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珏郑重地点头,当年小侯爷的母亲虽贵为公主,父亲却只是个布衣平民。因为不堪他人欺辱连杀数人,最后被皇帝赐死,潘氏子孙永不得做官。
阮卿珏突然呼吸一窒,脖子上的东西迅速送开,他不易察觉地吸了口气,险些被刚才的意外憋死。
“是现在这样莫不是有人要重蹈覆辙陛下,谨记小心。”
“嗯你可知当时民间还有另一种说法。”那时她刚带记忆转世,到了出嫁年龄与爱人出门私会,恰巧听了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潘氏连杀数人,陈诚帝下令彻查,而事实上却是有意包庇,命人顶包。
因是一则谣言,经人口口相传很快就失了水准,陈诚帝的名誉也是从此越来越差。
这事从发生到结束,下层人一无所知,上层人 y 奉阳违,最后反害得皇帝头上栽了个屎盆子。
阮卿珏只道陈诚帝真是个倒霉蛋,心里也是吹嘘不已,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
他就是领了神命才灭了陈朝,那现在莫不是这个王朝也要结束了吗
“这其中细节你本不该知晓,但之后陈朝被灭确实与之有关。”阮卿珏回忆起当年那起案子,顺带问道,“敢问张公子现在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蓝瘦 r︵‵。
第50章 无言十五
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尸臭味,摇曳的烛火把人影照得如同恶鬼般佝偻丑陋。不知谁的衣摆轻晃,仅剩的一点烛光也被彻底掩盖。
阮卿珏看着用手帕掩鼻,眉头紧皱的两位皇子,又看了眼立于一旁,一声不吭的仵作。想,他们这究竟得有多精贵没这个本事还要揽这个瓷器活,倒是挺中二的。
他转念一想,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远比这个还恶心,真不知他们该做何感想。
在他无声吐槽的时候,白霖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像是读出他眼中的嫌弃随之微微一笑,将手放下。
阮卿珏被他笑得脑中直乱,马上见风使舵。
说实话这屋子里的味确实不怎么好,但因为他一些个人原因导致他在这种环境下依旧屹立不倒,临危不惧。所以不是他们娇贵,是自己特殊。
这三人不知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具尸体看了多久,总之阮卿珏神游完一圈后三人还是没什么结论。
他心中骂了句废物,活动着酸胀的四肢,问道,“你们既然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为什么还要和这群死尸相面莫不是这里面有美女”
可惜事实证明,这里面没有美女。
白霖将灯盏从仵作手中接过,示意阮卿珏从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看这几个人,虽然有贫有富,有长有少,却都躺在这里。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伤虽不致命,但这些人不是奴隶,旧伤上填新伤,伤口分布又没什么规律,实在有些奇怪。”
“那只能说凶手是个变态。”阮卿珏不知太子殿下脑子抽了哪根筋非要带他一块来看死尸,所以他是一张臭脸摆到底,一句好话也不说。
当然他也就是表面这么摆着,心里也在思索。
这几个人有当官的,有农民,也有商人,可以说众多职业一样一个不重样。但就是这么一群不傻不残的人,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伤呢
白霖示意仵作将尸布重新盖上,带众人出了屋,“凶手确实已经抓到了,动机也问清楚了,但我不想就此打住。我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杀人,我不想让这种事再发生。”
白霖垂眸说着,衣袖在风中轻拂,像只飞舞的蝴蝶。
众人辱你骂你打你,哪怕摇身一变成了金凤凰也照旧洗不掉过去的 y 影,最后被逼到迫不得已杀人,孰可怜,孰可恨
他日若有相似之事发生,父皇当如何,他亦当如何
他事事寻求应对之策,可这世界哪儿有那么多可以轻易想出的答案
他们终究得止步于此,凶手必死,亡者共哀。
“”阮卿珏无言。人杀人不过出于一时脑热,那之后呢一人由此被杀,那仅只是死了人吗谁能保证以后相似的事不会发生同样一个人杀人却未得到相应的报应,那以后是否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想而知,仁政绝对是使不得的。
就如民有百口,无一能中一般。若做圣人便绝不能当君王,当君王又有几人双手干净的
“三弟,你去陪陪小侯爷吧。公主先下不在京城,他一个人再出点事就麻烦了。”白霖支走三皇子,拢袖与阮卿珏一前一后走着。
这停尸房外面是片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杏花园,几场春雨暖大地,连杏花也都是含苞待放的样子,大概不期骤开。
白霖轻叹一声,“阮公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是死是活,是急是缓,一个决定做得轻易,可谁知后面又会有什么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