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润钦连忙拉住唐灼,却听那玹家男子不紧不慢地道“不必了,师兄,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去的,该面对的,就该全家人一起面对才是,哪里要躲躲藏藏呢”
唐望夕道“师弟说得是。”
唐灼看着那名男子,忽觉有些面熟,猛地想起,自己与他曾是见过的。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唐望夕同那名男子交往甚多,以“师兄、师弟”相称,可后来却不知怎的,二人逐渐离心,不再往来了。
玹明晓道“师兄,久别经年,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会是以这般方式,还真是天意弄人啊。没想到我们师出同门,最后却以分道扬镳收场。”
唐望夕冷冷道“谁叫你一心偏向那个半人鬼,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玹魈能够当上家主,当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玹明晓哈哈大笑道“师兄啊师兄,没想到你还是这般直言不讳,当真丝毫不顾忌咱们的同门情谊。”
唐望夕道“你今日忽然带那么多人来包围了唐门湾,究竟是要做什么”
玹明晓又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包围这个词就不必了,我今日来是来向贵府讨个说法的。云岭蛇域时,贵府所带的木槿突然出事,并且惊出了原本不会在云岭蛇域出现的各种怪物,造成了各家死伤无数。前些日子,令媛忽然造访涣灵溪,并在涣灵溪内变成了出现在云岭蛇域过的怪物。这些事情,在百家里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心惶惶。师兄,您作为唐家的家主,是否要给我等合理的说法呢”
唐望夕神色不善道“那些传言我也已经听闻了,皆无稽之谈。我现在只能暂时给你一个说法我们没有在云岭蛇域蓄意谋害各家,更没有私养邪物。还请师弟你回去后转告各家。至于如何证明我们的清白,还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调查。”
玹明晓道“是么但我很是担心,师兄您们会查着查着,就消失不见啊。”
唐望夕道“绝对不会。”
玹明晓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恶声道“我们怎么相信你们不会”
唐望夕见状猛地站起身来,拔出鹊语剑,道“玹明晓我看你们今日来不是来讨说法的,而是打算像当年陷害傅家一样,直接灭了我们唐家的门吧”
玹明晓目光寒冷至极,深深凝视唐望夕许久,忽地一拍扶手,猛地站了起来,负着手,掷地有声道“江东唐门湾一派,私养邪物,蓄意谋害同门,执迷不悟,妄图开脱杀”
唐望夕瞪大了眼睛“你”
等候在唐门湾内的玹家人仿佛等待这一命令许久,纷纷拔剑而出。登时唐门湾内惊声四起,血光四溅。
鹊语直朝玹明晓命门而去,唐望夕怒道“我唐家与你玹家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陷害我们”
玹明晓飞掠而出,鹊语剑紧随而上。
唐灼整个人都愣住了,反身便追了出去。唐门湾内,身着圆领红衣的唐家人与银发蓝衣的玹家人斗得水深火热,剑剑见血。
唐灼红着眼眶,攥紧了拳头。心里不断有一个声音道,唐门湾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变成这样的
原本是小桥流水人家,如今却成了人间炼狱。
部分唐家人跑来跑去,忙着收拾东西。不断有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道“不是说只是来商谈的吗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我看他们玹家这次就是有备而来,不管我们给出什么说法,都要杀了我们”
慌乱的人群中,一女子疾步走来。只见她一身红衣如灼灼烈焰,反手执着一把光华流转的银剑,名为“葳蕤”,正在指挥众人撤走。这时忽然看见唐灼,一把抓住他道“小灼这时候你还乱跑什么兄长,麻烦你带着小灼离开唐门湾”
唐润钦一边擦汗一边赶来,抓着唐灼就要走。唐灼道“娘,我不要走,我要留下来”
陆春秋怒道“现在不是你任 g 的时候你爹已经带人去堵住那群玹家人了,你快些跟着伯伯离开”
唐润钦也劝唐灼道“小公子,趁着双方还未酣战,你赶紧离开唐门湾吧。刀剑无眼,那群玹家人又是有备而来,谁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骇人的事情,到时候再跑就迟了”
忽然间,从不远处的天空中升起了一股骇人的浓烟。
只听见有人大叫道“他们把木槿全烧了”
唐灼咬咬牙,一把挣脱开来,执着蓄光便不要命地往那冲去。陆春秋在后面喊道“小灼”
忽然一阵剑光闪过。唐灼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唐灼一下子翻倒在地,打了个滚,一抬头,便看见下一剑直直朝自己头部斩来
唐灼猛地又是一滚,避开那一剑,从地上迅速爬起,一举剑挡住又一击。利器相交,发出刺耳的锐响。唐灼嘴唇都咬出了血,使尽全力荡开那一剑,对准对方的腹部就是狠命的一脚,扭身便跑。
一路上,火光、剑光四起。唐灼一会儿被斩了一剑,一会儿将来剑隔开。差点被地上的一具尸体绊倒,提着蓄光,跌跌撞撞地向那火光耀眼处奔去。
这一转角,景象便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