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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追惊局 第3分页

作者:七声号角 字数:16454 更新:2022-01-01 19:26:31

    “吃什么吃”安如风原想着收留他们作陪两天,顺便帮忙寻亲。结果一问亲人姓甚名谁长啥样,两人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你们就骗我”

    苏穆煜看着安如风红红的眼睛,狼崽子似的毛发倒立,委屈巴巴地指责他俩,心一下就软了。

    苏穆煜把面碗推给他“成,我们不吃。你吃。”

    安如风低头看看两碗面,谴责自己不是东西。明知被骗,还怕他俩饿肚子。

    连鸣坐直,道“如风,我俩确实无家可归。如今战乱,哀鸿遍野,如果我们不跟着你,明日死的就是我们。”

    安如风明显对死亡有莫名的惧意,他抠着木桌子“可你们也不能骗我啊”

    苏穆煜暗叹一声傻小子,这世上真有如此纯净的人。

    “如风,给你赔不是。”苏穆煜抖了抖衣袍,站起来,“叨扰多日,我们另寻他处也行。”

    安如风猛地抬起头“不是说没有亲人吗”

    “是没有。”

    “那你们去哪儿”

    苏穆煜明知自己再一次得逞,仍然无辜道“总不能一直在你家住下去罢。”

    安如风别扭地转过头“城内虽比城外好得多,但也不是处处太平。出去找死吗。”

    苏穆煜不说话,等着安如风自己把后面的话吐出来。

    三人陷入僵局,半响,安如风磨磨蹭蹭道“算了,这世道太乱。能活着就活着罢,别去送死了。”

    苏穆煜伸手揽住安如风的肩,却是摸到一把骨头,太瘦了。

    “如风,多谢。”

    安如风又做出凶狠狠的模样,把两碗面往他们面前一推“吃”

    苏穆煜低头看看那早已糊成一坨的面条,勉强扯开一个笑容“不是不让我们吃吗”

    “不吃饭活什么活不知好歹”

    安如风气鼓鼓地拍拍桌子,从门边顺过长剑进了院内。不一会儿,剑锋破开空气的声音传来,汇成了一支莫名悲壮的曲。

    连鸣哎了一声,接着夹起面条“苏老板,请吧。”

    苏穆煜明显对连续三天都吃面有了异议,但他笑得挺正派“连少,你够吗”

    连鸣吃着糊面没抬头“按理说不大够。”

    话音刚落,眼前立刻下了一场“面雨”。苏穆煜利落地将自己那碗送给了连鸣,也不管后者表情如何,大有提起裤子准备溜的模样。

    这溜得还挺风流倜傥。

    连鸣看着碗里惨状,又是纵容又是苦恼地干笑两声“我这造的什么孽。”

    安如风在院里练剑,一起一落行云流水。少年郎挺拔纤细的身骨如青竹,墨色发带飘若旌旗。

    苏穆煜站着看了会儿,顺着木门走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三张胡饼。安如风坐在屋檐下,颗颗汗水顺着他脸颊往下坠。连鸣在安如风身边,两人小声交谈着什么。

    苏穆煜眯着眼看了会儿,连鸣这人,和他曾在传闻中所听到的不太一样。苏穆煜长腿一跨,挤到两人之间。他给两人分饼,安如风眼睛都直了。

    “你哪儿来饼”

    苏穆煜嘴边还沾着一点饼末“隔壁大娘送的。”

    “隔壁”安如风皱眉,“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苏穆煜笑笑,“倒是你,如风,隔壁大娘问起你,说你从军回来了,怎么也不跟邻居打个招呼。都挺想你。”

    “她还说,当年你走的时候,明明还是个小孩儿啊。那么小一个人”

    “别说了”

    安如风蓦地站起身,脸上既有羞愤又有难堪,生怕别人撞破什么秘密那般,“谁要你多管闲事”

    苏穆煜也不恼“哪儿能叫多管闲事,既然住下了。自然要与邻居们多多走动,说不定哪天需要别人帮忙”

    “不需要”安如风攥着剑鞘,转身进了屋内。他斜眼警告苏穆煜,小狼似的狠利一点也不留情。

    连鸣被殃及鱼池,叫冤不得,只能回头望向苏穆煜“苏老板,何必惹狼崽子生气”

    苏穆煜坐着没搭话,他抬头看天,修长的脖颈拉出琴弦上优美的线,琥珀色的眸子在温柔的日光下变得更浅。

    他轻轻合上眼,细长的睫毛抖了抖。

    抖落一切言不由衷。

    苏穆煜问“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问他明日打算干什么。”

    苏穆煜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连鸣道“铸剑。”

    二字落地,有铁锤相撞的金属音。

    苏穆煜身躯一震,慢慢皱起眉来。

    安如风这生闷气,一直到了夜晚。乌金西坠玉兔东升,万千柔情的月光缠绵在枝头。

    苏穆煜进门时,安如风裹着被子睡得沉。少年长直的腿呈大字型,占了整张床。细细的脚踝显得尤为单薄,窝进去的那一点儿,稳稳当当接着月光。

    苏穆煜摇头,上前将安如风的被子捻好,难得动作温柔,可以滴出水来。他往左侧望去,前几天临时搭建的小床上,连鸣穿着亵衣,衣襟大开,春色可谓是泄了一地。

    连鸣感受到视线,也转过头来。

    他往里挪了一下,拍拍床“苏老板若不介意,将就一晚。”

    没什么好介意的,苏穆煜想,接着走过去,站在床边脱衣。

    要说什么和衣而眠,那才是装。越是心怀鬼胎,越是装得正人君子。

    苏穆煜的直接,害惨了连鸣。他望着苏美人月下更衣,轻薄的中衣被银白的月光一透,穿与没穿,差别不大。

    连鸣赶紧躺下闭眼,佯装着要睡去。接着他身边一沉,苏穆煜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两人靠得极近,热度似被灌了一坛女儿红,一言不合地烧起来。

    火辣辣的。

    苏穆煜转了个身,有些睡不着。他经常失眠,失眠就总爱听故事。每一个无边深夜,他均如此打发时间。

    苏穆煜没办法,叹口气“连少。”

    连鸣没睁眼,瓮声瓮气地答了一个音“嗯”

    “你睡不着时,都在想什么。”

    半响,连鸣道“没什么好想的,思绪清空,自然也就睡了。”

    “怎么清空呢”

    连鸣没辙,只能换个话题同他讲“苏老板,明日要随如风去冶铁城吗”

    苏穆煜想起这事儿就头疼“自然是要的。”

    “他就是那把青铜剑的铸剑人,嗯”

    连鸣声音很轻,轻得快要抓不住。

    苏穆煜侧过脸,两人面对面,距离不过十几公分。月光穿过窗,偷偷溜进来,一面打在连鸣深邃的五官上,另一面照进黑暗。

    y影中是连鸣看不清的眼,莫名俊美得不可思议。

    月下看人,总是有些旖旎在里头。

    苏穆煜的心却有点凉,他总觉得连鸣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百媚都融”古代十大y `词其三

    2今天双更夸我举高高

    3估计也能看出来了,这是个双撩的故事,却是单向暗恋,至于为何,以后见分晓。

    连鸣导演,外面女粉丝太多,片场出不去。

    猩猩总导演来啊放苏老板

    第5章 国殇

    棠溪域内,棠溪城不过其一座城池,其西有古柏城,后称冶炉西城,东有冶炉东城,南有合伯城。西南方向四十五里处,有大小山头七八座,蜘蛛山、跑马岭等。山上棠溪源,山下棠溪河。风光秀丽,自成一景。

    古柏城有龙泉水,可以淬刀剑。特坚利,故有坚白之论矣。

    十里棠溪十里城,村寨无处不市景。作坊林立,冶炉遍布。繁盛之日,剑光与日月争辉。

    安如风要去的作坊,是祖上传下来的。

    一般来说,冶铁炉在哪儿,匠人的家便在何处。安家非也,祖祖辈辈本家与作坊分离。因此,每每铸剑之时,总会拖家带口从棠溪城搬到冶炉西城的作坊去住。宝剑锻造完毕后,再回家中。

    安如风的祖辈,一个比一个会作。安如风当然不甘落后,从小耳染目濡,对铸剑一事自有独到见解。

    一岁牙牙学语,第一个字叫的“娘”,第二个字便是“剑”。

    三岁顽童和泥,他的眼神却飘忽到那猩红的炉火中去。

    六岁围着他爹研究炒钢折迭锻打技术,轮不起铁锤,拿着笔,倒也像指点江山。

    十岁亲自上阵,同年造出第一把剑,铁锋如芒,名声大噪。

    此后安如风一发不可收拾,每一把从他手中现世的宝剑,都能掀起全天下的逐剑狂潮。然,安小神童作为“剑痴”,对名对誉,一概贬为尘中土。

    安如风将所有美誉都推到自家老爹那里,他狂热的眼神,永远只在铁水之中。

    但往往天才ji,ng于某道,对其他事宜的处理能力,便显得尤为逊色。甚至有些傻,有些呆,令人啼笑皆非,捉摸不透。

    安如风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急公好义,雪中送炭。自从好心捡了苏连二爷,好好的一个少年郎,差点一夜之间愁白发。

    “好好的衣服为什么要与裤子放在一起”

    安如风盯着苏穆煜收拾好的行囊咬牙,急不过又全部拆开重新规整。

    “还有这捆萝卜与韭菜又是怎么回事鸣哥,分开不好吗”

    连鸣皱眉,打他出生起就没干过这种事,如今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结果一做全是错。要说错在哪儿,又是些小题大做的问题。

    苏穆煜扶额,原以为安如风是个糙汉子,没想到这内里比姑娘家还心细。

    “如风。”苏穆煜声音软得像糯米丸子,有些调戏的味道,“你这是要给谁嫁做小媳妇呢”

    “什么小媳妇”安如风差点没一剑劈了他,“大丈夫志在沙场,整天讲这些情情爱爱,庸俗”

    连鸣也不是什么好人,几天下来发觉自己与苏老板根本就是一路货色。他往马车后边一坐,坐得四平八稳跟上朝似的。

    “如风,那你是想做姨娘”

    安如风蓦地脸都红完了,少年郎一身黑色劲装,窄袖束腰如青松,裤子扎在革靴里,走起路来步履生风。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鞭子往俩大爷跟前一竖。

    “坐好别贫小心我把你们卖到烟柳巷子里”

    苏穆煜快活似神仙,仰躺在马车上,明显对此存疑“如风,凤仙儿上次叫你,你可是进都不敢进。”

    安如风想起凤仙儿,气得快要头顶冒烟。

    大唐民风开放,窑姐儿们白花花的胸脯露得像不要钱一样。打那烟花柳巷经过,带起阵阵金粉之香。虽是时局战乱,要说哪里是个好去处,令人醉深梦死,能忘了山河破碎

    女人的温柔乡这可是英雄冢。

    纵观史册,管你打打杀杀,歌舞升平的地方总是灯火通明。

    即使棠溪城的烟柳之地,不比长安名艳满天下的“西市”。但女人嘛,千白明媚半罗衫,黛眉花钿惊鹄髻。窑姐儿们往门前一站,全天下都差不多。

    偏生安如风朱唇玉面,小小年纪已是少妇杀手。苏穆煜和连鸣一看就是断袖癖,姐姐们自然把所有目光放到了少年郎身上。

    安如风哪受过这阵仗,三番五次在窑姐们的大胆艳曲之下落荒而逃,此后是再也不敢路过那街口。

    苏穆煜不得不正色道“如风,多大了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到底是要后悔的。”

    安如风骑着马,头也不回“那你是尝过了如何”

    连鸣朝苏穆煜看去,后者被盯得莫名其妙。苏穆煜仔仔细细地端详连鸣,连少的眼尾似藏诱惑,眉目之里又是正人君子。

    苏穆煜在马车上挪了挪身子,骨子里那点斯文是装不了了,流氓劲儿噌噌噌地往上冒。

    他随着马车颠簸,不经意地靠在连鸣身上。

    “我尝什么尝,我是断袖。”

    安如风马鞭子一弯,差点挥到头上去“咳、咳你、你真是断袖”

    “不然凤仙们能看上你”

    “那、那鸣哥”

    安如风小心翼翼地朝连鸣投去半点余光。

    连鸣低头翻着从集市淘来的市井小说,半响没答话。

    苏穆煜伸手将他的书按下,胆大妄为地捏着连鸣下巴,“连少,要不跟我断上一段”

    安如风深知苏穆煜表里不一,当即慌忙道“你不要带坏别人”

    谁知话音刚落,连鸣似从灿烂白昼的深处回过神来,他轻轻握住苏穆煜的手,“别人我可不答应,但要是苏老板,我自是愿与你断一断的。”

    苏穆煜乐不可支地拍拍车板,哈哈大笑。连鸣松了手随他去,又捡起书本来看。

    安如风拧眉,世风日下,流氓当道

    呸,断袖当道

    苏穆煜独自乐了会儿,又不甘寂寞似的逗弄安如风。

    “如风,你看那是谁”

    安如风专心致志望着前路“阿煜,你能不能消停点”

    苏穆煜撞了连鸣一下,连少心神领会地扬声道“好像是蕊娘”

    安如风吓了一大跳,匆忙回头看“什么”

    后头哪里有人影,蕊娘不知在何处。

    安如风反应片刻“你们骗子无耻之徒”

    蕊娘是谁这娃娃亲订的女魔头,可是一位令安如风“闻名丧胆”的女中豪杰。

    从棠溪城到冶炉西城,相去不过四五十里路。

    安如风赶着雇来的马车,随时想着找个地儿把车上的俩大爷给暗杀活埋了。

    日头渐西,路程不远却也颠簸。吵闹劲一过,苏穆煜的困意涌上来。近些时日,他总睡得不大好。

    头回与连鸣共枕而眠,翌日醒来,自己总猴儿似的缠在连鸣身上。虽这豆腐吃得挺开心,可说到底,玩笑是玩笑,苏穆煜没有半分真断袖的意思。

    而连鸣呢

    苏穆煜看不清这人,远观而去似天中皎皎明月,近在眼前又舍不得出手。

    两人博弈之间总是暧昧不明,一旦苏穆煜想动真格,连鸣又跑得比兔子都快。

    可叫人心头难受。

    奇怪,苏穆煜早从连鸣的肩上移走,躺下了。

    自己怎么会真的把连鸣带到这儿来。

    苏穆煜想着,然后沉沉滑到云梦中去。

    连鸣见他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安如风说话。登徒子安静了,安如风连说话都正常不少。

    连鸣放下手中书,指尖在书页上轻点“如风。”

    “何事,鸣哥”

    私心来讲,比起苏穆煜,安如风更喜欢连鸣一点。

    在少年郎眼里,连鸣是个书生,他肚子里的墨水,比那些酸秀才多多了。

    每每安如风舞剑,连鸣总会在屋檐下坐着,他一张口,从“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到“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可谓是句句扎进少年心。

    安如风再小姨娘,再小媳妇,抛开这些,他骨子里拥有的,也只会是属于少年人的热血与不知天高地厚。

    安如风常拉着连鸣讲苍生,讲天下,讲社稷朝堂,讲肝胆侠义。连鸣从不拒绝,这是每一个儿郎最纯真的理想,襟袍之下怀江山,铁蹄踏出万世平。

    但谈话总会以安如风的沉默告终,他讲着讲着,自己便不说了。太多的言不由衷,太多的艰涩之瘾,都埋在了少年瘦削的肩下。

    安如风常道“鸣哥,我若生在太平,多好。那样我便能ji,ng心铸剑,一辈子也不离开棠溪。”

    “可是啊,鸣哥,既生于乱世,又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安如风沉默,连鸣便看着他发呆。少年乌黑的发,衬得小脸白得可怜。眉间的失意,总是浓郁。

    “鸣哥”

    安如风又唤了声,惊得连鸣从思绪里回来。

    “哦,”连鸣道,“这次铸剑,打算什么时候回棠溪城”

    安如风没想到连鸣会问这个,他不在意道“我这样的剑痴,哪有才出家门,就要回去的道理。何日回去嘛,自然是在我再也拿不起铁锤之时。”

    连鸣笑道“那你是要在冶炉城终老”

    安如风转转眼珠子,“也不是不可,好主意”

    “打住,打住,”连鸣赶紧制止他的人来疯,“棠溪城是个好地方,蕊娘还等着你回去。”

    安如风听到“蕊娘”二字,彻底垮下肩膀“鸣哥,别提蕊蕊了行不行。”

    “好歹青梅竹马一场,你不想负责”

    “负什么责,那是我爷爷订下的亲,”安如风挥挥马鞭,催着马匹走快点,“更何况蕊蕊本对我无意”

    连鸣道“我看不像,你才回来多久,告诉人家蕊娘你又走了没有”

    “当然是没有,”安如风说,“不然又要跟上来。”

    连鸣挑眉,半响对安如风道“如风,你死定了。”

    前方少年郎大手一挥“死就死罢,早死不如晚死”

    连鸣无奈笑笑,转头发觉苏穆煜已醒。苏美人三千青丝泄了一肩,正在认真地转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连鸣低声问“说话声音太大,吵着你了”

    苏穆煜揉揉太阳x,ue,牛头不对马嘴道“听,铸剑的声音。”

    连鸣沉默片刻,还真的侧耳倾听。空气蓦地沉静下来,平日轻缓的呼吸声变得响若雷鸣。

    然而,没有半点锤音。

    “苏老板”连鸣看着他,言语之意尽在眸间逗我玩儿呢

    苏穆煜没有辩解,“连少,再等等。”

    连鸣可是不想等了,指不定还得多远。天色渐暗,银白的圆月在山头露了一半。安如风穿着玄衣,马背之上,似要融入夜色里。

    连鸣刚要调侃,突然耳里传来一个音,“叮”的一声,浑厚有力。慢慢的,这声音如万河成海,如丝雨成幕,逐渐宏大,逐渐响亮起来。带着明朗的节奏感,音涛如炬。

    他猛地转过头去,发现前方视野逐渐明亮。安如风犹被ji血浇身,像是听到灵魂深处的召唤。

    连鸣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波动与炽热,他直起身来。

    安如风反应最为激烈,他扬起马鞭在空中挥舞,“啪”地凌空劈出一个爆破音。少年郎踩着马镫子,直接在奔跑的骏马上站了起来

    他迎风的发带几乎幻化成九天舞女,衣袍猎猎,潇洒痛快的长呵自胸腔爆发。

    远处,锤声混鸣,火焰冲天。群山被光勾勒出雄伟的轮廓,棠溪湖泊如燃烧的火海。

    安如风吹着长哨,兴奋地回头对两人道“看冶炉城”

    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看我的天下。

    安如风闪闪发亮的眸子,如宝剑出鞘时的冷锋,如漫漫长夜中的火炬。

    他自是少年,将韶华倾付到苍茫大地里,倾付到剑卷天光中。

    他无比兴奋张开双臂,似要迎接最初的梦。那个梦境藏在他的血rou里,藏在他尘封的记忆中。

    那是剑与铁铸就的根骨,别人,是看不到的。

    连鸣同苏穆煜仰头向远方望去,视线越过安如风的肩头,落在那处恢宏之中。

    炉火兆天地,红星乱紫烟。酒幡掩翠柳,铁歌秦更天。

    星河如坠,人声杳杳。安如风曾无数次挑灯夜看沙与月,笙歌哪比铁歌绝。

    少年郎的背影,孤绝、向上、又热血。火光变成金线,将他的身形勾勒,连发丝也熠熠生辉。

    半响,苏穆煜对连鸣道“这个背影,绝了。”

    宛如一只飞蛾,义无反顾地扑火。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古柏刀剑”晋出地理志

    2“特坚论矣”古今图书集成

    3“风尘戎衣”重经昭陵杜甫

    4“一身日师”老将行王维

    5二更完成开心

    苏老板与连少,自是要断一段的。嗯当断则断

    第6章 国殇

    是夜,三人于棠溪湖畔,安家留下的作坊里住下了。

    这里常年无人居住,蜘蛛网结成了盘丝洞。少年郎同俩蜘蛛ji,ng一直忙到丑时,才将将能住人。作坊住宿简陋,远没有棠溪城里条件好。

    三人不得不挤在一起,但也总好过天为被,地为席。

    然,好端端的“三人行”,硬被苏穆煜的睡姿和安如风的霸道给搅和了。

    夜深人静,月换星移。

    未央无边,连鸣迷糊地感到一双手搭上了自己腰身。他半睁开眼,就着月光看到了苏穆煜那张充满诱惑的脸。

    连鸣深吸两口气,暗道势必做个柳下惠可鼻尖萦绕的气息差点演变为烈药。

    连鸣不得不往床铺另一侧退去,轻轻把苏穆煜祸国殃民的爪子给挪开。

    半开的窗户灌进阵阵凉风,连鸣后知后觉身上没有被子。他转头看去,极度霸道的安如风直接卷了棉被,悬吊吊地挂在床沿。

    连鸣差点笑出来,安如风要是再翻身,不是脸着地都对不起他祖宗。然而连鸣没有袖手旁观,一手扯住少年人的亵衣,轻轻往床里带。没想到安如风大剌剌地长腿一踹,差点把连鸣踹到苏穆煜身上去

    连鸣惊吓之余,猛地靠拢苏穆煜。随着热源接近,苏美人似在梦中的冰天雪地里寻到了火炉。

    连鸣咽了口唾沫,眼神顺着苏穆煜敞开的衣襟往里探。细长的锁骨,巧妙的颈窝,白玉般的胸膛,再向下,是招人的隐秘。

    连鸣明显感到自己有了反应,衣衫轻薄,好似一扯就能脱落。苏美人睡得畅快没自觉,连鸣堪堪闭上眼熄火。

    熄了片刻,毫无作用。

    连鸣骤然睁开眼,漆黑的瞳仁中尽是被压抑的欲望。他慢慢撩起苏穆煜的几缕长发,指尖柔情几欲渗到骨子里。

    然,时机不好。苏穆煜在梦中呢喃一声,连鸣立刻停止了动作。他默默叹息,一边挪开苏美人的手脚,一边从床上坐起。

    连鸣看看安如风,放弃从狼崽的爪子里抢被子。他小心翼翼地从床头取下衣衫,轻轻盖在了苏穆煜身上。

    连鸣越过安如风,翻身下床,往门口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他将被子解救,给安如风盖好。接着再次叹息,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欠这爷俩几百万

    连鸣出门前,关上了半开的窗。

    翌日清晨,隔壁作坊的ji,叫得都没安如风早。

    安小狼的生活作息非人能比。

    无论昨夜多晚才睡,天刚擦亮,他便咻地睁开眼。掀被下床,门口取剑,一气呵成

    连鸣后半夜在院子里数了一晚上的星星,没情没趣的,转头就见安如风提着宝剑,满脸杀气地从屋子里出来了。

    “你这是要”

    连鸣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问,安如风已以剑破风,习起武来哦,闻ji起舞。

    连鸣扶额,“如风”

    “嗯”

    “ji还没叫呢。”

    “没事,”安如风身姿飘逸,剑花光影赛过破晓最美的霞,“等我练完了叫它们起床。”

    谁家ji要你叫

    连鸣从石凳上站起来,疲倦地伸了个腰。既然狼崽子起床了,天色还早,自己再进去睡个回笼觉。

    连鸣进屋,结果又换了苏穆煜裹被子。那蝉蛹似的身子蜷在床中心,怎么都有点请君的味道。正所谓是,y 眼看人

    算了,连鸣咬牙,自己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走到床边,刚脱鞋躺下,没想到身边人突然出声,睡意惺忪的语气“咦连少怎么才睡下”

    连鸣侧了身,回道“怪谁”

    “我怎么知道”苏穆煜还挺无辜的。

    连鸣

    也对,勾人那个总是理直气壮,偏偏还叫人百口莫辩。

    连鸣“怪我自己,继续睡吧。”

    苏穆煜眯缝着眼,不知乐什么似的笑了一声“连少,昨夜偷人去了”

    “”

    “你眼下那圈青色,哎哟喂,比青铜还青。”

    您还真是睡觉都不忘自己干的什么行当。

    连鸣懒得跟他贫,刚沾上枕头,睡意已来势汹汹。半梦半醒之间,连鸣还是很不服气地回了他“苏老板好眼力。”

    “嗯,我就从没打过眼。”

    两人呼吸平缓下来,各自翻身,又睡了过去。

    安如风在院内练剑,实则他现在已不用再做这些“无用功”。他回到了棠溪城,回到了冶炉作坊,他要做的,就只剩铸剑。

    少年人的额头渗出薄薄的汗,旭日东升,穿透力极强的金光撕开云层。那东方,群山起伏,悠远的峰头变得很近。

    日光和煦,风也轻盈,蝉鸣鸟叫格外清晰。安如风提着剑,剑光如从冰潭深处而来。他回头望向长安,在那早已看不见的地方,曾有他的鸿鹄之志。

    安如风低下头,情绪复杂的双眼盯着脚下那一方土地。汗水蹭过下巴,坠到地面,很快shi了一小滩。他抬手摸摸鼻尖,最后闭上眼。

    安如风,大战在即,鼓声锤声号角声,铁马铁蹄铁胄甲,厮杀快要濒临城下。

    没有时间再去想别的了。

    志向,那是留给别人的。

    隔壁ji鸣划破了此时的沉寂,火红的公ji跃上低矮的墙头。安如风自我安慰似的笑了笑,他将宝剑入鞘,转身去了灶房。

    要说安如风小媳妇,肯定是有理由的。并非枳句来巢,空x,ue来风,没人冤枉他安如风做饭干活忙家务,那可是一把好手。

    并且从来不用催。

    每到饭点,一溜烟的人就没了影。半柱香后,热腾腾的饭菜必定上桌。连鸣除了读书败家玩古董,跟他老爹对着干,什么也不会。苏穆煜倒是会一些,不过有安如风打头阵,他也懒得再出手。

    反正,左右看看,这两人永远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这股臭味相投的流氓劲儿,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如风做好早膳,天已大亮。食材短缺,只能和面烙饼。最后还学着胡饼的做法,洒了些黑芝麻。

    看起来不咋样,闻起来挺香。

    他端着饼去叫俩大爷起床,边走便腹诽世上怎么有这么懒的人

    实际上连鸣不是,要不是昨晚那一出,他也早该起床跟着隔壁公ji二重奏了。

    但苏穆煜是个实实在在的贵妃体质,不到日上三杆绝不挪窝。用他的话来说,无利不起早,能睡则睡是对失眠最起码的尊重。

    安如风推了门,眼神飘忽到床上时,吓得差点把盘子给扔了。

    “你、你们”

    床上二人那妖娆的睡姿催人瞎想,苏穆煜习惯了睡觉总得抱个什么物件,反正连鸣也被抱习惯了。两人亲近地靠着头,发丝互相纠缠,苏穆煜钻进连鸣怀里。

    怎么看怎么和谐。

    呸安如风赶紧甩甩脑子,把这可怕的想法驱逐出去。虽然他不排斥断袖,但猛然看到两个大男人睡在床上这般搂搂抱抱,在少年郎眼中,同那活春宫也是相去不远了。

    苏穆煜说自己是断袖,真假难辨。

    可连鸣总该不是吧

    安如风内心升腾起一种莫名的责任感,他要以救天下男人为己任少年人气势汹汹地放下大饼,来到床边一掀袍子

    叫人起床。

    “哎哎哎,起来了起来了,吃饭”

    狼崽子用爪子把两人刨开,摇晃着连鸣的胳膊。

    苏穆煜一向睡眠浅,哪经得住这般折腾“祖宗,如风,放过哥哥行不行”

    安如风才不管苏穆煜,撇嘴“那鸣哥你起来。”

    连鸣心道,倒霉催的,昨晚要不是你俩给我玩儿心跳,爷我至于困成狗

    他挥挥手“你吃,我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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