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改变我的不是这五年的光 yin ,而是一场轮回。我再不似以往那般纯真,不久前我还在悄悄盘算着怎么把他给抓起来。我们这对亲兄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再相见时只得刀剑相向。
"你自己来的"我大哥明显不信我说的话,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又觉得我这狼狈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带人来的"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怕。但是我更怕你杀了他。"我将头发理了理。花狗在我身后呜咽了一下,拿脑袋贴着我好像在表示安。我转身把花狗捞到身前,顺着它的毛继续说道"大哥一向信守承诺,还望大哥看在国家大义的份上,放我朝肱骨之臣一马。"
大哥定定地瞅着我,忽然伸出手捏在我的下巴上扯了扯。花狗不太乐意,用脑袋拱他,结果被他一巴掌拍到了榻尾。
"你拿狗出气干啥。"我咽了口吐沫,不知大哥是不是盘算着直接拧断我的脑袋"这狗是你儿子的半个救命恩人。我当时找不到药铺,还是它带我去的。"
然而大哥明显没听见我在说啥,眼神复杂地问道"你是岑越我怎么感觉你不傻了阿蛮说你打死了人,真的假的"
我眉毛直跳"我不杀人,等着被杀吗"
大哥扯着我的脸皮来回拧了半天,终于确信我没易容,确实是他那个傻子五弟。于是他松了口气,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歇着吧。邺城这边很快就完事了。"说罢起身就走。
我顿时心凉凉,扑过去扯住了他的胳膊"我的人呢"
"与你无关了。"大哥皱着眉看着悬空了半截的我"成何体统"
我扭头看了看自己漏了出来带着绷带的白屁股,没羞没臊地继续扯着他"体统个屁我小时候你还给我换过尿布呢早就让你看光了"
"你他妈都二十了"我大哥终于忍不住吼了起来,把我这只狗皮膏药往床上甩"岑越你再不放手我砍了你"
我直接把大鼻涕抹在了大哥袖子上"你把我的人放了不然你就算砍死我,我变成鬼也得缠着你"
"岑越"我大哥的咆哮声震得房梁发颤"你果然还是个傻子。什么你的人北朝廷那些个老不死的,若真是你的人,能放任你来找我北朝廷早就改名换姓了吧掌权的是魏承还是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掌权的是我魏叔在边关受苦挨累呢他们不让我来我自己偷跑来的"我一听这里头有误会,干脆打床上彻底爬了下来,跟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扒在了大哥的腿上。我大哥的脸瞬间紫了,拔出腰刀比着我的脑袋"滚你身为皇子的尊严呢你看看你的德行"
我屁股吹着风,脸上发着烧闭眼喊了回去"岑屹你出尔反尔残害忠良我今天就跟你死磕上了不把我的人放了我誓不罢休"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大哥拿刀柄砸在了我鼻子上,顿时把我砸得鼻血横飞。我还是没撒手,嚼着鼻血恶狠狠地瞪着他"打吧。打死我,我就跟父皇说,你是如何把这个国家给祸害没的。见到大嫂,我也跟她讲,你是个连儿子都护不住的孬种,除了拿亲弟弟出气没有半点的本事她嫁错人了"
"你少拿温言说事"我大哥终于被我戳到了逆鳞,举起刀就要砍。我闭上了眼睛,张开嘴咬在了他胳膊上。眼泪混着血淌了自己一脖子。
大嫂死了。果然是死了。温言是大嫂的闺名。岑蛮说他克死了他的娘,虽然只是个玩笑话,但到底透漏给我了一个信息我大嫂已经不在了。
在这么一刻,我是恨我大哥的。前世他把我抓回去五马分尸时我没有恨他,他分河而治让北朝廷越过越穷我也没恨他。我恨的是,这位从小被我当成榜样的长兄,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没保护好,让她早早地去了。还有他的儿子,我若没这么幸运地发现阿蛮,他可能也无助地死去了。
当然,我最恨他不打算把钟伯琛还给我。我不知道钟伯琛到底怎么了。可是按照大哥的说法,他觉得北朝廷掌权的是魏叔而不是我,那么我在他眼里其实是个毫无用处的家伙,既是如此,我已经没有资格换回钟伯琛等人了。
我终于把大哥咬出了血,算是报了上辈子他把我大卸八块的仇。我大哥的大刀贴着我的脑袋扑呲插在了地上,并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把我砍成两半。他木木怔怔地看着我,我松开嘴吐出被我扯下来的一小口布料,挑衅地抬起眼看着他"我知道,你拿我当废物。可惜你错了。二哥是什么下场,你就是什么下场。你给我等着瞧"
大哥好像在愣神,喉结抖动半天后以一种特别奇怪的腔调问道"老二是你杀的"
"对。他想学你,平分了北朝廷再立个西朝廷出来。当时正值西北边关兵变,他包藏祸心,我便以叛国罪把他处理了。"我没敢说是钟伯琛设计把他弄死的。二哥再不济,也是我们皇家的人。死在外人手里,怕是会再度触怒大哥"我之所以敢只身前来见你,无非就是不想要自己这条烂命了。我岑越装疯卖傻这么久,本只图个安稳生活。然而外敌当前,我北朝廷苦守北三关抵制突厥,你占地为王断了粮饷。边关失守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与其让你我一齐成了千古罪人,还不如拖着你一起下地狱,让有识之士接管这个国家"
大哥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人刚喊了声殿下,冷不丁看见这么个诡异的场景险些没把舌头咬下来。我大哥侧着身子把我挡了挡,稍微平稳了一下情绪问道"何事"
"北朝廷的人围了邺城,要您交出黎王殿下对面来势汹汹,而我们的人马只剩不足三千,所以"那人有些惶恐地回禀道。
我差点没乐出鼻涕泡来。我这剧本终于正式开拍了,魏云朗太给面子了,勇当了按剧本出演的第一人。我不求他能不能真的困住此地抓了大哥,只求大哥信了我的话,明白北朝廷当权的确实是我。我必须立刻提升自己的"价值",好跟大哥谈条件。
大哥下意识地又低头看了我一眼,正对上我得得瑟瑟的神情,顿时一巴掌拍在了我后脑勺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岑越,你行。你可真是出息了。"
"你把丞相等人放了,我立刻让我的人退兵。"我又往他手上蹭鼻血"不然咱鱼死网破吧。"
我大哥却不搭理我了,冲他的属下吩咐道"集结,准备突围。"
"再好不过。"我故作深沉地卖了个关子。其实我心里是没底的。我拿不准我大哥手上到底多少兵。倘若纯熙公主没派兵扰乱边境,我搞不好得赔了自己又折兵。
待屋里再度只剩下大哥和我,他忽然莫名其妙地低笑了起来"岑越。你说你不怕死,难不成本王怕"
我大哥一自称"本王",就是打算跟我走官腔而不谈兄弟了。于是我放开了他的胳膊, o 过裤子穿上慢条斯理地回道"你自然也不怕。我本就没打算吓唬你,我是来真的。"
驿站离城门很近,我甚至能听见外头传来"交出摄政王殿下"的高呼声。我觉得这喊得不像话。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我让大哥给逮了吗多丢人啊你们咋不喊交出丞相呢钟伯琛雅名颇盛,把他的粉丝给喊出来讨伐我大哥啊
我大哥眯了眯眼睛,细长的眸子神似父皇。我发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