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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民食餮_第8分页

作者:稚儿 字数:14798 更新:2021-12-14 03:18:11

    经年,何诈於吾”

    老朋友了,就是多年没变。

    “呵”不廷胡余没有被拆穿的恼怒,脸上笑意更深,“瞒不过饕兄。难怪这些天对这小鲛人寸步不离。不过南海鲛人确实是难得一见,吃了不免可惜,饕兄真的不考虑把他让给愚弟”

    丹饕浓眉一皱,扫了他一眼。

    “小鱼非为吾食。”

    “哦”不廷胡余难得露出惊讶之色,“难道说饕兄并不打算吃掉这小鲛人愚弟眼力不差,他额上可有饕兄的牲醴纹印。”

    上古时四凶之族横行人间,炎黄之族尚且惧之,更何况妖邪精怪当时中原大地莫敢与之为敌者,更别说觊觎凶族之王的牲醴。

    若有染指牲醴者,等同於直接挑战整个凶族。

    丹饕当初也是担心小鱼太过孱弱,随便一只普通妖怪都能把他给叼了去,只好给他打个记号,虽说四凶已不比当初势强,但普通的小妖怪见了这带著饕餮凶王的印信至少还不会想都不想就下口。

    只是没想会招来这种误会“南海有祸,海中众生难逃一劫,吾与之有缘,故带其远走。”

    “原来如此。”

    不廷胡余径自打量丹饕,就像丹饕对他知之甚详,他对这个老朋友也是有所把握,以他所知,丹饕有贪食之性,吃而无厌,不分好坏,却不曾见过他对谁人如此上心,当下玩味不已。

    不过要他放弃这条难得一见的鲛人,却是言之甚早。

    “既然不打算吃掉,那麽把他留给愚弟又有何妨愚弟既为一方海神,自然有能耐保他平安。”能够在巨浪之下保住岛,足以证明这位上古海神之力绝非泛泛。

    丹饕不语。

    不廷胡余慢慢加重砝码“虽然饕兄有所隐瞒,但却瞒不过愚弟,这小鲛人从敖姓,必是南海龙太子。饕兄可曾想过,他不一定只是一个只事织造的鲛人,或许有朝一日,可登基封王。而愚弟贵为南海海神,能给他的,饕兄却不一定能做到。”

    丹饕依旧没有回答,他默默看著远处吃完了一个果子,考虑著是不是要再吃一个的小鱼,就只是这般简单的决定他就能犹豫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南海龙太子

    华贵水晶宫,雕金蟠龙椅,那蓝色的青年一脸傲气,头戴十旒白玉垂珠平天冠,身穿杏黄缂丝龙袍,位登海龙王宝座的八面威风

    “你你要不要吃一个”

    递到自己面前的红色小灯笼像是把他从臆想中惊醒过来,身边带著邪风气息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面前挎著篮子给他递过来一颗果实的敖翦。

    瞪大的琉璃珠眼睛依然带著一丝紧张,大概是在吃完偷来的果子之後发现了远远站在椰子树下的丹饕,因为自己尝到了好东西,所以想要与亲近的人分享,并得到赞许的期盼。

    现实和想象反差有点太大,让丹饕也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只是本能地接过了果子,一口吞了,然後他又伸手从敖翦手里提著的篮子里不断地取果子,把他之前极为不屑水比肉多的果实一颗接一颗地吃了个精光。

    “好吃吗”

    味道

    丹饕这才想起自己大概没咬就吞是怎麽著吧,没尝出什麽味道。

    不过他却不想看到那双大眼睛里流露出失望。

    “甘甜味美,极好。”咳嗯。君子固守正道,而不拘泥於小信。

    於是如他所料的,那张紧张的蓝色小脸放松了下来,咧嘴笑出了一个像南海的阳光般灿烂夺目的笑容。

    大概是心里高兴,敖翦居然忘记了害怕,伸手过去拉了丹饕的大手一边往林子牵去“这边还有好多,你跟我来吧”丹饕抬步任他在前面牵著走,目光若有所思地注视著敖翦。

    尽管这条小鱼很弱小,脆弱得像随便一阵狂风、一场雷雨就能将之折断的小草,但是却无损他的坚韧,再狂暴的风雨也扭断不了他的坚强。小鱼比自己想象的要有主见,至少在重要的决定上,他应该给他选择的机会。

    长在下面的果子已经被采光了,敖翦踮起脚尖,费力地试图去摘一个离他手指还有几寸远的果子,忽然腋下一紧,就被两条粗壮的手臂抱了起来,然後整个人像腾云驾雾般,还没来得及回神,屁股墩一稳,便坐到了男人宽厚的肩上。

    八寸为尺,十尺为丈,人高一丈,故曰丈夫。

    而丹饕堪称伟丈夫,其膀阔腰圆,双足立於大地,仿佛肩有擎天之力。

    敖翦坐在他肩上,便如身於峰顶之巅,伸手去摘树上的果子可说是顺手拈来,之前只能羡慕著的更成熟的红色小灯笼被他摘到手上,敖翦是越看越喜欢。

    摘得高兴时,居然还敢指使丹饕往左往右,好让自己够得著那些更红更的果子。

    “小鱼,汝可愿留於此岛”

    丹饕低沈的声音忽然响起,敖翦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愣愣地捏著一个刚摘下的果子,也不知道放回篮子里去。

    敖翦不明就里,也不知道为什麽丹饕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他在这个岛上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不过是来作客,却没曾想过要留下,如今一听,不由得心里著慌“是是因为有急事要做吗所以不能带我一起那,那你办完了之後会回来接我吗”

    丹饕抬起头,注视著那双倒影这他脸庞的琉璃大眼睛,那般的无助,仿佛就要被遗弃的小动物,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忍。

    但是他还是决定要让敖翦自行抉择“不廷胡余乃南海神,能护汝安。”

    就是说不廷胡余愿意保护他吗

    可是敖翦并不这麽认为。无缘无故的示好,背後目的或好或坏,往往只有在对方达到目的的时候才能知晓。

    在龙宫的时候,兄长们曾经不止一次地让他得到过这样的教训。再傻气,再单纯,跌倒了无数次之後,总会知道看到陷坑得绕路。

    像丹饕打一开始便直接告诉自己他的目的,就算这个目的是要吃掉他,那也并非欺瞒。比满怀期待然後希望彻底破碎的那种难过,让他更安心。

    於是敖翦习惯地在紧张的时候稍稍捏紧了拳头,他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语义明确,语气肯定。

    “我我要跟你一起走。之前说好的,我们要去东海去东海的蓬莱山”

    第二十章 离南海,言浅意深犹未尽

    得到了丹饕的首肯,敖翦觉著像放下了心头大石,心情自然也变好了不少。

    他一个人提著满满一篮子红的果子走去库房的方向。还没来得及走到库房,忽然听到灌木丛下面传出一阵“嘤嘤”的叫唤声,听起来就像个小婴儿。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地捡了根树干,隔了很远地蹲著拨开灌木丛。

    灌木丛後面的草堆上趴著一个两三岁大的胖娃娃,皮肤白白嫩嫩,红色的小肚兜,光溜溜的小屁股,讨喜的模样就像年画上的男娃儿。

    敖翦眨眨眼,觉得很是奇怪,不过这岛上既然有凡人,那麽有小娃娃也不奇怪了。

    大概是哪个厨娘正在忙碌所以没空照顾自己的孩子吧

    “咕噜──”

    小娃娃的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声,胖乎乎的小脸无比委屈地皱了起来,眼开就要嚎啕大哭。

    “别、别哭”敖翦可没带过孩子,更不知道该怎麽哄一个孩子,不知所措之下只好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红果子塞到小娃娃手里,“你吃不吃这个”

    颜色鲜而且散发著清香的果实很快让小娃娃止住了快要飙出来的眼泪,“吃吃吃”

    “对对,这个可以吃的”

    为了示范给小娃娃看,敖翦又拿起了一个果子,当著小娃娃的面咬了一口。

    於是小娃娃有模有样地学他张口咬果子,不过那张小嘴没多大力气,没长全乳牙磨著果子,幸好这表皮又薄又脆,很快就被他给蹭出了一小块。

    “甜甜甜”小娃娃很高兴地吮著汁水,唾液和果汁糊了满脸都是,碎渣更是粘了一手,吃得是一个乱七八糟。

    虽然有些糟蹋了,不过要一个小娃娃吃得很整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敖翦也没有半点不耐,蹲在原地看著他将一整颗果子吃完,才用衣角给他擦干净。

    小娃娃舞动两条肥嘟嘟的小手臂,想要去拉敖翦的竹篮。

    “不行,只能吃一个”可是小娃娃又开始撅嘴了,敖翦极其无奈,看来现在连个小娃娃都能欺负他了,“好吧,我再给你一个”他又拿了一个果子塞到小娃娃手里,然後抓起篮子不敢回头撒腿就跑。

    之後每天经过这里的时候,敖翦都会遇到这个小娃娃,他也习惯了手里有什麽就给他塞一两个,小娃娃大概也习惯了敖翦给他送吃的,每次一见到蓝色的鱼鳞就会摆动两条胖墩墩的小腿凑上去,抱住敖翦的腿叫“吃吃吃”。

    敖翦也不觉得这个小娃娃都没人搭理有什麽奇怪,反正篮子里的水果他每天都会多采几个,两个分给小娃娃,两个留给自己,剩下的一篮子留给大妖怪。

    小娃娃也不挑嘴,无论给他什麽就吃什麽。

    这日敖翦又蹲在草丛边,托著腮帮子看著小娃娃在啃他带来的甜萄。

    吃得是汁水淋漓,幸好他早给小娃娃编织了一个小围兜。鲛绡纱不濡於水,又极是柔软,当做掂下巴的小围兜那是最好不过。

    “走了十多天的海路,应该差不多要到东海了。”

    尽管知道小娃娃还不会说话,可是敖翦还是很认真地跟他道别。

    “很快我就要走了,到时就不能再来这里给你送东西吃了。”说著说著,看到小娃娃嘴角蹭了果汁,忍不住笑道,“你怎麽每次都吃得那麽脏兮兮的”用手指给他抹了去,“吃吃吃”小娃娃居然好像没有听懂,吃完了甜萄居然还意犹未尽地抓住敖翦的手,把他沾到果汁的手指含进小嘴巴里吮吸。

    “呵呵”敖翦被他吮得麻酥酥的,却也没有推开他,“这里还有,今天我有多摘了好一些,你可以慢慢吃没关系哈好痒”小娃娃手脚并用地把爬到他身上,好奇地摸他身上的鱼鳞,喜欢晶晶亮的东西大概是每个小娃娃的特性,胖嘟嘟的小手不断地摸啊摸,偶尔还蹭过敖翦胸脯处深色的小点,弄得他是又痒有酥。

    “滑滑滑”

    小娃娃完全没有退开的意思,还试图往上爬,可是敖翦的鳞身滑溜溜的,小娃娃自己的皮肤也是嫩嫩的,才爬上一点就往下滑了下去,如此爬上来滑下去的折腾,小娃娃也觉著好玩,咧开嘴巴“咯咯”笑了起来。

    离别在即,敖翦也是有些舍不得这粉嫩嫩的小娃娃,於是也任得他这般玩耍。

    忽然头顶响起了声音。

    “百金难求的鲛绡纱,便作围兜之用,不觉得浪费吗”

    敖翦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慌忙抬头,见是南海海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抱著小娃娃站了起来。

    不廷胡余自然不会错过敖翦眼神中的怯怯之意,便露出一丝无奈苦笑“难道本座面相如巡海夜叉,每次都把你吓到巴不得转身逃走”

    敖翦闻言“噗嗤”笑了,他虽然不清楚凡人眼中何为俊美,但至少不廷胡余的皮相并没有夜叉那般狰狞可怖。

    那双大大的眼睛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虽然这般在凡人看来极是怪异,但不廷胡余却觉得这样的眼睛就像两颗活生生的琉璃珠。

    不廷胡余就像看著迷了般,抬起手轻抚过敖翦眼角下的鳞肤“曾闻鲛人泣泪成珠,未曾一睹,真是可惜”

    敖翦不知不廷胡余有猎奇之心,只以为他是对鲛人族的事情好奇,便告诉他“鲛人泪乃灵精所化,流去一滴,便是损了自身一分元气,若非不得已为之,少泣为妙,否则一旦崩元,流尽泪水乃至泣血,便难以收拾。”

    “泣血成珠,岂不更为珍稀”

    敖翦点头“非至心伤之极,谁又会哭出血泪所以外祖父都不允许族里的鲛人跟外世有往。”他从衣服下掏出一个用绳子绑著的小绡纱袋,里面沈甸甸地似乎装了几颗珠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打开给不廷胡余看,只见里面装了不少黄豆大小的珠子,均是圆润光滑。“这些是小时候娘亲给我存下来的”

    不廷胡余露出一丝了然微笑“看来你幼时也是个爱哭闹的娃娃。”他眼睛极利,看到一点红色一闪而过,竟是一颗敖翦所言的血泪珍珠,这珠子显然色泽不同於旁,犹如一滴鲜血

    “这颗可就是逆方才说的血泪珍珠”

    敖翦咬了咬下唇,这是他娘亲在离世时留给他最後的一滴眼泪,也许这滴眼泪不止属於他,还属於父王,属於外祖父,但他却舍不得将这颗血泪珍珠交给父王,他自私地将它藏了起来。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对父王抱有极深的歉意。

    他不想说,所以把小袋子扎紧了放回衣服里贴身收好。

    不廷胡余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勉强。

    这时候敖翦手里的小娃娃像是感觉到他的背上,居然抬起手安慰地拍打敖翦的脸。敖翦回过神,朝他安慰地一笑,然後问不廷胡余“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娃娃,家人怎麽把他随便丢在草丛里,虽说岛上无凶恶的野兽,可要是不小心爬去了岸边掉海里可要糟了”

    “他在海里能玩翻天,要不怎会差点被逮去吃掉”边说,不廷胡余一伸手,揪了小娃娃的红肚兜,往草丛里一甩

    敖翦当下吓了一大跳,灌木丛下可有不少乱石,那白白胖胖的娃儿怎经得这般跌摔

    连忙扑上去拨开灌木,惊讶地发现那小娃娃完好无损地四肢躬前仰天,而背部竟多出了一个硬邦邦的大龟壳

    有这龟壳掂著,自然是摔不疼的。

    就见那娃娃翻了个身,翘起圆圆的小屁股,站了起来,背上沈甸甸的龟壳对他来说像是与生俱来并不沈重。

    原来他也是海族

    敖翦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天都没见过他的父母。

    背著龟壳的小娃娃摇摇晃晃走过来,抱住敖翦的腿不肯放开“翦翦翦”

    不廷胡余见状笑了“看来小很喜欢你。”

    “小”敖翦当下想起那天被他的渔网给捉到,差点变成丹饕一顿晚餐的大海龟,“难道是那天的”

    不廷胡余道“小乃异兽遗族,在这岛上一直没有玩伴,好不容易寻到位年岁相当的玩伴,也难怪会缠著你不放了。”

    敖翦更是吃惊不已“年岁相当我我已经两百八十岁了”这娃娃,细胳膊短腿肉呼呼的小脸小身子,怎麽可能

    可不廷胡余接下来的话让他更是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地下“小应该比你还年长五百岁。”

    “”

    年近“八百岁”的娃娃还试图往敖翦腿上爬,忽然手被滑滑的鳞片一溜,整个跌了下去,背部龟壳著地,四脚朝天,像个不倒翁般极是狼狈。

    眼看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又开始皱起来,敖翦也不顾上理会他到底是不是比自己大上“五百岁”,连忙将他抱了起来。

    娃娃抓过敖翦的手指头塞进里吮,马上就高兴了。

    “看来你与小极是投缘。”

    不廷胡余微笑地看著这一大一小。

    “真不打算留在这里吗”他看到敖翦吃惊的脸,继续道,“本座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只要你愿意在这里陪本座一段时日,本座定不会亏待於你,又何必要跟在饕兄身边晓行夜宿,劳碌奔波”

    敖翦摇头,他不懂得如何说才能婉拒对方的好意,但他却知道事情是一定要一开始就说清楚的,不能让人不明不白地拖拖拉拉。

    於是他告诉不廷胡余“我要跟他一起走。”

    “难道你不怕饕兄一时失控,把你吃了”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敖翦对不廷胡余的恫吓是完全不为所动,而且态度还绝对的理所当然,“他带著我就是为了要吃的啊”

    看到那张蓝色的小脸露出“怎麽这都看不出来”的神色,身为南海海神的不廷胡余数千年来非常难得地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无法接话。不愧是经历了万年风霜的上古神明,不廷胡余马上把握住了问题所在,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发现更有趣玩意的意兴盎然。

    他露出惋惜的神色,但也不再坚持“确实可惜。”

    敖翦对於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始终觉得不好意思,便连忙道“让您失望了,真抱歉”

    不廷胡余道“无妨,本座也是早有所料。明日便要到东海之边,本座与东海海神有些旧怨,就不再远送了。”

    敖翦连忙说“让您费心了”忽然胸膛上的鳞片被一只小手挠了挠,敖翦想起了怀里的娃娃,连忙低下头,“也辛苦了你的娘亲”换来小娃娃讨喜一笑。

    不廷胡余叹息一声“明日一别,许也无缘再会。难得你我同为南海之族,有些事情,本座觉得还是需要提点一二。”

    上古神明见多识广,自不是他这般浅薄见识可比,不廷胡余的态度更未拿乔作派,就像一位良师益友,敖翦当下不疑有他,洗耳恭听“敖翦愿听。”

    不廷胡余微微一笑“本座只是觉得,你反正都得死,又何必如此顺从”

    “啊”

    娃娃看到主人脸上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但跟了他那麽些年,每次看到这种笑容的时候总是会有人倒霉的他吓得把自己的眼睛都捂上不敢看了。

    呜呜呜

    主人你鬓角的蛇都显形了

    怕怕怕

    然而敖翦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觉得对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又好像挺有道理的。

    “就是说,你可以更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你如何任性,也逃不过被吃掉的结局,不是吗”

    斯民食餮 南海卷尾声完

    尾声

    海面波涛汹涌不定,岛没有再往前行。

    东方的远海天朗气清,比之南海乾坤合拢下重云雷电要平静得多,然而在平和的海风中,却隐约有一股不稳的波动。

    丹饕与敖翦在岸边与不廷胡余道别。

    临别之时,不廷胡余难得正色与丹饕说道“天地有劫,饕兄虽远离南海,但入了东海还需多加小心。”

    丹饕岂有不知之理,他原意只是离开南海在陆上找个安稳之地,若当真天地覆亡,以他的能耐亦可渡过厄劫。但他又答应了敖翦要带他走一趟东海仙山,君子一言,岂有反悔之理。

    闻不廷胡余此番话,心中领情。

    那边脖子上围著绡纱围兜的娃娃依依不舍地呜咽著,拉著敖翦的裤脚不肯松开,敖翦蹲下身小声与之道别,并捏了他柔软的小手,看他们虽然相处了不过几日,却已经成了“两小无嫌猜”的好朋友。

    不廷胡余视线意味深长,让熟知这位故友脾性的丹饕觉著其中定有什麽猫腻。

    可偏偏以南海海神的老谋深算,若要谋算谁,那也得被谋算到了的时候,被害者才能边捶胸跺足边恍然大悟。

    敖翦想著自己也许不会再回到南海,所以也挺舍不得与娃娃道别,他从绡纱小袋里掏出了两颗鲛人泪珠,塞到娃娃白白胖胖的小手掌里“这个送给你。”

    泪汪汪的娃娃还想蹭上去,但脖子一紧,被一下丢开了。

    不廷胡余笑眯眯地注视敖翦,问“可记得本座与你说过的话”

    敖翦老实点头。

    不廷胡余忽然抬手拨过敖翦额前,虽然不曾触碰到他的皮肤,但蓝色的鳞片骤然闪烁出橘红的光纹,纹路如兽,栩栩如生,仿佛他再若敢近上半寸,便要扑出噬其指。

    丹饕冷眼一旁,就知道这家夥不会老实。

    “饕兄出手大方,本座身为南海海神,也不能寒酸了。”

    言罢以指於敖翦细瘦的手臂上画了三圈,但见指尖过去,青芒凭空而现,化作一只青玉跳脱。

    跳脱形如环镯,盘拢成圈,缠臂三绕,青玉环身有暗绿纹路,仔细看时竟是像条灵蛇缠於臂上。

    敖翦吓了一跳,想要解下来,可是那青玉跳脱便像吸附在他手臂般,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

    比起初见之时,不廷胡余看敖翦的眼神除了将之作为玩物之外,又多了一层意味。

    “别担心,这物若无本座命令平日不会作怪。有朝一日,你回到南海诸中”他弯下身,凑到薄薄的鱼鳍耳朵旁,“本座助你登上龙王宝座。”

    海风呼啸,把这话吹散了,也不知谁能听见。

    不远之处,橘红巨兽犹如天角重云,拔地隆起,遮去了大片阳光。

    南海卷完

    斯民食饕 东海篇 序

    东海卷

    序

    龙王宝座

    他见过的

    是在父王的寿宴上,他虽然坐得很远,中间隔了很多从四面八方赶来庆贺的水族,几乎都看不清楚父王的脸,更别说父王座下的那种金椅子,所以他只是记得那张椅子很大很宽,还金光闪闪的,看起来硬邦邦的硌屁股

    说实话,他其实一直都很担心父王每天坐在那上头,腰得多疼啊

    不过兄长们看来很喜欢那张椅子,每当谈论起都会无比兴奋。

    所以他非常佩服兄长们身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连屁股都能练到铜墙铁壁,真是太厉害了

    海本无界,何以为分

    向以陆之向所定,随本地方隅命之,在南者,曰南海,在北者,曰北海,是故东海为东方之海。

    大江东去,百川入海,故其浩瀚壮伟,居四海之首。

    换了别的龙太子,若听得上古海神愿意帮助自己登上龙王宝座,定然是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回龙宫去大展拳脚。

    然而敖翦却丝毫没有将南海海神的一席颇具意味的话放在心上,更不曾为这事情多作他想。

    眼下最想做的就是快些到东海的仙山上找到灵丹妙药。龙宫里的父王抱病在身,还要为天塌之事劳心劳力,他便恨不得自己能像兄长那般长出龙形翔天际,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软弱无力。

    他有些沮丧地坐在那头橘红色大妖怪的背上,丹饕御风而行般在海上奔跑。

    他们离开不廷胡余的背岛约已跑了两、三个时辰,日上当空,忽然面前海面翻起汹涌白浪

    只见翻涌浪花之上,打头的是巡海夜叉黑脸獠牙,高举九股托天叉,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身後近万盔明甲亮的虾兵蟹将,拿的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排排分水而出,整齐严密,来势凶猛。

    待阵势列开,顿时把海路封住,不容通过。

    来者不善,丹饕自也站定海上,看对方有何道理。

    闻得海中传来一声骏马嘶鸣,白光破水而出,一匹神骏海龙马,银鬃乌蹄,落在阵前。马背上坐了一人,乃见是位英伟将军,身披寒铁甲叶连缀重甲,手执寒铁方天戟,戟杆上金龙缠镂,寒铁枪尖闪烁冷芒,月牙利刃似猛兽利齿。

    这位海族将军看来相当年轻,马上挺拔如松,阵前神色不动,颇有大将之风。目光一片冷冽,打量不远处海面站著的那头巨大无比的橘红长毛恶兽。

    朗声叱曰“来者何人胆敢犯我东海”

    三军阵前扬声百里,凛然气势,便连丹饕亦不由心中点头。

    他与敖翦入东海不过短短半天,竟就有海族将军率兵来阻,显见东海虽浩瀚无边,但海族兵将布防严密,戒备森严。一旦有大妖踏入海域,便马上察觉,并派出军队拦阻。

    这般滴水不漏,与那南海龙宫相比,连个龙太子搞丢了都不曾察觉,实在有天渊之别。

    敖翦也是见过南海兵马,虽然兵马数量上与东海不相伯仲,但兄长争权,各自为政,拥兵自重,反而不及东海龙王御下之术,只以将军领兵,并不将兵权交予龙太子。

    而东海的龙太子也似乎无意海龙王之位,以自己的能耐建功立业,大太子如今正是掌管长江、黄河、淮河、济水的四渎龙神。

    那位东海的白龙太子敖翦其实也在父王的寿宴上远远瞧见过,在众多水族的簇拥下如同众星拱月般,连兄长们都露出了羡的神色,让他也忍不住有些羡慕。

    此时丹饕见有水兵来阻,也无马上发难,抖擞身躯,橘红色的毛发映在日阳之下,竟如同一轮红日火炽威武。洪亮声音传了开去“吾乃丹饕,欲往蓬莱求药,途经宝地,并无进犯之意,还请行个方便。”

    那海族将军闻声并未马上答复,勒令三军原地不动,叱马向前踏浪奔至近前。

    对方虽然表明来意,但这头怪物硕大无比竟是见所未见,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天地见危,四方天柱唯东海仅存,他自不敢大意。

    他将方天戟往马背一收,拱手道“天地有变,为免生乱,龙王陛下颁下旨意,东海域内戒严,烦请阁下改道他往。情非得已,还望见谅。”

    丹饕并非有意为难,但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山便位於东海之域,除非从天而降,否则莫论如何绕道改行,也是去不了的。

    正是僵持之际,忽然从橘红色的厚毛堆顶冒出一颗蓝色的小脑袋。

    蓝色的鱼鳞在阳光下晶莹光滑,半透明的浅色鱼鳍在耳朵的位置,像琉璃的眼珠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正用手臂撑起那副小身板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位海族将军,欣喜地叫唤道“丈螭将军”

    那位海族将军闻声抬头,当下露出惊愕神色。

    “七太子”

    第二十一章 潜龙渊,兴雨翻云东海君

    其实按理说,南海龙宫里不起眼的七太子,和东海龙王座下统领十万水军的将军,那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关系。

    不过有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就会发生在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那日是南海龙王的寿宴,东海龙王未亲自贺寿,派了座下得力的丈螭将军前往南海水晶宫送上贺礼。

    丈螭虽在东海中掌管十万虾兵蟹将,但一向不喜在人前抛头露面,平日比起在宴上与各方水族交杯应酬,更多是窝在军营里训练兵马排演阵式,此番若非为表对南海的重视,也不会遣他亲自前来。宴上认识他的水族并不多,反而落得清闲。

    因是父王寿筵,难得宫人还记得有位七太子,敖翦也算是沾光地坐到了下席不起眼的位置,他也不敢四下走动,免得被兄长瞧见了多有责难。宴上盏来杯往地热闹,他倒是缩在一边捧了碗努力吞著难得吃上的鱼鳔。

    忽然旁边多了一个人。

    他悄悄打量了一下,见锦红披风下一身戎甲,是位不认识的海族将军。

    对方相当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视线,朝他略略点头示意,敖翦吓了一跳。

    见那位将军好像没人理会,独自坐了好一会。

    虽然敖翦并没有资格像兄长们那般去接待四方来客,可他毕竟也是龙太子,对方是特地来为父王祝寿,可不能怠慢了。於是他有些笨拙地从桌上拿了酒壶,给丈螭斟满了双手捧起递了过去。

    其实这桌的客人光顾著敬酒早就跑光了,丈螭也就是图个清静才会坐过来,没想到一坐下居然就被敬酒了,看到敬酒的那个蓝色的小鲛人拿杯的手发抖得都快把酒水颠洒出去,琉璃珠的大眼睛更是一片水汪汪,久经战阵、斩杀无数顽敌的年轻将军,这一刻居然觉得这杯酒要是他不接过去那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丈螭虽然军功彪炳,但本身乃为螭族,渡天界成就天龙真身,也不过才百年长,年岁其实也不大,脾性也是憨厚,当不在乎对方是不是有身份的人物,话不多说,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敖翦见他喝了,不敢怠慢,连忙又去斟满。

    他们就是这般,你斟我饮,一个不知道拒绝,一个不知道打住,一气地喝了足三壶美酒。龙族的酒後劲极大,也是丈螭酒量极好,居然不曾醉倒,只是脸上多少有了几分醉意。

    酒都喝没了,敖翦担心对方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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