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钟设定的时间一到, 就开始震动起来。
秦观拿过手机屏幕一看,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他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今天留在公司处理一些前几天堆积的事务，没有陈明卓的帮忙, 效率降了不少。而陈明卓一早就被他派到国外去了，现在估计还在飞机上。
之前这个楼层本来还有其他员工和他一起加班，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陆陆续续地回去了。
既然已经晚上十点了, 秦观起身就准备整理东西完回去。
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秦观抬头看向走廊的方向。
“哒哒哒”
“哒哒哒”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秦观也能够真切地分辨出这声音出自哪里。
这是脚步声, 还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
但秦观清楚地记得, 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
办公室凭白地多了几分诡谲的氛围。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秦观办公室的外边。忽然，脚步声停住了。
秦观看向门锁的方向, 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门从外面打开了。
“咦，这里竟然还有人。”
丛茗从楼上天台走到这个楼层的时候, 意外地发现楼层里面有一间屋子竟然亮着灯, 在黑暗的楼层里尤为明显。她刚拉开门, 就看到办公室的桌子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把她吓了一跳。
“你是, 秦观”
竟然还是个认识的。
“你是谁”
门从外面打开后, 秦观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她的脸上带着伤口，身上带着血迹。看见自己以后，眼睛瞪圆嘴巴微张，有些惊讶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忘了我啊。”丛茗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那天酒店里，你和邓碧秋，还记得吗”
听她说起邓碧秋，秦观就瞬间想起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是那天那个打晕他的女人。想到这里，秦观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丛茗张了张嘴，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她，还是潘城的事情，都不适合跟一个普通人类说。
“我来找我朋友的，我以为他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丛茗眼神闪烁，随便编了个借口。
“哦，是吗”秦观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那你的朋友是谁”
“陈明卓”丛茗说出了她唯一知道在秦氏工作的人。
“陈明卓早上已经离开b市了，现在可能在太平洋上空，你和我说你是来找他的”秦观讽刺地看着丛茗，眼底一片冰冷，“说实话。”
“其实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再说了我说实话你也不一定信”丛茗在心里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蒙混过关，不经意间看到秦观身后的玻璃。
丛茗神色一紧，面带惊慌地冲到秦观的身边拉着秦观往后一扯，“身后小心”
秦观听到丛茗的喊声，见她神情不像是骗人，于是转头一看。
他身后的情形让他的瞳孔一缩，脚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窗户外面黑蒙蒙的，看不到外面的任何灯光。忽然一张巨大的人脸出现，整张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扭曲地变型。这张脸没有眼睛鼻子耳朵，只有一张巨大的嘴巴。
那似乎还是个活物，它看到室内的两个人都注视着自己，咧开了嘴，嘴巴占据了它的整张脸，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
“这是什么”秦观难得地情绪外泄，眼前出现的事物简直颠覆了他的整个人生观。
这里是秦氏大厦，足足有五六百米高。再这样的高度，窗户的外面竟然还出现了一张人脸
而且那明显不是人的脸
“你知道。”秦观马上冷静下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向丛茗，语气肯定。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这种东西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惊讶，害怕，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女生胆小，情绪可能会更加激烈。
可丛茗不同，她甚至没有反应就冲上来了。
“所以我说，我和你说实话，你也不一定信。”丛茗对着秦观耸耸肩表示无奈，转身警惕地看着那张人脸，“要是我刚和你说，我是为了这种东西来的，你当时会信吗”
秦观当然不会，甚至还可能觉得丛茗在耍自己。除非是亲眼所见，否则哪个人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丛茗从秦观的表情看出了答案“这不就是了。”
“那你上次在酒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秦观同时想起了之前丛茗在酒店那与今天同样撇脚的谎言。
“差不多吧，那个邓碧秋有问题。”丛茗用尽量简短的语言给秦观解释了邓碧秋养小鬼的事情。
想起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想碰自己，秦观有些反胃。
“不过今天是我连累你了。”
看到屋内的两个人无视自己，自顾自的交谈。那人脸有些怒了，它张大了嘴巴，发出“嗬，嗬”的声音。用头猛烈地撞击窗户的玻璃，发出阵阵巨响，没几下子窗户就被它砸出了裂缝。
“咔嚓”，玻璃彻底碎了。
那人脸顶着玻璃撞了进来，找到丛茗两人的方向就这么直直地冲了上去。咧开它那张恐怖的大嘴，露出里面一排又一排森然尖利的牙齿。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
丛茗来不及思考，踩上桌子迎着人脸就一拳挥了出去。
那一拳正要打在人脸身上时，人脸散成一团黑雾。
竟然打空了。
还来不及丛茗反应，下一秒，人脸再次化为实质，朝着丛茗冲了过去，将她撞翻在了地上。
“唔。”
丛茗瘫在地上，眉眼间流露出痛苦。
人脸刚刚那一撞，使她体内原本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阴煞之气的那一方又壮大了几分，灵气变得有些不敌了。
似乎人脸的目标只是丛茗一个人，它看都没看秦观一眼，再次升到空中又准备朝着丛茗撞了过去。
秦观没有多想，翻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手枪，上膛射了出去。
“没用的”丛茗看到秦观的行为，苦笑一声，普通人类的工具对这些东西根本起不了作用。可是话刚说出口，下一刻发生的一幕让她瞪大了眼睛。
秦观手枪里射出的子弹竟然出乎意料的击中了那人脸，人脸从内部冒出一团火焰，它的嘴里发出惊人的哀嚎，惨叫着消散了。
这就，没了
“我靠，开挂了吧”丛茗捂着胸口龇牙咧嘴，都狼狈成这样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不是说人类武器对这玩意无效吗我打它就变成雾，他打怎么都不变难道这就是凌志上次说的功德金光的威力”
“你没事吧”秦观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丛茗，脸上有几分纠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拉起来。
“还好还好。”丛茗摆摆手，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可是下一秒，似乎是为了反驳丛茗说的话，她的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
“你”秦观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丛茗拿着手帕在嘴角擦了擦，看到手帕被自己弄脏了也没好意思还回去，顺势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秦观看着丛茗行云流水的动作，太阳穴抽了抽，觉得有些头疼。
“我打电话叫人过来。”可是秦观拿出手机，输入号码之后却一直没有拨通，再仔细一看，手机屏幕上竟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这里可能被布置了结界。”丛茗指了指窗外，仍旧是一片黑暗，“我们暂时联系不到外面的人。”
“这栋大楼里还有其他人吗”丛茗想起了她进来时楼下的那个保安，有些担心其他人的安危。
“这一层没有了，”秦观思索，“18层的技术部人员有时候会加班到很晚，可以去那看看。”
“不过子弹只剩下五颗。”
“没事我保护你们”丛茗拍了拍胸膛，率先往外走。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什么事都傻傻地冲上去给人添麻烦。”秦观嘲讽一笑，暗指刚刚发生的事情，大步越过丛茗，走在她的前面。
丛茗想起自己刚确实被眼前的人给救了，干笑了两声，不再多嘴了。
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坐着电梯，在每一层都停顿了一次。确定没有人之后，才继续往下。
到了秦观所说的18层，丛茗以为迎接他们的仍旧是一片黑暗，却没想到18层的角落里，一盏灯亮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出了电梯，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等走到了角落的办公处。两人看到一个人影正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你好你没事吧”丛茗试探性地询问道，只是那人却对丛茗的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趴着睡着了。
有些古怪。
丛茗看了秦观一眼，秦观摇了摇头，让丛茗待在后面。他则自己走过去，右手握着手枪时刻准备着突发情况，左手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反应有些迟钝，过了会才慢慢地翻过身，看向秦观。
似乎真是只是睡着了。
秦观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却赫然发现眼前的这位并不是他以为的人类。
而是一个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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