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没片刻,对桌便多出一人儿,赫然是徐宴,瞧着面带笑意,薄红未消的谭栀,按捺着 g 子终究还是摆出副温润模样“粥呢粥不在我如何食”
“你急甚么待会儿顺子便会端来,保准你食下便会连连惊叹。”,谭栀敲着石桌面,笑道。
果真毋需多时,顺子便端着热粥入了后院,厨子的米放得有些多,米粥“咕嘟咕嘟”冒着泡儿,欲要从锅沿溢出,顺子忙忙将砂锅放下,捏着耳朵散热,龇牙咧嘴模样好似真的被烫到,叫谭栀心中一急,赶忙捉他手瞧,见指腹通红一片,不免有些生气“砂锅这般烫,端出时里边的米粥仍在沸腾,厨子亦真是,怎盛的这般满。”
顺子笑笑,不以为意地抽回手指,继续捏着耳朵,望着桌上肉粥,道“不关厨子的事儿,他本想分盛两碗,我嫌麻烦便直接端来。”,谭栀一听气儿消去大半,但到底心疼他被烫红的手指,便要入酒楼拿碗勺,“我去多拿副碗勺,你与老石头将这锅粥分食了罢。”,言罢亦不管顺子答应不答应,便掀开布帘,弯身钻了进去。
不多时,谭栀将碗勺拿回,难得地给二人皆盛了粥,坐于桌前,带些希冀地问“滋味如何我觉甚妙。”
顺子自是不必说,连连点头称赞“不愧是咱酒楼厨子,手艺没得说”,徐宴便不一样,慢条斯理地食着,谭栀问后好久,才抬起头来,抿了抿微红的唇,淡声道“尚可,尚可。”
谭栀对此是既作恼又作笑,指着井旁木盆里的白花鸭子道“你瞧见那些鸭子没你就是其中一只,明白罢”
徐宴向来是不大懂这些谚语的,只得疑惑般皱起眉头“为何这般道”
谭栀一笑,声音有几分狡黠,藏着低笑的气音似的“因为死鸭子嘴硬,明白罢”,话音一落,顺子便忍不住低笑起来,还被肉粥呛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尾红上一圈,却如何也藏不住笑意,垂着眼睫,肩膀颤抖。谭栀亦笑,望着那一盆白花鸭子,只觉得滑稽极了。
徐宴仍是那副坦然模样,慢条斯理解释“我说的不过实话,有何好笑”,一席话又将二人将歇的笑意勾起,石桌上一时笑声此起彼伏。
待二人笑意稍歇,眼尾皆含点点潋滟泪光,皆是乐不可支所致,徐宴此时已食下大半碗,放下碗勺,望着小厢房屋门前那两缸桂花蜜,擦着嘴问“院中怎的多出两缸东西是腌菜不成”
徐宴此话头一起,谭栀心中便有些发虚,频频望向埋头食粥的顺子,可顺子却装聋作哑,只埋头食粥,谭栀忍不住桌下轻踢他一道,小声地唤“顺子”,他这才抬起头来,对上谭栀虚虚的双眸,亦是一脸无奈,他都不知为何对街掌柜要送两缸桂花蜜给自家掌柜的,如何能应付得了徐公子的问话,一时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谭栀自知瞒不住徐宴,故作一副轻松笑意模样,如实答道“此是对街酒楼掌柜送来的两缸桂花蜜,他与酒楼小二都不喜甜,便赠与我罢了。”
“他如何得知你喜欢桂花蜜”,徐宴皱起眉头,有些不信,“且就这般只赠与你两缸桂花蜜”
谭栀自知最担心的来了,对上徐宴疑惑的目光,硬着头皮“就这般。”,继而在徐宴微松一口气时,接着支吾道“老石头,过过几日去那宝地儿,你先去,我、我随后便去。”
他硬着头皮道出这般话,心中却丝毫不见放松,小心翼翼地瞥着徐宴面色。徐宴何等聪明一人,不用猜便知是何缘故“他不愿你离开而你答应。”
谭栀莫名想起那夜火红灯笼下,祁殊作梨花美人所道的一番话,不知为何便心跳得厉害,面上亦有几分窘迫来,朝徐宴拘谨地摆手“不,我、我”,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总归是道不出缘由,窘迫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将两缸桂花蜜食完,便去寻你”
徐宴瞧他窘迫模样,许久才叹息一声“你何时瞒着我,与他私交甚多”
谭栀一滞,低声慢吞吞道“就那几回,我为了拿回雕竹骨扇,其余的便没了。”,他对上徐宴迫人目光,顿顿,又接着道“从前扮小二学八珍鸭时候,你是知晓的,那、那不算”
“我不是告知你,那柄雕竹骨扇不要便不要,为何你要苦苦执着于”,徐宴声音难得带上几分低沉,迫人得很。
谭栀正欲反驳,那时他外出未归,骨扇陪了他一百多年,自然是有几分舍不得,桌下却被顺子踢了一脚,到嘴边化为别话“骨扇陪我多年,我舍不得别人拿着它。”
“罢了,你 g 子是愈发精灵滑头,我亦是管不了。”,徐宴站起身,转身叹息道,在顺子瞧来,亦是头一回见谭栀与徐宴起了争执,自然不知该劝谁,又该如何劝,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而徐宴却未曾逗留,一阵浅淡桃花香后,便消失在桌前,谭栀眼睁睁瞧着,却也自知是追不回徐宴,且较之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徐宴这回当真动了气。
第33章 仲秋赏月醉酒
后院石桌,一时剩下顺子与谭栀二人,谭栀怔怔,顺子亦怔怔模样,半晌才对谭栀道“徐公子,像是真动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