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剪刀听言也回头看向发妻,眼神里仍然满是耐心和信任。
“我”周大婶子想了想,“我想快点把孙儿的肚兜绣出来,我怕我怕”她说着忽然埋怨起周剪刀来,“你不是说过等有了孙儿就放下这裁缝铺,带我去京城嘛,到底什么时候去”
许多人围在这,周大叔倒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依然坚定的握紧周大婶子的手,清了清喉咙,才望向苏幕,好像在责问苏幕“你闹够了没有”。
“呵非是晚辈轻薄,依我看,周大婶子的容貌,比柳姑娘差不到哪去呢”苏幕见周剪刀执迷不悟,拿出最后杀手锏,“本来在场的各位婶婶们,戴这梭子耳坠都是文雅又端庄,可是有大婶子在,却都成了陪衬。”
可能是因为周围看热闹的都是先前洗衣服的妇人,苏幕话语间都有一股和她们一样的 y 阳怪气,“呦这几日怎么不见大婶子戴那对坠子啊”
有一位大婶道“是啊,周大嫂从来不摘下那坠子,怎么今日没戴呢”
周剪刀解释道“各位不知,内人的坠子丢了一只,还没找到呢”
“是这只么”苏幕从袖口中掏出那只坠子。
坠子形如织衣纺布的梭子,在阳光下轻晃,晶莹剔透。
周大叔自然认得,问道“怎么会在你那”
“我在黑松林捡到的。”
“你放屁这不可能”周大婶子脸色苍白,瞪着苏幕艰难地想出一句辩白,“一定是你偷去的想嫁祸于我”说着又指着柳辛夷,“还有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你们两个连起手来害我,到底居心何在”
“老头子,他们想害我。”周大婶望向周剪刀时早已收敛了凶狠的目光。
“周大婶,绣花绣多了该是手腕疼吧。”苏故遥突然插了一句话,“肩膀怎么会疼”眼神凶狠的,好像把她刚刚放在苏幕身上的目光千倍百倍瞪了回去。
苏故遥努力劝自己,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半夜闯进来把门撞坏了,并不是担心被刺杀的刚刚打了他一耳光的师父。
要说这绣花绣得最好的,当属周剪刀本人,他只在忙的时候用妻子帮忙,所以到底哪里疼他自然比别人更清楚。
现在他再信任发妻,也不得起疑了。
苏幕又给这生米加了把火,“我有没有陷害周大婶子,花老村长和刘大碗可以作证。”
“前几日,苏公子确实是与老朽同去了黑松林。”花老村长叹了口气,他着实也不想扶了周剪刀的面,轻声问“周胡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花村长这样一问,众人便知道这是坐实了周大婶偷婴杀人的事,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当即后退一步,“败类啊”
“真不敢相信。”
“是啊”
“啊贱人你凭什么害我孩子”一年轻妇人突然如发疯一般,苏幕认得她,是刘大碗的媳妇。
这杨违一天无所事事,看到村东头又有热闹看,便又回村里大喊一番,就差挨家挨户通知了,婴孩失踪一事也是众人都关心的事,这回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出来了。
周剪刀也算村里的名人,这下可大大丢了脸,他一语不发,一直沉默的低着头。
周大婶回头看他,企图找到他年轻时的永远挡在她前面的样子。
却不想,一直紧握着她的那双手松开了。
第15章 胡不悔兮十
“真是人不可貌相,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昨天忙,还把孩子托她照看一天,想想真是后怕。”
“想想周家几代老实人,周老太爷也曾是村长,周剪刀怎么就瞎了眼给祖宗蒙羞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自发将周剪刀一家围成一圈,包括他的儿子儿媳和襁褓里的小孙女。他的儿子长得很是清秀,模样多半像周胡氏。
只见年轻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不可置信道“娘,你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快跟大家说啊,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又回头拉住周剪刀的衣袖哀求道“爹,你快帮娘说说啊”
谁知周剪刀用力一甩,十分嫌弃的将为周胡氏求情的儿子甩趴在地上,就连儿媳抱着孩子向他跪下,他也不予理会。
“啊我要为我女儿报仇”
刘大碗媳妇搬起一块大石头向周胡氏砸去,可还没等她近身,周胡氏轻轻一抬手,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了起来又重重摔下去。
多亏了苏幕眼疾手快,用内力托住她的身体,放缓了她落地的速度,否则她非得被自己抱的那块石头砸个稀烂,旁边不知谁家的几只狗汪汪狂吠。
“妖女啊”
众人被周胡氏的力量吓着了,全都往后退了一步,有几个胆大的男的,再加上刘大碗李大脸等有深仇大恨的,壮着胆子一点一点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