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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天疯 字数:14529 更新:2022-01-02 05:24:43

    万延行的瞳孔倏地一紧,“沈大人, 你是怀疑洪焘杀了常大人”

    沈舒南摆了摆手, “非也,本官只是惊讶于这诸多巧合罢了。”

    “既然没有确凿证据, 沈大人还是不要妄加臆测的好,这个洪焘虽只是一介粮商, 可每逢大灾,他可都是捐粮赈灾的民间大户,在百姓之中颇有声望,现下虽涉嫌倒卖漕粮一案中, 但处理起来总还要考虑到民心民愿。”

    所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只不过是个美好的理想, 当不得真,即便不是王子,功勋权贵乃至豪商富贾,大虞律例之中也有赎罪银这一特例。

    可再多的赎罪银,也赎不了杀人之罪。

    是以, 即便倒卖漕粮的罪名被坐实, 洪焘也死不了, 最多是破家而已,可若是沾上了人命官司, 那是再多的银子也赎不了他一条命的。

    万延行在这个时候还敢明着维护洪焘, 显然是要保下他。

    沈舒南再看了看廖洪宣和梁肃的态度,两人虽没有出言附和, 但此时沉默,无异于赞同。

    “万大人所言不错,本官定会酌情考虑。”沈舒南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冲着廖洪宣三人拱了拱手,“三位大人公务繁忙,本官就不多叨扰了,稍后结案,定亲自报与巡抚大人。”

    廖洪宣勉力控制着面部表情拱了拱手,目送沈舒南出了大门,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堂上无关之人已被摒退,三人无声静坐了片刻,廖洪宣起身,幽幽开口道“立刻把尾巴都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两人应了声,梁肃犹不放心道“洪焘他们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廖洪宣就火得不能自已,“管怎么管余贤清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就算了,贲云铁骑你惹得起我再说一遍,尾巴都断干净,多余的事不要做”

    说罢,拂了拂衣袖先一步离开。

    梁肃和万延行面面相觑,随后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也跟着起身前后脚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后,半天时间不到,五大米粮行东家伙同粮道署盗卖漕粮的消息就传遍了同州城,强敌入侵在侧,萧墙之内又出了这么一窝蛀虫,同州城内的百姓一时怨声载道,愈发的民心不稳人心惶惶,离城内迁暂避的人数顿时增多。

    索性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几日,紫荆关便传来捷报,卫监军率领大军不仅击退了蒙古骑兵的攻城,并乘胜追击一举收复了白牢关,将敌军逼退至三舍之外。

    城中百姓闻讯纷纷涌上街头,多日来笼罩在同州城上空的战火阴霾终于开始消散。

    沈舒南坐在茶馆临街的窗边,耳边充斥着街上起伏不绝的叫卖声和茶馆里跑堂小伙计的吆喝声,热闹的同州城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繁荣。沈舒南身处其中,感同身受地心生喜悦,可理智又常常让他抽离其中,透过这欣欣向荣的表象看到背后的事态动向。

    随着白牢关的收复,卫简恐怕很快就要领兵深入漠北了。

    速达部的壮大已经严重威胁到漠北汗廷的地位,大虞在四境严峻的情况下依然发兵速达部,目的并不在于消除这一北境不安隐患,而是更有深意。一来自然是要重创他的军力,使其短期内再无兵犯大虞边境的能力,确保边城安定;二来不能让漠北汗廷独揽兵讨速达部,否则漠北汗廷极有可能彻底剿灭速达部将其并入汗廷,这样不仅少了一股牵制漠北汗廷的力量,更容易让汗廷的声望得到更大程度的巩固和提高。

    综合以上总总考量,由大虞北军出面,与漠北汗廷达成同盟,联合讨伐速达部,是最好的办法。漠北汗廷基于自身的考虑必然会最大限度削弱速达部的实力,而大虞北军只要保证速达部保有最后一口元气不被灭族即可。

    说来容易,实则沙场无常。

    彪悍的速达部骑兵,变幻无常的漠北环境,尚未肃清的北军内部不安定因素每一样在交战中的风险都会被无限放大,引发重重杀机。

    只要想到这些,沈舒南就夙夜难寐。而他能做的,就只有确保粮草等军备物资供应到位。

    “大人,从宏源等五家米粮行查封的存粮已经尽数入库,告示也已经张贴出去了,随时可以对外放粮。”粮道署原主簿季应槐被下狱后,书吏容粲被沈舒南破格提拔上来暂代主簿之职。钦差虽没有官员任免权,但临时的人员调任则在职权范围之内。

    自上次开堂对账之后,沈舒南便将办公地点定在了粮道署,容粲带人盘点洪焘等五家名下的栈仓,沈舒南则代表官府出面与城内规模小于宏源永丰等五家的米粮行东家商谈合作。

    万延行之前所言并非全是危言耸听,宏源五家米粮行几乎垄断了山西民间米粮的流通市场,乍然查封必将引起市面上米粮供应的波动,为了将不安定降低到最低,沈舒南这两天已经先后与十五家山西本地的米粮商达成了合作,稍后将直接供应特价谷物米粮,众商家合力分割宏源五家原来占有的市场。

    廖洪宣诸人等着看沈舒南的笑话,尤其是万延行,已经做好了同州城抢米风潮一起就给沈舒南施压的准备。可是等了又等,宏源五家的封条帖得稳稳当当,原本被牢牢打压的中小米粮行却雨后春笋般一夜间冒了出来,使得原本有些上涨的粮价很快又回落到之前的水平。

    等着看笑话的人反而成了笑话,廖洪宣诸人心中大失所望之余,隐隐的危机感迅速上升。

    “大人,京中可有消息传来”万延行撑了数日,终于按捺不住心慌,在夜色降临后小心翼翼地从侧门造访廖巡抚,没想到梁肃竟只是早他一步过来了。也顾不得客套寒暄,刚一落座,万延行就忍不住问道。

    廖洪宣也正为这件事憋闷,自从洪焘等人入狱,总兵府大牢果真如沈舒南所说那般,犹如铜墙铁壁,半点消息也查探不到,送到京里的消息也只换来短短的“静观其变”的回复。至于那位贵人,只最初见了一面,之后便闭门谢客了。

    一时间仿佛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这让廖洪宣的感觉非常不妙,这几日夜深独处之时,他常常忍不住要想,自己是不是成了弃卒

    可不管这种念头如何日渐强烈,也不能让梁肃和万延行察觉到,否则后果只能更糟糕。于是只能扯幌子道“恩师交代咱们现下切不可轻举妄动,他老人家已经有了对策,咱们等着命令便是。”

    “那沈舒南那边,咱们就这么看着”梁肃现下对沈舒南极为忌惮,确切地说,是对被沈舒南羁押在总兵府大牢里的洪焘极为忌惮。此时他才悔恨自己当初的目光短浅,为了套近关系多图好处,竟亲自和洪焘私下里有了不少往来,如今洪焘下狱,若是苦撑不住将肚子里的秘密都吐出来,廖巡抚和万延行还有师爷可以挡在前面做替死鬼,而他可就有大麻烦了

    距离洪焘几人被关进大牢已有数日,可迟迟不见沈舒南有进一步的动作,看来是那几人的嘴还没有被撬开。

    “如今北军频频用兵,粮草吃紧,沈舒南忙着督粮,估计暂时没有精力旁顾。”廖洪宣知道梁肃与洪焘私下里有来往,这会儿也懒得责备他,只略微安抚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忧,只要恩师大事得成,眼前这些危机便也不复存在了。”

    现下的局势,也只能这般想了。

    打发走梁肃和万延行,廖洪宣沉着脸走进小书房,忽的亲随来报,说是京中有密报。廖洪宣精神一振,忙伸手接了过来。

    “去,马上将梁副使和万知府给我追回来快”三两眼看完密信的内容,廖洪宣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廖洪宣的亲随得令匆匆出府将走出不远的梁肃和万延行又给追了回来,三人在小书房内秘密商量了许久,直到宵禁前才匆匆告辞。

    他们自以为将行踪隐藏得很是小心,却想不到尽在沈舒南的掌握之中。

    “除了咱们,还另有人在秘密关注廖洪宣三人的行踪。”方林汇报完廖洪宣三人的异动后补充道。

    沈舒南目光一紧,问道“可知是何来头”

    方林“今晚才刚刚发现,属下已安排人跟上去了,很快就能有消息。大人请放心,对方绝对不会发现咱们的行踪。”

    毕竟是世子爷一手调教出来的,若是被人发现了,世子爷怕是要笑话死他们。

    沈舒南对他们的能力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听到方林这样保证,便暂时将此事放到一边。

    刚刚收到宫里的飞鸽传书,皇上已经开始着手收网了,照此推测,廖洪宣那里应该是收到了京里的命令了。

    卫简已经带领先锋骑兵出发了,沈舒南这边也陆续送出了两批粮草。常奕生前勾结洪焘几人将官仓中的上等粮偷偷转移出来高价贩卖,再从外地购入下等粮回填官仓,赚取其中大额差价,更有甚时,赶上旱涝灾害,回购的下等粮又会以高价售往灾区,而仅仅在账面上做平,导致官仓存储漏洞。所幸的是,这次赶上漠北汗廷犯边,为了避免军粮征调时出现纰漏,廖洪宣事先让常奕叮嘱洪焘几人将回购的下等粮早早备好,现下也算是帮了沈舒南的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下等粮也是粮,勾兑到市场当中,换取一定量的中上等粮充作军粮,余下的流通到市面上,虽然整体米粮的质量有所下降,但也能大大稳定粮价和民心,可谓一举两得。

    至于山西官场上这些沆瀣一气的蛀虫,沈舒南想到洪焘几人交代的供词,眼底掠过一阵肃杀。

    “大人,跟梢的人回来了。”

    听到门外彭统领的声音,沈舒南精神一振,忙让他们进来说话。

    这次负责跟梢的侍卫名叫段念,是彭统领手下最擅长跟梢追踪的,可此时的脸色异常严肃,一上来就直言道“大人,我这次跟踪的人武功甚高,亏的只是跟踪,若正面交手的话,属下定不是他的对手”

    彭统领听罢从背后踹了他一脚,这小子,每次汇报工作总要先阐述困难,真真是欠踹

    “不是没让你正面单打独斗嘛,说正事”

    “哦哦哦”习惯了汇报的老套路,一时忘了眼前的人不是世子爷和彭统领,段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我一路尾随他到了城北一处很是偏僻的宅子,宅院四周都有暗哨,院子不大,却有当值的护院轮守,十分地怪异。我想,里面应该是住着位大人物。”

    城北的居民多是同州城内的贫户,另有不少流民,可以说是同州城治安最乱的城区,一个大人物却挑在这里落脚,的确是够怪异的。

    “彭统领,你能否多安排几个人进一步摸摸这个院子的底细。”收网在即,任何不确定因素都不能轻易放过。

    彭统领点了点头,“大人放心,我们会尽力摸清这些人的来头。”

    不知为何,这一夜沈舒南睡得很是不踏实,梦里的情形光怪陆离,醒来后却模模糊糊记不得,直觉脑袋闷沉沉的隐隐发涨,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困瘴气林时的感觉。

    瘴气林

    沈舒南忽的身体一颤,脑海里迸发出一道灵光,激得他狠狠打了个冷颤,连脸也顾不得洗就奔到了书案前提起笔来。

    大长公主。

    他刚刚脑海里迸发出的那道灵光就是这四个字。

    自从法圆寺被封,大长公主在禁卫军的重重包围下凭空消失后,就彻底失去了她的行踪。但是沈舒南知道,皇上一定不会放弃对她的追缉,尽管有僭越之嫌,为求稳妥,他还是要问一问是否已经找到了大长公主。

    如若没有,那么,城北的那处宅子,恐怕就要再次劳烦余总兵了。

    坦诚地说,沈舒南对大长公主是由衷地忌惮。不是因为她的野心,也不是因为她的手段,更不是因为她的隐忍,而是她对卫简的恨意。

    尽管不是出于本心,但其独子陆风眠的死毕竟与卫简有关。或许,大长公主就是把陆风眠的死归咎于卫简。这才有了瘴气林里的击杀。

    一个善于隐忍又有野心和手段的女人,沈舒南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她一击不成就会放弃,这种人大多偏执,尤其是对恨的人,势必要至死方休才是。

    如今,在不知情的人看来,漠北汗廷大军压境,速达部虎视眈眈,北军内又不安定,卫简身处其中,俨然木秀于林,正是驭风摧之的难得好时机。

    而在这种好时机下,同州城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股诡异的存在,沈舒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极有可能。

    就这么煎熬了一天一夜,翌日一大清早,来自京中的飞鸽传书从一定程度上证实了他的猜测。

    锦衣卫出动了整整三个所暗中追查大长公主的下落,未果。

    沈舒南的这个消息反倒是帮了他们的忙。弘景帝在回信中暗示他静候,两日内会有人来接管此事。

    得到这样的回复,沈舒南和彭林都大大松了口气。任是对自己的下属再信任,面对实力不明的对手,尤其还可能关系到自家世子爷的安危,彭统领也是心理负担很大的,毕竟他们还得确保沈舒南的安全。

    沈舒南知道,北军大营和紫荆关、白牢关一定也有像他这样直接受皇上指令行动的人,卫简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为了不彼此干扰分神,自从紫荆关回来后,他就几乎断绝了与卫简的私下联系,眼下的情形,因为并不能十分确定是否是大长公主本人,沈舒南最后还是按捺下了联系卫简的念头。

    两日后,沈舒南按照符昂将军的要求,从南、北、西三处官仓拨出粮草分别发往北军大营驻地、紫荆关和白牢关,这次调拨的粮草数量庞大,足有前两次调粮总和的两倍。这批粮草一出库,沈舒南能督调的粮草基本所剩无几。可见北军是要出动主力大军了。

    “怎么样,你的人手都布置好了”

    入夜后,再次见到多日不见的元湛,廖洪宣的神色有些不淡定。

    元湛依旧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谢老的消息不会有错,北军大营主力已经在今早拔营,咱们在后方截断他的粮草,速达部的骑兵会在两日内直扑北军大营驻地,届时符远失踪,班布克被杀,漠北汗廷失去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势必要和大虞不死不休,而符家的通敌叛国之罪也必将落实。以今上多疑的性子,不愁不再现当年的方孝成案。”

    方孝成案再现,尽管是自己这方的大机会和时运,可一想到当年的惨烈,廖洪宣仍然忍不住心里直打冷颤。

    元湛将他苍白的脸色看在眼里,心下不屑地抿了抿嘴,一如之前那般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廖洪宣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喊来管家询问他东西是否都收拾妥当了。他向来行事喜欢两手准备,当下的形势,功臣叛贼只在一线之间,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就在廖洪宣盘点细软两手准备的时候,沈舒南终于等到了皇上心中所说的前来接管城北宅子的人。

    说起来领头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北镇抚司锦衣卫十三太保中行十二的方通,与卫简私交甚笃。

    自然,在锦衣卫这种信息得天独厚灵通的地方,对传遍了皇城内外的关于卫简和沈舒南私交过密的秘辛也是深有耳闻的。

    同样是私交,甚笃和过密可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因为,身为甚笃的亦兄亦友,方通对卫简和沈舒南的关系格外地好奇。

    事实上,背后的小秘密是,当初他也曾对老十三心颤过。所幸的是很快就看清了那厮的真面目,又碍于男男之间这座崇山,很快就忘了曾经也颤抖过的事实了。

    呵,是这样的理由才怪

    其实在北镇抚司,初见老十三时颤抖过的人并不少,后果嘛,不是翻越不了高山,也不是看清了那厮的真面目,而是压根就没被卫小侯爷看上眼。

    原因无他,一个丑字而已。

    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现如今正面对上温文儒雅仪表堂堂的沈舒南沈大人,方通方千户的好奇心顿时被狠狠掐灭了。

    看着这样一张脸,还能剩下什么好奇心。

    卫简那小子就是这么个肤浅地以貌取人的人

    “你有没有觉得,方千户似乎对我有些情绪”交接完情报后,目送卫千户一行人消无声息地翻墙隐匿于夜色中,沈舒南纳闷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颇为不解地向彭统领求证。

    我的大人呐,那不是情绪,只是羡慕嫉妒恨而已。

    彭统领想想自家世子爷身边的那些大爷们,心里很是同情地默默为沈大人点了根蜡烛,面上却郑重地宽慰“大人多虑了,十二爷就是这个脾气而已,对谁都这样。”

    沈舒南是吗难道我的直觉出错了

    然而,短短两日后,随着北城神秘院落的守卫被突破、大长公主落网被擒,沈舒南的直觉再次被印证了精准性。

    可是这次抓捕行动出现了个小失误,那就是暗卫首领元湛逃脱了。

    “世子爷本身就很难有人能近身,又有林千户等人在,且还在军中,元湛没那么容易接近,咱们这边有兄弟们在,如果元湛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大人您尽可放心。”彭统领宽慰道。

    沈舒南自从见到大长公主开始就觉得心里的不安依然没有完全消散,他向来沉稳内敛,可现下就连彭林都看出了他的心绪不宁,更何况是大长公主。

    “怎么,你们以为抓到我事情就彻底结束了吗”大长公主身着一身布衣,之前在逃跑中形容有些狼狈,身上甚至还浸染着一块块血迹,但显然不是她的,而是拼死护她逃脱的夏嬷嬷的。

    在这场缉捕行动中,因为忌惮着不能伤及大长公主的性命,方通手下牺牲了十数个兄弟,结果还是让那个元湛给逃脱了,见大长公主丝毫不将人性命放在心上,依旧是一副桀骜凌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愤愤,“大长公主,如今您大势已去,还是不要再危言耸听了吧皇上顾念手足之情,特命吾等不要伤及您的性命,现下咱们也该回京复命了。”

    说罢,也不再顾忌大长公主的脸色,抬手打手势让人将大长公主带入早就备好的马车中。

    “你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方通看向沈舒南,心里虽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羡慕嫉妒恨,但对他的欣赏也增加了不少,再加上卫简的关系,故而也没太把他当外人,由衷道“然而心思缜密的人都有个通病,就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永远高于信任别人。这没什么毛病,真的,就是自己多受累而已。你呀,以后受累的时候多着呢,不想自己把自己给累出毛病来,还是学着心大点吧好啦,我先走了,咱们回头京里聚”

    方通转身挥了挥手,利落地翻身上马,带着人数不少的一队人风尘滚滚地踏上了归程。

    “看来我之前的确是误会了,方千户这人当真不错”沈舒南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黑黢黢的前方,自言自语地感慨着,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彭统领一言难尽的表情。

    方千户人品好

    呵,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看来他们这个沈大人啊,啥啥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有些问题。

    呃,这话听起来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尽管沈舒南心底的不安犹存,但大长公主落网,沈舒南顿觉肩上的压力轻松了不少。

    天色一亮,沈舒南按计划将大长公主落网被捕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廖洪宣听到消息顿时心跳失了频率,还没调试过来呢,梁肃和万延行就找上门来了。

    三个人正忧心忡忡之际,忽的传来急报,说是押往北军大营的粮草被人拦截,尽数烧毁了

    廖洪宣腾地站起身,面上惊骇不已,眼底却熠熠发光。

    成了

    数百里之外的漠北草原,刚刚杀退速达部主力一次的一次围剿进攻,卫简和林骁正围坐在火堆旁盯着锅里炖得翻滚的肉汤。

    “诶,你说符将军什么时候能赶过来咱的盐可是不多了,大米也没多少了。”林骁拿过一只海碗率先给卫简捞了满满一碗连着骨头的大块肉,递到他面前。

    卫简呲着牙抬了抬下巴,“怎么只给肉,倒也给我来点汤啊”

    林骁嘁了一声,抠嗖儿地给浇了一勺汤,“要说你家沈大人也是不够给力呀,这都多少天了,还没见到后续粮草的影子呢”

    汤里放的盐少,肉煮得都要脱骨了也还是没有多少咸味,卫简抓着肉骨头啃一口肉沾一下汤,竟也吃得津津有味,听到林骁半真半假的抱怨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按照往常,这个时候咱们得靠抢粮草以战养战了,现在还有咸汤炖肉,知足吧不然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我向皇上申请,让你做督粮官。”

    “别,我可做不来”林骁当着卫简的面给自己盛了多半碗的肉汤,特别不要脸地出尔反尔,“我觉得沈大人就不错嘛,很有做督粮官的天赋,如果咱们大虞的督粮官都是沈大人这样的,咱们兄弟们可就跟着享福了哟”

    附近的将士们“”

    不愧是林千户,能屈能伸,不一般的大丈夫也

    卫简一口气将碗里的肉骨头啃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仰头将碗里的肉汤喝了个干干净净,抹了抹嘴,动作一气呵成,豪爽得贼爷们

    周遭一双双敬慕的视线环绕下,林骁简直要不忍直视地发狂了,真想沈大人此时从天而降,看看这货的真面目。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阵异常的骚乱声,卫简倏地站起身,林骁等人也跟着起身,条件反射地拿起了武器。

    偷袭

    太阳虽然落下了,可余晖还没有退去,天光犹亮,偷袭个屁

    卫简双眼一亮,转过头看向林骁,恰好林骁也瞪大眼睛看向他。

    两人面面相觑,心头响起一个共同的念头援军来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前方一个斥候兵急匆匆跑过来禀报,符将军率领大军来了

    消息一出,本已快筋疲力尽的将士们顿时来了精神,在卫简的号令下立即整军出击,与大军两面夹击。

    残阳已落,满天晚霞在两军交战的厮杀声中渐渐烧尽,暮色沉沉缓缓压了下来。

    处在大军最后方的沈舒南看着眼前只在卷宗中阅读过的两军交战的场景,有种灵魂被荡涤的震撼与重生。

    而当卫简提着染血的长枪策马奔到他面前,微微扬起的英俊脸庞上还沾着点点血迹,笑容却在夜色里格外地鲜活美好。

    只此一眼,恍如隔世。

    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尽管卫简渐渐很少再亲赴战场,沈舒南依然清楚地铭记着这一刻对命运的感恩。感激在经历了如此惨烈的战斗后,依然能让自己有见到如此鲜活的他的机会。

    是夜,大军原地安营扎寨,尽管大战得胜,速达部主力损失惨重狼狈北逃,但时机和地点不对,还不是狂欢庆祝的时候。在饱餐一顿后,除了巡逻的卫兵,偌大的营地渐渐安静了下来。

    林骁和卫简说了会儿话后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冲卫简挤眉弄眼,笑得极其猥琐。

    卫简充分发挥睁眼瞎的本事,视若无睹,直到营帐内只剩下他和沈舒南两个人。

    今晚,他们睡一个帐篷。

    从见面到现在,身边都是人,说话也不方便,这会儿没人打扰,卫简刚想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可话刚到嘴边,眼前忽然一黑,回过神来是已经被一双手臂紧紧锁在了胸前。

    感受着头顶灼热的鼻息和耳边异常清晰的心跳声,卫简忽然觉得没什么追问的必要了。而且,破天荒第一次觉得,被束缚的感觉原来还挺有滋味的。嘿

    怀里的人没有挣扎,反而从最开始的僵硬中渐渐柔软下来,这让沈舒南也渐渐放松下来,投入地享受着他和卫简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曾经他还有些担心,担心会对这种两个男人间的亲密接触不适应,更怕卫简不适应,现下真的做了,才发现不仅没有不适,反而只觉得满足和充实,仿佛生命中的流浪漂浮在这一刻可以落地生根了。

    片刻后,感觉到腰上一紧,原来是卫简也回抱住了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挣扎、纠结和隐忍,都值得了

    沈舒南毫不掩饰他此刻的雀跃和喜悦,卫简能轻易感知到他的情绪,埋藏在心里已经开始冒头的想法此时疯狂生长,在一个拥抱还没有结束的时间里终于冲破了他的心理防线,破土而出。

    在沈舒南的怀抱中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卫简与他面对面贴在一起,手上一个用力,加深了这个拥抱,然后微微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舒南的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跟我调情还是暗示更进一步地接触

    可是他还没深入研究啊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听说世家子弟在这方面都有启蒙嬷嬷教导,想来卫简一定比自己经验丰富,不然躺平了听他的

    仅凭着有限的想象力,沈大人连脖子都红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享受拥抱的身体也再度紧张地发僵。

    不行不行,我得放松,千万不能让卫简觉得我心有不愿

    沈大人在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奈何腰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都能感受到卫简坚厚的胸肌了

    诶诶诶

    沈舒南的眼睛忽的越瞪越大,感受着胸前越来越明显的异样触感,加之卫简愈发别有深意的笑脸,在一个疯狂的念头划破脑际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晕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离营帐好几十米都能听到林骁嚣张得无比欠揍的笑声。

    眼见着卫简的脸色越来越黑,林骁捂着心口强压下笑声,夸张地抹了抹眼角挤出来的眼泪,“小七子,我能指着这笑话活一辈子哈哈哈哈哈”

    表明身份能把人表昏过去,这种事恐怕也就卫简能做得出来。

    军医夏先生对耳边犹如魔音的笑声充耳不闻,仔细地检查了沈舒南一番,对卫简笑了笑,道“少将军请放心,沈大人并无大碍,只是连日劳顿,加之情绪起伏过大,一时心力交瘁,这才失了意识,待我为他施上两针便可很快转醒。”

    卫简闻言松了口气,问道“是否还要服药,您把药方给我,我去煎。”

    夏先生是卫简大伯卫大将军麾下的老军医,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卫简真是身份的人,今日亲眼见到卫简对一个人如此上心,感慨的同时又老生安慰,温声道“服药就暂时不必了,待大军回营后老夫会开一副健身养气的方子,届时给沈大人慢慢温补即可。其实沈大人的身体并无大碍,相反底子还不错,可能是最近劳于公务,又思虑过重,这才有些神虚气若,稍加温补便可补回来。”

    忙着同州城的一摊子事儿不说,还要替自己操心,也难怪都把人给熬虚了

    卫简频频点头,目光却紧紧盯着沈舒南的脸,直到夏先生将银针收回,又交代了一些保暖勿贪凉的嘱咐,卫简才收回目光,起身将夏先生和林骁给送出了营帐。

    转身撩开毡帘,原本平躺着的沈舒南已经改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侧躺着,卫简站在门口看了长长的一眼,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转身又走了出来。

    营地附近是一条呼伦河的支流,河水不深,水流却不慢,静谧的夜色里能听到低低的水流潺动的声音,将夜晚衬托得更加沉寂。

    无论是哪一世,卫简都极其讨厌这种空寂,可宿命一般,最后她都要习惯于这种空寂。

    人,生而孤独。一个优秀的特种战士,更要安于孤独。因为只有孤独,才会让人始终保持理智和获得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这是上一世的教官教会她的。

    意外得来的这一世,她本不想再踏上与鲜血杀戮为伍的老路,她想试试另一种不同的活法,可冥冥之中,她还是没有辜负与生俱来的战士天分。

    上一世,开始时是为了国家的荣誉而战,渐渐地,不知何时只是为了继续活下去而战。

    那么,这一世又是为了什么呢最后又会沦为什么

    卫简发现自己是真的不适合思考这种关于人生关于意义的深刻问题,上辈子好歹还有个手残但嘴皮子利索的教官充当她的人生导师指路明灯。这辈子本来寄希望于大伯,但是回京后聚少离多,隔得又远,卫大将军这盏明灯再亮,也照不过来。也曾寄希望于皇帝舅舅,奈何这位前朝后宫要操心的事儿忒多,能分给他现在的关注已经要感恩戴德了,不好讨要太多。

    寻寻觅觅,终于逮到了沈舒南,虽然同龄,但老成持重,心眼儿也不少,处世也够圆滑,本想更进一步,结果

    这是要试用期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以沈舒南的人品,卫简自然相信,就算他不选择自己,也不会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当然,现在她也不怕表明身份了。

    卫简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竟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等到发现的时候,沈舒南已经给他披上了披风。

    “夜里风凉,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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