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渐渐大了, 月亮悄悄隐去, 天空飘起了细雨。众人都在渐台边上的大敞厅里避风雨。
不多时,高湛回来了, 俯身回禀“回太后,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王良人孤身一人站在沧池南的凉亭边上,并不见他人身影。奴婢已经着人封了宫门,下令各宫搜捕。”
赵飞燕看了眼班息, 班息忙道“太后何不让她的姐妹上来作证呢。”
赵合德也道“姐姐不如先把她们押上来问清楚。”
赵飞燕这才允准,高湛忙命把人押上来,几个宫官和十几个老媪和家人子押着王叙上来了,王琼紫萝等证人跟在人群里,都跪在了阶下。
“王叙,你抬起头来。”
稽首在地的王叙,缓缓抬起头,她头发微微凌乱, 因清瘦了些,妆容素雅,倒是没有了往日的清艳,多了几分落寞的清冷。
赵飞燕冷冷问“王良人,这么晚了,你不在寝宫待着,到湖边做什么”
王叙道“回禀皇太后,今日中秋月圆, 臣妾在湖边赏月。”
“与何人赏月”
“就臣妾自己和侍女童墨。”
“哦那王琼你又是看到了什么”
王琼抬起头,神情笃定,她早就没有了理智和姐妹亲情,之前任葵君怎么阻拦都没用,更何况这是她亲眼目睹的事实。
王琼道“回皇太后,臣妾看见王叙在沧池南端与一男子见面,两个人还还”
赵合德故意提高了音量,问“还什么”
“搂抱在了一起。”王琼羞于启齿似的低声说着。
赵飞燕大怒“荒唐”
王琼忙稽首“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紫萝、阿舟和几个老媪等人都说是亲眼目睹,王琼所言非虚。
“那个男子是谁”
王琼没看清那男子的样貌。
紫萝这时候抬起头来,奏道“回禀皇太后,奴婢见过那男子,那人假扮成沧池东南角的守值,每日给王良人送吃的,我那日碰巧听王良人的女侍们偷偷在说,那是王良人在新都城就认识的男子”
这还了得,赵飞燕气得说不上话来。
赵合德见姐姐脸色铁青,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若是能趁此机会除掉王叙,那她必须得添上一把火,便道“姐姐莫气,别气坏了身子。您且歇会儿,由妹妹代为审问吧。”
如墨的夜空,闪过一条火蛇,随后是一声惊雷,雨势渐渐大了,赵合德凤目上翘,嘴角牵起一抹狡猾的微笑,她道“王叙,今晚你究竟与谁见面”
“臣妾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哦搂搂抱抱不算对不起,要上床苟且才算是么”
王叙沉默,秋雨冰凉如箭打在她身上,已是浑身湿透,一吹冷风,更是冷冰刺骨,她那一缕秀发垂在额前,一滴滴往下滴着雨水,头上似是冒着淡淡的雾气。
赵合德笑道“别怪我说话难听,都搂抱上了,那有没有苟且,谁知道呢来人”赵合德突然变了声色,喝道“给我打,打到她招认为止。”
掖庭令应了一声,个老媪兀地上前来拿了王叙,脱了她的罩衣,就近绑在了对面长廊边上挂宫灯的柱子上。
她们动作敏捷,行事粗鲁,王叙毫无挣扎反抗之力,她稍微用力抵抗,却被一甩,一头撞在柱子上,顿时两眼直冒金星,痛得她以为自己的头颅要裂开了。
众人都退让到廊下,或避雨或看热闹。王叙知道这些人都盼着看她笑话,看她受罪呢。
掖庭令取来行刑的藤鞭,那藤鞭有两指宽三尺长,鞭面凹凸不平,一粗壮女吏接过鞭子,往石板地上打了两响,只听哔啪两声巨响,使人胆颤心寒。
只听赵合德道“王叙,你现在招认还来得及,不然这皮肉之苦”
王叙微微歪着头,已经从刚才的剧痛中缓了过来,她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不动,只轻声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她声音微弱,语气却坚定。
“你呀,就是逼着我做坏人。”
掖庭令微微一使眼色,女吏大手一挥,藤鞭上凸起的藤结打在肉身上像钉子似的,毫无准备的王叙不禁失声惨叫,众人皆不忍直视,王琼也心有不忍,低下了头,唯有班息郑河紫萝等仇心大快。
再一鞭打下来,衣衫上的雨水飞溅,王叙已经咬紧了牙关,任是皮开肉绽,也闷声不吭。
又是一鞭下来,前后两鞭的剧痛互相叠加,蔓延到头部,几欲炸裂开来,王叙恍惚中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她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待她抬起头,却见赵飞燕身后不远处,暖暖正看着自己在受刑,可能是受了惊吓,也可能是认出了母亲,暖暖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王媪等人忙捂着暖暖的眼睛,抱着她往别的地方躲。
一鞭接着一鞭,十几鞭后,衣服里的血慢慢渗了出来,王叙没有力气再咬紧牙关抵抗,连闷吭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已是血色全无。
赵飞燕也微微低下了头,不忍再看。
这时童墨闯进来了,她不断稽首磕头,大哭着求饶“太后,请您饶了我们良人吧,太后我们良人没有做任何越矩的事啊太后你饶了我们良人吧”
掖庭令让人上来要把童墨给拖下去。
赵合德却挥了挥手,场内突然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和雨水声。
“你是王叙身边的家人子”
“是的,奴婢童墨”
“既然王良人不招,那你说说,她今晚要见的那个人是谁”
童墨愣住了,抬起头来,额上已经留下了紫黑色的血印子,其实她也不知道今天那个人是谁,看了眼裹在雨水里的王叙,王叙艰难地摇了摇头
掖庭令突然喝道“快说”
童墨被吓得一哆嗦,道“是是皇上”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赵合德玩味地笑着,班息斥道“皇上在偏殿歇息呢,你胡说什么”
童墨哭起来“奴婢也不知道,叙姬只是去见了给我们送鱼虾的人”
赵飞燕疑惑道“送鱼虾的人”
“西庖厨明知道叙姬不能吃禽肉,还每日只给禽肉,叙姬月子里只能吃麦饭和酱菜,整个人都瘦了,后来是沧池的守值看不过去,送了我们一些鱼虾,今日中秋我们叙姬也不过是要当面感谢那守值”
“那沧池守值叫什么名字”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他每次来都穿着蓑衣,是沧池东南角的守值。”
这一说,大家都似乎明白了,果然是有奸夫,高湛对掖庭令道“还不快去把人拿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巡拿的宦者来禀,那守值不在侧房,没抓到人。
“跑了”跑了更好,死无对证,赵合德转向王叙,又看了眼童墨,嘴角一弯,厉声道“童墨是吧来人,把她沉到湖底去”
童墨尖叫着哭着反抗着,王叙抬头看着漫天的雨水,身上的疼痛早已经麻木了,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我招你们把童墨放了,我招”
赵合德示意他们停下,对于王叙的屈服,甚为得意,笑道“你说”
众人皆顷耳静听。
“是皇上。我刚才见的人是皇上”
赵合德“撒谎不可能”吴锦伺候着皇帝,怎么可能让他单独出去见王叙还是说吴锦疏忽了无论如何她都得抓住这次机会,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能借此除掉王叙那才是上策。
王叙已是气若游丝“我没有撒谎。”
赵合德大笑“看来刚才打的还不够,你想抵赖刚刚你的侍婢已经承认了,说你跟沧池的守值幽会”
“我没说奴婢没说奴婢没说”童墨大声抗争着。
赵合德听不见童墨的声音似的,继续道“还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你们在幽会,难道大家都眼瞎了,认不出皇上你身为皇上姬妾私通他人,按律当诛依我看应该把这主仆二人沉湖沧池,以儆效尤。”
如果让王叙蒙上通奸他人的污点,那她儿子刘齐的身份自然也就成疑,只要皇太后也有所怀疑,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可以除掉那个刚满月的小皇子。赵合德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赵飞燕倒犹豫了“高湛,皇上在哪儿去把皇上请来。”
赵合德道“依我看,也别去请皇上了,这种事我们处理便好,免得皇上为难。”
“这证据也是不全”
“那么多的人证,还有她自己亲姐妹指证她,还能有错”
班息没想到帝太后竟然会主张把王叙处死,心里盘算着,王叙要是死了,那倒更好,以后芳公主就只可能是她名下的了。
王琼却是忐忑起来,她恨王叙,但还没到让她死的地步,一时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做这个害死王叙的刽子手。
赵合德见赵飞燕面露为难之色,又劝道“这王氏姐妹两个早就该死了,是皇上仁慈才让她们活到今天,她们已是赚了。”
赵飞燕叹了口气,如果她要力保王叙,赵合德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开始怀疑自己跟王叙是一伙的她早就让李南偷偷派人去禀报皇上了,怎么皇上还没来,她开始焦灼不安了。
赵合德却不想再拖延,她道“把她们主仆两个都沉了”
这次来绑王叙的不再是老媪们,而是几个内监大汉。
滂沱大雨,电闪雷鸣,王叙脸贴在地上,雨水一滴滴打在她的脸上,眼里闪过一层叠一层的绝望,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
内监利索地把石磐捆在她身上,只要这石磐往水里一沉,她也就跟着一起,永沉湖底了。
童墨还在哭嚷着求情,歇斯底里
赵飞燕微闭着眼,她在等待,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暴露自己想保王叙的心思。
渐台东面便是沧池,只需两个壮汉就可以把王叙连同石磐轻松扔到湖里去。
又是一道的闪电,雷鸣声响彻天际。
几个宦者已经分别抬起王叙和童墨,往湖边走去。王叙想着,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大声喊着“太后,皇太后”
她要提醒皇太后,她们之间的盟约。
“算了”赵飞燕终究还是忍不住,“等皇上来处置吧。”
李南忙喊道“快住手”
高湛也大喊道“快停下,快停下。”
宦者放下人,茫然回过头来,等待命令。
“算了姐姐,你就是心慈又心软。这种场面你就不能在这里,你们快扶皇太后回去休息。”眼看着要成功了,赵合德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赵飞燕坚持道“哀家看还是算了”
“姐姐,不能就这么算了”
赵飞燕突然失控喝道“这宫里究竟是你说了算还是哀家说了算”
赵合德没想到赵飞燕会突然发那么大的火,不单面子上挂不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就此放过
一阵可怕的沉默,双方都在想着,这个台阶要怎么下,这个局要怎么破。
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说错了话,变成了自己脑袋落地。
突然一阵脚步声,地上雨水被踩起,吧嗒吧嗒响
“快放人”说话的是黎旦,黎旦浑身湿透,他站定后行了礼,还喘着气,又对掖庭令道“皇上有令快放人。”
赵合德无奈收起了目光,心中遗憾,还是晚了一步。
终于来了,赵飞燕缓和了口气问道“皇上人呢”
黎旦道“王嘉那老头领着十几个大臣在那儿跪着,也不知是什么事,皇上被他们给拦下了。”
赵合德道“那我们就等皇上来吧。”也好,她今天倒是要看看,吕筱究竟是怎么想的。
闻讯赶来的冯媪封大等人,已经打了伞过来替王叙挡雨,又七手八脚把绳子给解了,冯媪把王叙扶起来,抱在了怀里,看着王叙被打成这副摸样,浑身血肉模糊,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要是再晚一步,她的人儿就没了。
“保阿你别哭我没事。”王叙劝慰冯媪,她说话已是气弱如丝。
正说着,感觉一个巨大的影子笼罩过来,王叙抬起头,嘴角不由弯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他总算来了。
吕筱弯腰从冯媪手中抱起了王叙,他大步走到了敞厅前面,内侍在后面追着给他打伞。
吕筱看了眼众人,神情冷漠而威严,射向班息等人的目光,犹如一把尖刀能剜下众人的血肉。
班息看着皇上出现后,把王叙紧紧搂在了怀里,她已经预感到事有不妙,再看皇上这眼神,她惶恐不安地脚都软了,万一皇帝怪罪下来,她该如何是好突然一声惊雷,班息腿一软,身子一歪,宫人们不知是不敢去扶还是没反应过来,竟由得班息跌倒在地。
吕筱漠然地收回目光,微微对两宫太后低下了头“她今日见的人是朕,没有别人。”
赵合德死死盯着他,这要真是个情种,那也不算是个坏事,应该说,是好事。
赵合德“皇上,她可是罪臣王莽之女。”
“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如今只是朕的女人。以后这宫里,谁也不许再动她分毫,否则,就是与朕作对。”
风雨大作,龙颜大怒,高湛和掖庭令吓得噗通跪在了雨里,其余众人也都纷纷下跪。不止班息,还有几个作证的老婆子都吓得瘫倒在地。
赵合德微笑着没有再作声,有在乎的人才有软肋,很好。他一直隐藏着,她倒是小瞧了他。
郑河心里五味杂陈,那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吧。
赵飞燕叹了口气,装作无可奈地道“皇帝要是真喜欢她,就留在身边吧。母后也不想管你们这些事了,哀家也乏了。”
“儿臣谢母后成全。”说完吕筱抱着王叙大踏步往蓬莱阁的后殿走去。
一个时辰之前。酉时三刻。
王叙依时从沧池南端绕到湖对岸,前面有一片小树林,林边是临水的凉亭,凉亭里亮着宫灯,在夜风中忽闪忽亮。
王叙远远便见到那人站在亭边,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在这月色中分外显眼。
王叙让童墨就站在远处,自己只身前往。
渐渐走近了,她的心砰砰跳跃着,手心沁着微凉的汗,大半年未见,他依然还是那么挺拔俊朗,只有眼神变了,变得阴戾,风流,矛盾而略显浮躁。是的,这是吕筱,不是她的刘昭。
吕筱也静静打量着她,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站在了眼前,瘦了,憔悴了,短短不到一年,却恍如隔世般,心中不禁隐隐恻痛,却不得不强忍着。
他那句你可尚安,未及出口,最终还是变成了冷冰冰的“你叫朕来,是有何事”
这冰冷的态度,让王叙心中一紧,一时恍惚,难道他这段时间偷偷待她好,都只是一时愧疚
她早就想清楚了,单靠容颜外表去勾引挽留吕筱,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能成功。她能依靠的,乃是吕筱是不是还有掌握权势的野心。
她只能把眼前的人当作是刘昭,她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蒙在鼓里的傻女人。
两人就站在月光下,王叙垂下泪来,柔声细语地伏低做小,道“皇上你不想我么”
一句话直击他的内心深处,他何尝不想呢
王叙见吕筱没回话,她知道在他心里至少对她还算是有情的,不然,他不会默默为她做这许多事。
在披香殿的时候,黎旦对她的照顾她相信是吕筱默许的,包括安排她偷偷看望暖暖;还有这一阵拐了弯送鱼虾给她补身子,如果他是那绝情之人,他不会为她做这些事。
他可能不会像刘昭那般爱她,但起码是怜悯她的吧毕竟他们还有共同的孩子,那就有天然的共同利益。
王叙慢慢靠近吕筱,她冰凉的手握住了吕筱宽厚温暖的大掌,吕筱心底一颤,强装的冷漠瞬间溃不成军,他一把把她拉过来,狠狠地揉进了怀里。
这一刻,哪怕世界崩塌,他也要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离开他。
月光下,她双眼含情脉脉,温柔似水,我见犹怜,白皙的肌肤衬得整个人都是发光的,而他的眼里,满满都是她,他靠前去,正要俯身吻她,只听王叙轻声喃喃喊了一句“刘昭”
这一声“刘昭”让吕筱瞬时清醒过来,提着的心仿佛坠进了无底深潭,他突然意识到,眼前他爱的这个女人,她爱的是刘昭,并不是自己。
王叙刚才生怕他吻下来,自己会忍不住反抗,急中生智喊了声“刘昭”,果然,他停住了,脸色僵了下来,眼神深邃不见底。
王叙想着,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忙轻声道“皇上,你的身世之谜是不是让赵合德给抓住了把柄”
吕筱黯然,她果然早就知道刘昭不是刘氏血脉,她跟刘昭之间似乎是没有秘密的。
王叙见吕筱不说话,便继续道“你是不是跟她做了个交易,以保我们母子平安”王叙虽是这么说,但是内心却清楚,他要保的是他儿子的性命吧。
吕筱道“你都猜到了”
“皇上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吕筱拉着王叙,站在了树底下的阴影里,他道“我本不是刘家子孙,这是刘氏的江山,还给他们是应该的。我答应了帝太后,以后会封楚王为皇太弟,而我退隐骊山行宫。帝太后保你我及我们孩子的周全。为了让帝太后相信我,我不再早朝,只在后宫风花雪月,时机成熟后,再退位让贤。”
“皇上难道你相信赵合德会履行诺言等楚王做了皇帝,你我及我们的孩子,都再不安全。”
吕筱当然知道,但是他现在只能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以待时机,再行反扑。
王叙又道“如果你想保护我们,这唾手的江山,绝不能相让,不然到时候就是你我的死期。”
“我知道。所以,我们都得忍。”
“皇上,你也知道孟准是我亲兄弟,我父亲骑郎中将梁斌的冤屈还没来得及翻案呢。我兄长这个人你可以依靠,你之前不是安排他在赵合德身边做卧底么何不把我兄长这个好棋给用起来呢”王叙得让吕筱知道刘昭以前布的局,还得让他知道她的身世秘密。
吕筱心中诧异,他终于明白为何之前王叙对王莽一家态度如此怪异,原来她不是王家的女儿。
而且根据王叙所说,孟准是他派出去的卧底,难怪孟准几次三番想跟他单独见面,但是都被吴锦给搅和了。如此看来,他这卧薪尝胆的日期可以缩短了。
王叙已经从吕筱的怀里分开身来,她道“还有廖左,我记得他明面上是赵合德的人,实际上也是你派去的卧底,不是么他如今是长乐卫尉,这个位置何其关键,有孟准和廖左在,皇上你是不是在想着伺机还击呢”
吕筱略微一迟疑,他早就怀疑廖左是自己人,他有在暗中布局,但不知道原来刘昭给他留下了这么好的暗棋,他道“眼前赵钦掌握着这长安城的大部分兵权,要收拾赵合德并非易事,首要是先保护好你们母子的安全。”
“你西征之前给我留下的半块兵符,是不是凭借那兵符可以直接征调镇北大将军窦昀的兵马”
兵符王叙手中竟然还有兵符,刘昭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了她,她果然是刘昭的真爱。
吕筱心中略有醋意,微微蹙着眉头,道“你藏好那兵符,以后会派得上用场。”
起风了,她额上的细发被风刮在脸上,王叙和吕筱并排站在这沧池边上,各怀心思。
吕筱最终还是伸出手,把她拢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