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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萌系列之白羊执事[出书版]_第1分页

作者:芸鸟 字数:15417 更新:2021-12-14 03:18:22

    本作品由  书友上传分享

    动物萌之系列白羊执事作者芸鸟出书版

    书名动物萌之白羊执事

    作者芸鸟

    绘者岛主

    出版日期:2011920

    文案

    不过受邀去伦敦讲学一趟,竟能拐跑一名保镳

    这个保镳白宵不仅保护他、爱慕他,家务也一把罩,

    堪称进得了厨房、滚得了大床的典范,

    原形更是一头可爱的动物――雪白羊咩咩

    只是,年轻漂亮、完美强悍的白宵,

    个性却和一般温驯的羊咩咩不同,

    对他不时展现如山羊般兽性十足的独占欲

    一旦对白宵认真以待、许下誓言,

    他俩会不会陷得无法自拔,甚至伤得体无完肤

    第一章

    青年俯身在他的耳旁低语。

    主人,早安。

    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今天有蔬菜三明治和熏肉蛋,还有您喜欢的红茶。

    上午慈善基金会的人要来拜访您,下午您要连线参加英国那边的电话会议,晚上牧场的供货商邀请您共进晚餐。您的衬衫和西装我已经烫过了,也自作主张为您挑选了领带的花色。

    最近您身体不太舒服,这麽忙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您不想出门的话,我可以把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或者由我代替您处理这些事务也可以。

    主人,您醒了吗

    主人,我爱您。

    起床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吻您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青年清澈的黑瞳,含著温柔的迷恋微笑。

    白宵他只来得及发出宠溺的叹息,青年便低头深深吻住他。

    双唇交叠,而後是细腻绵长的深吻,青年温热的嘴唇带著些微妙的崇敬意味,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握住他覆盖著薄茧的手掌,紧贴在自己的脸侧磨娑。

    被当作易碎品一般悉心呵护的感觉幸福地不像真的,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不需要再提心吊胆地度过每一天。

    如今他已不是那个饱受争议的天才科学家,也无须再被迫为谁效命。那些曾经的腥风血雨都已经是过去,再也不会有人觊觎他的头脑,也再不会有激进组织高额悬赏他的一条命。

    夏牧。

    这个名字已经从科学界的名单中永远消失,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悠闲的牧场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蓝天白云之下与可爱的动物们为伴。

    还有白宵形影不离地跟随在他的左右。

    这是他多年之前从不敢想象的生活。

    时间是遥远的未来,在某个不可考证的时代,世界发生了重大变化。

    确切的起源时间已经无人知晓,只知道突然有一天,生物之间产生了不分性别和物种的混乱恋情。滥情的结果,就是诞生了拥有双方特性的杂交生物,世界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而与此同时,纯种生物的数量也急剧减少。纯种人类更是成为被保护的对象,能够获得各种优渥的待遇。

    因为这个特殊时代的出现,基因研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各国为了在科学技术中取得领先地位,纷纷斥下巨资,培养能够为国家作出贡献的人才。

    夏牧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出生在西方的亚裔,天生拥有聪慧过人的头脑。当同龄人尚在为一日三餐奔波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西方一位倍受尊敬的学者。

    在圣安德鲁斯大学生物学院,他是最年轻却最有声望的教授, 拥有设施完备的实验室,以及一批优秀的助手。

    时间进入十二月,在一个微冷冬日的下午,夏牧坐在疾行的列车上前往桑赫斯特军事学院讲学。空旷的车厢里他独自倚靠著车窗向外眺望风景,沐浴在阳光下,他神情温和,气质优雅,就像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伦绅士。

    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很糟糕,因为军方的命令不能违抗,他不得不接受来自费兰兹萨尔茨维特少校的邀请。事实上他既不想去伦敦,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笑容轻佻的脸,更不想被闪光灯包围。

    当他抵达伦敦火车站的时候,不出所料的,那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成群的记者正手持话筒热烈欢迎他──

    夏牧教授,欢迎您的到来

    教授,关於近期国际上对您一系列论文的评价,您有什麽感想

    您怎麽看待那些反驳您观点的学者

    您真的确信动物的寿命可以延长吗

    在重叠的人影面前他以一贯的微笑表情回应,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然而这时突然有人发问教授,据说您是二十年前伦敦一场火灾的唯一幸存者

    这个最不能触及的问题让他脸色微变,他最害怕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艰难地思考著如何敷衍,还没有编造出合适的回答,突然就有人伸手挡住人群,将他护在身後。

    教授已经很累了,今天很遗憾不能接受采访,各位有什麽问题可以在明天的记者招待会上提问。

    耳边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相当的低柔悦耳。

    夏牧抬起头,看见一位青年的漂亮侧脸,还有一身潇洒笔挺的军服。

    他还来不及说什麽,突然出现的青年就小心护著他,挡开记者的追逐,在重重包围中杀开一条路,直到把他送到火车站外的汽车上,才轻吁了一口气。

    教授,真抱歉我来晚了,路上被一些事情耽搁,坐在安静的汽车里,漂亮的青年向夏牧伸出手,我是白宵,这次将负责您在伦敦的行程安排。

    你好。夏牧轻轻回握住青年的手指,感觉到令人舒适的温暖。

    白宵的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小很多,他有著深邃的黑色眼瞳,五官英挺,是令人难忘的俊美长相。那漂亮的容貌还带著些青涩的稚嫩,眉眼间却已经有了隐隐的锐气。

    青年没有戴肩章,可能隶属於费兰兹的私人编制。

    车子离开火车站上了中央大街,融入沈沈的暮色中。透过车窗,夜幕下那些古老的建筑带给夏牧无限的伤感回忆。

    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英国某位外交官的宅邸,屋内的人无一幸免,他身为外交官的独子,因为和好友费兰兹出门才侥幸逃过一劫。

    舆论对那场火灾作出种种猜测,有人说是意外,也有人认定那是有预谋的杀人事件,甚至有人把它看作一场政治阴谋,直至今日,真相依然扑朔迷离。

    之後,他就在寄宿学校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代。

    伴随著他忧伤的记忆,车子停在一栋精致的独立住宅前。

    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地板上铺著柔软的手织地毯,家具则是沈稳的深色系。壁炉中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为冬夜增添了一丝暖意。

    走进客厅,夏牧随手脱下大衣和礼帽,白宵立刻上前接过,帮他挂在衣帽架上。

    夏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高气傲的军人他接触得太多,倒是很少见过白宵这样的谦逊。

    教授还有什麽需要的吗白宵略显困惑地与他对视。

    不没有,你可以去休息了。夏牧连忙摇头。

    我就住在客房里,教授晚上有事可以随时叫我。礼貌地向夏牧微微躬身,向他道了晚安之後,白宵才转身离开。

    走出客厅之前他再次回头,在两人视线相交的一瞬间,青年露出了温柔又腼腆的微笑。

    讲学从隔天开始,第一场就非常成功,之後的记者招待会也很顺利,没有人再问什麽不该问的。在闪光灯的包围之下,夏牧从容应对记者,却一直能感觉到一双深邃的眼睛带著崇敬的意味,追逐著他的身影。

    他知道那是谁。

    演讲过後还是由白宵送他回去,路上他装作不经意地问白宵,你对我的演讲内容很感兴趣吗

    被询问的青年微微一怔,而後红了脸,像是被拆穿心事似的深深低下头。

    还好了,只是因为演讲的人是您而已。他轻声说。

    夏牧似乎能够理解白宵的意思。如今把科学家当作偶像的年轻人不在少数,他在大学还经常收到情书,有女孩写的,也有不少男孩写的。

    在他们眼里,科学家就是一个光芒万丈的职业。

    白宵,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这麽伟大。他苦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青年开口想解释,这时车子停了下来。

    对白宵笑了笑,夏牧下车走向那座大宅,他远远就看见大门虚掩著,好像有人来了。

    走进客厅,幽淡的男性香水味道扑面而来,一位身穿军式大衣的男子双腿交叠,单手支著下颌,正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

    教授,好久不见。看见夏牧进来,男子笑著向他挥手。他有著一头迷人的金发,欧式的五官轮廓鲜明,深绿色的眼眸带著些风流轻佻的神采,很有贵公子的奢侈气派。

    费兰兹少校,别来无恙。夏牧向他微微点头,示意白宵去泡茶。

    你还是这麽冷淡。被称为少校的男子笑著站起来,缓步走到夏牧面前,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费兰兹萨尔茨维特,是夏牧二十多年的旧相识,这个家夥的喜好他再清楚不过。当然他有什麽企图,夏牧也十分明白。

    二十年前因为和这位欧洲军阀世家的公子外出游玩,他才得以捡回一条命,虽然费兰兹不是刻意为之,但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亲吻没有落到该落的地方,费兰兹多少有些丧气,无奈地耸耸肩坐回沙发里。

    今天的演讲我去看了,很精彩。

    谢谢称赞,不过你有什麽事就直说吧。夏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能找你聊天了吗

    你是军方的高级官员,会有空找我聊天

    真是不解风情,我只是好心想趁这个机会,拜访一下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然後

    然後费兰兹笑笑,脸上的表情十分放松,然後我想问问教授您,有没有兴趣到伦敦来有大学愿意出高薪聘请你,委托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大学愿意出高薪聘请我夏牧斜倚在沙发靠背上,眼睛看著窗外,是哪个秘密机构想聘请我才对,是不是

    这个科技发达的国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获得人才的机会,他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荣誉已经足够被某些高层人物注意到。最近几年,他时常感到自己周围不对劲,不过他没有兴趣为任何人效命。

    你不要这麽抗拒,我也是听命行事。费兰兹举起双手,投降般的站起来走到夏牧身边,冷不防抓住了他的手腕。

    考虑一下吧,和我在一起,他轻松的笑著,手指却不动声色的用力,我们需要您的头脑,相对的也会给您最好的待遇。

    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

    难道你不想要更安稳的生活

    就算跟你在一起,我的生活也不见得会安稳。

    夏牧语气生硬,费兰兹眯起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

    原本微笑的表情逐渐冷淡下来,他後退几步。

    真不知道是第几次劝说失败了不过我会再来找你的。摇了摇头,他转身缓步走出客厅。

    看见他离开,夏牧才松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静默的身影,是白宵端著红茶站在门边。青年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是准备送上茶点的时候看见了刚才的情景。尴尬和羞涩交错在他的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让夏牧十分愧疚。

    真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他走上去接过青年手中的茶盘,放在茶几上。

    少校没有伤到您吧白宵紧跟著站在他身边,担心地看著他。

    没有,夏牧笑了笑,他暂时还没有这个胆量。

    幸亏如此白宵低声叹息,伸手小心地为他整理刚才被弄乱的衣袖。他的动作很轻柔,脸上带著淡淡的忧郁表情,对於费兰兹的无礼举动,他似乎比夏牧本人还介意。

    您晚上还要出席宴会是不是他低声说,我陪您一起去请不要拒绝我。

    夏牧最终还是没有拒绝白宵的请求,当晚的宴会非常隆重,众多军方官员也出现在会场。在热闹的地方费兰兹没有再做出什麽失礼的举动,只是泄愤似的频频怂恿宾客向夏牧敬酒。

    夏牧的酒量一向很差,几杯红酒喝下之後脸颊就开始发烫,紧接著两腿也软了。硬是强撑到宴会结束的时候他已经醉得动弹不得,只依稀辨出是白宵扶著他上了车。

    朦胧间他感觉自己回到了住处,然後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到浴室去冲洗,再之後就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最後被抱到了床上。

    卧室里没有开灯,借著窗外昏暗的月色,他感觉自己被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著。

    而後,嘴唇就被温暖柔软的东西贴住了。

    他不太明白发生了什麽事,张口想说话,湿热的舌叶立刻侵入了他的齿间,缠住他的舌尖反复的吮吸。口中的津液来不及咽下,从他的嘴角渗出来,沿著下巴流淌到颈侧,弄湿了枕头。

    睡裤被拉开,温暖的手探了进来,轻轻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揉搓。他曲起膝盖无力抵抗,一具有力的身体压了上来,强迫他分开双腿。

    手指灵活地上下滑动,一再挤弄他湿润的顶端,弄出阵阵淫麋水声,从腰部蔓延起的快感强烈地让他忍受不住,在对方热烈的深吻中发出难耐的喘息。

    酒醉之後的身体虚弱却又敏感,下腹的快感逐渐蔓延到全身,让他的意识涣散。

    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唇上的压力突然消失,安静的房间里他高声呻吟著,在对方的手里到达了高潮。

    这个梦境色情而诡异,清晨醒来的时候,夏牧困惑地想了很久都百思不得其解。

    睡衣好好地穿在身上,身下也是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什麽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是当然的,有谁敢随便闯进军方的住宅呢。

    正当他困惑不已的时候,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教授,您醒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白宵在门外礼貌地问。

    我马上就来。不想让白宵在门外多等,他立刻停止思考,起身下床。

    那天的早餐丰盛且美味,白宵的手艺出乎夏牧想象。

    不仅如此,像白宵这样完美的年轻人是夏牧过去从未见过的,经过之後的几天相处,他发现白宵有著超越自身年龄的成熟,他温和内敛,彬彬有礼,而且十分懂得体贴入微的照顾人。

    有了白宵的陪伴,在伦敦的日子也不那麽难熬了,只是那夜夜纠缠的春梦,让夏牧不堪其扰。

    梦里那灵活的手指总能让他难以自抑地喘息呻吟,挑逗他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半梦半醒之间,他几乎真的以为有人在爱抚他的身体,将他一次次推上快感的颠峰。

    可是到了早上,却是一切如常。

    时间就这样飞快地过去,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伦敦之旅的最後一天。这天夏牧没有讲学计划,吃过早餐之後,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晒太阳。

    在这里,没有研究工作,也没有实验任务,是他难得的悠闲时光。

    窗外的阳光格外温暖,在沙发上躺得久了,阵阵的倦意便席卷而来。夏牧闭上眼睛,意识就这样渐渐地涣散。

    朦胧间,他突然感觉嘴唇又被人堵住了。对方这次像是有些急躁似的,啃咬著他的下唇,手指伸进他的衣服里,捏弄他柔软的乳首。

    不他皱起眉,身体内部泛起带著痛楚的快感,他喘息著扭动身体,感觉到对方的手指退了出去,转而向下拉住他的裤腰。

    长裤被褪下,裸露的下身感到一阵寒意,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而後,他对上了青年那双迷人的深邃眼瞳。

    明亮的客厅里,他的下面已经被脱光了,一条腿高高抬起,搁在沙发的靠背上,摆出张开双脚的不堪姿势。

    白宵从上方俯视著他,气息不稳,表情有些呆滞。

    四周回荡著两人暧昧的呼吸声。

    白宵过了好一会儿,夏牧才回过神,低声叫了青年的名字。

    对不起青年露出愧疚的表情,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夏牧一瞬间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可又困惑地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我喜欢您白宵低声嗫嚅,然後按住了他的手脚。

    夏牧还来不及挣扎,青年突然低头含住了他的性器。

    破碎的呻吟被堵在喉间,他颤抖著弓起背,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

    眼前蒙上一层迷雾,他扭动著腰部挣扎,青年却轻松地制住他,将他的双脚分得更开,脸埋在他的腿间,缓慢重复著吞吐的动作。

    白宵不行灼痛的热意从小腹向上蔓延,他发出无力的喘息,颤抖的手指滑过白宵柔软的黑发。身体内部的快感带著隐隐的疼痛,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他的意识。

    青年的唇舌柔软有力,一下一下挑逗著他敏感的地方,在他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猛然用力,让他呻吟著射出了浓稠的白液。

    高潮过後的身体阵阵虚软,夏牧茫然地望著眼前的俊美青年。白宵的唇角和脸颊沾上了白浊的精液,让他俊秀的容貌增添了一丝情色的淫靡感觉。

    沈默地望著身下衣衫凌乱的人,他深邃的眼瞳中像是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烧,被这样危险的眼神凝视著,夏牧以为青年会对他施暴。

    但是白宵并没有继续,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客厅。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著热毛巾,小心地为夏牧擦拭身体,又为他穿上长裤,然後跪在地毯上握住他的手指。

    夏牧躺在沙发上没有起来,一言不发地看著白宵。

    与生气相比,他更是不明白这样冷静成熟的年轻人为什麽会这麽冲动,如果这件事被军方知道,後果不堪设想。

    教授,我喜欢您白宵轻吻他的手背,话语里竟是有点难过的感觉。

    我知道,他叹息著伸出手,抚摸青年柔软的黑发,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总是容易意气用事,做事都不考虑後果。

    不,我和其他人不一样,白宵摇头,您不知道,上次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其实我已经喜欢您很多年了。

    很多年夏牧不记得自己曾经和白宵见过面。

    就连我的名字也是您取的,您不记得了吗

    名字他的确是不记得了。

    您在学生时代经常会去一座实验牧场,还有印象吗

    牧场。

    夏牧闭上眼睛想了想,美丽的蓝天白云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里有著一望无际的嫩绿草地,远处飘散著炊烟,近处是成群的牛羊。

    对了,是那座牧场。

    它就在寄宿学校附近,学生时代放假的时候他经常会到那里去玩。比起人类,他更喜欢和动物在一起。心情好的时候,他甚至还给牧场的动物们取了名字。

    以白为姓氏的动物是

    你是绵羊他脱口而出。

    青年的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夏牧十分意外,他没有想到白宵不是纯种人类,更料不到他的原型居然是可爱的会咩咩叫的雪白草食动物。

    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您,白宵握住夏牧的手,贴在脸颊边轻轻摩娑,请不要赶我走。

    可是

    我已经从军校毕业了,目前费兰兹少校的私人助理,并不在军队编制之内。

    我知道。

    我愿意跟随您,做助手也好,佣人也好,保镖也好

    够了,夏牧温和地阻止白宵继续说下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您愿意吗

    只是我愿意没有用,现在你属於费兰兹,要从他身边离开,必须先经过他的同意。得到了许可,你再来找我。

    真的白宵意外地睁大了眼,好像不敢相信。

    带著书面许可,再来找我,明白了吗夏牧微笑地望著他。

    我明白白宵连连点头,立刻起身拿著外套出了门。

    听到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夏牧躺在沙发上没有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起身,走进卧室打开柜子,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他带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提著皮箱走出卧室,他穿上大衣,一个人离开了这所住宅。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来到伦敦是为了讲学,不想做与工作不相干的事。

    他承认,白宵的情意让他很感动,能记得他这麽多年也很不容易。不过年轻人对於得到的东西总是容易厌倦。尽管白宵做事妥帖让人放心,也比一般人更加成熟冷静,可他毕竟只是那样的年纪而已。

    他那些热情的话语不能认真地当作一回事,否则今後谁会陷得无法自拔,甚至伤得体无完肤,并不好说。

    冬日午後的街道很安静,路上弥漫著稀薄的雾气,偶尔有一两个人从夏牧身边走过,又匆匆消失在街角。空旷的石砖路上回响著他自己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萧索。

    快要到火车站的时候周围才热闹起来,夏牧买了车票进站,抱著皮箱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火车很快就会到,这麽短的时间里白宵已经没有机会赶得上。对他来说,在军方谋得一份安稳的工作才是最好的正途,一时冲动只会害了他的将来。

    夏牧平静地想著,觉得自己做得一点都没有错。

    就在这时,神经末梢传来微微的异样。他睁开眼,看见几个穿著黑色大衣的人正穿过站台向他走来,在他面前停住。

    教授,不辞而别似乎不太礼貌,上面很不高兴。其中一人开口说。

    我的工作很忙,想早一天回苏格兰,并没有别的意思。夏牧笑了笑,看来他的提前离开让军方的某些人误会了。

    解释的话请您对上面说,我们的任务只是把您带过去。黑衣人面无表情。

    夏牧抬头看看他,对方的手插在衣袋里,里面有坚硬的异物微微隆起,应该是手枪。

    但他不是那种会因威胁而改变心意的人,依旧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而黑衣人也不催促,就这样沈默地围在他面前。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几个黑衣人背後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离教授远一点

    夏牧抬起头,看见白宵站在後面。

    青年提著皮箱,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连喘气都是急的。他紧紧皱著眉,表情愠怒,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焰,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与平时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怎麽在这里黑衣人看了他一眼。

    丝毫不理睬对方,白宵走到夏牧面前微微躬身让您久等了,我现在就带您走。

    白宵,你要干什麽另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

    该这麽问的是我才对吧我按照费兰兹少校的命令护送教授先生回苏格兰,你们怎麽会在这里白宵毫不示弱,高傲地反问,少校的脾气你们很清楚,如果教授先生错过了火车的班次,我想他恐怕不会很高兴。

    这对方犹豫了一下,趁这个机会,白宵拉著夏牧快速走向站台。

    白宵夏牧低声叫他。

    不要说话,也不要回头看。白宵不动声色地耳语,钻进拥挤的人群,快步跳上一班列车。

    他领著夏牧在列车的走廊里穿梭而过,在最後一节车厢下了车,而後又穿过站台,跳上另一班。他的脚步很急,不停的在数个站台之间来回,直到确认那些黑衣人已经找不到他们,才稍稍松懈下来。

    两人最後坐上了一班开往乡下小城的慢行列车。

    第二章

    发生了什麽事看著列车缓缓启动,夏牧终於才有机会开口问。

    房子周围有监视,您刚一离开就被发现了。少校先生认为您是在回避军方,为了不让其他人抢走您,他命令我一定要把您追回来。白宵不紧不慢地解释,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柔神情。

    那你刚才说的话

    当然是骗他们的,幸亏少校先生平时脾气就很差,我才能编造出这麽拙劣的谎言吓唬那些人。不过他们的势力范围只在伦敦,离开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谢谢你,夏牧轻轻点头,但是这样的话,你就是对费兰兹不辞而别

    我不会再回去了。白宵认真地说。

    那你以後怎麽办

    我已经说过了,我要跟随您。

    但是

    夏牧无言以对,他不明白为什麽自己已经尽力脱身,却还是逃不脱青年热情的追逐。温暖的夕阳下,青年漆黑的眼瞳温柔而坚定,正深深地凝望著他。

    沈默许久,白宵慢慢伸出手,越过两人之间的小桌子,轻轻握住夏牧冰冷干燥的手指。

    教授,我相信您不辞而别,不是因为我。我愿意相信您所以请不要赶走我,好吗他轻声说。

    我会保护您的。

    夏牧沈默地看著这个漂亮俊秀的青年,他的表情认真而凝重,就像一位立下庄重誓言的高贵骑士。

    这个骑士说要保护他,

    说他爱慕了他很多年。

    他聪明,能干,殷勤;他温柔体贴,他两次在危急时刻及时现身,用小小的智慧轻松救了他。

    白宵优秀地完美无缺,他的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的不像真的。

    夏牧早就过了读童话的年纪了,也从未相信过那些美好的故事。世上哪有这麽多幸福呢,如果白宵不是一时冲动,那必定是有著其他原因,才这麽不顾一切地追随他。

    单纯的爱慕,绝不会有这麽强大的力量。

    见夏牧一直不说话,期待的表情渐渐从白宵的脸上消失。知趣地不再追问,他低下头,好像没有讨到食物的家宠一般,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小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窗外的夕阳悄悄收起了最後一丝暮光,天色渐渐阴沈。

    经过几次转车,隔天晚上夏牧才回到苏格兰。出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站在熟悉的青砖石人行道上,他感到一阵久违的安心。

    伦敦的这次讲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是一个人去那里的,却在经过很多荒唐的事情以後,不是一个人回来。

    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沈默不语;而他的身後,跟著一个同样沈默的青年。

    在火车上,夏牧没有正面答应白宵的请求,让之後的时间里,两人一直无话可说。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白宵也再没有执著地追问什麽,也不再苦苦纠缠夏牧,只是在他下车的时候紧紧地跟上来,就这样跟著他离开车站。

    夏牧起先不理睬他,只独自沿著街道慢慢走了一阵,过一会儿才停下来,回头看看。

    一直紧跟在他身後的白宵看见他回头,也立刻跟著停下,拎著皮箱站在他身後几步远的地方,静静地望著他。

    夏牧不说话,转身继续走,白宵也就继续跟著他。他亦步亦趋,却总能保持著不会打搅到夏牧的合适距离。

    这样反复了好几次,夏牧终於忍不住开口。

    白宵他无奈叹息。

    您真的不愿意收留我吗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青年眼眸湿润地望著他,就像是被人抛弃的漂亮大型犬。

    我不是慈善机构。夏牧摇头。

    那是当然的,我会帮您做事。

    我的生活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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