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果然深明大义。”李如斯冲花想容翻了个胜利的白眼,便问高还,“这几日可还有哪个村子举行祭祀活动”
“明日就有,可是”高还略做为难,说道“苏兄是个青壮年,村子里一般都用少女或者儿童,未免人多口杂,又不能和村长,神婆他们商量,可偷梁换柱”高还上下打量了苏幕,书生面相文弱儒雅,可还是比豆蔻少女要宽大许多,“这个不好弄啊”
“那就把苏兄变成少女呗”
“怎么变”看高还狰狞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想象一个男人拿着手绢扭捏道“来啊官人。”不禁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翌日,高还找了户被神婆选中的人家,把事情交待好,便与除苏幕遮花想容之外的三人坐在农户家里,简陋冰硬的板凳硌的几人屁股发麻终于,花想容扶着换好妆容的苏幕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只见几人都目不转睛盯着身材高挑的苏美人,从脸蛋到粉色罗裙,再从绣花鞋到发髻,几人表情都显现着苏幕是遮谁我不认识。
“不错嘛”还是李如斯率先开口“混到窑子里让老鸨看,她都未必能够辨得出雌雄。”
“真的吗”农家也没有个镜子,苏幕就照着水盆看了一眼自己,还好,倒映出的面容好像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温润的声线倒显得豪放不羁,惹的几人忍俊不禁。
“苏兄,一旦接近了河伯,就想办法挖了他的心,只要他死了,这场大水就解决了。”李如斯嘱咐苏幕。
“贤弟放心。”
“唉小弟真想替苏兄你去,可是小弟身负皇命,危难当头,只能陷苏兄于虎狼之中了”
苏幕见李如斯的样子,竟是要哭,便连忙安慰他,“如斯,为兄定将河伯的心挖出来给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王清平拍拍苏幕的肩,表情复杂,只要一想到尸床上的三具尸体,就觉得整件事情怪怪的,再一个是对不起小遥,最后只能把千言万语化为二字,“保重。”
燕水岸边,击鼓奏乐之声不断,湍流的河水好像都弱了几分气势。神婆高声鸣唱着祭祀之歌。
“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起兮横波。
乘水车兮荷盖,驾两龙兮骖螭。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日将暮兮怅忘归,惟极浦兮寤怀。
鱼鳞屋兮龙堂,紫贝阙兮珠宫。
灵何为兮水中乘白鼋兮逐文鱼,
与女游兮河之渚,流澌纷兮将来下。
子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
波滔滔兮来迎,鱼鳞鳞兮媵予。”
神婆一遍又一遍的吟唱,燕水两岸剩下的村民全都聚集于此,跪地一遍又一遍的和歌。
连“苏美人”在内共十名女子,统一着粉色罗裙,分别被捆住手脚坐在小木筏上,河水湍急,水从木筏的缝隙渗了上来。
木筏顺水北下,少女的哭泣声随水而逝。
木筏渗满了水,开始下沉,巨大的漩涡另苏幕都心惊胆战,更别提那些女子了。
水没过人头,苏幕屏住呼吸,不断有泡泡向上走,他奋力从头上拔出一根簪子,仔细看银色的小金属被开了刃。他一点点割开手上的绳子,然后再去解脚上的,都解开以后他也不声张,手脚还是保持原来被绑的姿势。
苏幕的水 g 不好不差,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胸腔发闷,因此而来的是心脏的剧痛,他盼望着浮上水面吸一口气。
漩涡越来越激烈,就在苏幕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突然脚步一稳,是的,脚可以落地,再没有那种踩在水里虚空的无力感。
苏幕大口吸气,眼睛也可以毫无阻碍的睁开,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冥海二字,沉重而又庄严。
令他惊奇的是,他明明就在水里,却可以自由呼吸,自由行走,连刚刚沾 shi 的衣物都瞬间干了。其他人也和他一样惊奇,只不过没他那么淡定罢了,一个个瑟瑟发抖。
“听说河伯又老又丑,舌头上长着倒刺,浑身剧毒”
苏幕默默听着几个女子用大燕城的方言交流,不作声。
走着走着,忽然面前凭空出现几个大兵,他们穿着黑甲,为首的大声呵斥,“站住”然后又问“是祭祀给河伯的吗”
“啊救命啊救命啊”那九个女子看到凶神恶煞的大兵,就知道是河伯来抓她们了,吓得四处乱窜。
“快把他们全都给我抓住”
好在苏幕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就躲在了石碑的后面,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又紧张起来。
苏幕高速调动大脑,想如何能在河伯身边活下来,是以白莲花的纯洁还是高岭之花的高节来征服他喜欢菊花的清洁。
他的后宫是恃宠而骄的,还是道貌岸然的,他是雨露均沾的吗就宠你就宠你。
要不要使劲打他一巴掌来引起他的注意力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然而这些思想只旋转了一瞬间,他就在高度紧张中崩掉了弦,所有淡定与浮想联翩都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