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静这件事是修真界众所周知,这大堂虽说人也不是很多,却也是不少的,人声有些吵闹怎的会突然想在楼下吃饭。
陈子清被他这么问也不作答撇开了眼,直接寻了处周边人少的桌子坐下了,跟着入座之后容隐就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一直胶在对面的人身上。
被他这么盯着,陈子清很快就注意到了,以为是自己仪容哪里出了问题,微微皱着眉头垂下眼左右看了看,可是这一身略显黯淡的粗布衣裳虽然简陋了些,却不至于说不妥。
见他眉宇间带着疑惑,容隐撑着下巴的手跟随着笑声抖了抖,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道“师兄很好看,并无何处不妥。”
“那你是在看什么”接过了茶水他凑近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好看。”
容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个精光,他向来都是不如对面那人文雅的,对方不论是坐是卧,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端庄,而那世间少有的极美皮囊又赋予这股端庄几分清冷仙君的意思。
陈子清哪怕是招招手、挽挽鬓角的碎发,都让他能顷刻间沉迷,饶是身处枪林箭雨都无法不为之倾倒。
不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店伙计身手了得的两只手端了四碟菜。
“二位公子,菜齐了,要酒吗”
“来两坛。”容隐这边细心的将筷子整齐的递给对面,边回答。
陈子清接过来时皱了皱眉,摆出师兄该有的威严“不许饮酒。”
“无碍的,这家酒坛小的很,喝点儿不碍事。”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担心他的伤口,不想让他喝些辛辣刺激的,可他心里有些闷得慌,就是想喝。
店伙计自然是想要做这个生意的,白日里的情形他可都是知道的,也大概猜得出这其中是怎么回事,定是这个长相俊美的清冷公子怕酒水辛辣刺激,对另一位受了伤的公子伤势不利。
“二位要不尝尝咱家的招牌酒,此酒乃是主取洛神花酿制,这花虽好但是味酸姓凉,可唯独咱家融合多种私制秘方,使其姓子温入口绵柔酸甜有度,既有酒水的清香却又不会太过辛辣伤身,对这开胃亦是极好,最为适合伤者了。”
他笑眯眯的介绍着,心里百分百有把握成得了。
果不其然,容隐要了之后陈子清没有再阻拦。
店伙计立马就去拿了两小坛,收了银钱之后美滋滋的,这洛神酒可非什么人都喝的起的,多半都是一些大户人家注重养生才会舍得。
可是陈子清与容隐二人虽非大富大贵,可却也是出手阔绰的,不论是长清山也好,江陵容家也罢,都不是穷酸地儿。
“二位公子慢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店伙计拿来找的钱送上,随即弓着腰就退开了。
掀开这酒的布塞一股较为奇特的香味儿便飘了出来,萦绕在鼻尖有股清爽非常的感觉,不愧是开胃。
这单单是闻着就觉得脾胃要好了很多,如此倒是该给对面的人尝尝。
容隐这么想着就拿了酒杯满上了递过去,陈子清也不推辞,接过去后尝了尝看那眉眼许是还挺满意。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放下了酒杯之后他提起眼下最为重要的事。
上清玉丢了,他的佩剑又落在了天罡道,唯一的路就是去买辆马车。
这边父母的下落还未查清,师父便失踪了,两者之间带有联系,若是查起来也不是很难办,可目前容隐身上的伤着实不适合长途跋涉。
坐马车绝对会让容隐身后的伤势加重,且他还需要接连换几次药才行。
“没事的,明日我去一趟医馆,提前备些药路上用,咱们就去买辆马车赶路。”受伤的人却是完全不在意,像是他背后的伤只是被刮破了皮一般,“我也非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师兄难道还不知道我”
容隐确实不是,与他相比陈子清反倒才像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一身肌肤吹弹可破都不夸张。
前者本身倒是不算黑,可是与后者同框便会瞬间暗了几个色。
陈子清本是不答应的,可是目前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想一切办法回到长清山,找到其他的弟子一同商议。
吃完饭后两人就回了房,顺便嘱咐了店伙计将药煎了送上来。
这房间一开始容隐就已经考虑的很周到了,他是定然不可能与陈子清分房睡的,故定了大些的房间完全足够他们两个人休息。
还未到辰时,又是刚饱腹便在房内的凳子上坐着消了会儿食,等店伙计把药送来之后也就消化的差不多了,喝了药陈子清就脱了衣服打算床歇下了。
容隐此时刚放下碗,看着那黑漆漆的碗底眸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他一边看着床上已经仰躺得板板正正的人,一边褪去自己的外衫、裤子及鞋子等。
坐在床边之后他心猿意马的抬手在一旁凸起的被褥上碰了碰,惹得来这腿主人的不解目光。
“师兄这么早睡得着吗”他像是不觉得有何不妥,那手依然还是攀在上面,隔着被褥轻轻的揉捏,容隐笑道“这两日师兄为了我的事也当很累了,不如趁着还早我给师兄像从前那样解解乏。”
解乏
陈子清想了想确实是有的,有时候他外出有些疲倦这人就会贴在自己的身边给他揉腿。
容隐从小就要比寻常孩子长个快很多,那手劲儿也是可以的,拿捏的力度恰到好处。
时隔多年他已非当年那般不放在心,便出言拒绝了。
不过对方却不肯就此罢休,将双手探入了被褥之中摸索到他的双腿,拉出外边的那只脚腕搭在自己的腿上,厚实有力的手掌游走在脚踝上,倒真是将骨头里的慵懒给勾了出来。
既然如此,陈子清也就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容隐的手掌里有一些老茧,不过却不会刺得疼,反倒是摩挲着觉得很是舒服,他掌心的温度如火一般,这样一来不仅是有些懒洋洋的更是想打瞌睡。
他的呼吸逐渐的平稳下来,像是渐渐的进入的睡梦中。
“师兄”察觉到对方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容隐心里有些无奈,他一只手握着那在男子中有些偏小巧的脚,一只手继续揉捏着那细嫩的脚腕处。
陈子清听闻到唤他,倒是从鼻腔里应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未睡着。
“师兄觉得可舒服”既然还没睡,他也就继续搭起了话,白日里两人之间关系的突破,让他没法平静的睡下。
“嗯。”
虽然就是一个字眼,但是却让容隐嘴角的笑咧开了老大,眼底亮盈盈的。
接着手也跟着动了起来,两指微微捏了捏那红润白皙的脚指头,凉氤氤的手感甚好。
陈子清的脚也长得很漂亮,纤细又白嫩,脚掌处虽然像是有一层薄茧,却也是红彤彤的,容隐用指腹游走在上面,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稀世珍宝。
“师兄为何要修行呢”
如果他不修行,这处便不会有茧子了,想到这他又很庆幸对方的法器不是刀剑,不然那如葱白、如玉笋的细白软指便会像自己一般糙了。
陈子清哪里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是照着他问的回答“自打记事就在修行了,此生除了这个也无甚好做的。”
手里握着那雪白的脚,每一个脚指头都红润白嫩的可爱,容隐这么把玩着倒觉得很是有趣,他师兄身形纤长,个子比一般人都要高些,身子单薄却并非无肉。
如此这脚还能长得如此精致可真是称得上天人之姿,完美得无处可挑剔。
这么盯着,他觉得对方的指甲都圆润的像是粉雕玉琢出来的,指腹缓缓的揉搓着觉得心里痒痒的难受。
“往后我带师兄去凡界玩一玩,总是闷在山上修行总是无趣了些。”
“嗯”
陈子清回答了他之后本是在等着对方接话,但是见好一会儿也没出声,便被他手掌揉捏的有些快睡了过去,模糊中听闻到他又说了句话也没听清楚,便跟着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反问。
容隐捏着他脚底的手猛然一紧,床上那人半睡半醒的一声嘤咛有种黏腻的香软,平日里清冽的嗓音被困倦染得有些慵懒,仅一个字眼就让他太阳穴青筋暴突,喉咙难以自制的吞咽了两下。
他按耐住某处的叫嚣,尽量将一瞬间哑了的嗓子调整成平常状态“师兄愿意跟我四海为家吗”
“眼下不就是。”
“我指的不是这样。”容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在长清山他们也是下山去很多地方办事,到了哪儿便呆上一段时间,谈不上哪里是固定的居所,“我说的是跟修真界无关,只有你我,游游山玩玩水。”
陈子清闻言意识又清醒了些,眼底带着困乏的水雾,他道“你怎么想的”
“我想若能和师兄一起走遍尘世间,此生无憾吧。”
容隐放下手中的脚藏入了被子里盖严实了,像是会被旁人看了去似的,不过他倒还真是有这个想法,以后可不能让师兄随便在他人面前露出来,这只能是他一人的。
他的语气不是特别严肃的那种,但是也不像是开玩笑,陈子清静了没一会儿就认真的回答了。
“如此我便陪你。”
本身是没觉得对方会搭理自己的,容隐待听到后一瞬间是没有反应过来的,等到后知后觉的琢磨出其中的意思,登时那脸上就笑开了。
他赶忙往前坐了坐,凑到了陈子清的身旁追问“师兄方才说陪我”
见他如此激动,陈子清的眼中的情绪暗了暗,不过因为房间灯火的缘故对方并未看到,他道“是。”
容隐不知道这突然的转变是为何,但是无疑是好的。
当下就一个翻身去了床榻上,半跪着将那被褥下的人锁在胳膊间,双眸对上身下人的,就这么简单的凝望着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那心中的欲望快要把他胸腔里的空气抽干净了。
一个不太温柔的吻落下,像是饿极了般尝着那甘甜柔软的双唇,两人唇齿间还有着一些方才喝下的药的苦涩,却很快就被心间的清甜给覆盖了去。
一吻结束,容隐没有做再多,他师兄这个人对情之一字的理解程度到底在哪儿,他尚不知晓,曾经只当对方是清心寡欲一心修仙,却后来才隐约察觉到可能是这人根本就不知什么叫欲。
他怕自己做的太深入会吓到对方,还是徐徐图之的好,不急在这一时。
之后两人也确实是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
隔日一大早客栈的喧嚣声就让两人不得不结束休息,起床洗漱过后下楼吃了早饭,接着就打听了一下哪里有能够买到马车的地方,打算从医馆出来之后去挑一辆。
医馆的青年对他们印象较深,又加上只是隔天而已。
“爹,昨儿那位公子来了。”他手里还忙着给馆内的患者处理伤口,一边朝那后头喊道。
很快昨天的那位大夫就来了,见到他们二人笑了笑“那边请吧,我去把药备一备。”
“有劳。”
这医馆还是挺大的,因是一大早里面人也不多,倒是挺清净的。
没稍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拿着纱布与一些换药的东西,这四下也没个姑娘便没让避一避,直接脱了上衣将那昨日的纱布给剪开换了下来。
陈子清立在一旁看着那宽厚的脊背上好大的一条红色口子,登时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那种隐隐的从心口窝闷疼到了脖颈一侧,连带的连喉头都有些发涨。
仅是这一处就让他升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更别提还有其他地步遍布的那些血痂了。
“师兄。”
就在他看得出神之际,忽然有个声音将他拉了回来。
容隐一边忍着伤口换药的疼痛,一边故作风轻云淡的向对方笑道“师兄可否给我倒杯水,突然有些口渴。”
陈子清应下后就去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给他,他却又道“师兄,我想喝凉的,这茶有些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