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藩王手里还有兵权。”叱罗杜文回忆着, 跟儿子述说, “我自就藩后,把那些汉人的诗赋书全数抛开, 只读兵法和三通五典,立誓要找到乌翰的弱点,为阿娘报仇。”
“我在扶风郡有兵, 他当然忌惮我, 想着办法解除我的兵权。当然也不仅仅是我,他对所有的兄弟都不放心,恨不得一个一个对付干净。”叱罗杜文微微笑着, “贪欲太甚,急功近利,便是他的软肋了。”
“我那时虽有一些兵力,但还无法抗衡他。可是我学着草原上的狼, 驱羊入瓮,让我的其他阿干对他反感,而后借助他们反对削藩的呼声, 使他四面受敌。”
“弄死了几个兄弟之后,乌翰大约也发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也发现我在兄弟间纵横捭阖,俨然领袖, 便对我起了杀心。苦于当时捏不住我的错处,又不敢再随意开杀戒,被贺兰皇后挑拨后, 竟然狠下心,打算拿思静来构陷我污秽后宫。”
他自得地又笑了笑“乌翰的贺兰皇后和我当时的贺兰王妃本是嫡亲的姐妹。贺兰皇后再也不会想到,她的妹妹对我所爱至深,怕我出事,要阻止我前往平城,居然把他们的勾当都告知了我。而我那时也是色胆包天,想着能够再次一会思静,便什么都不怕,什么都顾不得了。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我便借着阿爷的忌辰入北苑祭奠。果然被带进一间偏僻的宫室里,而生完长子才半年的翟思静,带着孩子睡在里面,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日,黑夜如倾盖一般覆下来,星月无光,只有北苑内臣手中一盏小灯照着路,殷勤地给叱罗杜文引领。
北苑不同于宫室正院,有着笔直的甬道,这里是曲径通幽,看不见前方的小道,根本不知道要把人带到哪里去。但叱罗杜文气定神闲,只带了六个人,步伐橐橐地跟着那内臣往里走,嘴里还闲闲地问“咦,我要再看一看父汗和母妃的燕居之地,你这是要把我往哪里带”
那内臣弓腰谄笑道“就到,就到。大王稍安勿躁。”
北苑依山水走势,建了不少精致的小院落,皇帝驾临时,便可以带着喜欢的嫔妃居住其中,享受一点自在特别的乐趣。
一座小院门“吱呀呀”打开,里面传出阵阵鲜活的香气是北方习见的紫丁香,丁香花的香气息里,传来婉转的摇篮曲,低沉入心,叫人一瞬间就醉倒了。叱罗杜文看着窗棂上映出的那个影子,侧影也很精致,他的心忽而沉浸到这样的静谧美好中,面颊上带上了微微的笑意,而目光瞥向带他前来的那个内臣。
那个内臣眼见就要功成,激动间也有些沉不住气,低声道“大王不进去看看”
叱罗杜文笑着问他“这是何意啊”
那内臣一双眸子斜眊过来,似笑不笑“啊大王问什么”
叱罗杜文笑道“不问什么,我明白了。谢谢你哪”伸手拍拍那内臣的肩膀。
然而,不等他说“不用客气”之类字眼,叱罗杜文有力的手指已经牢牢地扣住了内臣的咽喉,在他耳边低声说“给我做了个仙人跳是么好得很,我领情了”
目光一斜,他所带的六个人居然都从靴掖子里掏出没被查出来的短刃,像猫一样悄然无声地摸进去,少顷听见轻微的“噗嗤”声,再少顷六个侍卫都回来,拎着一串人耳朵,各自对叱罗杜文比划了一个手势。
叱罗杜文对胳膊弯里夹着的那个被勒得说不出话来的内臣低声笑道“好家伙埋伏了二十个人对付我不过怎么不埋伏些本事过硬的你看看,都不堪一击呀”
然后他伸手把那内臣一只耳朵生生地割了下来,偏又把他疼痛的尖叫都捂在嘴里,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二十人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那内臣耳朵的血流了叱罗杜文一手,感觉得出,他忍着剧痛在摇头,腿瘫软得几乎站不住。
叱罗杜文眼风一使,上来一个亲卫接手过去。叱罗杜文腾开手,一脸嫌恶地望了望手上腥臭的血液,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又把手帕丢给另一个亲卫,说“我进去瞧瞧,若是没有撒谎,尚可饶恕,若是骗我,你们就一人割他一块肉下来他对我阿干忠心,也得起个百折不挠的表率么”
他带着剩下的五个亲卫一路往屋子里走,内里还有些服侍的宦官和宫女,见到一群身溅鲜血的人过来,往往都在瞬间惊吓得木楞不动,而他带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手法极快的,上前都是一刀毙命。个别宫女欲要尖叫,声音刚发出来便断了咽喉,再出声不得。
然而这多人倒地的“扑扑”声,已经发出了一半的尖叫声,终于让正屋里那个人疑惑地发问“梅蕊、寒琼,外头怎么了”
叱罗杜文疾步上前揭开门帘,隔着绡纱描金的屏风,看见里头坐着的那个身影,他缓缓伸手,把屏风推到一边。
一个贴身宫女诧异地望过来,发现不对时已经被侍卫捂着嘴拖到一边。
叱罗杜文直面着翟思静,她一身烟粉色长裾,怔怔地看着她。她原比他大两岁,褪去当年少女的模样,已是一位沉静而有母性气质的妙龄女郎,使得叱罗杜文也顿时沉静下来,而愈加为她倾倒。
“人带出去吧。”他怕她看到杀人的血腥会不快。
那个倒霉的小宫女被侍卫拖了出去。
屋子里仅剩下她和她衣袖遮了一半的孩子。孩子还小,小肉胳膊露在外头,睡得正香。见叱罗杜文踏上两步,手中还有一把锐利的短刀,翟思静突然厉声道“你停下”
叱罗杜文顿时依言停下了。他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那个孩子,把刀放下在一旁的矮案上,对翟思静笑道“这是你的孩子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伸手在孩子的脸颊上轻轻抚了一把。
“你来干什么”对面的女郎懔然问。
叱罗杜文好笑般说“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她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是你兄长的妃嫔,你怎么可以闯入我的宫室”
叱罗杜文只觉得她连嗔色都那么美,已经完全被她迷住了,笑着说“还不是我的兄长命人把我带过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何况他那么大方地把你送给我,我也却之不恭啊”
翟思静又怒又惊地瞪着他,一会儿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叱罗杜文未免有些怜惜,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别碰我”她低声说。
“别这样嘛。”叱罗杜文有些委屈,“你就不记得陇西就不记得那天你打秋千而我在墙外看着还有,我还给你写了信呢,那是我花了一个晚上做出的诗赋”
“大王,”她哭得戚戚,答得生分,“我们有缘无分,你别再说那些戳心的事了。”
看来,那信她还是看过了,只是阴差阳错,有势利的父母和汉室女郎忧谗畏讥的心。
“你就没喜欢过我”
“可是父母之命,先帝的赐婚,注定我已经与大王无缘了。”
“我不管。”叱罗杜文说,“我只在乎你有没有对我动过情哪怕一丝丝”他用手指捏了一个极小的缝隙“就那么一丝丝,有没有呢”
“你走吧”翟思静哭着说,“若是他命人带你来,你难道还真往他的套儿里钻”
叱罗杜文笑道“就算是套儿我也不怕,外头我已经肃平了。里头,就是我们俩的”于是,他理直气壮地欺身过去,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惊觉手上还有别人的鲜血,忙道“哎呀,手很脏,你等一等。”转身找水盆洗手。
翟思静趁这机会,从那矮案上拿了短刀,俟叱罗杜文再次回头,已经见她两手捏着刀柄对着他“你别过来,别碰我女子从一而终,贞洁自守,我既然已经嫁人了,没有再从别的男人的道理”
“欸,刀可不是这样用的。”
叱罗杜文毫不惧怕,慢慢逼近过去,伸手撩开那颤动的刀刃,手指上赫然一道血口子,他把手指尖的鲜血舐掉,见那刀抖动得更加厉害,不由摇摇头叹息道“你和我讲这些汉人的束缚女子的道理,可我是鲜卑的后人,兄终继嫂,才是常态啊。”
他轻飘飘再次捏住刀刃,稍稍一用力扭转,翟思静就握不住刀柄了。他把刀再次远远地丢开,这次是狼一样猛扑过去,一下子把她压在墙壁上,脸贴得好近,顿时偷了一香。
“思静,今日我色胆包天,冒着泼天的风险,就是为了得到你。而且,一定要得到你”叱罗杜文笑得勇猛而无畏,邪恶而魅惑,浅色的眼珠里映出翟思静惊怖的脸,“你别吵醒孩子,若是他哭起来”
他的眼神飘向一旁睡得香喷喷的小皇子,意思很明显他有危险,他就拉皇子垫背;她不想儿子死,就不要反抗。
女人的眼神终于变得木然,也没有了挣扎。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叱罗杜文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激动地解她的衣带。
烟粉色如第一面见她时,她家院落里的海棠花,被风一吹,就纷纷扬扬落下来。
她的长裾也落下来,里头是胭脂色的中单,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他爱惜得像抚弄最娇嫩的花瓣,胸怀里发出最珍爱的喟叹,而后拂过那颤动的肩膀,到她温暖的腋下随后,一抹胭脂色亦如风般落下,露出珍珠般的肌肤来。
“求你求你”她珠泪滚滚,发出最后的讨饶,“我不能的我不能的。我生完孩子,还没有让大汗沾边儿,且又不哺乳”
“我认账。”男人说,“我都认。”
“不不啊”她抱着胸前最后一缕抱腹,带子已经被他解开了,她颤颤巍巍的双峰露出了大半,已经愧怯欲死,可是脸还是苍白的,一点羞涩的酡红都看不见。只一味地弓着身子求他,求这个已经被点燃的男人怜惜她的贞烈,不要再进一步。
可惜,男人此刻哪里还剩理智只恨不能把她揉进怀里,吃干抹净
抱腹被夺走了,小衣也很快被撕成了残布,她被摁在一片横陈的衣物间,胸怀跟他只隔毫厘这毫厘也转瞬消失了,他紧紧地贴着她,抱着她,她柔韧的双腿被分开到极限,他的腰卡紧了过去,以使她每一寸都靠在他的身上。
她最后的防线亦被一下子攻破了,紧张和干涩带来的剧痛使她泪落如雨,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惊醒了熟睡中的儿子。
她痛,他其实也痛,可是这疼痛带来的是最刺激的感受,他痛了那么久
父亲暴卒,母亲被迫悬梁,赐婚的妻子一无可爱之处,而心中的她又被心胸狭窄的兄长夺走。那么多漫漫长夜里他的痛楚,此刻才可以迸发出来,和她同甘共苦
“一会儿就不痛了,思静。”他吮吸着心爱女郎的皮肤,留下一个个娇艳欲滴的红印,手指在她战栗的身体上游走,感受肌肤的丰美与柔滑,“你会爱上我的,就像我那般地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杜文的故事为什么辣么长,两章根本结束不了,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