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旻梓拍开她的手,眉眼间满是不屑“你少来”正欲再训,一转眼便见旁边一脸泥的柳子颜,好奇地问“这位是”
苏繁笙一见他注意力转开了,忙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柳子颜。他要离京了,我要在家替他践行。”
柳子颜忙不迭地推辞“不”
却是又被苏旻梓打断了“要的要的,既是我四妹的朋友,那自然是不能怠慢的。在下苏旻梓,是繁笙的二哥,你是繁笙的朋友,那便随她叫一声二哥吧。”
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把柳子颜看呆了,一旁的苏繁笙却是看不下去了“你好意思吗,我朋友凭什么叫你二哥”
“爹那边”
“那个小颜啊,不如你就随我叫二哥吧,总归他也比你大。”
柳子颜看着苏繁笙求救的目光,无奈唤道“二哥。”
“唉。不错不错,又多了个弟弟。”说罢便心满意足地往府里走去。
苏繁笙拉着柳子颜跟在后边,悄声解释道“我二哥有个癖好,就爱认人家当弟弟妹妹,你别见怪。”
柳子颜尴尬地点点头,腹诽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妹二人一个赛一个奇葩。
镇安侯府与六王府布局不同,六王府内皆是杜夜然一手布置,算不上精致典雅,却是合了他自己心意的恣意随xg,镇安侯府则偏向大气宏伟,倒是符合将门风范。
苏繁笙将柳子颜带到花厅歇息,自己则带着小桃子回房换衣服。
苏旻梓一边喝茶一边暗暗打量略微局促的柳子颜,半晌,开口道“小颜啊,你不是京城人士”
小颜还真是跟他妹妹一样的自来熟。
“对,我在江南长大。”
“噢,江南可是个好地方,可惜离京太远,不得亲赏。那小颜你为何来了京城呢”
柳子颜面容僵了下,道“本来是寻亲,不过没寻到。”
见他这般模样,苏旻梓心知必有内情,却不追问,点了点头道“那你离京后打算去哪回老家吗”
老家哪里还有家
本以为那人身边就是家,却原来是浮生一梦,醒来空空。
柳子颜抿了抿唇,道“再看吧,我想到处走走逛逛,多些见识也好。”
苏旻梓笑“那以后若是有机会回京城,可要记得同我讲讲你的游历。”
柳子颜也弯着眉眼笑,一双黑亮的眼珠在满是污泥的脸上闪闪发光,显得有些滑稽。
苏旻梓咳了声,道“那个,你先把脸洗一下吧”
随后唤了丫鬟去备水。
柳子颜这才想起自己还顶着一脸的脏兮兮,顿觉尴尬不已。待丫鬟端来了水和巾帕,忙上前去将污渍洗掉,露出里面白嫩的脸。
苏旻梓看得愣了半晌,心道这新认的弟弟居然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顿觉自己倍儿有面子。再转念一想,无怪道他要涂个满脸脏,怕是有什么人在打不好的主意。
两人正聊着,苏繁笙带着小桃子走了进来,已然是换回女装,却仍是咋咋呼呼“小颜啊,你有地方住吗”
柳子颜一愣,便听她直接决定道“要不你今日便住我家,明日再走。”
柳子颜忙道“我可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他原想着最多一起吃顿午饭,怎么还得留一天。
“可我得替你践行啊,现在都快晌午了,准备宴席是来不及了,只能晚上再准备。哎呀反正你也不急着走,多留一天也没事。”
苏旻梓也cha道“对啊小颜,今天就先留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将你送至城外。”
他知柳子颜那般打扮必然是有麻烦在身,想着将他送到城外会安全些。柳子颜也觉得可行,只好应了下来。小桃子忙带人去准备了客房,将柳子颜安顿下来。
花厅里就剩苏氏兄妹二人。
苏旻梓扫了两眼苏繁笙,道“臭丫头,又打什么主意呢”
苏繁笙嘿嘿一笑,并不答话,眼睛里却透着狡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什么重头戏,算是过渡,但也很重要。请大家耐心看哟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用过午膳,苏繁笙说要给柳子颜买临别礼物,带着小桃子风风火火就出门了。可小桃子很疑惑,这明明不是去集市的方向
直到看见璟王府的朱红大门时,小桃子终于问出口“小姐,咱们不是去买东西么,怎么到六王爷府上了”
苏繁笙不答,急急忙忙就冲了进去。
管家一见她就迎了上去,道“四小姐,我们王爷有事出门了,现在不在府中。”
苏繁笙闻言顿住脚步“不在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王爷的事,咱们这些下人哪里清楚。不过,王爷这几天怕是回不来。”
“那怎么办,你们王府现在没人管事了”
管家心道,我不是人吗
想了想,答道“凌木总领还在京城,这会子应该快回来了,四小姐可要等凌木总领回来”
苏繁笙一听说能见到凌木,头都要点掉了,喜滋滋地在前厅的客座上坐下等他。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苏繁笙的好心情全给磨光了,气鼓鼓地在前厅转悠。
正想着要找管家好好聊聊“快回来了”是怎么个快法,一回头,便见从厅外走进来个人,眼睛霎时亮了,气也没有了,冲上去迎道“凌木你回来啦。”
凌木已经听管家说了苏繁笙的事“不知四小姐来王府所谓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若是无事,属下还有公务在身,先告退了。”凌木作势要走。
苏繁笙忙上前拉住他“有事有事,是真的有事”
凌木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苏繁笙撇撇嘴,问“小颜要走的事,杜夜然知道吗”
凌木皱眉“走去哪”
“离京啊,你们不知道”
凌木怔住。
“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他,他可奇怪了,背着个包袱,脸上还涂得乌漆抹黑,我差点没认出来他。问他话他也支支吾吾,说什么要去游历四方太奇怪了。”苏繁笙皱着脸,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凌木沉思半晌,问“他现在在哪”
“在我府里啊,我说要给他践行,留了他一晚,明早他便要走了。”
苏繁笙见凌木神情复杂,奇道“他没跟你们说吗杜夜然和他不是朋友嘛”
“这中间有些变故现在也还不能下定论”
见他说得含糊不清,苏繁笙气恼“什么变故啊,说清楚杜夜然那点破事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犹豫了半晌,凌木还是告诉了她这期间发生的事。
“虽然疑点很多,但还不能轻易下结论。”凌木总结道。
苏繁笙却是又震惊又气愤,骂道“什么不能轻易下结论你们怀疑他的时候难道有深思熟虑我觉得小颜不是那种人,我看就是杜夜然那个冷血无情的猪头冤枉小颜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护短又不讲道理,凌木觉得得为自家王爷辩解一下“王爷他当时并没有见过那蒙面人,不知他穿着与柳公子一样的衣服。而且,当时好几个下人都说有在府里看见他,他却说他去给母亲扫墓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没查清楚前,他还不能算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