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大梦追惊局 第17分页

作者:七声号角 字数:19957 更新:2022-01-01 19:26:41

    冷佩玖说“佩玖应当是常笑的,军长不爱看而已。”

    “老子不爱看你讨欢心的笑,”贺琛说,“要真心的笑。”

    冷佩玖忽然闭上嘴,用帕子擦完脸上卸妆的清油。

    两人再次陷入无言的尴尬沉默,过了片刻,冷佩玖才接上话“军长,那你教教佩玖,教教我吧。”

    贺琛皱起眉,啧一声,问热水放好没有。

    冷佩玖低下头,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其实贺琛是怜惜,今晚这出戏后,两人之间有什么在变化,变得很不一样。就像春播洒下一片种子,枝叶慢慢顶开沉重的泥土,迎来天光。

    可两人之间仍旧有重重隔阂,一天没有抛开顾虑地沟通交心,一天就不得心神交汇。他们能从戏曲里看到对方身上的亮光,却无法伸手去抓住。

    贺琛今个儿算是明白了,他迷戏,也终于迷上了冷佩玖这个人。他知道,能唱出这般勾魂入画之情的人,必定不简单。

    而冷佩玖到底独特在哪里贺琛想知道,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去挖掘,去了解,去剖开冷佩玖年轻稚嫩的外壳,去看到他内里璞玉浑金的东西。

    冷佩玖又是如何想的他唱了一出王宝钏,在“忠义”二字里下足了功夫。他在五花八门的戏词中走过,历经朝代几千年。知音难觅,当投之以木瓜,抱之以琼琚。

    贺琛来了,开始正视他了,可为什么,冷佩玖会生出几缕说不出的慌乱来

    夜里,贺琛穿着衬衫军裤,把冷佩玖剥光,扔进浴缸。

    起初,冷老板认为这是富人们的怪癖好,比如在浴室里做,更刺激人心。不想贺琛真是只给他洗澡,柔软的帕子滑过冷佩玖瘦削的脊背,热气氤氲的室内唯有水声荡漾。

    洗完后,贺琛给他擦干,皱眉抱怨“太瘦了。”

    冷佩玖不太怕他了,说“那佩玖吃得丰满些,这床上还有您的位置”

    贺琛抿着唇角,到底没有压住笑意。

    当晚,冷佩玖做好了再次翻云覆雨的准备,决心还挺大。说实话,贺琛技术不怎么好,那东西又大得吓人。一晚上次数又多,第二天受罪的还是自己。

    但他只得承受,总不能告诉贺军长您活不好。

    还想不想活命了准得吃枪子儿

    结果,这天贺琛爬上床来,倒是没有要他。冷佩玖犹豫片刻,以为军长暗示自己主动,他坐上贺琛的腿,丝绸睡衣滑倒肩下,撩人的眼神都准备好了。

    贺琛伸出手来,将冷佩玖的衣服给他穿好。接着让他下来,说“今晚不要你,小玖,我们说说话。”

    冷佩玖顿住。原来,在戏院后台里,贺琛叫的那声“小玖”,真不是幻觉啊。

    作者有话要说  1给大家科普一个“孤岛文学”,估计有些甜心都知道。

    “孤岛”指1937年11月至1942年12月被沦陷区包围的上海租界。1937年11月上海沦陷后,一部分文艺工作者利用上海租界的特殊环境,在日本侵略势力的四面包围中,坚持抗日文学活动,至1941年12月珍珠港事变日军侵入租界止,历时四年零一个月,称之为“孤岛文学”。

    当时的“孤岛文学”的作品丰富,张爱玲、黄裳、苏青等人开始崭露头角。推荐萧红的一本书生死场,当时也算震动一时。

    本文截取时间为“1935年到1937”年的上海,鄙人之见,这个时期的上海,已经初现“孤岛”的雏形了。无论是从文化、娱乐、经济等产业来说,都显现出与其他地方不对等的繁华。

    第34章 红拂传

    贺琛想与冷佩玖说说话,其实并不只是谈个心。

    “说说话”,这三个字实则很有技巧,不禁让人揣摩。说到什么深度心里话,还是过场话。说到什么话题关于自个儿,还是关于戏曲。

    冷佩玖拿捏不好,也不敢妄自揣度。自贺琛提出两人谈一谈,已过去一刻钟。

    室内很静,秒针滴答前进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呼吸的声音,都能分得很清楚。若是情人对坐,秉烛夜谈,红袖添香,也不失为一种艳福。

    可现在烟雾缭绕,贺琛抽掉了第二根烟,愣是没开口说一句话。冷佩玖以为自己惹贺琛不开心,手心冒出一层密密的汗,他在被子上抓一把,期期艾艾开口道“军长,今晚这出王宝钏,您听着不开心了”

    贺琛吐出一口烟,大手揽过冷佩玖瘦削的肩膀。他用虎口在肩头磨蹭几下,才慢慢说“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那,怎么个好法”冷佩玖一听,立马来了ji,ng神。所有的胆怯都没了,谈及戏,ji,ng神与欢欣总用不完。

    贺琛是真爱戏,年少留洋,喝过洋墨水。他也曾看过国外的话剧,那些恢弘的音乐,繁复的裙装,也是一种美。但说到底,贺琛仍喜欢中国的老东西。好似这些经过时间反复砥砺,一遍遍创新,一次次重演的戏曲,才能冲击到他心魂深处。

    到底是有学问的人,贺琛开口点评今晚这出戏,浑身匪气与霸道,瞬间无影无踪。他娓娓而谈,将戏词中可圈可点的地方拉出来慢慢讲。不失偏颇,总能表扬到点子上。

    冷佩玖算是真明白了,贺琛在这方面的造诣,不比内行差多少不说军长唱不唱得好,但在听戏这回事上,贺琛也敢说是资深专业者。

    念白如何,某句戏词怎样改更好,哪里的手势怎么搁更有味道,贺琛简直侃侃而论。最初冷佩玖揣了满腔的热情,准备接受一番大肆夸赞。本来么,伶人唱得好,就是想得到票友们的追捧。

    没想到贺琛点评如此仔细,冷佩玖不禁正色起来,听到赞同处,频频点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钻研上了

    贺琛出口成章,肚子里很有些文化。冷佩玖没上过学,识字念书都是在师兄弟那里自学的。没出名时,用老戏本,怎么写的就怎么唱。待他出名后,身边聚集了一批文人学士。这些人自愿为他改戏本,写新戏。慢慢的,冷佩玖便知其中的好了。

    清末民初,文人与名伶凑一块儿,并不罕见。好些胸有大志无处挥泄的学士,便把一腔热血融进戏词里。

    今晚这出ji,ng改后的王宝钏,便是出自北平大名远扬的李郎之手。李郎,名鸿志,祖上清朝为官,世世代代包揽“三鼎甲”。就他个人来说,文学造诣颇高,且也是个痴到疯魔的戏迷。

    两人讲到最后,均有些激动。贺琛下床,从书桌上拿来纸和笔,竟一人书写,一人比划,兴奋上了

    这场面,落在外人眼里,定是感人肺腑的。都道是知音难觅,谁曾想又威又煞的贺军长,有一天竟愿为戏子动笔改本,钻研琢磨,大半夜不睡觉

    这面子,冷佩玖独一份儿

    说到劲头上,冷佩玖也忘了两人间的阶级隔阂,更忘了贺琛是个军长。他手舞足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睡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刚比完最后一个手势,额头上铺了晶亮的汗水。

    他说“军长你与我写一出新戏吧我来演,好不好”

    “高山流水觅知音的伯牙与子期,钗头凤词怨相和的唐婉与陆游。再者,志邈浮云歌团扇的班女与刘骜。太多了,军长,我们来排个新东西,可好”

    贺琛没说好不好,这些历史故事,他均略知一二。伯牙子期敬知音,唐婉陆游献痴情,这班女与汉成帝的故事,大约说的就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故人变心之无奈。

    冷佩玖想演这些轰轰烈烈,情关大开大合的戏码,究竟是为何

    贺琛抿了唇,坚毅的面部线条是昏黄的灯光都柔和不了。他慢慢放下手中纸笔,攥着冷佩玖的手腕,问“小玖,你莫不是真喜欢上我了吧。”

    冷佩玖心一热,他眼睛里水光泛滥,谛视着面前这位军长。贺琛穿欧式睡衣,剥掉军皮,健硕的肌rou藏在衫下,胸前起伏的纹路没入衣襟,周遭的劲儿是不一样。

    这时候的贺琛,看起来是位风流英俊的公子爷。他眉头微蹙,手指火热,一抬眼,也是能引得男男女女为他奉献牺牲的主儿。

    冷佩玖虽然说过军长,我跟你。军长,你要了我把。但他从不把“喜欢”啊、“爱”啊什么的挂在嘴边。这些感情都太珍重,又慎重。说出来了,就很轻浮。好似随口一句玩笑。

    在这个年代,喜欢谁变得很自由,不喜欢谁也变得很快。今个儿喜欢了,穷追不舍;明个儿有更好的人了,又弃之如敝履。这是喜欢这是闹着玩

    在冷佩玖心里,喜欢和爱,都太神圣。要是说出口,就得一辈子。往后痛苦也好,痛快也好,悲伤幸福,他都敢于承担。

    现在,贺琛问他,你莫不是真喜欢了我

    冷佩玖拿不准,他承认贺琛是位不可多得的知音,也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流星赶月般追逐贺琛。但纵使他在戏里尝遍了千百种爱,经历了无数悲欢离合,现实里,他也没有真正经历过一段感情。

    这是不是喜欢

    冷佩玖不知道,他慌了。

    人一慌,眼神就乱。眼神一乱,明察秋毫的军长,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等冷佩玖给出答案,贺琛先发制人。他将冷佩玖提到跟前,让他在自己的大腿上坐好。接着贺琛拢了被子,将冷佩玖的后背罩住“盖好,别回头凉了。嗓子坏了没法儿唱戏。”

    贺琛又说“小玖,这些话,我只问你一次。你要是还想在我身边,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冷佩玖打了个颤,终是点点头。

    “其实老子早就想问,但一直等着你自己说。可过了这么久,既然你不说,我就问了。当初在北平,你是另有企图,还是真的一见钟情。”

    贺琛问得很慢,一字一句像沸水蒸煮冷佩玖的心。

    冷佩玖咬牙,说“军长,佩玖想跟您,是因您的将领之姿。佩玖唱惯了王侯将相,那都是假的。而您是真的,真的在我面前,就坐在那儿。”

    贺琛说“第二,小玖你摸着心口回答老子,这般热切地想要留在我身边,是间谍特务,还是隐情难叙。”

    冷佩玖答“军长,我没有。”

    他这次回答得十分干脆,一如刚进贺公馆那天,他跪在地上铿锵决绝地为自己辩驳我没有。

    “我是真想在军长您身边,留我吧。军长,留我吧。”

    冷佩玖的声音shi软动听,又夹了些楚楚可怜。贺琛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小玖,我问了,你答了。我就信你一次,但你也要记住,如果哪天老子发现你撒谎”

    “我贺琛杀人,还从没手软过。”

    一个“杀”字,震得冷佩玖抖如筛子。他连死人都没见过,更别说杀人。

    两人因戏相识,闹过不快,有过怀疑。如今虽也因戏相知,把对方当作了知音,可冷佩玖明白,贺琛这种薄凉的人,向来公私分明。

    他说得出口,也绝对能做到。

    冷佩玖垂下眼,敛了无数风花雪月,他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留在贺琛身边。可贺琛不明白。他也不敢说说了,就是两条人命。说了,就是数百人的安危。

    冷佩玖在赌,赌一切真相大白前,贺琛会先爱上自己。如果贺琛爱了,会不会从私心上网开一面冷佩玖想过,这无非是痴人说梦。

    但事在人为,不努力一次,谁又能知晓结局如何。

    冷佩玖乖顺地伏低身子,主动抱住贺琛的脖子。他喃喃道“佩玖明白,军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留我,只是养我,包我,不入情的。佩玖分得清。”

    这话没错,也符合贺琛最初的设想。是这个理儿,在开战之前,在国家一日没有解放前谁说爱情,谁沉迷爱情,谁就是他娘的是个蠢材。国没了,家没了,留着爱情有何用。

    但真正听到这段话从冷佩玖的口中说出,贺琛居然怀了些不忍。这些情绪缭绕,堵在心口,挥散不得。往上没出口,往下也沉不住。

    一口郁气,就这么吊着。

    贺琛难得在心头一叹,他轻轻抚摸冷佩玖的后颈。那里有软软的短发,细腻的肌肤。再往下,是一根不屈的脊骨。

    到底还是个孩子。

    他说“小玖,要跟我,你就要做好准备。老子脾气不好,跟那些文人不同。骂人不过脑子,军队里都是些糙人。若你前些年遇上我,可能还没现在这么暴躁。你运气不好,晚了一步。以前骂过你的,我给你道个歉。”

    冷佩玖一听,眼泪结成壳儿,罩在眼睛上兜不住了,以为是要赶他走。贺琛冷面阎罗的封号在外,哪有他给别人道歉的理。

    冷佩玖挣脱开来,刚想辩驳“不要道歉,军长,我”

    “别打岔,你听我说完。”贺琛说,“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出格的事,惹了老子,照样骂你。后面这个地方,其他人要是碰了,老子先干死你,再两个一起枪毙这是跟着我的条件,你记好了。”

    “小玖,我贺琛即为军长,免不了有一天要打仗。打仗这个事,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准。所以,跟着我吃好的用好的,赶紧享受了。不要动情,不要用真心。我贺某无福消受,也不需要谁这么对老子。”

    冷佩玖微张嘴,震得说不出话。贺琛跟他说这些,表明是真想留他在身边。可有朝一日,分别在即,贺琛能全身而退,他冷佩玖行吗

    冷佩玖一抖,直接哭上了。这样的行为过于女儿柔情,也过于懦弱。可他十七年来,就这么一次。唯一一次,想要留在谁身边;唯一一次,充满了内疚感。

    冷佩玖擦擦泪水,问“军长,前路无论如何,佩玖都随你去,好么”

    贺琛见不得他啼啼哭哭的样,女人似的。且好说歹说,当他前面的话都喂狗了贺琛皱眉,语气不快。

    “老子说的话,你他娘都做耳旁风要是这点都拎不清,明天就给老子滚蛋哭什么丧,老子还没上战场就这副模样。晦气”

    冷佩玖赶紧止住哭势,没想到用力太猛,打上嗝了。他捂住嘴,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巨响。

    太丢人了冷佩玖脸颊绯红,压根不敢拿正眼看贺琛,又忍不住偷瞄。两人大眼对小眼,瞪了一会儿,结果双双笑出声

    贺琛夹了根烟在手上,快要笑死,闷闷的笑声引得胸膛一阵震动。

    冷佩玖胆子大了,一巴掌拍在军长的前胸上。眼里水光滟潋,眸光流转“笑什么笑讨厌么你”

    柔软的手掌不轻不重拍下来,猫爪子挠痒痒似的。贺琛抓住他的手,把冷佩玖揽入怀中“别闹,天寒,被子掉了还得老子捡。”

    他说“小玖,今晚说的这些话,可记住了”

    冷佩玖不闹腾了,安静下来。他说“记住了,军长。”

    “记住就好,过几天空了,带你去看看房子。想要什么样的,都给你买。以后该走就走。战事完了,我若还活着”

    冷佩玖遽然捂住贺琛的嘴,他低声道“军长,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

    贺琛轻笑,慢慢将他拢入怀中“成。”

    贺琛想,这小兔儿也确实乖顺,养着挺好。有一天若还活着,便回来看看。要是他娶了姑娘,跟了别人,自己大抵是祝福更多一些吧。

    那,会不会有一丝不甘呢。

    贺琛不清楚。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响叮当。

    而贺琛情动,恐怕是初冬寒夜人间雪,那人偷骨酿酒挽歌阙。

    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第35章 红拂传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曾有这么一群人活跃在时代的舞台上他们被写入通俗小说,成为鸳鸯蝴蝶派作者笔下,令女人们又爱又恨的典型。他们多情又善变,风流而不下流。

    这群人,要么是当之无愧的官宦少爷,要么是名下无虚的商贾嫡子。

    总之,他们凑在一起,能让现实生活变得比小说情节还要ji,ng彩,往往令女人们无法自拔。

    这些富家子弟,梳着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开油头。高定手工制作的西服上没有任何褶皱,今天欧美款,明日犹太风。出门必坐自家老爷车,下车时皮鞋锃亮,与车漆相映成彰。这才显得够气派,够有范儿。

    他们要是看上哪家伊人、名伶、名门小姐,出手必定阔绰大方。钻石首饰、丝绸料子、戏票电影票均是探囊取物。喜欢上头了,购置房产豪送黄金也不在话下。

    大排场、小浪漫,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由此看来,无论古今,有钱人追求爱情的方式,都大同小异。只有这样,才算真玩,才算玩出名堂。无论最后如何收尾,少爷们的名声总是倜傥不羁。

    但要长久玩下去,你得一直有万贯家财做保障,有个权势惊人的老爹做后台。否则,迟早玩崩。

    这不,苏穆煜与连鸣就隐有玩崩的迹象。

    苏连二人起初不曾料想,本次任务竟耗时这么久,那魂魄的执念也真真是够深。两人别无他法,总不能坐吃山空。几经商讨后,他们从豪华酒店转移阵地,在弄堂租了一家院子。起始不太习惯街坊四邻的作息与嘈杂,后来呆久了,倒也乐得其所。

    尤记得第一天搬来,邻居以为是哪家少爷出来体验生活。见两人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不像是普通人。再一看门口写“连宅”二字,八卦群众瞬间脑补好一出大戏。

    可不是么,富家子弟谁能住到这儿来准是同家人置气,难不成婚姻问题无聊的流言传起来毫无根据,在无聊的日子里,谁也没必要去追究真相。

    后来时间一长,苏连二人每天早出晚归,像干正经事的人。加上两人很会处事,个把月后很快与周围人打成一片。

    早晨出门遇上邻居,苏穆煜笑眯眯地主动招呼“侬早饭切过伐”

    哎哟这周围的婶婶阿姨们,谁不待见他

    苏连二人在此生活,两个男人正儿八经过出了点生活的味道。

    苏穆煜负责买菜做饭,连鸣负责洗碗家务。起初,两人也过得磕磕绊绊,连少哪儿是做这种事的人。苏老板手把手教会,全用一句话逼迫“连鸣,再摔坏一个碗,今晚你给我睡客堂去”

    由此可见,没有不会做的事,只有不够绝的心。

    小日子过于舒心,但苏穆煜常有一个错觉他们现在经历的事,是不是曾经在哪儿见过,或者发生过

    人一定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你趴在桌上午睡,猛然醒来时;当你夜晚做梦,突然惊醒时;当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或者做一件从没做过的事情时你会感觉这些场景,曾在哪里经历过。

    科学解释有多种记忆错误、梦境、生理功能问题。医学上称错视现象,物理学上称时光倒流,即四维空间偶尔发生混乱的特殊人体感觉。

    苏穆煜则认为,自己的这种潜意识记忆,大多与梦境有关,与自己的职业有关。

    多年来,他穿梭出入过无数梦境,这些梦的碎片又根植在他记忆里。时间一长,很多梦都沉入记忆宫殿的底部,沉入时光之河中。

    一旦某个场景、光影、味道、旋律,甚至一句话一个字,成为了某段梦境记忆的“索引”,那他将遽然在脑海中浮出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离奇之处在于,苏穆煜很确定,在竞拍棠溪宝剑之前,他与连鸣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何来记忆碎片之说

    既然不认识,那为什么当连鸣在厨房洗碗时,无论是袖口挽起的褶皱,还是洗碗的顺序,苏穆煜会觉得本应该如此。

    连鸣本应该站在那里洗碗,本应该做这些事,因为他曾经做过,所以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们本应该生活在一起。

    得出这个结论时,苏穆煜蓦地冷汗涔涔,手足发麻。他转头看向连鸣,此时连少正坐在院子里看书,三七开油头一丝不苟,挺括的西装衬得他儒雅风流。

    苏穆煜咽口唾沫,魔怔了

    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随便一头猪都能赛潘安

    苏穆煜赶紧摇摇头,这可不是恋爱、这可不是恋爱、这绝对不是恋爱

    院子里连鸣收拾好书本,不知苏穆煜内心戏如此丰富。他理了理领带,最后将墨镜戴上。

    “我准备出门了,一起”

    苏穆煜继续摇头“连老师,你先走,我今个儿晚点再去古玩街。”

    连鸣看看时间,没有废话,转身出门了。

    苏老板这声“连老师”可没乱喊,自搬出酒店更换住宿,两人迅速从社会闲散人员,变成了工作族。老老实实对生活低头。

    没有收入来源,迟早得上街要饭。不想当初挥金如土的连少,到了这儿,还是得踏踏实实去上班。真是越活越回去,点背不能怪社会。

    连鸣几经周折,进入女校,任英语老师。兜兜转转,还是做了老本行。

    苏穆煜同上,深入老城厢与法租界相邻新、老北门及英租界五马路一带,先是在古玩街捡漏,相继转手卖出好几件开门到代的东西后,逐渐有了名气。

    后来被福源斋招入,成为私人顾问,偶尔也专为迷古玩古的上流人士掌掌眼。

    只要不在生活上穷奢极侈,两人倒还过得有滋有味。

    日子很清闲,哗哗流起来,也当真是经不起浪费。自上次冷佩玖登台,已过去一月有余。

    民国二十四年的初冬,眼见着就要来了。

    立冬前日的下午,阳光明媚,晒得花猫在院子里伸懒腰。因戏伤心的苏穆煜,许久没再听戏。

    这天,他却像猛地活过来,忽然有了大动作。

    连鸣上班的女校离家较远,要坐电车去。这不是苏穆煜第一次去女校,却是第一次自愿。以前连鸣总拿各种“诱饵”,让苏穆煜去接他下班,两人再一起买菜回家做饭。

    苏老板当然很抵触,搞成这样又像情侣又像夫妻。做个任务,还过起日子来了

    但架不住连鸣真心懂他,允诺回去送他绝版黑胶唱片,开门到代的高古瓷,或去看哪个艺术家的展子。

    苏穆煜一次次安慰自己,不是自个儿太心软,是敌人的糖衣炮弹太强大。

    惹不起惹不起。

    苏穆煜给门卫说明情况后,借“连老师家兄”的招牌,摇摇晃晃进学校。不得不承认,女校就是不一样。安静整洁,处处透着女子的芬芳气儿。

    他按照记忆中的线索,找到连鸣所教班级。大老远的,苏老板便听到连少那字正腔圆发音标准的伦敦腔。

    果然是ji,ng英学校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连鸣属于“三无人员”,几经波折后,还是找到了工作。

    有才华有实力的人,到哪里都能顽强生存下去。

    苏穆煜瞧瞧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下课。

    他就站在教室外,倚着栏杆,旁听连鸣讲课。

    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体验,苏穆煜说不准。

    当他看到连鸣从容不迫地站在讲台上,西装外套扣了一颗,抬手写黑板露出一截麦色手臂时,他作为一个不怎么关注外表的人,仍下意识觉得,连鸣真是帅翻天。

    初冬的阳光照亮一方讲台,连鸣戴着平光眼镜,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镀了一层金边,如钻石般熠熠生辉。他转过身,逆着光,黑板上的花体字母如沙划痕。光照不到的y影区,使得他的五官更为立体深刻。

    苏穆煜半眯眼,咬着唇,刚承认自己心跳加快,蓦地与连鸣对上了眼。

    两人均是一阵错愕。

    连鸣对他一笑,侧过头去继续上课。

    而苏穆煜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的鞋尖,在地上磨蹭两下。

    真是要命了。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下课铃响时,连鸣穿好放在讲桌边的大衣,他还没动身,女学生们蜂拥般围了上去。

    课后解答,属老师工作范畴。这个苏穆煜十分理解,可其中某个面容姣好的女生,暗戳戳给连鸣递了一封信是什么意思

    苏美人抄起手,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连鸣装得是正派ji,ng英,人模人样,还不是左右逢源,禁不起勾搭。

    待连鸣认真解答完所有问题,直到最后一个学生也离开,他才收拾好教案出来。

    说实话,刚才他看见苏穆煜的一瞬间,相当震惊。

    这人向来抵触到学校接他下班,怎么今天反而主动了

    连鸣迎上去,嘴角的笑容还没展开,苏穆煜y阳怪气道“哟,连少,这么受女学生欢迎啊”

    连鸣只得苦笑,赶紧撇清关系“没有没有,学生热爱学习,做老师的吃点苦很正常。”

    “哪儿能是吃苦呀,瞧瞧这告白信都收了一箱子了吧”

    连鸣一愣,在刹那间爆发出浓浓的求生欲“穆煜啊,开口造谣全凭嘴。哪有什么告白信我怎么不知道”

    “穆什么煜我告儿你别乱喊谁跟你很熟”

    “成成成,不叫穆煜。那阿煜如何”

    “我阿你个头叫大爷”

    “年龄来算我比你大,这样吧,苏二爷”

    苏穆煜正想说二爷就二爷,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牵着鼻子跑了。他拢了拢外套,将半张脸藏进羊绒围巾里,说“行,连鸣,你厉害。说不过你。”

    连鸣可不敢真认了,赶紧举起教案,做双手投降状“别,阿煜,我的错。”

    苏穆煜气得脑子里一团糟,实际上他不清楚,自己干嘛这么气

    好像从那个女学生一脸爱慕地盯着连鸣,再送上一封信时,苏穆煜明显感觉到了不爽。

    剪不断理还乱,干脆快刀斩乱麻苏穆煜转身就走。

    连鸣摸不清他的阿煜生哪门子气,只得追上去,问“今天怎么突然主动来学校了”

    苏穆煜神游太极,意识流转好几回,才将连鸣的问题从周围的嘈杂声中过滤出来。他眼睛一亮,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说“差点给忘了我是想跟你说,前些天我给王公馆的老爷掌眼,你还记得不”

    连鸣思索片刻“是有这回事,又如何”

    “王老爷是个资深票友,近段时间又与贺琛交好。他说下周去贺公馆听堂会,问我去不去。”

    “你怎么回的”

    “当然要去啊不过这不是重点。”

    苏穆煜紧了紧围巾,这上海的初冬还真有些冷。

    连鸣隐约有不详的预感爬上心间,他问“所以,什么是重点”

    “我决定了,要给冷佩玖编写新戏,成为冷党的中流砥柱。”

    连鸣脸色陡然一黑,神他妈想起一出是一出你一心扑冷佩玖身上去了,老子咋办

    可他当面不敢说,连鸣笑眯眯开口道“阿煜,你再想想”

    “想什么想买定离手想好就做”

    连鸣深深皱起眉,他觉得下次见到贺琛,一定得叮嘱他,防火防盗防阿煜。

    指不定哪天,苏穆煜给连贺二人的头顶,整出一片青青草原。

    这个问题,太令人惆怅了。

    连鸣看着苏穆煜欢欣雀跃的背影,他从包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根名为寂寞的烟。

    第36章 红拂传

    冷佩玖与贺琛“促膝长谈”,阐明心扉后,连张叔都能看出贺琛待冷佩玖是大不相同了。

    虽是照样的吼、照样的言辞不雅,但这语意里,明明白白的多了些溺爱和纵容。别人道是冷佩玖厉害,让贺军长开了窍。

    张叔同贺宇对此见怪不怪,长此以往下去,哪天能从贺琛的嘴里听到“你他娘过来给老子抱抱”这样的言语,也不足为奇。

    近月来,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换了好几个风头。什么贺军长终抱美人归,冷老板得一长期饭票。有人揣度他俩的关系实则为“买卖交易”,不存在什么比翼双飞,山盟海誓。有人大夸海口,不出半月,冷贺二人定会分裂。

    反正众说纷纭,讲到离奇处,居然说冷佩玖可能是贺琛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他俩在一起这算什么兄弟变夫妻真是伤风败俗,寡廉少耻。

    贺琛关心时事,常看报纸。自从与冷佩玖搅和在一起,他也是频频上报。起初贺琛觉得十分荒谬,好事者全凭一张嘴都能玩出花儿。要是嘴巴能代替枪炮,那日本人还敢来犯

    后来看习惯了,每每读到荒诞处,总是笑得直不起腰来,手边的早餐也忘了吃。

    冷佩玖歪着头,睁着双眼睛满是不解“军长不生气这可都是在污蔑您啊。”

    贺琛呛得牛nai都喝不下去,他招招手,让冷佩玖坐到自己身边来。

    贺琛放下报纸,捏着冷佩玖的下巴,左右看看,说“嗯,老子要是长你这样儿,战场上谁他妈还听命。”

    冷佩玖明白了,这人是在计较“亲兄弟”这个梗。当即他拿了块面包塞到贺琛嘴里“行吧,军长。佩玖要是长您这样,往台上一站也是妥妥地吓跑全观众啊”

    贺琛皱眉,被噎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利眉一竖,在冷佩玖的屁股上不轻不重拍了一掌“嘿反了天了你”

    “哪儿能呀,军长您就是我的天,”冷佩玖哈哈笑着,声如银铃,赶紧躲开了,“您可是英雄英雄翻了是什么狗熊啊”

    二字一出,旁边昏昏欲睡的张叔吓得魂飞魄散,大腿发软。哎哟小祖宗你是什么都敢说

    贺琛一愣,佯装大怒,实则笑开了。

    他压着笑意,伸出手对着跑上楼的冷佩玖点了点“胆肥了狗`日的。”

    张叔在两人之间看了看,也捂着嘴撇开脸偷笑。自从冷佩玖入住贺公馆,这么些日子下来,军长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

    贺琛与冷佩玖“心意一相通”,相处起来自然也随便了。他们对彼此的生活作息,来往的朋友,有了更多了解。

    北伐结束,贺琛从前线退下来。打着各种幌子当闲散人员,偷懒休息。政界对其作风众说纷纭,贺军长丝毫不在意,反而有点要认认真真过日子的兆头。

    但冷佩玖清楚,贺琛的外交不仅不曾停歇,随着年关将近,可以说是愈发繁忙起来。两人逐渐很少在家里打照面,说话的次数也慢慢减少。

    其原因归结于作息规律不同。

    贺琛总是应酬到凌晨,甚至第二天早晨才回家。这时冷佩玖要么已睡下,要么已起床做早功。

    睡觉时间错开,两人欢好的次数也相应减少。这时冷佩玖才发现,贺琛对于“xi,ng”,当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要不是冷佩玖多次“主动献身”,贺琛可能忘了他还养着一只金丝雀。

    一开始,冷佩玖不大习惯,以为自己失去魅力。再加上当时又来了一位南下的女名伶,在上海一时名声大噪。

    据说贺琛没回来的那天晚上,这位名伶被梁振请去给他们唱堂会,陪玩。冷佩玖虽自身不参与,但他可是清楚得很,这里头到底是个什么陪法。

    那夜,贺琛唯一一次没有回来。又据说,这位女伶人夭桃浓李,占尽风流。见过她的男人,无一不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冷佩玖第一次有危机感,尝到了不悦与心酸。

    贺琛第二天回来,衣服熏上了甜腻的鸦片香,还有好几种女人香与烟味。

    他难得主动想与冷佩玖温存会儿,贺琛把窝在绒被里的冷佩玖扒拉出来,俯下身埋在他颈窝间,下巴上短短的胡茬刺得冷佩玖微痒。

    一整夜的忐忑与难过,冷佩玖一宿没睡好,此时更是有点恃宠而骄。

    冷佩玖一掌推开贺琛,委屈道“贺大军长还记得回来呀,还知道自己有个家啊”

    贺琛啧一声,冷佩玖无论何时都爱叫他“军长”,连姓加个大,说明心里不痛快,有怨气。问题是自己一没吼他,二没欺负他,跟自个儿生哪门子气

    贺琛艴然不悦“小玖,好好说话。老子累了一天回来,怎么着你了”

    冷佩玖见他不认,喜忧参半,却还是撇嘴道“您怎么会累。一晚上怕是醉卧美人怀吧那女伶人美不美是不是当真那么卓越多姿,名嫒美姝”

    贺琛愣是想了半天冷佩玖所指的女伶人是谁,昨夜被梁振、白荣鹤等人拉着打了半宿麻将,又陪几个政界要员勾心斗角下半宿。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女伶人一个挺美的女伶人

    贺琛冥思苦想片刻,好像昨夜是来了个唱堂会的戏子。咿咿呀呀一晚上,贺琛心里有事,被这昆腔吵得心烦意乱,还真就没注意长相如何。

    贺琛醍醐灌顶,这小玖儿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准是吃醋了。飞来横锅,砸得贺琛哑巴吃黄连。

    惨

    “老子说你真是”贺琛提了口气,准备训几句。他盯着冷佩玖埋在被子边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孩子还挺好玩,“嗯,是很漂亮。女人么,身子香软,确实不一样。”

    冷佩玖刚以为自己误会了,没想到人家贺军长大大方方一口认下气得他将被子一把拉至头顶,瓮声瓮气道“所以您就乐不思蜀了不回来了那你怎么不把她也带回来以您的名头,谁还不想捡个姨太太做啊”

    贺琛差点没笑出声儿,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对伊人哪能如此轻率,当然得先以礼结交,然后慢慢深入,互相了解,再一举拿下。”

    冷佩玖可难过死了,瞧瞧,这就是男人,这就是有心与无心的差别冷佩玖没再反驳,反而越想越委屈,躲在被子里哭上了。

    这颤颤巍巍的哭声传出来,贺琛一哂,这孩子怎么如此纯粹,实心眼儿。他没有办法,只得动手去拉被子,柔声哄道“怎么就哭上了,我骗你的。我连那女人唱的什么都记不住,哪会”

    “你骗我你就是骗我怎么了人还没追到手,所以不能甩了我等那人一到手,你肯定立马将我扫地出门”

    “我c,ao老子那么没良心”

    “你就是没良心没c,ao守白眼狼你你你你”

    冷佩玖玩命挣扎,使劲躲过贺琛的攻势,就是不愿将头露出来。贺琛起先逗着还挺开心,不想冷佩玖认真了。

    但凡吵架争执一认真起来,就没意思了。

    说话没个度,伤人又伤己。

    贺琛的耐心直线下降,最后忍无可忍,大力拉开绒被掷在地上。冷佩玖穿着睡衣,双眼通红地蜷缩在床中央。

    一人军装微敞,衬衣有些凌乱,眼睛因熬夜而红丝密布。

    一人睡衣大开,浑身凌乱不堪,眼睛因哭泣而蛛网遍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地对视了好一阵。

    “你他妈再闹”

    贺琛狠狠地将发狠往后一抹,凶神恶煞。

    冷佩玖不知怎的胆大如斗“我就闹了是你不要我了”

    贺琛简直无处说理去,这小兔崽子真他妈该打

    他咬着牙,说“他娘的你再说一次”

    “你就是喜欢别人了现在尝出个好了吧知道女人的好了,女人温柔乡比我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冷佩玖有点不管不顾撒泼的味道,实则他真的慌了。如果,如果贺琛真的对那女人有意思,如果那位女伶人进了门,自己又该怎么办

    一个男人,去同女人抢男人吗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冷佩玖咬着唇,浑身发抖。他抬起头,还想继续叫板

    不料身边床铺猛地下陷,眼前一黑,身上遽然一沉接着温热的双唇被另一双略微冰冷的嘴唇覆盖,冷佩玖蓦地睁大了眼睛。

    贺琛吻了他,舌头从冷佩玖唇上滑过,两人气息交织,清新的木制芳香缠上浓烈的烟味和淡淡的酒气。冷佩玖几乎是不会动了,他僵硬地被按倒在床上。

    贺琛先是贴着他,动也不动,好似在安抚一只小鹿。

    这小鹿睁着一双受惊的眼睛,愣愣看着他。

    贺琛抬起眼皮,冷佩玖细长的睫毛沾着水汽,一根一根的,很是好看。他声音低沉而磁xi,ng“连闭眼都不会么”

    冷佩玖唰地闭上眼睛。贺琛轻声一笑,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唇齿相依。

    冷佩玖这张嘴,唱过戏,也念过词。但这是第一次,有人近乎虔诚地亲吻他。

    大抵接吻这事,对于聪明人来说总能无师自通。两人如小孩学步,踉踉跄跄地学会了,甚至从对方嘴里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接着越发不可收拾了。

    冷佩玖伸手环住贺琛的脖子,拉着对方往下压。贺军长连鞋都来不及脱,明显感觉两人心底的急切。他在冷佩玖嘴里攻城掠池,霸道无比。

    将近一分钟,贺琛才撑着手臂,直起身子。身下的冷佩玖早已迷迷糊糊找不着北。

    贺琛浓墨般的眼睛,认真看着冷佩玖。

    说个让人老脸一红的事实,这是贺琛的初吻。起初他吻得唐突,问得毫无章法。到后来,他竟吻得欲罢不能。若不是冷佩玖快要无法呼吸,贺琛觉得自己能立马吃了他。

    真要人命。

    贺琛抚摸着冷佩玖的头发,又从发尖滑到脸颊边。他声音粗粝,夹杂着说不清的沙哑“老子真逗你的,谈了一晚上正事,老子根本没ji,ng力看她的脸。”

    冷佩玖说“那要是有ji,ng力,您就看了”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46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