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了。我浑身拔凉,就跟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那个人的心是冷的,眼是冷的,剑也是冷的”
我要成速冻的二百五了。
上官夏见我没了出气,用手拍着我的脸蛋问道“殿下。您这是怎的了”
我的脑海里不断循环着一条弹幕“这剧没法演了。”导致我满眼金星,三魂七魄全都钻出了躯壳在天空中徘徊。一边飞还一边低头笑我“你忘了你自己写的什么狗屁剧情了吗”
不我发出垂死般的呐喊,声泪俱下地求上官夏给我那纸墨笔砚来。这剧本不能这样啊这不是作孽吗想他钟伯琛丰神俊朗,道骨仙风,若是看上了我,那不是误了他吗
我必须得把这剧情给掰回去我撑着身子要起来,上官夏连忙把我按了回去“殿下双臂有伤,此时先不要动笔了”
“不行必须写”我脑袋磕在地上干嚎“再不写可来不及了”
上官夏被我这疯癫的表现震惊到体无完肤,而当他看见我颤颤巍巍地跪在榻上,义无反顾地一点点站了起来后,不由惊叫出声“殿下您还能起来”
“快拿笔来”我瞠目裂,只渴求着自己还能有点剧作家的特权。倘若我此时能把剧本走向给改了,一切重归平静。他还是那个不染尘埃的丞相,我还是个混吃不等死的皇子。我俩的关系维持在亦君亦臣,亦师亦友的状态最好。顶多再进一步,成了知己。总之不至于是如今这般尴尬的光景。
他没有理由喜欢我。在我离国当质子之前,他压根就跟我没多大的交际。当时他还不是丞相,而我深居宫中极少上朝。我们间唯一的联系则是我在嘉明殿附近瞎溜达,偶尔听见四哥夸赞朝中有位钟大人,宋才潘面,诗画皆是一绝。然后我便怀着虔诚的心瞻仰一下钟大人近期的佳作,再对比一下自己那狗屁不通的文章,小小地自卑一会儿。
是以,这玉佩,这定情信物,这表白的情诗,不应当是属于我的。我倒不怕自己成了断袖,倘若这剧本就是这么写的,那我可以自暴自弃,要么孤老终生,要么捏着鼻子择一良人从一而终。问题是,我们全朝的希望,钟丞相,可不能是断袖啊不不不,我是说他断袖也可以,如果他能遇到个跟他一样足智多谋又一往情深的男子,那他也算幸福。而我这个活了今日没明日,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家伙,是万万不敢染指钟丞相的。
定是我写剧本的时候,加入了个人的非分之想,把钟伯琛给写成暗恋我了我惭愧不已,决心将这荒唐剧情全盘择出。上官夏见拦不住我,只能好生劝着“殿下。您好好躺着,微臣给你拿快去躺着”
“快快快我来说,你替我写”我看了看自己被缠成了馒头的双手,急出一脑门的汗。
上官夏哄着我喝了药汤子,才拿出笔纸。我清了清喉“丞相钟伯琛”
然后我就卡了壳。
我该怎么说丞相钟伯琛得摄政王岑越赏识,深谙士不忘身不为忠,言不逆耳不为谏。一生鞠躬尽瘁,两袖清风,得贤淑佳人二三,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我说不出口。太平淡了。虽然这是最好的结局,但是对于他来说太平淡了。
我又觉得平淡就是真,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看上我这倒霉皇子,最后呕心沥血,无疾而终的强。
这样便好。我是他的王,他是我的臣。我们相敬如宾,他护着我逢险化夷,我宠着他百岁无忧。互相成全,互不亏欠。
上官夏的笔提提收收,写完这句后,可能是觉得接下来要前方高能,保不齐牵扯到了国家机密,便把声音放低了几分“殿下然后呢”
然后然后
我突然想哭。缩在被窝里满心的不甘心。我可真是虚伪,口口声声说为他好,关键时刻却下不了这个决心。他说他喜欢我,为我痴心而我不知。倘若这是真的,那该多好。哪怕是镜花水月一场,我也要心甘情愿地跳进去溺死在里头。轮回辗转,碧落黄泉,我终于遇到了一个能让我依靠的人。
幸而是他,可惜是他。
“殿下”上官夏拍着被子唤我“殿下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
“不。”我甩着鼻涕钻了出来“继续写。”
上官夏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度拿起笔静候下文。我咬了咬嘴唇,暗骂自己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大老爷们居然为这种不现实的东西所困扰,还可怜巴巴地哭了鼻子。
岑越啊岑越,你说你哭给谁看再多的愁绪,还不是自作自受。你若没一意孤行,不辨是非,为那负心汉,弃了这天下苍生,和忠心不二的臣子。你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吗这报应你还几辈子都还不完,哪怕你喝假酒喝死了
不对我突然迷茫。我到底是岑越还是岑越如若这是我的前世,那么区区一个剧本能改变一切吗显然不能。
所以他 我一哆嗦,脑子里两个小人儿玩起了摔跤。一人哼了一声“是假的,别入戏太深。”;另一人哈了一声“这是你的前世,那剧本早就凉了。”
我本就不大的脑仁被这两个家伙你一拳我一脚地砸了个稀巴烂。这时突然有一人走到上官夏身边,劈手夺下了他手中的纸张。上官夏也没反抗,恭恭敬敬地退到营帐一角俯身说道“殿下刚刚想口述”
“好”这道苍凉的声音把我那一片狼藉的脑海给唤了回来。我抬头一看,只见钟伯琛将那纸攥得几乎破碎,赛雪欺霜的面孔把我冻得僵在了地上。上官夏见情形不妙,贴着边就跑了。剩下我们二人就这么相视着。
钟伯琛看着瑟瑟发抖的我,眼中突然流露出了一丝不忍。他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径直跪在我身侧,拾起上官夏掉落的毛笔,轻声道“殿下。您想写什么是说您病弱无力,打算将微臣推上皇位;还是说微臣居功自傲,置瑾王殿下的安危于不顾,其罪当诛”
我懵了,半天才喃喃出声“你别笑了我瘆得慌”
钟伯琛还是挂着那奇怪的笑容,似绝望又似愤怒。他把毛笔戳在纸上嘎嘎作响“殿下,朝中重臣,怎么看微臣的,微臣有自知之明;殿下又是怎么看微臣的,微臣稍有猜测却不敢深思。不过微臣还是想做个明白鬼。瑾王只身闯军营,确实是微臣设计的。只是微臣在这之前,微臣让刘阁老给刘将军寄去书信一封倘若瑾王敢单人前来谢罪,刘将军不得伤了瑾王,且不得投靠顺王。微臣知道,刘将军正直孝顺,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这样啊我咽了口吐沫,心里堵到发狂,却又只能镇定自若地保住自己最后一丝颜面“有劳。”
钟伯琛好像全然不在意我这马上就要崩溃了的状态,把笔抬起来望着我“殿下。说吧。要微臣如何”
如何
我哪儿知道如何
我看着钟伯琛的小指,发现它正以极其细微的频率颤抖着。我明白了,他也是怕的。树大招风,功高盖主,他怕我跟魏叔一样防着他如同防贼。偏偏他的行事手段城府极深,叫人对他这个人敬而远之,不敢交心。
但是我怕的不是这个。我终于崩溃了。嗷呜一嗓子哭了出来“去你娘的。你委屈,老子还委屈呢你说你是多瞎你把玉佩给我干啥我可怎么办啊”
没辙,太压抑了。再不哭我就要尿裤子了
第16章 忘了
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钟伯琛给震住了,呆若木鸡地戳在原地不知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