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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分页

作者:未晏斋 字数:12148 更新:2022-01-01 22:46:37

    清荷和阿蛮在主母面前丝毫不敢托大, 笑吟吟敛衽为礼, 又由阿蛮说“王妃初来乍到,大概很多东西还不熟悉, 奴婢到底跟了殿下许久,其他不谈,总归熟悉些, 王妃有什么问题, 只管问就是了。”

    杨盼笑道“哎呀,问题还真是不少呢我心里颇多疑惑,要请两位姊姊指教。”不等她们俩谦虚, 就说“请两位姊姊到正屋里头,奉香茶。”

    她把面子活儿做到极致,两位侍女虽然不敢就座,但是身前的高案上摆着杨盼从南边带来的点心、蜜饯和香茶, 又叫赐了两件珍珠跳脱,接着才闲闲问她们俩道“五殿下原来是住靖南宫的,你们那时候就在”

    阿蛮点点头, 甜蜜蜜笑道“是呢。那时候五殿下还没有分府,还跟皇甫中式一起住。奴婢就跟着一道伺候。”

    “皇甫中式”杨盼沉吟了片刻, 端着茶假装在喝,借着缭绕的水汽遮脸, 好一会儿才又问,“皇甫中式是哪一年进平城宫的”

    阿蛮为难地看看清荷,清荷接着答话“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奴婢被大汗赐给五殿下时,也是五殿下从南秦回来之后的事了。皇甫中式年纪看着不小,想是大汗早年纳娶的嫔妃呢。”

    杨盼略有些失望若是前头大楚的永康公主,应该和她父亲杨寄一个年纪,略不足四十虽不是年轻,也不至于“年纪看着不小”。她喝了一口茶又问“五殿下特别孝顺母亲,想必你们也晓得,皇甫中式现在虽然陷入囹圄,不过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到时候我去靖南宫拜望,还望两位为我引见。”

    她目光敏锐,已然看见两个人都是眼神闪动,垂眸不语。

    刚才那段话哪里有问题是孝顺母亲是陷入囹圄是水落石出还是她要去靖南宫拜望

    杨盼不动声色,特特吩咐周围自己的人要对清荷和阿蛮客客气气的,又说了几句好话,让她们离开了。她给可儿使了个眼色,可儿点点头,远远地跟了出去。

    她独自撸着猫喝了两盏茶,从窗边望见可儿回来的身影,于是对金萱儿说“以后王府的事我会逐步接手,你先帮我从管事的人那里把王府的账簿子拿过来。”

    把她打发走了,才悄悄问可儿“她们俩有没有说点什么”

    可儿说“说说了”

    “为什么吞吞吐吐的”杨盼问,然后略一想,自己答道,“说了我不宜听到的”

    可儿知道这主子精明细致起来其实可以的,只能点点头,期期艾艾地讲“但是主子别生气,也未必就是就是她们说的那样。”

    她下了一会儿决心似的“我听她们俩在说哎,只怕也难瞒着,毕竟都不是处子。”

    杨盼顿时像吞了一大口醋一样,浑身上下都漫上酸酸的滋味。她们是跟着罗逾的侍女,从婚前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不是处子说明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罗逾为什么要骗她他有其他女人,她就算心里不能接受,事实上也只有接受一条路可走。可是,他们不是说好彼此信任,再不互相欺骗么他昨天晚上还信誓旦旦的,难道尽是谎言不成

    可儿见杨盼的脸色,自己也着慌了,弯下腰给她顺着气“主子,主子你别急,这样的事,世家大族都不鲜见,何况是皇家;南边都不鲜见,何况是民风未曾开化的北边”

    杨盼深深呼吸了几次,对可儿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懂的。”

    她怀着这样的愤懑,为了转移注意力,努力集中精力在看扶风王府的账本上。王府兴建不久,他们大婚入住的时间更短,管事的王府长史在帘子外应答新王妃的话“王府都是陛下赐下,并没有进项;日后扶风王总要就藩,享用的是封邑的赋税。”

    “一般诸王是什么时候归国就藩呢”杨盼又问。

    长史答道“一般也就是大婚之后。若加刺史,便要管封邑里的军民政事;若不加别职,其实也蛮自在快活的。大汗已经命赦免罪犯,在扶风郡修建王府,估计殿下也快能就藩了。”

    杨盼的心思被这件事岔开了,暂时忘记了清荷和阿蛮,专心想着到扶风郡之后,她该怎么揭开罗逾阿娘的画皮,该怎么帮他摆脱叱罗杜文的钳制,又该如何争取到两国长长久久的和平。

    想着天都黑了,听得门响,转眼一望,是她的丈夫回来了。

    他解开斗篷,露出里头深紫色的暗花绫袍子,素金的蹀躞带上垂着一众饰品,包括那个绛红剑套。他把斗篷随手叠好,挂在屏风上,苦哈哈的脸色似乎是看到杨盼后才松快些,说“吃饭吗”

    杨盼突然想起那两个侍女,就没好脸给他,对外头吩咐道“吃饭”然后总要找点事让自己做,就随手捧了一本书。

    罗逾伸头看一看,笑道“你在学鲜卑语”

    “本来就会一点。”杨盼说,“其实也用不怎么上,宫里用汉语成风,我说话,大家都听得懂。”

    罗逾亲亲她的头发,低声在她耳边说“彼恰曼海勒台。”

    杨盼记得,这是他第二次跟自己说这句话,也记起来,他在南秦假装学鲜卑语的时候,曾被她那个淘气的弟弟杨烽撺掇过,所以,势必不是一句好话。杨盼顿时横眉立目“你以为我听不懂”

    罗逾一脸无辜“那你说说,什么意思”

    杨盼翻他一个大白眼“这样的难听话,我为什么要重复”

    罗逾笑道“难听话”呼噜一下她的脑袋“学艺不精,还想诈我”

    食案端上来了,罗逾洗净双手,不声不响开始用餐,中途,见杨盼片不好烤牛肉,停下手帮她片了一次,又见杨盼爱吃羊羔肉,便把自己面前那份羊羔肉上最嫩的肋条夹到了她的盘盏里。

    杨盼停下筷子,问“怎么,吃完这份,就没有了”

    “不是啊。”罗逾不知她何出此言,怔怔地回答,“我这里肉还是吃得起的,你爱吃,叫厨下再做就是了。”

    杨盼把肋条肉重新丢回他盘子里“那就一定是你不爱吃,所以丢我这里了。”

    蛮不讲理,罗逾哭笑不得,说“好吧,这是我的恶习小时候靖南宫里吃的好东西少,偶尔见肉食,我就会省下来给阿娘吃。”

    杨盼抬眼看他“可是我们家以前穷的时候,都是阿父阿母省下好吃的分给我们姊弟们吃。”

    罗逾的表情变得奇怪,最后自失地笑笑“每一家都不一样嘛。我对阿娘孝顺,她就多对我笑,我心里就舒坦,这可比吃两块肉高兴多了。”

    杨盼低头吃了两口饭,然后从正尴尬地拨弄碗里蔬食的罗逾盘子里,又把那块肋条肉夹到自己嘴里。

    罗逾看着她笑了笑。

    杨盼嚼完肉问“今天回来晚,是不是去掖庭瞧阿娘了”

    罗逾失落地点点头。

    杨盼问“阿娘怎么说呢是不是喊冤枉”

    罗逾没了胃口,恍然间又回到掖庭牢狱里。

    他今日好容易求了叱罗杜文,给了他一刻钟的探望机会。原想好好问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阿娘掐着他的手背,哭得气息欲绝,念念叨叨地反复讲“你父汗想我死他多少年了都想我死他好容易逮着机会了他怎么能不杀我”

    罗逾劝解着,又急急地问“阿娘,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父汗现在对我的话还肯听一句两句的,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救你”

    妇人死死地盯着他,肮脏的指爪掐在他雪白的手背里,然后举起那只少了一根指头的手,几乎要摁到罗逾的脸上“他看得起你了你就忘了我受的苦、受的委屈了你新妇又香又美,你天天睡得忘乎所以,所以你也不记得你娘我的仇恨了”

    那短了一截的小拇指长着蛆一样的肉芽,呈现出肿胀的粉红色,曝露着一根根的细小青筋,丑得难以言述。

    罗逾本能地偏脑袋躲过她摁过来的手,也是第一次对他的母亲口出“悖逆”之语“阿娘儿子要帮你,你这是做什么当年叫我想尽办法娶南秦公主的是你,现在嫌弃她的又是你那些仇那些怨,是两个王朝更替的仇与怨,关阿盼什么事呢”

    妇人听到“阿盼”这个亲昵的名字,顿时眼睛瞪得滚圆,眼袋都抽搐起来。罗逾觉得自己话说得难听了,不由后悔,握住母亲的手道歉“阿娘,南秦也没有薄待皇甫氏的皇族除了建德公是深仇大恨,或许有些受虐待,其他人,封侯封爵,发给俸禄,看管虽严,到底没有断送活路这次跟着我来的还有”

    他的话没有说完,妇人一巴掌扇过去,接着又是一口浓浓的口水吐在他发红的脸颊上“呸人家像养狗一样养着你舅舅家的人,你还当人家施恩”

    这样污秽的感觉,他简直要疯掉了,颤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绢子,把自己的脸擦干,手绢上隐隐传来恶臭,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但面前是娘亲,他终归还是忍住了,把手绢远远扔开,一字一字说“阿娘到底想怎么样”

    妇人大约看到他额角和脖子上暴出的青筋,知道触了他的底线,顿时“嗬嗬”地痛哭起来,哭了片刻,又用手去抚摸儿子的脸颊“儿啊阿娘对不起你”

    罗逾摇摇头“阿娘别哭,谈不上对得起对不起。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责怪父汗,更不是责怪新妇。阿娘可否告诉我,那个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有人栽害,谁到阿娘宫里来过呢”

    妇人捂脸痛哭“要栽害我,多得是法子我哪还有活下去的机会除非”

    罗逾背脊骨升起一阵凉意,咽了口唾沫没有接话。

    妇人的脸隐藏在两只手掌里,浑身发颤“建德公死了,他倒是解脱了,但他的儿女们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罗逾低声说“很难,但是,建德公和嫡妻所生的女儿皇甫亭,是个可造之材,我也想法子把她带到大燕,若有太原、陇关几处旧的汉家世族愿意为她揭竿,将来反攻南秦,未必不可能。”

    “区区的女人”妇人抬脸说,“只怕这所谓的揭竿,我活着是看不见了。你杀掉杨盼,把她的首级寄送到南秦,杨寄立刻会疯掉,再在扶风郡布置好伏兵,等他出兵报复,便可以一举歼灭,打击南秦的力量。”

    她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儿子,这一举动,你父汗也一定会赞许。他若肯加封你,我或许还有希望。”

    罗逾看着母亲笑得神经质的脸庞,突然觉得一阵可怖的感觉传过来,他最后笑笑说“阿娘,我得想想。”

    他怎么失魂落魄回来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隐隐还记得一出牢狱的门,步伐尚在踉跄,就呼唤侍宦赶紧给他打水洗脸。

    脸皮擦得发疼,心里也一阵阵发疼。

    倒是这会儿,真真切切坐在杨盼面前,屋子里芬芳温暖,食物摆在眼前喷香诱人,对面的女子甜美可爱,对他关怀备至,真正是个知己。

    他在马车里那些犹豫突然在心里全部被抛开了。

    狗屁他心想,我杀了杨盼,父汗就饶过你厌胜的罪过凭什么呀

    又悚然惊觉,这是阿娘以前骂他的“但过一点好日子你就忘本”吗

    是不是现在享受着暂时的幸福,就忘记了父汗曾经对他的冷漠、忽视与不公也忘记了母亲作为前大楚的皇族,却在国破家亡中度过一生的痛苦

    他终于张嘴对杨盼说“我阿娘,没有实实在在地说这次厌胜的事。”

    杨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她要你剑走偏锋地救她”

    罗逾点点头。

    杨盼低头吃了一口羊肉,然后抬头笑着说“会不会整件事就是剑走偏锋啊”

    她的小酒窝圆圆的,盛放着笑意,也盛放着一直为人忽视的智慧。

    、第一四零章

    罗逾听完这句话, 眉头纠了起来。那毕竟是他敬爱了那么久的娘亲。他说“整件事剑走偏锋谁偏怎么偏你觉得有人命都不想要了却有什么了不得的企图”

    杨盼感觉出他话语里的不快。的确, 对于这件事,她完全没有接触, 没有证据,也无从判断是非,再说下去, 罗逾就该不爱听了。此刻最宜见好就收, 给他埋下颗怀疑的种子,任种子自己发芽吧。

    杨盼笑笑说“谁偏,怎么偏, 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看我阿父玩摴蒱,有时候好奇跟着他一起玩,阿父老夸我摇骰子摇得好,还打算教我赌呢, 后来,我给我阿母狠狠打了两顿打改过来了。”

    罗逾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了看面前的娃娃脸的小爱妻, 说她会玩这些,还真不奇怪。

    杨盼接着说“但是我阿父给我讲过一些玩摴蒱的道理且不论它是不是赌博有些获胜的门道确实放之四海而皆准。譬如说一盘赌在棋枰上走投无路了, 就只能诈对手的心思,看准了人家的心思, 自己或示弱,或逞强,都不过为了对手或轻敌, 或骄纵。”

    她很认真地看着罗逾“逾郎,我答应过你,为了彼此信任,要对你不说谎、不欺瞒,希望你也是如此。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疑窦丛生,但此刻最不能被情绪左右,你慢慢想,一点点剖开想。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须得是你自己的判断精准才行。”

    杨盼吩咐侍女进来把餐案收拾干净,自己默默地坐到角落继续捧着那本鲜卑语的书看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但是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时不时偷偷瞄一瞄仍呆坐在一旁的罗逾,看着他盯着某处出神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叹气。

    头更打过,接着,不觉又过了半个时辰,更漏里的水慢慢滴着,声音悦耳清脆。

    罗逾半晌未动的身姿终于变化了一下,拳头轻轻在案桌上捶了一下,然后说“不早了,睡罢。”

    杨盼说“我今儿身上不方便。”

    罗逾愣了愣“哦,不方便就不方便嘛。我不打扰你睡就是了。”还继续解自己的衣带。

    杨盼咳嗽一声,清清喉咙说“今晚你还是到别处睡吧。或者我去。”

    罗逾好像有些生气,胸口起伏。

    杨盼低头说“不是不是怕你憋得慌嘛”

    “然后”罗逾质问,“我和你在一起,就没有正常睡觉这一条”

    杨盼心想装相你有两个漂亮的侍女再说,今日你进门时这脸色,我还怕你半夜拿把刀勒了我脖子呢好容易比上辈子多活了几个月,别你今日一见你阿娘,回头我又成牺牲品了

    于是她低着头满不情愿地说“我是体恤你,后院的阿蛮和清荷,都挺漂亮的。你去吧,我都知道了,我也不会妒忌她们,皇室贵胄,很正常么。”抬脸还勉强对他笑了笑。

    罗逾问“你知道什么了她们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杨盼一脸无辜地说“她们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知道,好了吧”

    罗逾今日几件不快活的事搞在一起,脑子里乱麻似的,心里的火气一蹿一蹿地往上跳。此刻气急败坏,重新低头把衣带系好,把解在一边的蹀躞带又“丁零当啷”地扣好在腰上,都顾不得抚顺上头的佩玉,摔门而去。

    金萱儿正带人准备送热水进来,见她的驸马怒冲冲走得衣带生风,“咦”了一声问“驸马怎么了”

    “我好得很”罗逾边大声答着,边出了正寝院落侧边的月洞门。

    金萱儿挨他一冲,摸了摸鼻子,只得吩咐小侍女把热水送到杨盼这里,然后边伺候她洗脸梳头边絮絮叨叨批评“一定又是公主把驸马气到了吧以前在太初宫,三天不气皇后娘娘,不挨顿鸡毛掸子就浑身痒痒。我还当年龄长些这毛病改了呢怎么又跑异国他乡来气自家郎君了”

    杨盼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心胸里虽然感觉空落落的,但也完全无悔意。金萱儿要啰嗦就让她啰嗦吧,杨盼抚着自己的长发,看着镜子默不作声。

    金萱儿见她如今越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说“公主,咱还是收敛点吧以往在南秦,您是宫里的二当家,除了皇后就您最大,现在可不同了别说上头有公公婆婆,平辈里有大伯子小叔子小姑子,就自家郎君也不可能一辈子惯着您的臭脾气。听说这北地打老婆可是常事,离家千里远,还真没人救得了呢”

    杨盼对着镜子里一脸愁结的金萱儿笑了笑。她可记得,上一世她经常耍小性儿把罗逾气得脖子里全是青筋,但他无论怎么气,过后还是一脸温柔过来首先道歉和哄她当时觉得是他脾气好肯包容,现在想想,草原上的小狼,有那样一个爹,只怕脾气好才是假的

    好容易等金萱儿絮叨完,把她的钗环卸了,脸也洗净了,头发也梳顺了。杨盼说“睡觉”

    第二天早晨,天刚刚亮,院子里就闹起来了。杨盼睁开眼睛,起身问值夜的小侍女“怎么了”

    小侍女大概早打听了八卦,悄悄说“听说驸马今日上朝会前,先吩咐叫了长史,说要把院子里清荷和阿蛮两位侍女送回宫里。”

    这两位可是皇帝叱罗杜文赐下的,这“送回”不就是打了皇帝的回票还给皇帝留脸不

    杨盼想着那日在皇帝殿外,听见他打儿子毫不留情的动静,心里倒有些惴惴的,急忙掀被窝起来,披了一件氅衣在中衣外头,到外头去看。

    罗逾已经换穿了朝服,乌纱突骑帽,圆领小袖的山龙九章朝服,骑马挡风另穿一件绛红色斗篷。眉头仍是虬结着,看到杨盼时眉梢挑了挑,接着皱得更紧了。

    他对长史道“人先送回去,父汗有问,我自去回复。”

    清荷和阿蛮跪在一旁小声啜泣。阿蛮见杨盼来了,不由就带着哭腔说“王妃,奴婢也不知自己是犯什么错了。王妃要打要骂,奴婢都受得,这被送回去,来日怎么见人”

    清荷拉了拉她的衣襟,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罗逾说“你们俩在我这儿,什么都没的,一辈子岂不是糟蹋了让父汗重新给你们指婚嫁人,日子或还有个盼头。”

    转脸又对杨盼说“早晨的风这么大,天气这么冷,你出来干什么”

    杨盼说“我为她们俩求个情吧。其实,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罗逾像气她不开窍一样剜了一眼过去,对长史说“先送回去吧。闹得两头误会,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对跟着杨盼的侍女说“你们瞧瞧公主穿这点就出来,难道不觉得她会冷还不赶紧把人扶回去”

    杨盼说“急什么呢”

    罗逾看了看天色,说“急,朝会我要迟到了。”喊声“马备了吗”转身离去。

    居然还跟她赌气还曲解她的意思

    杨盼气不打一处来,也转身就走,心道要是被你阿爷揍了,你活该活该

    心里自己对自己这么说,其实杨盼惴惴不安了整整一天,生恐罗逾晚间会是一身伤痕,被抬回来的。

    却不知两个人被送回去,还得皇帝亲自见了一见。

    叱罗杜文漫不经心边喝茶边问“你们俩怎么得罪主子了”

    这种时候,素来是稳重有加的清荷答话“也算不上得罪,新王妃知道有奴婢两个存在,自然要探问,看得出有点醋意吧。奴婢就就自污了一下。”

    皇帝笑道“怎么,还用自污莫不成你们伺候宥连这么久,都没能上手过一次”

    两个人羞愧地低头。

    皇帝摇摇头笑骂“没用的东西如今还给赶回来了”

    阿蛮小声说“五殿下实在是瞧不上奴婢,每回但只坐五殿下的床榻,就要遭一顿骂。其他时候正眼儿都不瞧呢”

    清荷急忙补充道“不过,五殿下府中的事,奴婢们也都晓得的。”

    皇帝正容,点点头问“譬如这次皇甫中式贬入掖庭,宥连是什么个反应”

    清荷从容答道“先是急,但是去过宫正司,审过皇甫中式身边两名宫女之后,倒觉得他冷静下来了。然后嘛,听说和新王妃吵了一架,第二日又好了。昨晚上回来脸色又不大好,接着被新妇赶到外头书房凑合了一夜,今儿早上就拿奴婢们作筏子出气了。”她自己最清楚是为了什么,但是却说得委委屈屈的。

    皇帝挑眉“这南秦公主,挺厉害啊。”

    清荷谨慎地说“是挺厉害的人物,一张笑面孔,对谁都不出恶语,但是会说话,五殿下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听说这次在掖庭,还顶撞了皇甫中式,回来又愧又气,却给王妃说了两句就排解了。”

    皇帝默不作声,手指无聊似的旋着茶杯的盖子,最后抬头说“那么,不管是在靖南宫还是现在的扶风王府,你们感觉,宥连可有觊觎的心思”

    “这个没有。”仍是清荷答话,答得谨慎而肯定,“在靖南宫,是守着母亲就好;在王府,是守着妻子就好。所求不奢,胸无大志。”

    皇帝似笑又似不笑,好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本质上,是个好孩子;但是,总缺了点出息呀。”

    最后吩咐道“你们俩还跟着宥连回府,将来就藩也是你们俩跟。”

    “奴婢们身份尴尬”清荷偷眼瞥着皇帝说。

    皇帝道“尴尬就尴尬吧,这点尴尬也值当撂挑子么你们有本事,得他宠幸,得他收房;没本事,就老老实实做侍女,将来朕来赐嫁就是。”

    阿蛮小声说“那么,赐给”

    皇帝瞥向她,冷笑道“他若不要你们,朕何必做对头自然是赐给他人。”

    阿蛮眼睛泪汪汪的,清荷拉拉她,给了个安抚的眼色。阿蛮亦知自己身份低微,根本没有妄想的权力。听见皇帝吩咐“到东宫书室,唤五皇子过来。”她们俩想要起身趋避,皇帝手虚按“别走。”

    罗逾来时也带着些忐忑,进门见清荷和阿蛮,心里更是一懔,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给皇帝请了安。

    皇帝也不多废话“君有赐,不敢辞。你在南朝读书,总是晓得这个道理的。两个人你带回去,名分给不给你自己看着办,但再往回送,你就把南秦公主一道送过来”

    这是什么话

    罗逾心里蹭蹭冒火,抬头却见皇帝一脸戏谑,那些想顶撞的话便不说了,叹了口气说“是。”

    皇帝又说“你大婚,朕也给足你面子了聘礼、迎亲、柴燎、赦囚、分府、婚仪,在你兄弟里除了越不过太子,其他人都比不过你。可至今未听见你说一声谢。”他摆手止住罗逾的话头,又说“朕不差一个谢字,但希望你心里清亮,别总是是非不分、轻重不分。”

    罗逾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地抬头望了望。

    皇帝在等他出语为皇甫道婵求情,但罗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道“谢父汗儿子明白的。”

    皇帝略有些诧异,然后自己说“你阿娘那件事,先搁着吧。人不能从掖庭放出去那么多眼睛在看,不能无由特赦;保证她一应饮食供给,你放心。”

    罗逾喉头“啯”地一声,才想到母亲,这或是暂时看来最好的结果于是顿首道“是多谢父汗。”

    皇帝最后道“按着国朝旧制,皇子婚后封王就藩,你其他兄弟基本都是这样,你也不宜例外,趁天气还不冷,选个吉日动身吧。”

    竟然是催他就藩

    罗逾一时辨不清心里的滋味,一厢说,他也向往就藩后自由的生活,原本最大的梦想就是带着杨盼和母亲去藩地;另一厢说,现在这美好的愿望是打折的母亲陷在囹圄,将是父亲牵制他的最好手段,他如何能放心地在藩地生活

    可是,这也是暂时最好的结果了。罗逾又是顿首“谢父汗我阿娘”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皇帝有些不乐,瞪着罗逾一会儿才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南秦的王蔼。朕是答应过的送还王蔼,但他之前那身子骨无法承受长途跋涉。现在听御医说已经好得多了,朕寻思着你虽是不参与军政的藩王,到底和国家屏藩有所关联,扶风郡离南秦疆域最近,将来和南秦的关系也须你们夫妻俩操心。这次去过国,你把王蔼一路带回去吧叫南秦也晓得,朕也是说话算话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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