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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分页

作者:四单铺 字数:15956 更新:2022-01-02 00:04:09

    两人并排走在小道上, 刘昭握紧了王叙的手, 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戒心很大”

    每个人都有秘密都有不愿意说的秘密,王叙心里很清楚, 所以她不会去强求,只微微用调皮的口吻笑道“有些事,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只要你把我摆在心里,放在第一位, 就足够了。”

    “必须第一位。”

    “那孩子呢”

    “孩子第二,你第一。”

    王叙笑了,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会说话呢。”

    “那看对谁了。”他拉起她的手,亲了一下,道“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会遇上个让我爱的女人。我的心里装着的都是宏图霸业,但若可以两全, 那岂不甚好老天待我不薄。”

    “那宏图霸业和老婆孩子,你选哪个呢”

    刘昭被问住了,他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类的问题,王叙忍不住笑道“算了,这个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会知道答案。哪怕你现在心里选了宏图霸业,但当真的有刀架在脖子上让你选的最后那一刻,或许你还是会选老婆孩子。”

    王叙身上的迷之自信和不与常人相同的想法, 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你以前长什么样子”王叙抬起头好奇地问他。

    “帅。”

    王叙摇头笑道“我不信。说不定是个长相猥琐的理科高材生。”

    “理科高材生一般都很帅。猥琐的都读文科去了。”刘昭似乎颇有心得,“你怎么知道会是个高材生呢”

    “第六感。”

    “那你以前长什么样子”

    “美。”王叙学着他的自恋语气。

    刘昭笑“我信。比现在美吗”

    “跟现在的我很像。我都好奇,长得那么相似,这是怎么匹配上的呢”

    “是老天特意把你送来给我的。”

    他低头看着她,王叙今天只淡淡地描了眉毛,清爽白净却散发出迷人的光彩,或许在高府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内心便慢慢开始有了些许的变化。但真正的星星之火,绝对是在她揭穿他身份后的那次傲慢挑衅,才被点燃的。

    王叙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对待王氏家族”这是她内心的一大疑虑,毕竟以前的历史,王莽篡汉,所以她理解刘昭一直防备王莽,但是她内心的矛盾点是,王氏家族里也有她想要守护的人,如王夫人,如王临。

    “你想我如何对待”

    “我不懂。”

    “一直以来,我最为防备的便是王莽。不过世事慢慢在改变,如今他若是想夺取汉室江山,恐非易事。如果以后王莽能卸下大司马之位,放下兵权,我可保他爵位荣宠不变,那是最好的结局。而你也不用为此为难了。”

    王叙点头,如果能如此就好了。

    “那王琼呢”

    “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放她改嫁,给她赐婚。”

    王叙并不诧异刘昭没有碰过王琼,但以她对王琼的了解,让她改嫁,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王琼让我喜欢不起来,但有的时候我又想,是不是我害了她,如果一开始我不逃避不反抗,直接嫁给你做了太子妃,不燕王妃,她或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她自己选的路,跟你没关系。你完全不必自责。如果你做了燕王妃,说不定她此时就是个自怨自艾的良娣。”他的意思大概是,性格决定命运。

    “我若是能顺利登基,未来皇后的位置只能是你的。”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许诺,说的如此自然随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王叙竟然有些感动,半响说不出话来。耳旁传来蜜蜂的嗡嗡响,她抬起头,只见刘昭伸出手,宽广的衣袖在空中挥舞,空气流动带来了阵阵浅淡的花香。

    乌阴的天有些凉意,他问她冷不冷。

    她摇头说不冷。

    “走累了么”

    “不累。”

    “那我们再走走。”

    “刘昭。”

    “嗯”

    “你对皇上皇后是什么感情”

    “嗯,就好像养父母一般,我还是想好好孝敬他们的。父皇在别人的眼里大概是个昏君,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是挺昏庸的,特别喜欢护短,不喜欢繁杂的事,有时候又很倔强和小心眼,需要人哄着。不过如今他年纪大了,也变得越来越小孩子。而母后则简单很多,她跟赵昭仪不一样,母后虽然喜爱享乐,但她内心善良,她是真心疼我这个儿子,不过身处后宫之中难免行事小心翼翼。”

    看刘昭对帝后的感情,应该是穿越过来至少十多年了吧

    “我还挺喜欢皇后的,她长得美。还有马婕妤她们,都不让人讨厌。”王叙懒懒地道。

    “母后是经历过各种腥风血雨的,早十多年前,这皇宫里也一点都不温和。我记得我六岁那年,跟随母后去昭阳殿玩,就亲眼目睹赵昭仪让人把一个试图勾引父皇的女官给活活打死了。母亲虽然掌管后宫,但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活活打死吗”

    刘昭点头“不止母后和其他妃嫔,我那时候也过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迫害。直到我十五岁离开未央宫搬来北宫,才松了口气,觉得总算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他不喜欢回忆过往,因为没有太多值得回忆的东西,他喜欢向前看。

    王叙道“名义上,她是你姨妈,即使以后你登基了,也不会拿她怎样,所以她才敢那么不留后路。”

    “或许吧。”他突然感叹道,“生命被拉长了,有的时候会很焦虑,着急。”

    王叙又抬头侧身凝视着刘昭,他的耳朵颇大几乎没有耳垂,剑眉入鬓,她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依然能想象得到他凝望着远方时深邃的神光。

    走到了园子东边的亭子间,早有宦者铺了凉席和软垫,王叙坐下来歇息。童墨过来要给她披上披风,王叙摇头道“我不冷,很热乎。”

    “起风了。”童墨怕她着凉,又确定了一遍。

    王叙道“真不冷。”

    童墨这才作罢,她从食盒里取了橘子,剥了皮递给王叙,王叙吃了点,又掰了几瓣塞给刘昭,刘昭顺从地张口,面无表情地道“酸。这些山橘也该过季了。”

    “酸么”王叙不以为然,又塞了几瓣给童墨,童墨避让不及,张口吃了,表情夸张地道“好酸。好酸。好酸。”

    王叙把剩下的吃了,她真没感觉到酸。孕妇的奇特口味。不止对于酸,她以前不爱吃的大蒜现在竟然也觉得好吃了。

    那日冯媪在她自己房中吃午膳,其中有一碗蒜酱,王叙刚巧在外面遛弯消食,她循着那个蒜酱的味道找过来,然后在冯媪房中就着蒜酱又吃了两碗饭,把众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她这饭量剧增,肚子也慢慢大了,胸部也大了,有时候那方面的需求也莫名变得强大,那日两人都没忍住,好好温存了一回。

    刘昭食髓知味,之后便三天两头来磨她,都被王叙撒娇卖萌给推搪了,后来王叙实在也可怜他,便默默帮他解决。

    那日夏祭,刘昭从未央宫回来,来坐了会儿。王叙正跟着几个家人子一起学做女红,她想给腹中的宝宝亲手做一顶小帽子。

    刘昭吃了晚膳便被黎旦叫走了,说晚上再过来就寝。

    王叙困的厉害,早早歇下。

    睡梦中听见嘶嘶的声响,声音并不大,她实在累,昏昏沉沉的就是醒不来,直到鼻腔里热辣辣的越来越难受,王叙才猛的惊醒,坐起身,只见眼前一片红光,她忙叫“童墨童墨”

    睡在屋角的童墨跟她差不多同一时间起来,她身上衣服已经着火了,她边跳边叫嚷着“起火啦叙姬,起火啦叙姬”

    王叙瞬间清醒过来,见状忙随手抄起一床绵被往童墨身上一裹,等放下绵被,童墨衣服上的火已经灭了。

    环顾四周,火光四起,内寝宫的布帘纱帐繁多,箱笼也多,屋里除了烟火味外,还有浓浓的酒味,这火苗已经窜到屋顶。

    不知为何门口的火势尤为凶猛,童墨大喊“来人啊,起火啦来人啊”

    但是门外守值的人似乎睡死过去了,任凭她们怎么叫嚷都听不见。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不能再坐以待毙,童墨把绵被往身上一裹,冲过火海跑到门前,想推开门,却发现门被锁死了,怎么推也推不动。

    王叙也已经裹了另外一床绵被过来,两人合力推门,但那木门却是纹丝不动。

    童墨大叫着门外守值家人子的名字,可惜没有任何的回应。

    眼看身上的绵被起火了,王叙想着不能就这样死去,她拉回童墨,脱下棉被,把绵被上的火踩灭。屋里火烟越来越浓,王叙问“有水么”

    童墨忙去拿水壶,王叙则撕了两大块的稠布,在水壶里吸了水,用湿布掩住嘴巴和鼻子。

    童墨已经痛哭失声,看着满屋的火海,王叙搂着童墨,绝望地抚着已经凸起的肚子,她们要葬身火海了么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看了一眼四周围的火势,门口和门边一溜的火势最大,而东西两边墙角的纱幔也已经起火,但是箱笼只有一两个在着火,她记得西墙的箱笼装满了衣物,但东墙的有几个是空箱子,她吩咐童墨“快去把东墙的大箱子,搬到中间来。”说着把湿布盖着口鼻在脑后一扎,俯身快速把地上的绵被收拢起来,扔到了床上。

    王叙和童墨合力把东墙的五个大箱子搬到床边,把绵被都塞进箱子里。床上的纱帐还没起火,王叙便站到床上用力扯下帐子,童墨收拢床上的褥子衣物,连着王叙扔下来的纱帐都扔进了大箱子里。

    突然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外面似乎终于知道闹火灾了。

    而刘昭听见外面铜锣声响,马上坐了起来。他跟孙置商议完事后,因为太晚了,怕打扰王叙休息,就没去怀画殿。

    他问出了什么事宫内伺候的内侍正要去打听,已经有人跑进来说怀画殿起火了。

    刘昭跳了起来,没有穿外衣,直接往外跑。

    怀画殿偏殿外围满了人,刘昭快速看了一眼不见王叙,反而王琼站在了边上。

    “王叙呢”

    王琼一脸茫然地道“好像还在里面。”

    完了。看这火势,刘昭想着,完了。

    刘昭绕过长廊,跑到了偏殿后面的小花园,敞厅还没起火,敞厅里的起坐间火势已然不小,宦者侍应大多从这里进去救火。

    刘昭拦下一个宦者,一手夺过那人手中的木桶,将桶举起,水从头淋下。

    跟过来的王琼怯生生地道“殿下,您不能进去。”

    刘昭已经走到敞厅,突然停了下来,王琼以为刘昭改变主意了,忙又道“让他们去救就好。”

    只见刘昭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内侍,“把你的木屐给我。”

    王琼这才发现刘昭来的着急,连鞋都没穿。里面火海都是木头地板,没有木屐,连外寝宫都进不去。

    内侍们跪下相求“殿下请殿下三思。”

    刘昭压根听不见他们说话,极速跑过来,拽下内侍的木屐,往脚上一穿,又抢了一桶水,便冲了进去。

    绕过起座间,是连着外寝室的大隔间,大隔间里火势甚大,火苗直串屋顶,大部分的宦者都只能在此扑火灭火。

    内侍们生怕太子出事自己小命不保,都紧紧跟在了后台,其中一个内侍手里还挽着披风,刘昭夺了披风往水桶里一泡,往身上一裹,速度之快,旁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进了火海。

    跟大隔间的大火相比,外寝室的火并没有那么旺盛,但浓烟滚滚,室内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家人子,已经被烧的不成摸样,通往内寝宫的门口有个身影在撞门。

    刘昭跑前去才发现那是冯媪,冯媪披头散发,部分头发烧焦了,脸上都是肮脏的烟碳黑,冯媪见来了人,忙松了手,被浓烟灌的几乎眩晕过去。刘昭忙把湿披风给她,房门里面估计被倒下来的房梁给卡住了,他使劲连踹了几脚,房门岿然不动。

    冯媪喘着气,道“踹右边,右边里面被烧的差不多了。”

    刘昭憋了口气,一脚踹了过去,幸好他平时有习武,这一脚的力量终于让门板哐当一声,往左边倒去。里面浓烟更甚,火苗遇到风,直接往门口扑了过来。

    门前的木质地板被烧成了焦炭,刘昭心底一沉,忽然意识到,刚才一直没有听到里面有王叙的声音。他跃进内寝宫,叫了声“王叙”

    没有回应。

    他被呛的连续咳嗽,几乎喘不过气来,环顾一周没有王叙身影,四周都在起火,有横梁隔断被烧断了,倒了下来,唯有最靠里的矮床才刚刚开始窜火苗。

    突然发现床上放了两个大箱子,他忙去打开箱子,果然王叙窝在箱里,湿布捂着口鼻,因为缺氧脸蛋憋得通红,已经意识模糊。

    “王叙”

    冯媪也已经进来,她帮着一起把王叙抬出来,而童墨在另外一个箱子里,也已经昏迷。这边刘昭用披风把王叙裹好,先冲了出去。

    孟准带着四五个士兵也闯进来了,孟准搀着冯媪,士兵抱起了童墨,从火海里逃了出来。

    一起抱出来的几个家人子,因为吸入浓烟过多,都已经被活活呛死。

    刘昭抱着王叙出来,王琼班息几个忙围了过来,刘昭停下脚步,看了王琼一眼,那个眼神冷的像把尖刀,刺向王琼心中。

    几个内侍也都上前来,不知道该不该从刘昭手中接过王叙,刘昭冷冷地道“把燕王妃给我看起来。”

    “诺”

    王琼呆在原地,神情复杂,似乎是不相信刘昭刚才说的话,又似乎已经看到了令人绝望的前程。班息张孺子几个,也都不敢说话。

    王叙从火海里出来没多久,便醒过来了,她睁开眼见是刘昭,笑了笑,又放心地闭上眼,刘昭抱着她往含丙殿走,走得稳健而飞快,她耳朵里传来木屐敲打石头地板的声响,清脆悦耳。她又睁开眼,他头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飘荡在她的脸上,她顺着发丝,帮他理好掖在耳朵后,一手抚着他微脏的下颚,笑道“我刚才梦见你回到了现代,变成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刘昭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从未感觉这般踏实,他哑言一笑“幸好我把你捞回来了,不然我又得在你梦中重新再长大一次。”

    王叙笑着靠紧他的肩窝,是的,幸好只是梦。

    回到含丙殿,太医来看了,说大人胎儿均无大碍。

    刘昭手脚有烧伤,额头上也有擦伤,太医在给他处理伤口。

    王叙还没换衣服,她只留了封大在身边,让封二去照顾童墨和冯媪,有自己人在那边照顾,她才能安心。王叙坐在矮床上发呆,大脑还沉浸在劫后重生的剧烈震荡中,嗡嗡作响。她看了眼刘昭,虽然心疼,但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出声。

    刘昭看懂了她的眼神,道“我这都是小伤。”

    黎旦匆匆进来,刘昭瞟了他一眼,骂道“你死哪儿去了”

    黎旦忙小声解释“奴婢睡过头了。我跑到怀画殿,发现殿下已经进去了,又赶忙去叫孟侍卫令来帮忙,幸好他也来得及时”

    刘昭这边伤口包扎好了。太医和女医在一旁收拾药箱。

    黎旦道“殿下,刚才奴婢在城楼上看见,未央宫那边也是一片火光。”

    “什么”刘昭站了起来,未央宫也起大火哪个宫殿着火了他让黎旦去着人备马,他得马上去趟未央宫。

    刘昭嘱咐王叙,“你再睡会儿。刚才那么惊险,力气都耗尽了,乖乖睡会儿。”

    此时青灵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过来,几个宫人也端了洗脸水进来伺候,刘昭才放心地走了。

    椒房殿外长廊,赵飞燕凭阑远眺前方的漫天火光,不时又看着北宫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的,甚是不安。她也才从未央前殿回来,一脸的疲惫,却又无法安眠。

    曹美人来了,回禀道“皇后,北宫是怀画殿起火了。今日有东风,看样子火势颇大。”

    “太子呢他没在怀画殿吧”

    曹美人道“这臣妾也不知,已经派人询问去了。”

    赵飞燕的心又悬起来了,她之前让刘昭不要老往王叙寝宫跑,刘昭表面答应了,但据她所知他实际上依然我行我素。北宫离未央宫实在太远,可怜她鞭长莫及。

    正说着,瞧见楼下一行人急速地拾阶而上,赵飞燕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问“来的可是太子”

    李南往前几步往下看,欣喜道“好像是太子。”

    看那身姿,确实是刘昭。赵飞燕心头的大石,才算放下了。

    刘昭快步走来,行礼后,赵飞燕看到他头上和手臂上的伤,问“怎么受伤了”

    刘昭怕母亲担心,只轻描淡写“怀画殿起火,起初王叙困在里面,着急救她,所以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母后请放心。”

    赵飞燕这才问,王叙那边可还安好

    “她受了惊吓,如今没事了。”

    “那便好。”赵飞燕叹了口气,道“你六皇弟刚刚才救出来,浑身都是烧伤。惨不忍睹。你父皇见了忍不住都落泪了。你去宣室见过你父皇了吗”

    “见过了,太医在给父皇请脉。我怕母后担心,便先过来请安。”

    “你父皇听说北宫也起火了,吓得差点没支持住。”赵飞燕看着他,无论皇上如何偏心专宠赵合德,但是刘昭才是太子,只要太子没事,六皇子出了事都还不要紧。

    刘骜一生人,至少也有十多个子女,但是长大成人的,唯有刘昭。

    刘昭道“儿臣从昭阳殿那边过来,见那火势甚大,且未央宫地势高,又是东风,不好救火。这昭阳殿怎会起了如此大火”

    “我问大长秋陈源,一问三不知。这夏祭才刚过,就突然两处起火,真不知是有何天兆。”

    曹美人说“这夏祭日乃是太史令所择,按照往年惯例,还特意选了东风日”

    李南道“依老奴看,一处起火,还可能是意外,但两处同时起火,必不可能是意外。明日让廷尉府调查吧。”

    刘昭陪着赵飞燕回寝宫,也没多坐,便又去了宣室。

    怀画殿的大火第二天上午才算扑灭,偏殿几乎都被烧毁了。王叙搬去了甲馆,整个人都有些沮丧,除了烧死多个家人子外,她的乐器和曲谱也被焚毁了。

    冯媪因为王琼在救王叙时的不作为,非常气愤,那晚她一个老妇人都硬闯进去了,而救火的年轻壮汉却被火势拦在了大隔间,王琼只是干瞪眼看着,也不下死命令,把冯媪气的,在王夫人进宫来看望王叙的时候,好好的告了一回状。

    因两宫大火来得离奇,六皇子浑身烧伤危在旦夕,王良娣及腹中皇孙险些丧命,烧死烧伤宫人数十个,朝廷命廷尉与光禄勋共同杂治查办。

    张筑原是廷尉府的属官廷尉平,自从父亲张放被流放后,他被停职在家,此次刘昭便借机让他官复原职,参与查案。

    那日张筑到甲馆来问话,青灵先来接待的他,他们许久不见,张筑比以往成熟沧桑了些,此次见面明显比以前生疏了。

    王叙从寝宫过来,把详细经过阐述了一遍。

    张筑身后的记录吏快速挥动着笔杆进行速记,张筑重复了一下疑点“起火之初有很浓烈的酒味内寝宫门在外面被铁链锁死了良娣拍门求助但是门外并没有人回应是么”

    王叙童墨一一点头确认。

    这是用高浓度的酒作为引子进行纵火,还把房门锁死,显然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杀人案。

    青灵道“事后,良娣有让我找太医署的人来查验,内寝宫值夜的诸位家人子吃剩的宵夜里有迷药。”

    “迷药”

    “对,她们的宵夜里有迷药,所以不难解释,为何起火了她们不逃跑,也不求救,因为她们吃了宵夜都昏迷过去了”

    张筑点头,似乎心中有些疑团被打开,但又更为迷惑了,他轻声问“敢问良娣,那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王叙道“没有,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次火灾怀画殿死了七个人,其中五个是皇后送给太子的上家人子。”

    青灵补充道“这五个家人子是皇后送给太子,太子又转送给了王良娣,那日外寝宫伺候的四人中,有三个是皇后送的,她们都因吸入过多浓烟致死,而另外两个家人子则是在大隔间里被烧死的。”

    “皇后总共送了五个家人子过来”

    青灵道“总共十个,燕王妃那边也还有五个家人子。”

    张筑问“当日她们五人都在当值”

    青灵摇头“非也,在大隔间烧死的那两个家人子叫阿园和阿房,当日并非她们当值,我们猜测可能她们是最早发现起火赶去营救的,但是为什么她们会被烧死在大隔间,我们就想不明白了。”

    张筑又问王叙跟宫中诸人关系如何。

    王叙说都很平常。

    张筑仔细观察众人表情,突然问童墨“这位姑姑,你如何看的”

    童墨没想到延尉平会问自己,立马回道“她们妒忌良娣受宠。”

    “她们是指谁”

    童墨见除了廷尉府的人外,也没其他外人,便壮起胆子,道“燕王妃、班良娣和张孺子她们。我听人说,起火的时候,燕王妃就站在殿外看着,一点都不着急。”

    张筑诧异“燕王妃跟王良娣不是亲姊妹么”

    童墨嘟囔了一句,谁跟她亲姊妹。王叙怕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忙打断了她,道“燕王妃当时应该是吓傻了。”

    张筑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才算结束问话。

    青灵打听道“廷尉平可去昭阳殿看过了”

    向来行事谨慎的张筑,把廷尉府的人先打发了出去,才道“看过了,那边起火原因跟这边不一样。这边很明显有人蓄意纵火,那边更像是意外。因为最先起火的是昭阳殿西侧的偏殿,那里面堆满了今年夏季准备重修昭阳殿所用的木料和纱料。是纱料先起火,而火势过大,恰巧又是东风,才殃及了昭阳后殿六皇子居住的寝室。”

    青灵熟悉昭阳殿的地形,她疑惑道“如果是偏殿先起的火,怎么烧到后殿才被发现呢殿外不是有守值的宫人巡逻么”

    “根据未央宫的守值更表,起火时恰巧是换更时间,昭阳殿外无人守值,才酿成大锅。”

    “我记得守值换更的地点就在昭阳殿附近,如果偏殿起火,不可能看不见。”

    “尚夫人说的对,换更的地点原本在昭阳殿边上,是上个月换了守值令之后,才把地点移到了承明殿。如今大长秋已被撤职查办,守值令也被关进了永巷大牢。”

    “原来如此。”

    王叙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倒觉得有趣,她轻轻喝着茶,都不忍心打扰了。

    他们的对话突然停了下来,王叙倒不怕冷场,但见青灵投过来的目光,她才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良娣请讲。”

    “起火那晚本来太子是要来留宿的,后因有事,临时没过来。”

    “良娣的意思是”

    “万一那人想要谋害的是太子呢”

    张筑略微惊讶,这完全是个新的思路。

    王叙继续道“六皇子,太子,还有,我腹中的骨肉”

    “灭皇嗣”张筑拍案而起。

    王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轻声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其中的关系,除了都是皇嗣之外也都是赵皇后赵昭仪姐妹的后人。”

    张筑一时茅塞顿开,他有听闻太子专宠王良娣,虽有传言道王良娣艳冠北宫,但他知道刘昭不是重色之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人也。

    张筑点头道“若如良娣推断,这或许跟上次害赵昭仪早产的红药案也有关系。”

    “我也是想不明白,或者后宫中有皇后和赵昭仪得罪过的人,但,还是得仰赖廷尉平去调查了。怀画殿你去看了吗”

    “怀画殿已经看过了,不过在外寝宫并没有找到如良娣所说的锁住内宫门的铁锁,反而在大隔间里找到了。”

    “那我建议廷尉平去阿园和阿房她们的寝室查看查看。”

    张筑道“在下正有此意。”

    “青灵,这边你熟悉,你带廷尉平去看看罢。”

    “诺。”

    “有劳尚夫人。”

    青灵脸色还是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她似乎并不喜欢王叙的这种刻意安排。王叙觉察到了,也没收回指令,假装不经意地道“本宫关于此案的接洽,都交由青灵处理,若是此案有新的进展,可以方便告知的,还请廷尉让青灵转达便是。”

    张筑微微俯身颔首称诺。

    青灵带领张筑一行人去了怀画殿下人居住的侧房搜查,侧房均已荒废,廷尉府的人在其他房间搜寻,而他们则进了阿园和阿房等五个家人子的寝室,寝室并不大,室内光线昏暗,味道微呛,地板床柜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都是偏殿大火时吹来的炭灰。

    空气中,因为封闭导致屋内有股难闻的尘土味,青灵掩鼻咳嗽了几声。

    仔细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唯有墙角的几个原木未上漆的箱子里,除了衣物外,有一个空箱子,张筑头埋在箱子里,仔细嗅闻。

    “有酒的味道。”

    青灵俯身去闻,却什么都闻不出来。两个人第一次挨那么近,张筑似是不经意碰到了青灵的手,青灵犹豫着把手缩回去,却被张筑一把握紧了,她的心也随之一紧,他的手炽热而宽厚,这是第一个握紧她手的男人。

    午后的太阳,终于从乌云中爬了出来,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光束里,灰尘翻滚。

    青灵鼻子一酸,低下了头,声音微黯道“我们不可能的。”

    “你是寡妇,我是鳏夫,我们很般配。”他眼神温暖,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门外传来脚步声,青灵忙抽回手,站起身背对着张筑站着。

    张筑也站起身,不慌不忙地道“可能这里的味道太呛鼻了,所以你闻不出来。我们把箱子搬到外面去吧。”

    廷尉府的两个官吏进来,听闻张筑此言,忙来搬箱子。

    之后几日张筑在各处深入调查,案情并没有太大的进展,但,他们在守值令的屋子里搜出了一件深绿色女式深衣,那件深衣款式平常,但是袖口处被剪开了,没有再缝回去。

    这让张筑联想起了红药案里,孙乙室友所说的那件袖口里藏着书信的深衣。张筑想在宫中来个打草惊蛇的计划,苦于无人能配合。虽然他是皇亲,自父亲出事后,宫中诸人势利,也不再卖他面子,以他廷尉平的官职,没能直接与皇后对上话,便又委托了青灵帮他从中牵线,才总算在椒房殿见到了赵皇后。

    那次打草惊蛇虽有人中了圈套,但是此案始终有疑点打不开,一直拖延着,以至皇上三令五申命令他们尽快结案,廷尉实在顶不住压力,把罪责都归到了守值令身上。

    当日朝堂之上大司马等人虽提出了疑议,却并没有完全否决此结案,风声传到赵合德耳朵里,她直接就翻天了。她不相信守值令背后没有主使人。

    刘骜不得已,只好把案件负责人及内廷相关人等都召集到了宣室。

    宣室大堂为首坐着的是帝后和赵合德,西侧是班婕妤,马婕妤,马容华,曹美人,刘昭和王叙,东侧是光禄勋王嘉,廷尉霍霖,以及光禄勋和廷尉属官等,张筑也在其中。

    人都到齐了,刘骜道,开始吧廷尉霍霖忙起身道“禀陛下,此案昨日有了新的证据,我们重新推演,现由廷尉平张筑来为大家推演案发的经过。”

    赵合德知道张筑私下见过皇后,不免提醒道“开始吧,如实述说,别浪费时间,也别妄图为他人遮掩真相。”

    赵飞燕冷着脸,她已经受够了这几天从赵合德处传出来的闲言闲语,只道“妹妹有话就直说,何必在此指桑骂槐的。”

    习惯了赵飞燕忍气吞声的赵合德,越发觉得姐姐是心中有鬼,当着众人也不再顾及她们一直坚守的姐妹同心,毫不客气地直接怼回去“六皇子至今躺在病床上,一身的烧伤,生不如死,难道还要我这个做母亲的装聋作哑吗”

    赵飞燕道“没让你装聋作哑,但是你跟皇上说是我主谋的,那就是空口污蔑,可笑至极了。别忘了,太子的北宫也遭了大火”

    刘骜忙从中劝和,“合德没说是皇后主谋的。”

    赵合德憔悴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北宫遭了大火,但是,太子可有受伤王良娣腹中胎儿可有损伤这两起大火,受害的只有我暲儿一人而已我也想知道,这欲盖弥彰的做法,手段如此之高,是谁给出的主意。”

    “六皇子受伤,我也甚是心痛。不曾想在你的心里,却是,为何太子没受伤,是不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开心了你究竟还是不是我的亲妹妹”赵飞燕对皇帝的偏袒本就心中不快,听了赵合德如此一说,更是怒从中生。

    “亲妹妹妹妹我在姐姐的椒房殿误食红药导致早产的案子,可还没结呢太子受不受伤,我可管不着,皇后试图在此诛心,此心甚毒也”

    “若论诛心,我可比不上赵昭仪前段时间还拿我怀太子时女医诊不到胎脉的事出来蛊惑皇上还当着我的面故意说给我听”

    赵合德讽刺道“你不心虚,你怕什么人说”

    这姐妹两个吵架,很明显赵合德段位比较高,王叙无比怜悯赵飞燕嘴笨,却又没办法帮她吵上两句。而一旁的刘昭,似乎也很无奈,但他也无法阻止她们的争吵。在场的嫔妃和官僚们,对于这样的撕逼大战,更是吃瓜看戏,喜闻乐见。

    被吵的头都快炸的刘骜,忙左右劝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张筑,你来说”

    姐妹俩才不得不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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