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痛苦和幸福明明都是他在经历和感受,却又凭什么要让这一切冠上“命运”之名仿若因为有了“命运”他才能是“郝乐”,可谁稀罕呐
小卧室的门悄悄地打开了。
郝乐坐起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偷偷摸摸地走了过来。
钟权没穿鞋,走路无声无息,他想去厨房拿杯子倒水喝,转头就看到沙发上坐起来一个黑影。
“乐乐”钟权小声喊。
郝乐没答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钟权等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难道在梦游”
郝乐噗嗤一下乐了。
钟权松了口气,走过来坐下“还没睡你吓我一跳。”
“你才吓我一跳。”郝乐说,“起夜啊看来你肾不怎么样啊。”
钟权“”
钟权见郝乐还能开玩笑,心情也放松不少,他就知道郝乐是个十分坚强的人,虽然表面上并看不出来,但他的心十分坚韧,否则也不会动摇了系统。
钟权努力挽回自己的声誉“我只是想喝水。”
“哦。”郝乐说,“小心喝多了起夜。”
钟权忍俊不禁“你跟起夜杠上了是吗”
郝乐瘫倒回沙发,枕着手“无聊就随口胡诌呗。”
“睡不着”钟权蹲到他的身边,“跟我说说。”
“说什么”
“心里话。”钟权说,“我现在觉得,能看到全剧情也不是什么好事,这很容易让我忽略了你的真实心情。”
“没什么。”郝乐说,“当命运对你宣判的时候,你只能接受。”
“就这样”钟权摇头,“如果我当初选择接受,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郝乐眨巴一下眼,转头在黑夜里看着钟权。
老旧公寓周围都很黯淡,路灯也坏了,到了夜晚四周就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郝乐努力分辨着钟权的眼睛鼻子在哪儿,就感觉到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蜻蜓点水般落下又退开,残留的温度也很快消散了。
郝乐愣愣地伸手摸了摸,温度虽然消散了或者说他压根没感觉到温度,但那柔软的触感却始终还在。
“抱歉。”钟权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很难控制得住。”
郝乐对钟权的“坦诚”一时很无语。
但不知为何,他又觉得心里某处软软的,暖暖的,那点 y 郁也跟着消散了,带了丝丝酸涩的甜蜜感。
没有人会拒绝别人的好感和喜欢,那是推着一个人积极向前的动力所在。
就像不会有人喜欢别人的厌恶和嫌弃,那很容易令人感到沮丧和挫败。
如果说好感和喜欢像一道温暖的阳光,带着春天最好时节的花香;厌恶和嫌弃就似冬日里最冷的雨,冰冷入骨,全世界都仿佛变成了灰色。
郝乐小小声地说“谢谢你。”
钟权在夜色里笑了“不客气。”
翌日一早展家就来了人,等在了郝乐的公寓楼下。
展楠和萧慈站在车门口,萧慈脸色很不好看,手里死死拽着提包,骨节用力到泛白。
展楠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沉,仿佛眼底埋着终年不见日光的森林, y 郁又死气沉沉。
郝乐昨晚已经将自己和展楠的事告诉了爷爷和二叔,对于萧慈所谓的“寻找”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萧慈也许是偶然碰上了甄老先生,也许是偶然发现了郝乐的真实身份,但她没有在发现的时候就立刻说出真相,因着自己的利益想先撮合郝乐和展楠结婚,再通知甄老先生,让甄家和展家变成一家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白白浪费了甄老先生跟郝乐相处的日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令甄家人不满。
但萧慈确实是救了甄老先生的命这一点做不得假,一码归一码,甄星云也只能表示甄家不追究其责任,便算是还了这个恩情。
萧慈的如意算盘终成了空,她原本已经接了甄老先生来家里,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想先不让两爷孙见面,让展楠无论如何要把郝乐哄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行,只要两人能好好的,之前自己隐瞒的事自然不会再有人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