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多了好多看不明白的东西,想事情的时候也轻松了许多。
但就在方才,宁叔叔忽然亲过来的时候,一股忽然出现的力量蛮横地将他挤出身体。
懵懵然不知所以的顾雪君忽然看到天花板上出现一个漩涡,一个绿油油的小人扑扇着透明的翅膀出现在自己面前,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
“泥嚎呦终于见到了,任务发布者,想不到在任务进行中还能与你进行沟通。我是接受您所发布任务的轮回者意沧浪的协理系统晋江六六,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顾雪君汪汪汪汪汪
既然木已成舟,宁独秀便不再犹豫踌躇。他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并且开始精心地构陷下一张细密的蛛网,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一步步迈入其中。顾雪君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又如何他身上已担下了无数罪孽,再加些又有何妨,大不了便死后入那忉唎地狱。
宁独秀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无耻之人,日后回想此事,反而庆幸自己如此无耻,否则怕是要在自己纠结之际,便失却了能与顾雪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机会。
福伯进屋里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差点以为自己打扰到了老爷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甚至还有一瞬间果真在心头盈满了感动
被怀疑是 xing 冷淡的老爷居然忽然开了窍,不声不响就往家里带了这么个大活人回来苍天开眼啊家里头终于要迎来一位女主人了么
额这位女主人坦荡荡不穿上衣
好像 xiong 也有点平
哦男的、男的也没关系啊只要能陪伴老爷,怎么样都可以啊
可惜,等到那两人听见动静看过来,福伯的一腔热血,就像是被人临头一盆冷水浇下来似的。
“疑似未来女主人”的那位是他的雪少爷。
福伯眼前一黑。
作孽啊他居然对着老爷和雪少爷在一块天伦之乐的场景想那些有的没的
一定是这段时间忙昏了头的锅。
虽然如此告解自己,然而福伯却还是忍不住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两人。
其实现在顾雪君正在给宁老爷小心翼翼地刮胡子。宁老爷体毛稀疏,就算是胡须都细细软软、颜色浅淡,怕伤到宁老爷,顾雪君的动作十分小心。其实爱洁的宁老爷向来十分注重仪表,只是近来由于心中那点隐秘的小心思,故而一时疏忽了。
方才醒来后的,宁老板见顾雪君摩挲着自己下巴上新长出来的一点绒毛,便主动帮他刮了干净,只是为了心里面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他帮顾雪君忙时的姿势清奇了些。果不其然,就如同昨晚上的“互相帮助”一般,顾雪君随即也要求反过来帮宁老爷弄干净胡渣,为了证明自己可以的,顾雪君原模原样地复制除了方才宁老爷的动作。
可问题是顾雪君不知不觉地,已经比宁老爷高出一个头啦
于是福伯进屋的时候,便看见晨光下的顾雪君着上身,跪坐在床铺上,两条腿横过宁独秀身体,撑得床铺微微下陷,微微低下头,正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拿着把小剃刀,一点点将清理液积攒出的白色泡沫刮去,那动作中透出的珍视,就仿佛手中捧着一块稀世奇珍。
此时阳光在他光洁如玉的背上编织出一身淡金的云锦,这个看似随意实则有些累人的姿势,却被他保持得纹丝不动。
宁老爷有些担心地伸手虚扶着他的腰,然而那姿势,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占他便宜。
阳光透过两人,在床上蜿蜒迤逦出一个纠缠不清的 yin 影,身处暧昧之下,彼此交汇的眼神却都是清澈无瑕。
“福伯”宁老爷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诶”只听顾雪君倒抽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责难,“别动呀”
宁独秀顿时不敢说话了,轻轻一眨眼睛,安抚了不满的小朋友。
小朋友鼓了鼓腮帮子,却舍不得对宁老爷发脾气,只好冲门口莽撞来打扰的老人家瞪了一眼。
瞪完又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福伯早”
“啊啊咳,雪少爷早。”福伯有些惊到,像是如梦方醒一般。
顾雪君就趁着这段时间赶忙将宁独秀下颚上泡沫先刮了个干净。
总算被顾雪君放过能说话的宁独秀有些无奈,维持着这个姿势,任由对方继续慢条斯理地清理其他部分,询问福伯有什么事。
其实本来这不过是一个十分正常的日子,只是
福伯说“老爷,雪少爷,小姐回来了。”
“啊”
“嘶”
两声轻呼,有些锋利剃须刀还是在白净光华的皮肤上落下了痕迹,即使顾雪君迅速地将刀片收回,然而没过多久,玉瓷似的皮肤上还是显出一道浅浅的红,些许血迹渗了出来。
别误会,上面的两个发语词,前者来自宁独秀一时难收的愕然,后者是顾雪君在替他的宁叔叔觉得疼。
就在福伯说出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宁独秀原本脸上那细微的笑意凝在唇角。
仿佛是忽然之间,心脏的位置就空了一块,直直地往下坠去,落入深不见底的无间地狱。
她回来了。
他的女儿,雪君的未婚妻。
宁独秀顾不上自己脸上那因为自己突然动作而出现的伤口,下意识有些紧张地看向上首的顾雪君。
然而顾雪君却十分平静,好像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只是听到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只专注地盯着自己脸上那伤口心疼地呵着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专心道“呼呼就不痛了。”
这模样,就好像福伯口中所说的那个小姐,是一个与他忽然无关的陌生人。
宁独秀一时心乱如麻,撑在身边的两只手忍不住揪紧了床单。
“小姐是在船上发来的电报,说是明日就能到上海,是否要准备些人去上海将小姐接回来”
“我知道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地对福伯说道,“这事你去准备准备吧。”
“是。”福伯敏锐地察觉到现在自己主人的情绪有点微妙,他应了一声,便识相地退下去。
而在他走后,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明明窗外的阳光正浓,然而宁独秀却觉得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地发凉。
“雪君,你听到了吗”宁独秀声音有些空洞,面无表情,“织月要唔”
宁独秀忽然睁大了眼睛。
顾雪君居然凑过来,将他那个小伤口上的血迹一点点 tian 去。
他嘴角沾上了一点血,显得格外的艳,对上宁独秀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有些莫名地 tian 了 tian 嘴角
“嗯,我听到啦织月要回来啦”
他笑得这样开心呢,就像自己一个多年未曾相见的好友忽然有了音讯一般,矜持却又显得真切的欢喜。
好半响宁独秀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僵硬地询问着面前的青年“那所以,雪君可觉得欢喜”
“自然欢喜”顾雪君眯起眼睛笑起来,嘴角泛出一对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