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早已无物可吐,他不由扭头问道,“你你给我喝的什么”
苍色身影从头到尾面带微笑,最后才吐出两字“你猜”说完便蔑笑着走了。
“喂”颜远书朝他们冲了几步,没多久却觉得膝盖有些软,不由半跪在地。
“颜二”
隔着老远,马车上的三人都还听到了这声咆哮,惊的林间的飞鸟突然都扑棱的高飞出来。
“谷主,你给那黑心鬼喝的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他双腿乏力的东西。”说着他撩起帘子看了看窗外。
“便宜那小子了”
“不算便宜,一年半载。”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好听。
“啊,不是一次啊”
“怎么,你嫌多啊,这种人心术不正,一年半载我还嫌轻了。”
“程雨你别打岔难道你们不觉得他长的好看么”
“他那头发就跟狗啃似的,你从哪里看出他好看的”
“脸啊他那张脸让人看着就很想亲近啊”
“疯了疯了,没治了。”
“都别吵,仔细听,我们被人盯上了。”
兄弟两顿时凛然,神色已不复方才自在,左手带着玉镯的少年低声问道“什么时候跟上的”
“怕是在茶馆之前就已经跟上了,这样谨小慎微,定是十分了解我们。”
二人将视线不约而同投向有些沉默着的人,低声道“谷主,我们可以动手么”
“去吧,都记着,能一招毙命的绝不用两招,能片甲不留的绝不留活口。”
“是,谷主”
几乎瞬间二人就不见踪影,车帘关上时隐隐带来血腥味。
“这又是哪一波人呢”马车内传出淡淡呢喃。
外头兵刃交加,似铃铛脆响,突然他想起那只喝了半杯茶的茶摊,眉心一皱,下一刻车帘飘动,而车里已空无一人
轻轻落地,几无声,一抹苍色的身影就落到了茶摊旁,蝉鸣依旧热烈,摊上炉内水壶正传出沸水的扑腾声,兀自冒着热气,可里头已经没有人了,如果说那被他药的下肢无力的人还能勉强离开,那被程风程雨两兄弟打晕的下人,他是走不了的,所以他们能去哪还是说,他们已经被杀了
想到这,花叙的脸色就变了。
这辈子他既不愿有人替他承担,也不愿牵连他人,故而寡言。可现在,若是有人因他受害
他摇摇头,在摊内四处看了看,不对,不对,但凡对谷里寻仇的,皆是穷凶极恶之徒,人命对他们来说皆为草芥,何必杀个人还会挑地方
所以他们定然是逃了。
朝茶摊内走了几步,地上脚步凌乱,果然有猫腻。
第7章 第七章
“颜二啊,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沉”
“让我发现你在装睡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马德,今天煞星们是都组团来了么,哎呦,不行,颜二啊,少爷就把你扔这里好不好,反正你长的不好看还没钱,没人会对你劫财劫色,倒是少爷我天姿国色的,万一被人掳走可是会遭殃的,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里,男人也不安全呐”
“颜二啊,既然你没有回答少爷就当你答应了啊,我扔了啊,扔了啊,扔了,啊,算了,我爹若是没见着你,怕是会大义灭亲,我也狗命难保,你说我现在回去怎么样,那群人该走了吧,喂颜二你倒是醒醒啊,少爷我渴了”
于是花叙顺着絮叨声追过去是看到的就是两个歪倒在地的人,一个一脸痛苦,一个一无所觉。
颜远书已经很痛苦了,可这种痛苦在再次碰到眼前人时再次升华,已经到了惊恐的地步,他二话不说,掏出银子朝人扔去,末了无奈道“银子也还给你了,就不要在趁火打劫了好伐”不知不觉他连家乡强调都出来了。
花叙一抬手就接住银子,行动间带出一股利落的潇洒,他看了眼地上二人,不经意间注意到一点细节,这位主子似乎还没他那仆人身上干净。
那会在茶馆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位主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除了手背几点细微烫伤之外白净的不像话,可现在
见他们无恙,花叙扭头就走。结果才转身就被人扯住下摆。
“你收了我的银子怎么也得搭把手吧,嗯”
“”花叙突然觉得手心的银子有些硌人。
颜远书是个心思活络的,一见来人光看他却不动作,便知这人怕是来专程寻他,而后来那波凶神恶煞之人,多半也和这人有关。还知道关心他的死活,总之这人算有点良心,于是他的声音神色也软了起来。
“方才对兄台多有得罪,实在是这荒郊野岭也没有别的出路,在下尚有恩亲,下有仆人,指望老实本分的一点银钱实在无法糊口,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在下保证以后再不对兄台有次行径,希望兄台能搭把手,互送我二人一程,我家不远,就在半山腰。”说来他十分自觉的顺手一指。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实话眼前的人不歪嘴邪笑时看着还挺顺眼,而他态度恳切,倒叫花叙生出一点愧疚来他这腿,一年,是不是真的太长了
不等他说话,一只手就朝他伸了过来,而后又收了回去。
“哎呀,我忘了,我这手里都是泥,你还是扶他吧,我可以自己走。”说着他便随意往身上蹭了蹭,又将身后的烂泥扶起来,“你扛着他,没问题吧”
“没问题。”
颜远书顿时露齿一笑,道“那就好。”
明晃晃的太阳下,他的笑也像沾着阳光,不觉间就带走人心中 yin 霾,花叙直觉瞥开眼道“带路。”
颜远书就地取材,从地上 o 到一根不那么直的棍子,就这么支撑着起身,杵着在前头带路。
竹林深茂秀美,曲径通幽,还有风,就算顶着蝉声烈日也并没有那么热,只是颜远书就有点辛苦了,抹了抹额前汗珠,他忍不住回头道“这位神仙,你当真不考虑给我解药么”他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花叙正盯着他的背影,二人眼神猝不及防相遇,他顿时有些狼狈,耳朵尖也有些发热,便低头道“我做的毒从无解药。”
颜远书气弱,哀怨的盯着他“我就诈诈你,还真是毒啊”
花叙心里有些急,却仍是低着头“就一年半载,过了就好,也不会影响别的。”
“大兄弟,你对一年半载有什么误解么还是说你觉得一年很短”
花叙有些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道“怎么会,我是最知道时间长短的”
不知道为什么,颜远书总觉得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带着几分可怜,便不耐地挥挥手道“算了算了,这荒郊野岭的,一天也没有几单生意,瘸了就瘸了吧”
至此二人一路无话,将近半个时辰,山腰一个茅草屋才显出轮廓。
突然颜远书像是想到什么,动作一顿,将小木棍就扔了,而后动作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