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再去找,先别想那些。”
简亦临把脸埋进他怀里,低低应了一声“嗯,我知道。”那些东西太危险,一样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回想起那天他们的对话,“要找到什么时候”
“所有生病的人都死了。”
这话简直要一语成谶,现在生病的人死了将近一半,他们却还没找到眉目。
陆恒知道他心里难过,正想再哄哄他,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是拍门声,“医者,医者,老医者说有效果了,叫你过去”
陆恒过去开门时正听到最后一句,和随后赶过来的简亦临对视一眼,都露出惊喜的神色。
过来的是轮流照顾阿鲁中的一个,听到阿鲁的话立刻跑过来找简亦临。
医者的称呼是这几天新叫起来的,虽然药的事至今还没有结果,但简亦临的尽心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而且过去这么久,也没人是因为试药出事的,简亦临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虽然简亦临自己知道所谓的能力其实是他一点一点试出来的,可是这事不能说,只好不好意思的把这事推给运气好和阿鲁教的好。陆恒见他这时候脸皮薄了还笑了他几句。
大家认同了简亦临,两个医者叫着不太好分辨,阿鲁就自动长了一辈。
简亦临拿好自己记录的册子,三个人一起去找阿鲁。陆恒和那个真兽不太懂这些,只是站在一边听师徒两个说话。
阿鲁这段时间病的越发重,说话也不及过去那么顺畅,简亦临也不多说,只是问了这段时间阿鲁的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有好转迹象的。
按照卫召之前的药,产生效果也就是一两天的事,但卫召的是复方,简亦临他们现在没条件,只能是单药,还要根据阿鲁说的推算时间。而每个人试的药简亦临那里都有记录。
简亦临在和阿鲁说话的时候,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这段时间因为试药的事关注简亦临家的越来越多,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还没等简亦临问完,又跑进来两三个说了同样的情况。
这段时间能试的药少,所以有的人开始试相同的药。两相对比,也能大致推测出个范围。
现在也没时间去细细分析到底是哪个药在起作用,简亦临立刻把所有可能的药熬在一起做成个大杂烩,给每个病人分了一碗。这个倒是和当初卫召的方式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次的药,是可以救人的。
过了这么久,大家都要开始绝望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峰回路转。
药是在陆恒家里的锅煮的,大家纷纷跑回家里拿碗。简亦临守在锅边看着,帮着过来的人盛药。用勺子舀好刚要递给旁边的人,那人却已经跪下,“谢谢你,谢谢你救了阿洛。”
这人是个真兽,身高和陆恒差不多,身体强壮。灶台周围地方本来就不大,又站了陆恒和简亦临,现在再来个壮汉跪在这儿,就更显得逼仄。
简亦临倒是没觉得逼仄,一时被人跪的有点慌,想把人扶起来,双手又还捧着药碗,小心翼翼的想给药碗找个安身的地方,嘴里又忙着道“你别跪呀,快起来,起来,哎,烫死我了。”
陆恒本来在旁边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家亚兽紧张的样子,听见这话连忙把碗接过来,真兽皮糙肉厚这点热度还不放在眼里,一边对着跪在地上人笑道“你赶紧把药拿回去吧,治病要紧,别太客气,他脸皮薄,该不好意思了。”
跪在地上的真兽听见这话也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站起来小心接过碗,又道了声谢,才端着碗走了。
陆恒见人把碗接过去,便拉过简亦临的手看,“怎么样”
“没事,别担心。”简亦临本来盛药递药,药碗虽烫也在他手里也待不了多久,也就没觉得什么,突然出现个跪在地上才多拿了一会,刚感觉出烫来就被陆恒接过去了,自然没什么事。
虽然没事,陆恒还是把盛药的事接过来,他虽然不会看火候,盛个药还是可以的。
简亦临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接受大家感谢,左一句不用谢,右一句这是我该做的。陆恒看他脸颊通红的样子,知道是真不好意思了,直接把人拉到背后,反正他脸皮厚,应付得来。
简亦临把发烫的脸贴在陆恒后背上。
众人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多说,偷笑说两个人感情好。这话倒是真的,陆恒大方点头,“没事,这个可以说。”
送走最后一个人,陆恒把人从背后拉出来,亲亲他红扑扑的脸,上手抹了一把,“真好看。”
简亦临在他面前倒不会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点头,“嗯,就是好看。”
现在已经是半夜,陆恒本想拉着人回去睡觉。却被简亦临带到东边的林子边。这里是部落里的人洒骨灰的地方。
简亦临映着火光和月色看着垂目看着眼前黝黑的树林,却没开口。
陆恒陪着他站了片刻,拉过他的手,本想说一句别难过,可看着简亦临的样子,却不像难过,反而十分平静。便也不再开口。
简亦临却道“我就是来最后告个别。”
生时喜,死时悲。这些情绪简亦临都有,却也十分克制。事后想起来虽然惆怅,但也已经能平静接受。虽然怀念,也不会过分悲伤。
只是,第二天,他们却收到了另一个人的死讯。照顾阿鲁的人来告诉他们的。
阿鲁病的早,年纪又大了,这次其实比其他人恶化的还要快一点,能坚持到现在,支撑他的只是找到草药这件事,现在草药找到了,他唯一的牵挂也没了,身体再也支撑不住。
于是,神像前再次燃起火焰。
阿鲁是最早来到部落的一些人之一,他的父亲是部落里最早的医者,那时他还年幼。而等到父亲去世后,他成了部落里唯一的医者,给大家看了几十年的病。部落里其他人都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都受过他的恩惠。大家为阿鲁架起木台,恭恭敬敬的把阿鲁放上去,行了个兽人间最高等的礼节,为这个医者做最后的告别。
简亦临那个大杂烩药最后还是精简成了一种,因为部落里有个真兽说愿意继续试药,“之前老医者救过我一命,现在他死了,那我来试。”
卫召系统的是几种草药混在一起的,其中还有几样辅药,所以见效快。简亦临一时找不出来别的,只能用那一种,所以大家吃了五六天才好。本来以为多严重的病症,在知道对症的药之后竟然这么快好了,也是让大家十分意外的。
“好的这么快,和神药也差不多啊。”几只真兽趴在神像边晒太阳,一边感慨。
这事倒是没让陆恒两人多意外。当初看到卫召一碗药解决问题,差不多就能猜到会是这种效果。
力塔本来也病的不轻,不过这段时间吃得好,又是个真兽,虽然年纪小,竟然比起几个雌兽好的还快一点。很快就能又跟着陆恒他们去捕猎。
而当初简亦临送的那只兔子还是被力塔在病好后就放走了。不过在第二天力塔就自己抓了一只兔子,还炖汤喝了。
简亦临当时过去看他的情况,忍不住问他怎么不吃之前那只。
力塔振振有词,“我生病的时候,那只和我一起玩,舍不得吃。”
简亦临十分想问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那个,毕竟力塔捕猎的地方不远,放兔子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