期香港淘金热啊。”
“可不是,又是历史大变迁的时段。不过那时候的香港挺好啊,从大陆去香港的人,谁不是想着发财。”
连鸣笑笑“哪儿那么容易发财。”
苏穆煜说“这次处理的魂魄就是奔着发财去的香港,最后荣华富贵寿终正寝。”
“那是好事儿嘛,懒得你费神。”
“怎么不费神”苏穆煜嚷嚷,“我最怕与女人打交道很麻烦的啦”
“阿煜,国语与粤语切换着累不累啊”
“做咩呀好唔满意”
苏穆煜一拍桌子。
连鸣赶紧认怂“老大,你做咩都对”
两人一顿,拿着手机哈哈大笑起来。
连鸣遇上苏穆煜,左右是没辙的。
只有将就的份儿。
很快,苏穆煜启程去了香港。
连鸣在肯尼亚的工作也进入尾声。
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在一场赌局之上。
苏老板穿着西装,从头到脚流露着洋腔洋调。他翘着腿,黑皮鞋反着赌场内奢华的光。
“老子a”
苏穆煜还没来得及把筹码尽数推出去,只闻身后有人道
“慢着”
赌场内,大佬全部愣住。
连鸣随手脱掉外套,将头发往后一撩,长腿一迈坐在了苏穆煜身边。
他不管苏美人惊诧的眼神,挑着眉笑得很是风流。
“阿煜,要输就输我啲钱。我身家你不败,留住当摆设”
嘿哟,一口流利的港腔还怪正经噢
第54章 名利场
连鸣赶回国时,苏穆煜已经去了港澳。等连少马不停蹄追去澳门,据说苏老板已经豪赌三天。每天无一例外,全是输。
输得豪气,输得大方,俨然是败家公子哥来着。
很快,苏穆煜这冤大头在葡京赌场内扬名倒不是为他出手阔绰,而是因其不仅输得十分开心,还有一张不熟美人荷官的漂亮脸。
去港澳前,苏穆煜还心血来潮换了个发型。原本有些稍长的发丝修得干净利落,全部往后一抹顺着后脑勺服服帖帖,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修长的脖颈。
似乎为了迎合场面,这次全带了西装上阵。整个人坐在那儿温润安静,举手投足间风流潇洒很是个人物。
豪赌三天,苏穆煜前前后后输了将近三四百万。这还算好的,几块小小的筹码这么一推一收,输赢几十万上下都是小意思。
连鸣追到澳门,直接在车上换了衣服去赌场逮人。敢情苏穆煜出货,就是等着来豪赌的。还真玩得风生水起,也不心疼自己那么几个老婆本儿。
苏穆煜哪知道连鸣的心思,瞧着连少一脸笑意,拉开座位都坐在自己身边了,还没有一点大难临头的意识。
“点、点解”为、为什么
连鸣没理他,在桌下轻轻撞了撞苏老板的膝盖,朝桌上道“加一个。”
漂亮的女荷官手拿牌,朝桌上其他赌客扫视一眼。大家耸肩点头,多一个输钱的咯,有什么问题。
荷官继续发牌,玩的是梭`哈,又名港式五张。
苏穆煜看牌,黑桃10,牌面最大,开始下注。
“你怎么来了”
连鸣随意推出一堆筹码,将手臂搭在苏穆煜的椅背上“说好一起借东西,阿煜,你这事干得不上道。”
“借,我去,那能是借吗你别来凑热闹好不好”
苏穆煜第三张牌面一般,有弃牌的打算。
连鸣在他耳边轻声说“别跟。”
苏穆煜揉揉耳背,瞥了他一眼。
连鸣倒是利落,风轻云淡地继续下注。
“跟我说实话,这三天泡在赌场干什么。”
苏穆煜果断弃牌,他往后一靠,像是直接倒入连鸣的怀抱中。两人发型相似,衣着品味雷同,再加上关系这般好,明眼人已确定他们的亲密关系。怕不是大陆来的哪家公子哥,到此处来寻乐子。
“豪赌能干什么,找开心咯。”苏穆煜说。
连鸣第四张牌红桃j,他扔出筹码的瞬间,牌桌上一片抽气声响起。试问来这里玩的,谁没见过哗哗如流水的玩法却很少有连鸣这类不动声色的人。
连鸣手指轻点桌面,嘴角微动“跟不跟”
两名赌客双手一摊“弃了弃了。”
本来这局牌面都不算很好。
只剩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他推出筹码,示意荷官继续发牌。
两人玩得面不红心不跳。
“连鸣,你会赌”
苏穆煜皱眉,连鸣一把牌玩出去的真金白银够他玩两夜
连鸣偏头,笑着问苏穆煜“那你希不希望我赢”
“得,反正败的不是我,管你。”
苏穆煜转着手上的扳指,不在意道。
连鸣在桌下踹他一脚“急忙来救你的场,居然这么没良心。”
“那东西是什么能吃哦”
“是是是,苏老板为人正直又慷慨,哪有良心这一”
“连鸣”
连鸣笑着翻开第一张底牌“嗯哼红桃a可惜了。”
此前那名外国男人朝他看一眼,翻开底牌“铁支,四条。”
牌桌上一片哗然。原以为连鸣这般笃定,会是一副好牌。没想到最后竟只是做了一副同花出来,大小肯定比不过四条。
筹码被收走,连鸣只是笑笑,端起酒杯喝了口。苏穆煜挑眉,看来还要继续玩。
同样每人一张底牌,继续发牌下注。
连鸣靠在苏穆煜身边“说吧,那个外国男人是谁。”
苏穆煜一愣,手下推筹码的动作慢了一拍“此次会展的主办方,核心目标人物之一。”
“还没说上话”
“没,根据这些天的观察来看,他不太与人交流,只是赌博。”
“要与他认识”连鸣说,“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去借”
苏穆煜撇他一眼,第三张牌是红桃q。
“你跟不跟”
连鸣看了看自己的牌,果断弃。
“你继续,这把往大的玩。我的筹码给你玩。”
苏穆煜也没推辞,好似他俩这般捆在一起根本就是理所应当。苏老板推出筹码,示意继续发牌“我想借人家就给我借动动脑子好不好。”
“啧,说得你很有脑子一样。”
“连鸣,长时间不见你,长本事了”
“哎哟,大佬对唔住对唔住”
“行了,别贫了。”苏穆煜一边瞟着桌面上的牌,一边拉过连鸣的手。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连鸣手心写下四个字母。
连鸣一顿,眼神几转“敢情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苏穆煜哼着小调,满脸散发着本大爷是不是很厉害的信息。连鸣看着他,不由失笑。
“这个很好办嘛,等会儿走的时候上前打个招呼。给点小费,电话号码岂不是手到擒来”
“你以为这事很好办重磅人物还没登场,断然不可能这么早与魂魄搭上话。”苏穆煜说,“我就奇了怪了,这次魂魄居然没有被束缚在器物中。”
到底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算是现实,还是梦
等魂魄波动拉扯到时空,又算是梦,还是梦中梦
苏穆煜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在此接连豪赌,等待时机到来。遇上会展主办方的核心人物之一,纯属巧合。没想到这无心之举,引起了外国男人的注意。他鹰隼般的眼神朝苏穆煜掠过,带着强烈的侵犯xi,ng。
苏美人身板一抖,没由来的感到了敌意。他转头问连鸣“是不是无意间结了梁子”
连鸣揉揉他的肩,心想这世上还有你会怕的
“赌彩而已,输赢无所谓。”连鸣说,他看看苏穆煜的牌面,“弃了吧,你不可能比老外大了。”
苏穆煜“喂喂,这第五张牌还没下来”
苏老板忽然住了嘴,他察觉连鸣身上的气息有一瞬变得y暗,带着些稀薄的愤怒,很快又恢复平静。
苏穆煜很听话地将牌弃掉,连鸣淡淡地瞥了老外一眼,没多说什么。
果然,第五张牌下来,除开已经弃牌的苏穆煜和连鸣,其他人均是没憋住一声骂娘老外是个同花顺,赢得盆钵盈满
这桌上输赢巨大,很是刺激。一把牌下来竟能跃至百万上下,引得其他流连赌场的新老赌徒们驻足观望起来。很快,苏连二人身后也聚集了不少人。
“苏公子又是你啊”
“果然家大业大不怕输的嘛”
这话里也不知是起哄多一点,还是嘲笑多一点。
苏穆煜素质好,单单用风轻云淡的微笑回敬那人。
连鸣扫视一周,说“倾家荡产地在这儿玩,要么是翻船,要么是翻盘。”
苏穆煜搞不懂他什么意思“那咱们继续输哦”
连鸣勾起嘴角,满眼宠溺“瞧你这点出息。”
不知为何,自连鸣现身,苏穆煜深觉自己输得都相当有底气,有魄力。他挺了挺腰板“成今儿个我苏老板就陪你输”
“等着收钱吧。”连鸣笑了笑,他幽幽地看向金发碧眼男人。
连鸣磨磨后牙槽,小声道“老子不出手,还真当阿煜好欺负。”
“啊什么”
赌场内太嘈杂,苏穆煜找人换好筹码送来,没听清连鸣的话。
连鸣喝了口酒,说“没什么,我叫你往大的玩”
苏穆煜盯着连鸣热辣露骨的眼神,直觉一股酥麻的痒意从后背窜上去。
我的妈,怎么能这么撩。
新一局开牌,连鸣收了玩世不恭的神色端坐起来。从第二张发牌开始,苏穆煜红桃k,连鸣红桃9,外国佬黑桃q。
从花色讲,黑桃大于红桃,由老外先进行下注,众人跟上。这次外国佬也带了些狠劲在里头,直接推出一堆筹码,看得人眼直。
连鸣没在怕的,跟上跟上,顺便还帮苏穆煜推了一把。
苏美人有点傻眼,别人说自己冤大头,怎么觉得连鸣更像个白痴
连鸣笑着摆摆头,第三张牌下来。依然是老外牌面最大,众人跟注。
随着筹码不断叠加,连看客也激动起来。不少人议论纷纷,瞧着今晚这局到底是谁崩溃。
第四张牌下来,连鸣想也没想,居然直接弃牌
苏穆煜愣住“你什么意思”
“我这牌赢不了啊,”连鸣笑着说,“我敢打赌,这桌上很快都会弃牌。这叫及时止损,不过,除了外国佬和你。”
“我”
苏穆煜一顿,他看了看目前的三张明牌红桃k、q、j,不算差牌,也算不得特别好。一切还要以第五张牌及下面的暗牌来定夺。
“阿煜,想不想玩得痛快点”
连鸣撑着下巴,把苏穆煜圈在臂弯里。
没等苏老板开口,赌桌那头却是一片惊呼外国佬a人群沸腾了,口哨声与叫好声络绎不绝。不少赌徒还拍起了手掌果不其然,桌上另几位纷纷弃牌,只剩苏穆煜表态。
“连少”
连鸣没看他,盯着外国佬一声冷笑“阿煜,带上我的筹码。要玩就玩得痛快。”
“a”
这就玩得很开了,明显今天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出来。平时哪有这样玩的,虽不乏输红眼的人,大多赌客都明白点到为止。
美女荷官也是一愣,似乎犹豫着想征求苏穆煜的意思。
苏美人抿唇,问“连少,你图什么”
连鸣笑笑,赌场内金碧辉煌的灯火都为之黯淡几分。
“我能图什么”
“阿煜,我图你啊。”
苏穆煜怔住,接着也笑开了。两人开玩笑似的,却明知对方说得有多认真。
苏美人笑舒服了,遽然把大拇指上的扳指 下来,往连鸣手上一戴。
他说“a。”
第五张发下来,外国佬首先示牌。
同花顺
人群一片静默,接着爆发出叫好声来似乎输赢已成定局。
连鸣眼神示意苏穆煜开牌,苏老板本人也有几分忐忑,他慢慢翻开暗牌红桃a
原本还在欢呼的众人,再次一片静默。时间继续走,清晰的心跳声萦绕耳畔,不少人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亲眼所见
这下彻底完了,比刚才更高涨的呼声差点掀翻整个赌场
红桃a、k、q、j、10同花大顺黄袍旗
外国佬脸色骤变。
连鸣往后一靠,翘起嘴角笑得志在必得。
跟我出千
找死。
第55章 名利场
连鸣在苏穆煜跟前出了一把风头,两人走的时候没有把钱全部带走。仅仅是拿了当初的本金,紧接着换桌子再次输掉一大半,还抽了部分做小费给荷官。
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人家开赌场,要的就是盈利,你把钱都拿走,别人还做不做生意的咯
连鸣由于连余风的耳染目濡,很是明白这一套。赌场由政`府专营,但并不是只靠一家便能风生水起,背后数不清的势力勾结其中,谁都想挖一瓢油水。
连家大少在澳门豪赌,很快传到了连余风的耳朵里。做父亲的十分好奇,从照片来看,借位似被连鸣抱在怀中的人,不就正是前段时间闹得水火不容的苏老板
两人还真好上了
连母穿着丝绸睡衣在沙发上看杂志,听闻“苏老板”三字也忍不住抬起头来“苏老板那个公义阁的苏穆煜”
“靓妹你知道”连余风拎着照片给她看。
连母风韵犹存,一点也见不着岁月的痕迹“边儿去,油嘴滑舌。母亲上回寿宴不是得了个宝贝羊脂玉如意,好像是这位苏老板送的。喜欢得紧,是个人物。”
连余风往后靠在沙发上,他手中的烟头悬在照片边缘,猩红一点很快能燃烧起来。
“连鸣才多大,三十不到的人谈什么感情。花花世界玩玩就成咯,别指望当真。”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儿子,你以为要他跟你一样玩个几十年再成家时代不同了,早一点我见着也没什么不好。等他们从港澳回来,我觉得可以让这位苏老板到家里来坐坐。”
“妇人之见,”连余风轻哼,“大丈夫志在四方,老子的欧美货线还没展开,他就想成家休息了没门儿。”
“老头子,你把你儿子当什么人”连母踹他一脚。
连余风却是大笑“当我儿子咯就这c,ao行,他要不是我儿子,老子早就一枪崩了他”
苏穆煜第二天再去葡京赌场时,他要找的人已经不见了。
很奇怪。
连金发碧眼老外也一起消失。
苏穆煜逛一圈下来,很是失望。这次魂魄溜得也太快了点。
连鸣派人去打听,两人只好从赌场出来,在街上到处闲逛。
澳门不大,弹丸之地娱乐项目倒是出奇地多,街边小食也包罗万象。
苏穆煜啃着半个猪扒包,在小店老板不知对谁“丢丢雷老母”的叫骂声中,蹲在街边做乌龟。
连鸣挨在他旁边抽烟,单手拎了瓶从对面酒吧里买来的酒,很有一言不合就能上前锤人的凶相。
“我说哥好歹你是大佬儿子来的嘛,优雅点行不”
苏穆煜吃得满嘴是油,很难将此时大剌剌蹲在街边的连鸣,同昨天在赌场豪掷千金的大少爷对上号。
连鸣抹了抹头发“谁说要办古惑仔”
“鸣哥,你真是没有一点自觉,你家不就是最大的黑`社会”苏穆煜啃着最后几口猪扒包,深怕连鸣不明白,连手带嘴地比划上,“就是那种,看,看谁不顺眼,就砍谁你说你家是不是”
连鸣长叹一口气,把揉乱做造型的头发理好“阿煜,那是傻逼来的。”
“那,泥、泥嘎素卓、森么”
连鸣艰辛地从字里行间理明白了意思“我家是良民,做正经生意。”
苏穆煜瞪大眼,浑身散发着“你骗人吧”的信息。连鸣没解释,懒懒地抽了口烟,从包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人去香港了,追不追”
“追”
苏老板终于吃完猪扒包,顺利吼了声,惊得连鸣身后两名保镖吓一跳。
“我说鸣哥,出来玩的嘛,你带俩跟屁虫干什么。”
连鸣喝口酒,他朝身后的破败小店招呼一声“你说装大佬的咯,老板来首友情岁月”
“丢哪来的蛊惑仔后生学什么不好啦扑街”
连鸣将西装外套搭在身上“丢粉丝唔得咩”粉丝不行吗
苏穆煜啃完猪扒包,从地上站起来。他趁连鸣不注意,在他鸣哥的衣服上揩了两个爪子印。
“鸣哥,我跟你讲,伪迷才在这儿听歌,人家真迷还在警署里。”
连鸣回头,利眉一挑很是有些威力“阿煜,干什么呢”
“我没有。”
“行了,别骗儿子了。我看到了。”
连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两个油印子。
苏穆煜往后退,到底是拒不承认“你看错了。”
俩保镖推了推墨镜,现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当天两人坐了渡船从澳门到香港,并在苏穆煜的怂恿下,顺利扔掉两名跟班。
连鸣笑着问他“不做古惑仔了”
苏穆煜咂咂嘴觉得没意思“来香港的嘛,看维港夜景,逛小巷,品咖啡,泡酒吧来得爽嘛。”
连鸣办完酒店入住手续,从苏穆煜最后一句弱弱的嘀咕中听到了三个破天荒的字。
“阿煜,说清楚,泡什么”
苏穆煜站在观光电梯上,趴着栏杆往玻璃外望“泡你咯。”
“成,今天就可以不用出门了。给你充分时间泡我,要不要道具我差人去买。”
“等等,等等鸣哥我开玩笑的”
“还学会泡酒吧了谁教的”
连鸣倚着栏杆,一声冷笑。
苏穆煜眼睛一闭,卖了远在云城的马三爷“还有谁,你的好兄弟马三咯。”
此时正抱着小男孩寻欢作乐的马三浑然不知人在温泉城中坐,锅从青天白日来。
遇上这么对坑人的两口子,怨得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