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近来氛围凝重。人人都言,国主时日无多,已经十几天没有下床了,且毫无胃口、头脑迷糊,太医们也已经毫无办法。宫中那些妃子日日夜夜在朝阳殿里哭哭啼啼,连连蓉都一时间敛去了昔日的飞扬跋扈,面无人色地立在龙榻前。
突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喊道“宫中起火了”
妃子们尖叫着从朝阳殿跑了出去,连蓉瞪大眼睛,走到殿外一看,耀眼的火光冲天,浓浓黑烟被风刮着向这边吹来。
“祁将军叛乱了”
连蓉浑身颤抖着倒退几步,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呆滞了。
三绝溅起血花无数,如同嗜血的冷血恶魔。邹衍一路向朝阳殿杀过去,所到之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以一敌百,势不可挡。储卫军赶来,见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一个年少的小储卫军冲过来道“大、大人您快停手吧这可是要杀头的”
邹衍冷冷一瞥,一把揪住那少年扔了回去,道“都滚”
站在储卫军最前面的一人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对其他人道“难道没听见吗统领叫我们回去”
一剑劈来,在邹衍肩膀上砍下一道口子。邹衍闷哼一声,三绝呼啸斩去,一脚将那人踹开。邹衍找到破绽,纵身从包围里飞出,落在朝阳殿外。殿里的妃子和太监、宫女早已经跑光了。连蓉冲出来,立在殿门前,脸通红,毫无姿态,道“祁珩妄图当年我们给你这个进宫的机会你可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托谁”
邹衍道“王后娘娘,那我替祁珩谢谢你们了。”
连蓉一怔,道“替你你难道不是祁珩”
她好像明白了别的什么,连忙大叫道“祁珩祁珩祁珩你在哪还不快给本宫滚出来”
邹衍道“娘娘,祁珩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
连蓉伸出手,颤抖着指着邹衍,道“十、十二年前祁珩那年进宫,到了汉关爹娘就死了,原来祁珩也死了可是你怎么和他长得一样你到底是谁”
邹衍抬起头,目光恍如深渊,没有一丝光彩。他缓缓道“本人乃邹远老将军之子。”
连蓉大叫道“邹衍你是邹衍”
崇明瞪着眼睛,吐出一口鲜血。
连蓉想往殿里跑,却没站稳猛地摔在了地上。她的头饰乱了一地,胡乱塞回头发里,从地上爬起来。忽然,身后落下轻轻的脚步声。连蓉仓皇回过泪脸,一把利剑倒映在瞳孔里。血花飞溅,连蓉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浑身痉挛了两下,不动了。
邹衍拔回三绝,鲜血从剑身滴淌而下。他抬起脚,向龙榻走去。
崇明艰难地扭过头来,瞪大了眼睛凝视着邹衍。他拼命想要坐起来,却被邹衍重重摁了回去,道“陛下,您躺好就行了。”
崇明沙哑地道“祁邹衍没想到你藏得如此之深”
邹衍举起了剑。
崇明继续道“抄你们家是朕不对,朕后来后悔了,朕不仅将邹将军的墓重新修了一番,朕还将卖去青楼的女子赎了回来、将派去做苦役的男子接了回来,将他们送出魏渠安居乐业”
邹衍道“晚了。”
突然,一把剑飞来,“当”地打开了三绝。
邹衍一怔,当即伸手去拿三绝。来剑凶猛,邹衍差点没招架住,匆匆攥着三绝挡去,被打得后退了几步。
崇华执着孤虹,看着邹衍,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低声道“邹衍”
邹衍咬牙道“殿下那个人,果然是你派的”
不容分说,孤虹剑势凶悍地再次抄了上来。
二人一般是并肩作战,年少时倒经常切磋,最近一次不是为了切磋的利剑相交,还是十年前崇华强行闯出太子殿的时候。
邹衍防大于攻,奋力抵挡,想趁早挣脱杀死崇明。但崇华攻势实在过于凶猛,滴水不漏。因为两人对彼此太过熟悉,完全可以通过一招预测出下一招,因此两相拉锯。崇华红着眼道“当初暗通镜国且散播出消息说苏兄是内女干的是你,说阿丹是因苏兄才会去和亲离间我们的是你,与镜国交战传递错误信息的也是你”
邹衍吸了口气,道“是的,我承认。可是我散播消息、离间你们,还不是因为谁叫苏澈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我如果不采取行动,让你们都不再信任他,死的人就会是我”
崇华一剑斩去。
邹衍挡住,道“而且,殿下,你难道没有想过吗相信那些消息的人是你,对苏澈的处境袖手旁观还冷嘲热讽的人,也是你”
崇华一愣。
邹衍道“殿下,你也是太锋芒毕露、妄自尊大,你只肯相信你自己,从来不肯相信其他人。在你心里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敌就是友。你要怪,也是该怪你深恩负尽、用人不淑”
三绝被一下子劈开,崇华道“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死但你复仇心切,当初也不该差点让整个魏渠都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