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恙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他喉咙动了动,艰难开口, “别”
顾琅景扬唇, “一口一个琬姑娘, 这就想完了”
他指尖又嵌了一寸,林恙死死咬着牙发颤, “服,我服了。”
“砰”闷声一脚, 顾琅景松开了手,屈腿将他一脚踹到在地。
林恙的身子因神经受损不由自主的颤着,额头淌下来的汗水打湿了他的眼,眼前的对手也变得模糊了许多。
方才他若不听自己的求饶,那自己骨节错位碎裂,就算不死也是个残疾人。
大越的太子殿下竟是个堂堂君子,输给这样的男人,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从前他只知战场无情, 输给他的人全都是死人。
可眼前的人分明能杀了自己, 却意外的放了。
只一瞬,他对于英雄气概这个认知有些模糊。
林恙深吸了一口气, 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顾琅景睨着他, 拂了拂皱了的袖口,目光一派平静。
明琬见胜局已定, 几步跑到他身边, 一手环着他的手臂, 一手握住他的手。
细腻若白瓷的指尖十指相扣,冰凉一片。
眼泪顺着脸颊就砸到了他手背上,风一吹,凉飕飕的。
顾琅景反握着她的手,轻声哄着,“琬琬乖,不哭。”
林恙注视着眼前旁若无人的两人,蓦地觉得十分般配。
“太子殿下君子风范,林恙佩服。”
“我夫妻二人深处靖国大营,你未使出诡计以多欺少,算是个明白人,孤为何杀你”
顾琅景冷眼睨着他,突然发问,“既是个端良之人,为何替昏君卖命”
林恙骤然被自己所欣赏的对手一夸,脸上一红,叹了口气,“其实我国君主也不愿挑起战争。”
他回头望了望营帐里的将士,穿着厚重的铠甲,抱着铁剑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日夜反复,无休无止。
出来打仗的谁不想念家里的热坑头,老婆孩子呢
“实在是越朝逼的太紧,年年上供的数额太过巨大。这几年靖国收成不好,挑此战乱,实属无奈之举。”
林恙神色有些黯淡,他作为靖国将军,比谁都不愿意看见战争。
只有亲身经历过血飞溅到脸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眼前的人才明白和平有多美好。
顾琅景沉吟半晌,“若孤能免去你国进贡半数,此次伐越是否就此停息”
“真,真的”
林恙眸光一亮,失声问道。
顾琅景“嗯”了一声,抬首看了看漆黑的夜色,黄沙弥漫,月光都黯淡了些。
“退兵吧。”
林恙面露喜色,“我这便回去处理,顺便拟一份文书交给你。”
明琬站着听他们两个说话,风吹的有些冷。可她没忍打搅,只微微抑着身子尽量抖的不那么厉害。
顾琅景离她近,明显感觉身侧温热的小身子有些摇摇欲晃,急忙脱下衣裳披在她身上。
他的衣裳长,明琬整个人都小小的,包裹的十分严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白皙的脸颊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冲着他笑。
顾琅景没忍住伸手敲了敲小姑娘的额头,“冷了不也不说,要孤心疼死”
“你们不是在谈正事嘛。”明琬嘟囔道。
软绵绵的声音挠在耳边,似在撒娇,顾琅景心下一酥,低声骂了一句,“屁的大事儿,你才是孤最大的事儿。”
说完,搂着她娇小的身子朝苏都城门方向走。
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转瞬就淹没在风里。
“你速速处理完来苏都找楚副将,尘埃落定前就留在苏都。”
林恙有些凌乱,他还有很多条件没谈呢,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回到城里时已是入夜,明琬开始还能同他走,后来走的累了就伏在他肩上。
等到了屋,顾琅景偏头听见了她清浅的鼻息,才知这丫头趴在自己背上睡着了。
没良心的,闯了祸倒是睡得踏实。
可苦了他。
顾琅景望着她沉静的睡颜,想到方才软绵绵的同自己撒娇,心下莫名的燥热。
可琬琬累极了,他实在舍不得动她。
半晌,他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子上外面吹风了。
一炷香的功夫,他觉得缓解的差不多了打算进屋,可还没等转身,腰身就被两条纤弱的手臂环上了。
与此同时后背多了份绵绵的柔软,“我怎么睡着了”
顾琅景方压下去的邪火又蠢蠢欲动,他叹了口气,任命的转身却发现小姑娘竟还光着脚。
白皙玲珑的小脚就站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眉头一沉,盯着了良久。
“鞋呢”
明琬瘪瘪嘴,“被你踢的不知道哪去了。”
顾琅景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来朝屋走,明琬搂着他的脖颈,轻轻亲了一口,眼里挂着笑,“子时想必过了,景哥哥,生辰快乐。”
明琬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什么礼物都没准备,还害你惹了一身伤。”
顾琅景面上一怔,多少年没听到字眼了。
他有一瞬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母后还在身边,会亲自下厨做上一桌丰盛的饭菜,笑盈盈对他说。
“娘亲的小景,要日日年年的快乐呀。”
漆黑的夜,黄沙的天,身上的伤痛隐隐作祟,他莫名的有些孤独。
明琬见他怔着身子不说话,自己挣扎着跳在了地上,白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弱哼唧,“人家都认错嘛,你就别生气了。”
顾琅景声音有些沙哑,“想怎么弥补”
“唔亲你一下。”
明琬转了转眼眸,也不待他回答,踮起脚小手抚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亲完就不许再气了。”
顾琅景被她幼稚的行为惹得失笑,“这就算完了”
她掰着手指头,盘算着,“再不行就亲两口,三口也不是不可以”
“你当孤是叫花子,这么好打发”
顾琅景将她抱到了床上,手臂撑在明琬颈间定定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微微发颤,“琬琬,你挑一个姿势吧。”
明琬被他气笑,羞的别过脸,“不挑。”
顾琅景也不急,压下身子吻着她露出的纤细脖颈,薄唇轻轻吮着,只一瞬,白皙的脖颈便多出了一块红色的吻痕。
明琬身子微微瑟缩了下,唇间控制不住溢出了细碎的呻吟。
小姑娘的反应更惹得他的心里兴奋。
他手摩挲着那块红色的痕迹,唇慢慢往下,咬过锁骨,低低笑,“琬琬,你要孤种多少个才肯说”
明琬被他湿热的气息弄的痒痒,小手推在他胸前却纹丝不动,小脸皱巴巴的就快哭了,“欺负人”
半带着哭腔的声音扫过耳畔,他再抑不住,手臂半撑着身子压了下去,感受到身下令人躁动的柔软,他低低喘息着,带着一丝满足。
大手摸索到她半开的衣衫,胡乱扯了开,没多犹豫便身子一挺。
小床摇曳,他故意多点了几根蜡烛,身下小姑娘那张白皙过分美丽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明琬眼睛闭着,纤细浓密的睫毛抖给不停,娇嫩的唇微微张着,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溢出些微弱的呜叫。
顾琅景拿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胸膛,白嫩恍若无骨的掌心轻轻拂过他的肌理,直让他心神震颤。
柔弱的白皙的脸因着刚才的悸动还挂着零星泪痕。
他满足的看着她朦胧的醉态,心里被添的满满的。
琬琬一在他身下叫,他便什么都管不了,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摇摇晃晃。
银月悄悄蒙在了云层中,这合该是个好眠的夜。
翌日,顾琅景醒来时明琬还在睡着,他吻了吻她的眉心,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到营中给她弄了点吃的放在桌上后,他便去前厅面见林恙。
两人就着彼此国家的利益商讨了一些,最终讨论出了结果。
靖国进俸减半,但要对漠关损失的城楼人命做补偿,并且让靖国子民到漠关居住,修筑直到整个关城恢复生息。
林恙拿刀片划破了食指一处,按上了指引,面上神情放松,“就这么定了。”
“太子殿下,既然两国已经交好,不知可否让我靖军入城稍作休整再迁兵南回”
顾琅景颔首,大家气度十足“自然可以。”
两人一同登上了城楼高处,顾琅景上来前吩咐了楚琏打开城门。
古旧坚实的大门被底下的将士拿绳子缓缓扯了开,整个苏都城顿时暴露在茫茫黄沙间。
林恙看着前方挺进的靖军,抱拳道,“多谢。”
顾琅景未答,只盯着前方就要到来的军队,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妥。
他抬手指着下方冲在最前方的骑兵,质问,“举刀进城”
林恙淡笑,“殿下不必多心,我昨日早与兄弟们谈妥,他们不会”
话未说完,守城的越军士兵便被迎面而来的弓箭射穿了胸膛。
“不好了关城门,快”
顾琅景眼底阴沉,上前揪着林恙的衣襟,怒道,“和孤耍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