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车前沉痛地点点头,“我劝他不要中了那小人的jian计,可他情愿以死明志。”
燕一真眼中燃起熊熊大火“邪不胜正,天理昭昭,商知县为一县百姓将生死置之度外,实为我辈之典范。有朝一日,本官定要将这多年的恩恩怨怨与他们一同清算干净”
张车前望着他严厉谴责的目光和不停鼓动的腮帮子哭笑不得“你把东西咽下去了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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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116120搞事的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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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傅技艺精湛,在他的带领下,很快做出了一批冰鉴的成品送到府衙。
燕一真打算先在府衙试用。
冰块被剖成婴儿拳头大小,用麻布层层裹好放置在冰鉴外层。放在房屋里,一室生凉,内层再放上瓜果、菜蔬、调饮,沁凉爽口,府衙上下赞不绝口。
“就照这样做吧,每户一方。”燕一真吩咐道。
“是知县大人”刘师傅的小徒弟高高兴兴地报信去了。
燕一真算了算城中的人口,遗憾地说道“可惜发下来的冰块有限,得省着用。”
闻言,张车前拍拍他的肩,起身出去了。
燕一真“”
傍晚,后院驶进几辆大车。张副将跳下来掀开粗布,燕一真被小山似的冰块呆住了,“这是”
张车前似笑非笑“好歹我也是个秦州都尉,你有的东西,我没有么”
燕一真瞠目结舌“可这数量也差太多了不是,这可是你自己的份例啊。”
张车前挑眉,“你拿出来的不也是你的份例我的和你的有什么不一样”转身朝张副将挥挥手,“搬。”
燕一真恍恍惚惚“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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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几日,官差果然找上门来。趾高气扬,甩了话就走。
“叫你去柳花县面见巡抚,接受封赏”燕一真觉得太过蹊跷,加上官差的态度更觉得不是好事,“我记得往常都是巡抚亲自到各州县代天巡察的,怎么忽然改了”
张车前冷笑一声,“天高皇帝远,他们不怕我们知道太多。”
燕一真拍案而起“他们有这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对朝廷命官下手”
张车前赶紧拉着他坐下来,安抚地揉揉他的脑袋,“不会这么简单,但也不安好心就是了。”
燕一真犹自恼火,张车前便凑到他耳边悄悄告诉他“我派了人在那盯着,这巡抚与平太守走得很近,恐怕背地里很有些勾当。若我所料不错,巡抚不是皇帝的人,怕是平太守的靠山派来的。”
“靠山”燕一真看着张车前的脸色,大胆联想,合理推测道“是这里的人”
他边说,边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宫”字。
张车前点点头,随即将字抹去,“此次西行,我无意中发现了几处盐窖,人是当地的人,窖里却打着李家的记号,恐怕他们还在”手指微动,也在桌上划了几笔。
燕一真认出是“私盐”二字。他立时想起老管事曾说李苌贵是偷贩私盐起家的那些话,惊讶道“朝中已经严令禁止,他们竟还敢干这营生”
张车前露出一丝嘲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官商势力盘根错节,岂是一道禁令可裁得断的。有银子赚,就有人遮着,不足为奇。”
燕一真怔了许久,喃喃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张车前没有听清他的自言自语,“你说什么”
燕一真叹了口气,“若为官者皆是如此,文章做得再好又有何益”
不如回家写春联。
这回听清了,张车前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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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老是揉我的头,显得我的头很小。”燕知县
“一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比如眼前有个毛茸茸又很懂事的家伙。”张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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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巡抚大人。”张车前和几位武官并排而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厅堂里的人。
没想到此次的巡抚竟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宦官,展颜一笑,昳丽异常,看呆了堂中下人,平白折了许多碗盏,一时间求饶声纷纷。
“碎碎平安。诸位免礼。”他心情很好似的,命手下端来几只盖着红绸的盘子,“前日忽闻随州叛乱,多亏诸位里力挽狂澜,救民众于水火,圣心甚悦,加倍封赏。”
几只盘子被一一捧到几人面前,红绸仍盖着。
巡抚下了座,缓缓踱步而来,“几位大人剿灭叛军,居功至伟。想必shegrave 艺都是精绝。”
几人纷纷道“不敢。”
巡抚又道“身具百步穿杨之能,定知晓一个道理,开弓便无回头箭。可若是在一条道上走到黑,永世不得翻身,岂不可惜”
武官多是直来直去的汉子,哪里禁得他文绉绉地下绊子,个个憋得一脸猪肝色。
张车前是听懂了,但装着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
巡抚见好就收,“几位大人英武不凡,咱家看着喜欢,啰嗦几句,还望莫要见怪。今晚便由本巡抚做主,请诸位同饮御酒,一醉方休,如何”
“多谢巡抚大人。”几人得救似地赶紧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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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驿馆,他们才稍微放松下来。除却一名近几年才提拔上来的灵璧校尉有些拘束,其余人都已经很熟悉。
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交情,虽因职务之故不常见面,倒比那些每日相见的更亲近些。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是都苦哈哈地笑。见个巡抚比杀敌三千还累。
“往常的巡抚皆是由大理寺卿派的,今年怎的,来了个内官”光州都尉最心急,憋了一路可算问出来了。
“这”大家面面相觑,这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
“若我没猜错,他或许就是宫里那一支被赐了御姓的内官。”张车前忽然道。
“御姓”二字一出,大家的目光都闪烁和探究起来。
“当年先帝遭亲弟逼宫,内官魏国良因救驾有功被赐了御姓。后来他年纪大了,就从族中选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带回宫里,认了义子,这个义子便跟着他用了御姓。”
这么一提,大家都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而且据说这孩子长得好,又机灵,一进宫就得宠,跟在太后身边。”
“不对啊,”光州都尉又道,“再得宠那也是后宫的事,怎么会就成了巡抚”
本朝祖训,后宫不得参政。
张车前低声道“年头进宫参圣,我曾见过他跟在万贵妃身边,似乎与万家人很是熟稔。”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万家人万贵妃的父亲可是当朝太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了不得,难怪这么多人都巴巴地割了要进宫去做太监,原来这么有出息。”宣城校尉促狭道。
光州都尉更是一针见血,“好大一顶绿帽子,皇上戴得倒也安稳。”
大家不怀好意地哄笑起来,张车前环视一圈“咱们关上屋子说话,开了门窗就忘,切不可让旁人知道。”众人都点头称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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