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把纸塞回到少年手里,“你这画的挺可爱的。”
少年听着前面的话脸色 y 沉,听到后面才缓和过来,“你这种外行人懂什么我是这里的精英,画出来的东西,就算是我扔掉的垃圾,也是最好的。”
薛沥很欣赏他的态度,“确实,你这猫画得很不错。”
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岂料少年的脸唰地就 y 了下来,“这是狗。”
薛沥愣了一下,“狗”
“狗”
眼见少年一副想吃了他的表情,薛沥识趣地闭上嘴,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学的并不是国画,墙上挂的大多是油画,他捡到这孩子的画时一开始没能看出什么来,上面顶多是几坨颜料黏在一起,随即他抬头一看,这孩子画得这么认真,应该不至于这么糟,便又仔细想了想,以为他是走抽象派的。
这么一想,再看的时候就添了个滤镜,看着看着隐约看出点味道来,应该是只猫,还挺可爱的。
现在少年一说,薛沥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没再评价,无视少年凶神恶煞的表情,问冯鞘“你说你也是学画的,有画过吗”
言下之意就是想看看。
冯鞘沉默半晌,“你跟我过来。”
画室里还有好几个学生,每个学生都有他自己的位置,冯鞘的位置在最角落,黄昏降临,窗户透了点微光进来,冯鞘的桌子整整齐齐,上面摆着一些工具。
这时另外那名女助理慌慌张张地走出来对冯鞘说“冯鞘,裘老师叫你过去。”
薛沥看了看他,手里拿着一张画,“你去吧,我随便看看。”
冯鞘点点头,快步跟着女助理到里屋去了。
薛沥这才收回目光,坐在冯鞘的位置上拿起他的画细细看着,目光也逐渐惊讶。
冯鞘的画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特点。
但是不一样。
以前冯鞘在薛沥身边耳濡目染得久了,也试图跟他学,但他从来没有耐心坐在原地一笔一划勾勒,对色彩亦没有什么分辨力,最好的还是薛沥握着他的手两个人坐在一起慢慢画的。
这样的冯鞘
和这个时空的冯鞘也完全不一样。
薛沥晃了一晃神,心脏忽地抽搐了一下,他不敢再想下去,垂下眼睑,目光停留在冯鞘的画上,他的画很普通,也十分规矩,像是严谨按照着教科书的模样绘下来的,稍微有天赋的孩子认真学了,可能都会比他画得好。
天赋是无法改变的,他只能用勤奋去弥补。
薛沥看得出来冯鞘很努力,随即又陷入了茫然之中,冯鞘为什么这么努力去学画
冯鞘家里是开公司的,冯妙妙天生就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但冯鞘不一样,他喜欢,家里人也十分期待他的作为,他学的是这方面的专业,也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蓄势待发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事实上,在薛沥那个时空,那样的冯鞘像一颗钻石般闪闪发光,也确实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薛沥在这方面毫无才能,后来他们的画廊在冯鞘手上管着,无论是他们之间哪一个人破产,两人即便到下辈子,也都是衣食无忧。
在天赋方面,薛沥和冯鞘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薛沥费解地皱起眉头,画室里突然热闹起来。
“老师。”
一名身穿唐装的中年男人从里屋拍着手掌走出来,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助理,一个是冯鞘,另一个是刚才那个女孩。
之前看照片的时候没发现,现在见了真人,薛沥才发现这个裘老师有点眼熟,随即他看见冯鞘脸色不太好,拳头攥得很死。
裘老师笑眯眯地抬手,示意画室里的学生安静下来,他没有发现角落里的薛沥。
画室里的几个学生果然安静下来了。
之前那个坏脾气的少年说“老师,你来看看我的画。”
说着把自己刚画好的提了上去。
薛沥瞅了一眼,心想完了,这孩子要挨骂了。
没想到裘老师点点头,“不错,周钦,你这幅作品,要是拿去少年组比赛,肯定能得奖。”
紧接着另一个女孩把自己的画也提了上去,小声问“裘老师,谢谢,麻烦您帮我看看。”
裘老师冷眼看着,说“你的画一如既往,张苗,你还要努力,再这样下去,就算当初你妈求着我收你,我也不敢继续收下去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张苗个子小小的,像棵营养不良的小豆芽。
但是以薛沥的眼光看,从她的画来说,这是个极有天赋的女孩。
闻言,她眼眶红了一圈,“对不起裘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求你别告诉我妈妈了。”
裘老师没再理她,却抬了抬手,让女助理把她的画收了起来。
薛沥从头到尾看着,眯了眯眼,这个裘老师很有意思,嘴里称赞着那个叫周钦的少年,眼神却看也没往他的画上看一眼,但这个叫张苗的女孩,却吩咐女助理小心把她的画藏起来。
“你们这个裘老师,全名叫什么”他低声问着旁边的小男生。
小男生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裘老师叫裘照德,拿过很多奖,很厉害的。”
“裘照德”薛沥挑了一挑眉,顿了顿,他恍然地点点头,“哦,裘照德啊”
他是想起这个人来了。
完了唇角一勾,带着一丝凉薄的笑意,重复了一遍之前对冯鞘说的前半段话“拿过很多奖,不代表他有实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更完了:3ang
现在还有人在看这篇文嘛吱一声吱一声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