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皇上醒了。
两人大惊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告诉我们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是昨天凌晨被叫进宫的,那会儿皇上早醒了有一个时辰了。结果刚见到皇上他就大发了顿脾气。李寂慢慢掏出一张纸,两位大人请看。
梁克泯看了一眼褚千秋,两人凑过去就着还燃着的烛火看那份白纸,一看眼睛突突的跳,分别吼了起来这是什么
这个是皇上早些时候派人查的,每回南定王到京城里来后两位府上开支结余的大致帐目。包括这一回的。皇上这回可是气得不得了。
两个老人面如土色。
李寂又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样子本来,外来官吏王侯入朝给朝中众人送点礼什么的并不是什么罕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不过这回错就错在南定王不该趁皇上病的时候这么大肆送礼。你们也知道,皇上这都病了几天了,说难听点,难免有点烧糊涂了。也不知道哪里的人去查了这笔帐,给皇上一过目,皇上这还不往歪里想哪他昨天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是这时候哪能让南定王入朝的。可怜这命令本来就是皇上自己下的,我们作下属的哪能多说话啊。我在皇上面前一力保证,两位大人收的这些钱只不过是普通礼节,与什么谋反之类的事情一点没干系。李寂说得好似真有此事似的,看着对面两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青,李寂的心里越来越沉原来自己真的很善于撒谎
梁克泯一把揪过李寂的衣领你这厮,你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你
李寂没有挣扎,苦了脸怎么可能是我呢两位大人应该也知道,今年我可也是收了礼的。告诉皇上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梁克泯脸上 yin 晴不定,最后终于慢慢放开了李寂那你怎么脱身的
我当场就跪地上朝皇上求饶,说是南定王送的那些药茶我根本还没去瞧过。虽然这谎撒得不地道,不过皇上到底还是没追究。
褚千秋厉色追问皇上饶过了你怎么就过问我们两个的事
怪只怪在另一点两位只怕还不知道吧,南定王入京之前在南郊留了五百兵卒李寂此话一出,梁克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恐惧至极。
李寂叹息,果然这两人是知道此事的。但是他只作没看到的样子皇上也不知道听谁的话,察知了这件事,再把您二位这许多年收南定王的礼物的事一联系,那还不气炸了啊,一定说是你们三人勾结。昨天要不是我拦着,只怕他一定要问罪于人。我只说那钱财来往只不过是寻常交往,而那些兵卒说不准只是巧合。依南定王的聪明,不可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虽然我这藉口一时找不出更好的,不过总算劝了皇上再三查证后再行处理。
两人脸上汗水涔涔。
李寂又说道我们说心里话,南定王的确是权倾方,可是京城里到底是皇上当家。皇上的脾气我们也知道,多少刚硬,说一不二。若是真发作,只怕谁也吃不消。说得对面两人连连点头。
李寂从怀里掏出封盒好在我后来还是拦住了。后来皇上身体也吃不消了,不得已,下了这么道诏书,要我全权处理。
展开盒内锦书,梁克泯与褚千秋粗粗一看,果然是皇上的御笔亲书,上面说的也不差,要李寂全力查处此事。两人又交换了一下眼色,梁克泯立刻对李寂说道李大人当时说的不错,我们与南定王只不过是共事一朝,平时稍有来往而已,哪有什么勾结还望李大人帮忙,在皇上面前为我们澄清哪。
李寂把锦书收好这次澄清事小,两位大人怎么想办法从中撇清干系才是正事。
撇清干系梁克泯露出深思之色。
嗯。依我愚见,两位大人不妨把前面收的钱财赶快整出一部分,到时我呈给皇上,就说两位碍于南定王情面,不得不收,不过一直没用,历年来铺桥修路,造福百姓,还有结余。
两人虽然颇有些肉痛,但是粗粗一想倒也有些道理,于是都点头应道好,就照你的话办。
银两的事情好办,皇上想必也不会信我的话,不过大人们把钱交出,他也没话可说了。可是南定王驻军的事,两位也得做做计较,如何从中撇清李寂也装出了思考之状。
粱克泯当即说道这事好办。我立刻叫京畿都尉去查,若真有这样的事,等南定王出了珏潜,立刻就请南定王自己想个法子,把那些兵卒都撤了。
李寂笑道这法子好。由您二位出面,一来可以表示两位始终勤政,二来也与南定王保持距离。这件事过了之后,两位再行向南定王解释便是。这会儿可千万不要传出风声。免得不小心又让皇上知道了,那可是要问我们三个的罪了。
李大人放心,我们了得。既然李大人为我们打算,我们自然明白分寸。梁克泯面露感激之色。
李寂叹道这样便好。
事情告一段落,李寂坐下喝茶,看着那两个老人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一招,便叫做借刀杀人,
当天,梁克泯嘱了秦蒙良查证驻军之事。本来两人想着查证多半需要一天,那到时便有时间告诉还在祈福的南定王,没想到秦蒙良见两人又来询问,立刻把前一日李寂吩咐他查到的消息告诉了粱克泯,至于消息来源,秦蒙良支吾说是最近百姓传言两个老人大惊失色。
下午,言邑传了三人入殿。梁克泯与褚千秋迫不得已,以刚查知此事为由,把驻军的事情呈上。言邑果然大发了一顿脾气,要求两人立刻严办。当下粱克泯二人当堂斥责南定王违制悖礼,要求京畿都尉立刻把那五百人赶出京师。南定王得知消息,赶了过来,正好看到左右丞相大人指责自己的罪名。
言淙 yin yin 瞪了两人之后,跪下受罚。
言邑说道皇兄关爱于我,一意来探,言邑感激。皇兄一时情急,犯了祖制,应该受罚,命削封地百亩,以示薄惩。左右丞相劳苦功高,应该大赏。
说这话时,李寂偷偷抬头看言邑,言邑那时正看着言淙,眼中平静无波。
李寂忽然想到,跪下那人,是言邑的兄长。
然而言邑并不在乎,在他眼里,言淙也只不过是,棋子一枚。
当场,梁克泯与褚千秋的脸都绿了整件事中只有自己充了恶人,这下与言淙的关系是再难修复了。转头去看李寂,李寂正诚惶诚恐听旨。
两个老人心中雪亮此次是被李寂摆了一道了。
当天,言淙出京。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人脉被毁,封地被削。还不得发作。
天下军权,言邑手中执七成,如今言邑病已好转,谨慎的言淙只能回去。
待朝中人都退了,言邑舒舒服服地躺到榻上,朝李寂说道按你的主意照办,这场戏还不错吧。你趁着言淙还在珏潜不便与外联络,使的这招离间计算是不错。不过若是梁褚二人不上当,或者言淙及时得到消息,撤了驻兵,李寂你又待如何
李寂道臣愚昧,考虑不了那许多如果,只能挑个看起来胜算最大的办法用。让皇上见笑。
居庙堂之高,李寂不知道应不应该为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