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一绕,转身用后背抵着他咬着牙使劲勒了起来。花狗兄再度神助攻,冲那人拿着长矛的胳膊一通乱咬,长矛立马掉在了地上。这倒霉鬼没过多久便身子一软彻底归西。本着不补刀的主角不是好主角,我又捡起长矛在那人 xiong 口上戳了一个窟窿。见他确实没动静了才作罢。
秦楠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啜泣着,想必是吓坏了。我把他抱了起来,放回火炕后头,将院里的尸体藏在犄角旮旯里,然后把马牵了进来。
小花狗又摇着尾巴跟他示好,秦楠小同志搂着花狗泪汪汪地看着我“我查到一千了”
我刚杀了个人,心里却一点都不怕,抹了抹手上的血回道“是叔读书少。该让你查一万的。”
我给秦楠上好了药,又喂他吃了几个药丸子。扯下袖子上的布条为他包扎了一下,然后心惊胆战地搂着他等药效。秦楠小同志诚不欺我,确实是命硬。又一夜过去,他居然真的退烧了。黑溜溜的眼珠子精神抖擞地来回乱转,还不忘各种爱抚花狗的狗头。
“呼。是我爹赢了还是坏人赢了”秦楠有些担忧,揪着我的胳膊摇了摇。我语塞,按照那两个士兵的说法,守城军输了,被“流匪”夺了城,而流匪又被我大哥困在了这里。这孩子的父亲要是个当守城军的,保不齐已经
“坏人是不可能赢的”我用袖子把他魂儿画的脏脸蛋蹭了蹭“安心睡吧。一觉醒来,天下太平了。”
“我不困了。”秦楠给花狗喂了口馒头,继续爱抚狗头“我爹他没来找我吗呼,等我爹找到我,你帮我哄哄他。我不是故意跑丢的。我是让坏人给诓出来啦我爹他好凶的,可能要打我屁股”
“你受伤了。你爹舍不得打你。赶紧再休息会儿,等下我想办法给你熬点热水”我提醒了一下秦楠,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个重伤员,不要替大人瞎操心。
秦楠很是听话地搂着花狗躺在茅草上,我起身在院里挖了个土坑点了柴火当灶台,又捡来一坏了半截的瓷钵,溜出院子找到一水井打了点水。然而我这热水刚烧好,就听外头突然重新燃起了隆隆得厮杀声。紧接着,院门被撞飞了。四五个士兵冲了进来。我想都没想,扬手把装着热水的钵钵扔了出去。他们猝不及防地被热水浇了一脸正在叫唤,我冲进屋子抱起秦楠,不忘带上花狗,跳上被我勒死的那个士兵的马,硬是一蹄子踹翻两人,冲出了院子。
我没敢回头,也不知他们有没有追上来。刚跑到大街上,就听一阵鬼哭狼嚎,一群丢盔卸甲的士兵逃了过来,被追来的敌人一刀砍成了两半。我把秦楠按在怀里扭头就跑,身后骤然响起弓弦铮铮的声音。我凭借着感觉左躲右避,然后成功地被 she 中了屁股。
我满头冷汗迷了眼,又转了几圈忽然来到了一片空地上。前方是一个露天的戏台子。周围的木头杆子上挂着红绸红花红灯篓,喜庆得要命,大概是为了过年而准备的。然而台子上可没站着戏班子,而是乌乌泱泱一片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我大呼完犊子,再度扭头。他们顿时齐刷刷地举起了弓箭,打算把我 she 成筛子。生死存亡间,我忽然听见怀里的秦楠甜津津地喊了一嗓子
“爹”
“住手”一低沉且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很是耳熟。
我勒马站定,缓缓扭头看去。只见一身披黑色玄甲的男子策马而来,试探 xing 地喊道“岑蛮”
“爹爹”秦楠小同志一瘪嘴哭了起来“爹爹不要打我。我是被坏人骗粗来的呼可以证明”
“老五”那名男子抬眼看向我。我理了理挡住眼睛的散发,跟他那锐利的眼神这么一对接,立刻从马上栽了下去。
这棱角分明,须髯如戟的孩儿他爹不是外人
是我大哥
我大哥顿时满脸的惊愕,坐在马背上低头又问了遍“岑越”
真没想到他老人家一如既往的眼神好。我已经这副德行了,他居然还是一眼就把我给认了出来我蜷在地上哀嚎吾命休矣,“秦楠”指着我屁股上的箭跟他爹告状“爹爹。我受伤啦,呼也受伤啦”
我屁股带着箭被抬上了担架。突然变成了我大侄子“秦楠”握着我的手安我“呼不怕一觉醒来我爹就把坏人打跑啦”
我哭无泪,我特么就是那个要打你爹的坏人啊小王八犊子你怎么长得这么快啊五年前你才那么一小坨还有你居然骗我姓秦
然而当老军医扒我裤子的时候,我终于琢磨明白了。
大侄子没骗我,只是他门牙漏风
第29章 白来
还好我的伤口不深,箭很快就被取了出来,我盖着被子继续趴着,静等大哥处理我。
大哥明显很忙,整个白天都没见到他人影。我被安排回了驿站里,身边陪着我的只有花狗兄弟。我有些害怕,不知徐长治身在何方,钟伯琛又如何了。说好的交换人质,我来了,你应当把他放了吧
然而我现在急也没用。我为鱼肉,他为刀俎。我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被清蒸还是红烧,最好能嗝屁得体面点,给我留个全尸,不要跟上辈子一样拼都拼不回来。
于是我借着药劲,安安静静地睡着了。花狗蜷缩在我旁边,跟我一起打瞌睡。一闭眼的功夫,再醒来又到了夜间。我睡眼朦胧,隐约看见一人在 o 我的额头,拇指扎不拉茬的有茧子。我有些失望。钟伯琛的手上是没有茧子的,白白净净好像细长的春笋。我不太耐烦地眨了眨眼,努力看清眼前为何人。
原来是我大哥。
大哥在我睁眼的一瞬间收回了手,冷冰冰地说了句"醒了大夫说你死不了。"
"自然。"我瞅着胡子拉碴的大哥有点意外和陌生"怎么五年没见,你就老成这样了"
大哥不但老了,还瘦了。国字方脸颇有风霜之色。我印象里的大哥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怎么三十出头的光景,两鬓竟有了白发
大哥默默地看着我,许久才说了句"你怎么过来的其他人呢"
"坐船过来的。"我看着大哥略显疲惫的神情,鬼使神差地说道"大哥。你离我近点,让我仔细看看你。"
大哥无动于衷,一手附于桌上哒哒地点着,语气中满是探究地又问道"谁带你来的邺城兵变跟你有关系吗阿蛮为何会遇上你"
果然不是流匪而是兵变吗我沉默,忽然嘲讽地笑了出来"我自己来的。兵变跟我没关系,我逃难的时候看见了你儿子,他差点让马给踩死。我没认出他是我侄子。把我的人放了吧。"
到底不一样了。五年,足以改变一切。那个可敬可亲的大哥如今成了我的敌人。就算我救了他儿子一命,他所关心的只是我有没有算计他。
然而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呢我单手撑着脑袋侧卧着跟他对视,心中满是无奈。我也不一样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