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的又含关切、又含气愤,好像把在场所有玹家同门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似的,个个在内心里疯狂点头。几句话下来,纷纷争先恐后道出唐灼其人多么恶毒、城府多么深,唐家多么包庇祸水、心怀不轨,个个慷慨激昂。可唐灼的关注点却早飞走了,两手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面颊绯红,心中狂喜,嘴角疯狂乱他妈上扬。
他心道一听到我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管直接走了
唐灼心里原先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消失,兴奋得恨不得手舞足蹈。这时,却听议论声渐渐停止,一阵脚步声自屋内传来。
唐灼立马调整好神态,摆上一张悲痛纠结的脸,蹲在地上。众人正是议论过后,都还激情未消,私下嘀咕个不停,这时一帘子掀开,忽见门外蹲着个人,吓了一跳。
“”唐灼原想说句什么,一抬头看见那些人的表情,一颗心却真的渐渐沉了下去,缄口不语。
唐灼犹犹豫豫地站起来,周围人原先就同他保持着距离,这下忽地腾出了一个大圈。
唐灼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下意识就想把帽子拉的低一点,一摸却想起自己早就把斗篷脱了,有些尴尬地一咳嗽,道“哈哈哈,大家好啊”
玹子渊早就很自然地站到他旁边了,微微挡在他身前,冲那些围了个圈的玹家人一礼,道“既然话说完了,那我也不必再留。再见。”说着就要带着唐灼走。唐灼也连忙紧跟着施了一礼,道“哈哈哈,那我也先走了,哈哈哈”
刚迈出一步,就听见有人叫道“子渊”
唐灼登时心头一跳。玹子渊回身道“向我转述族中长辈,多谢挂念。但我早已成人,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用不着旁人多加干涉。如果看不惯,那么尽管看不惯好了,我也不怕辜负任何人。”说完,像是不肯再多留一刻,径直走了。
唐灼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挑拨离间的罪人,罪孽深重地心虚跟在玹子渊后头,偷偷回头瞄那些目瞪口呆中的玹家人,叹了口气,道“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罪人”
玹子渊道“既然觉得自己像罪人,那就好好跟在我身边,把你的罪孽偿还清好了。”
不久,二人找到客栈,便各自睡下了。
唐灼却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才渐渐爬上来。唐灼好像做了什么梦,梦里的自己只有十二三岁,那是十年前发生在林家涣灵溪举办的一次百家宴上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三章又是回忆,回忆结束后是副c的一章,现在时。
第10章 百家宴1
站在涣灵溪府外,可望见其背后远处的巍巍青山。附近有一片竹林,其间溪水潺潺,叮咚动听。
府外不远处是一条又长又宽的河,河面上今日拥满了各家的船,府内府外满是服色各异的玄门子弟,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唐家的船还未抵岸,唐灼便早已按捺不住,闷头挤到船边上去冲岸上四望,果然远远看见,玹家人比他们早些下了船,正陆陆续续进入林家府中。
此时河道上还驶着其他几家的船,却唯独唐家人最是吵闹,声音震天响,惹得岸上的别家子弟频频扭头看他们。唐灼一眼便看见玹子渊,见他正巧回头,激动万分地冲他挥手道“前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玹子渊自然不理他。
这时时家的船从唐灼眼前擦过,先行抵岸。只见那船边站着位同为十二三岁的小公子,身穿一身金衣,脚踩一双云靴,腰佩一把长剑,名“嘲风”。年满十二岁之人佩剑,乃是礼仪、自卫之需,时家本擅用弓箭,只因今日是参宴,而便只佩剑罢了。
这小公子生的一副俊郎的少年面孔,眼睛清亮有神,似无时不带笑意,正扭过头来看他,唐灼立即招呼道“喂时锦”
时锦一手举举剑,另一手括在嘴边喊道“糖大勺”
唐灼怒道“不许叫我糖大勺”
达岸集体训话后,便各自散了。唐灼来过涣灵溪许多次,去哪里都是轻车熟路,一个人在人堆里乱蹿寻人。这时忽然感到右边肩膀被谁从后面拍了一下,向右一看,却什么人也没有。时锦拍他右肩,却从他左边蹿出来,唐灼立即揍了他一下,道“你能不能别总是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
二人勾肩搭背、勾三搭四、吆五喝六,集了十几名连脸都不熟的各家同龄人一起寻了片空地打牌、吹牛。这时一名少年提议道“唐灼,听说你的木槿术挺厉害,要不给咱们露几手”
另一名少年也道“是啊是啊,唐兄,咱们几个都是名不见经传的玄门小家族的,向来听说你们唐家的木槿术可谓是精妙绝伦。今日萍水相逢,就当让咱们开开眼界嘛”
众少年立即起哄起来。唐灼煞有介事地咳嗽两声,道“那好吧,我就小露一手,请大家见笑了。”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成人手掌般大小的矩形木盒。众少年立即发问道“唐兄,这是什么”
唐灼笑道“木槿呀。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