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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残志不残 第1节

作者:诸葛喧之 字数:22177 更新:2021-12-14 02:56:09

    耽美小说分享平台网    1抛弃

    “相传,一件东西被用到99次,就会演变成精灵。而一旦它们被主人抛弃,就会产生强大的怨念,变成付丧神。”

    林灼阳抱着厚厚的书本靠在床头看着,嘴里叼着根香烟,漫不经心晃荡着双腿。

    “有病。”弹了弹烟灰,林灼阳冷冷笑了起来,“日本人是不是都有臆想症,他妈的要真是这样那世界上不都猛鬼成灾了。”

    他把书啪的一下合上,随手扔到床铺角落里。然后从旮旯里掏,好不容易掏出另外一小黄本,哗啦啦地就开始翻,林灼阳是个双儿,翻着这种18n的耽美漫画照样舒坦,漫画里那小受长地忒给劲儿,泪眼汪汪吻痕青紫的,如果面前真站那么一个主,不把他摁在床上操他妈的就是太监。

    “小林”所以说要精气逆流啊,丫正看在兴头上呢,好死不死的房东大叔这时候来砰砰地敲他的门。

    林灼阳撇撇嘴,依依不舍地和二次元小受吻别,然后把色情漫画合上,懒洋洋地从床铺上起来,打开了房门,一脸络腮胡子的大叔上下打量他,最后目光锁定在他叼着的treasurer上,有些恼怒地说“不是让你别抽烟吗把房间搞得乌烟瘴气的和火葬场似的,你是打算把自己给焚掉对吧”

    “大叔,你可以把它看作桑拿房。”

    林灼阳辩解,但很快就对上房东大叔恶狠狠的眼神,他只好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把烟头啐掉,在地上碾了一下,踩灭。

    “有事吗”

    房东大叔指了指外面,一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电脑,可怜兮兮地趴在一边。

    “你把电脑扔了”

    “是啊。”林灼阳看都不看它一眼,很冷漠地说,“旧了就得扔了,这么庞大的主机放着占地方。”

    “你有毛病吧。”房东大叔狠狠瞪着他,“你就算不要用它也别把它分尸了好不好况且你电脑也没有坏吧为什么不拿下来给楼下的小李用那孩子缺钱花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灼阳眯起淡褐色的眼睛,嘴角挽起一丝讥讽“他缺钱就自己赚去。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多伤自尊。”

    “你不也住二手房里吗”房东大叔恼羞成怒地说。

    “我住这里是因为我想体验一下平民生活。”林灼阳把手肘架在门框上,侧过脸庞昭彰的轻蔑,“我如果住腻了马上就可以搬回我爸的房子里。哎这年头,像我这么自强自立的好青年真是难找啊”

    说着还摇摇头作叹息状。

    房东瞪着这混世魔王简直无语。憋了好久才大手一挥,指着那堆被肢解的电脑残骸说“你听好了,中午之前把这东西处理好,楼下收旧电器的路过时自己给搬下去卖掉。”

    “老大。”林灼阳差点没滑倒在地,“有没有搞错我住六楼这里没电梯”

    “谁管你。你老子不是有钱吗你雇个人替你扛下去好了。”房东拍拍他的肩,颇具讽刺意味地补上一句,“就雇楼下小李吧,那孩子勤劳,你一层楼付他十块钱,六楼也就六十块而已。有钱人嘛,不怕。”

    “喂大叔”林灼阳还想商量商量,房东不理他,扬长而去。

    “切。”狠狠瞪了地上那摊废铁一眼,转头却发现对门的施小美穿着蕾丝睡裙,笑得一脸风骚,隔着纱门看着他,甜得都快滴出水来的声音打个七弯八转绕出来

    “林哥自讨苦吃了吧”

    “看什么看关你鸟事啊,滚”林灼阳把余怒往那女人头上浇下去,然后砰得一声摔带上房门,震得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

    他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咬咬牙。王八蛋的连这开租车的狗屁房东都敢欺负他,要知道在家里谁不是顺着他的老爸也好,阿姨也好,呸,知不知道老子家的衣柜大的能开世界杯,知不知道老子家的毛纸都是描金戴银的

    好吧虽然有些夸张,可那叫修辞手法。

    林灼阳闭了闭眼睛。深呼吸。深呼吸。消气。消气。沉默片刻,林灼阳脑筋一转,想到了一个极不道德的办法,他勾起嘴角,淡褐色的眸子里流出几分狡黠。

    房东中午来检查,果然看到林灼阳门口堆的那些乌七八糟的电脑部件消失了,他有些诧异地啧啧嘴,心想,小青年果然还是需要逼迫的,这不老老实实地自个儿搬下去卖掉了嘛。

    他看了看林灼阳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下楼去了。

    林灼阳不傻,他才会老老实实自个儿把旧电脑搬下去卖,他也不缺卖电脑那几个破钱。他们这栋楼比较偏僻,处在城乡结合部,一个叫彭埠镇的地方。阳台窗户一推开正对的就是一个荒废的八十年代疗养院,野草都长得有一个成年人这么高了,半个鬼影都没有。

    林灼阳的打算是想把电脑一股脑儿通过窗户扔到楼下,反正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个鸟都没有,砸到人的几率比韩少追四娘的几率还小。

    但是这种高危险动作还是留到晚上做比较好,黑灯瞎火的,大家都在浑浑噩噩地睡觉,电脑从六楼扔下去一定会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如果在白天别人一定会好奇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晚上被窝里一钻,顶多咕咕哝哝骂一句,谁还管这么多闲事。

    林灼阳先是开了瓶啤酒,看了会儿电视,再和狐朋余小豆煲了一会儿电话粥,相传余小豆最近脑子被猪亲过了,居然碰的头破血流也要追一闷死人的警察先生做马子好吧,或许是凯子。

    反正林灼阳心里不太舒服,他虽然对余小豆只是纯洁的哥们儿情谊,并没啥背背山的桥段,但他却觉得余小豆自从把了那雷子之后,都没功夫鸟他了,今天这电话才打了半小时余小豆就叫嚷着警察要值班,他得去看看,送点夜宵啊什么的。

    草。真他妈贤惠。有了雷子忘了朋友。

    林灼阳翻了翻白眼,挂了电话,又跑去房间打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噼哩叭啦打了一会儿游戏,好不容易捱到半夜,夜光表盘上的指针快要指向十二点。林灼阳觉得革命的时刻来到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敲敲背脊,抱起那堆沉重的废铜烂铁往阳台走去。

    呦西。今夜月黑风高,乌云漫天,正是作奸犯科的良机,看来天公住我。林灼阳装模作样地观看了一会儿天象,拉开窗户,捧起那堆电脑尸体,往楼下看了看黑咕隆咚的,连个路灯都没有,和万丈深渊似的什么都瞧不清楚。

    不过应该没有人吧

    林灼阳徘徊了一会儿,咬咬牙,下定决心,把托着那堆废铁的手往窗外伸。

    一二三。

    林灼阳司令,打响彭埠镇革命第一枪

    他转过脸,一松手,那堆电脑部件滑脱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指尖传来了一股暖意,就像人的皮肤一样,而不是电脑冷冰冰的铁皮。

    砰

    不过这种荒诞的想法很快就被电脑落地的那一声巨响淹没掉了。林灼阳嘿嘿笑了两声,大功告成,抛尸完毕。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准备回房间洗洗睡了。

    然而正在这时,楼下却突然传来了一个低低的人声,林灼阳挂着的笑脸一下子像速冻猪肉似的僵住了。

    草泥马

    不会吧

    他抄起洗衣机上的小手电,往楼下一照。魂立刻飞了一半,圣母难度韩少真的要倒追四娘了难道韩小百的母亲大人真的要姓郭了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可是

    林灼眼张大了嘴巴,又惊又怕。

    楼下赫然躺着一个人,手电的光照过去,甚至还能看到他身下的鲜血,暗红暗红的。

    春哥快来啊,这里要死人啦

    林灼阳吓得都快哭出来了,他虽然三岁骂娘五岁看黄十岁逃学十五开房,但他还从来没想过自己在二十岁那年会因为半夜起来扔电脑砸死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顾不得不想,林灼阳一面念叨着“春哥纯爷们,信春哥,原地复活。”一面跌跌撞撞地甩门而出,直冲着楼下跑去。

    廉租房楼下野草疯长,大晚上的连个路灯都没有,伸手一摸黑,萧典躺在一堆稗草中,抬起左手来,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五指细长,很白,试着握了握,活动起来很灵便。

    他愣愣地躺着,有些难以置信,我了个去啊,自己一台快被天天狂敲键盘打游戏,每天深夜看床戏的主人蹂躏至死的老式电脑,居然变成了人

    “哈”

    低地喘了口气,萧典只觉得胸口里闷得厉害,气流涌过疯狂地堵在心口仿佛下一秒就被爆炸掉,他知道这不是因为林灼阳把自己从六楼丢下来的原因,而是极度的兴奋,惊讶,和不可思议。

    在做电脑的时候,林灼阳经常有事没事逛一些稀奇古怪的网站,自己也就不比其他的器具,头脑里存了很多关于鬼怪妖魔的荒诞传说,付丧神的故事当然也不在话下。

    林灼阳决定把他抛弃掉的时候,他其实很无奈,这几年跟着这位富二代小祖宗混日子,见过他丢弃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最早3出来的时候,林灼阳很快就下手买了一款,用了没几天,闲置在那里,后来出了4,林灼阳二话没说抡起电脑桌前可怜兮兮的3就当沙包似的扔出了窗外,再后来4也被闲置在电脑面前,每天趴着和林灼阳一起看黄片,更后来出了个5,林灼阳二话没说抡起4当手雷似的扔出窗外,那只挺秀气的4挥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b啊一点人性都没有。

    作为一个电器,被主人丢掉,被时代淘汰是必然,这在出厂的那天萧典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一年,两年,自从被林灼阳买回家之后,天天陪着林灼阳,看他在自己面前吸鼻涕流眼泪捧腹大笑捶桌怒骂,自己心里竟然会有极度强烈而且复杂的思绪在萌芽,直到最后,被林灼阳一脸冷漠地大卸八块,主机板居然会痛,一下一下的闷痛,就和人的心脏一样。

    嗨兄弟,我要被丢掉了。

    萧典躺在地上无力地对冰箱脚说。

    冰箱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萧典没来由地想骂娘,真恶心,不久仗着你使用寿命比较长你至于这么趾高气昂么你,傻里巴叽那么张臭脸又大又呆笨,除了会冷冻个食物别的一无所长,你他妈现在给老子狂,我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会死的比我还难看。

    然后到了半夜,墙壁上的钟咯吱咯吱幸灾乐祸地走到12点的位置。林灼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抱着自己来到了阳台。

    妈的,这就要结束了吧,真不甘心。

    萧典默默地看了一眼林灼阳的脸,自己第一次在玻璃柜台上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挺纯挺傻的初中生,喉结尖尖的,肩膀很窄,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个败家狼崽子,现在咋就整这么狠了。

    脱手掉下的一瞬间,萧典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轻了起来,暖了起来,气流挤进破败的主机里,震得他浑身上下酥痒难耐。

    原来死就是这个滋味么。

    萧典兀自想着,突然记起了之前看过的付丧神的故事,他望着飞速远去最后吞没在黑暗里的林灼阳,怨恨至极,恨到深处突然成了心酸。

    要是我能变成人就好了,变成人,然后回到你身边,弄不死你老子不叫萧典。

    砰的一声巨响,零件滚了一地。

    一粒螺丝默默滚到草地中间,滚了一半,蓦然化成了殷红的鲜血。

    捡回

    我变成人了。

    萧典默默对自己说了一遍,按捺不住的狂喜。

    我草,我真的变成人了

    萧典再默默对自己说了一遍,几乎想跳起来翻个空翻然后振臂高呼。

    可惜条件不允许。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嘶全是血,都是那些废弃掉落的零部件变的,暗红暗红的一地,看上去特吓人。

    不过萧典知道自己没事,身体开始变化好像是在掉到二楼左右开始的,着地之后才完全变成了一个人,所以并不是很痛,那些血吓不倒萧典,估计只能吓倒跑下来的林灼阳。

    “喂那个谁”不远处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很急促,还有手电的灯光在草地间乱晃,刺得萧典眼睛酸痛,他别过头去,你妈阿太,死人林灼阳,抛了老子还敢这么咋呼乱叫。

    “大哥你没事吧你在哪里啊吱个声啊别吓唬我求你了”

    萧典翻了翻白眼呃大哥看上去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男人算了男人就男人吧还多二两肉呢

    他低低咳嗽了几声,想试试看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突然发现其实自己还保留着做电脑时候的特征,因为脑海中突然窜出一个对话框,砰的警告音

    进入试声阶段,是否确认

    萧典翻翻白眼,试你妈,随便选一个不就好了。

    对话框在脑海里不依不饶砰砰乱敲,震得萧典晕眩是否确认

    确认确认,烦死了你。

    眼前仿佛能看到二十多个小图标跳了出来,萧典听着林灼阳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些着急,随便就点了一个,张嘴一低喃。

    “啊亚卖爹”

    一个女人的呻吟声从自己嘴里飘了出来,萧典愣了几秒钟,极度愤怒地脑内怒吼我了个去老子不要av女优的声音取消取消草,你他妈好歹给我整个男人的嗓门好不好

    脑内自动筛选了一遍,然后剩下了十来个图标,萧典再选了一个,这下不敢胡来了,张开嘴低低地试了一下

    “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非洲大草原上”

    打住。

    萧典几乎快晕翻过去。拜托,求你了,我也不要赵忠祥的声音我不要老男人的低音炮嗓门也不要俄罗斯高音王子的海豚音我不要赵本山大叔的搞怪东北腔也不要啰嗦哥的奉承领导腔。

    一个一个小图标在萧典的怨念中不断删除删除删除。

    最后剩了三四个。

    萧典正想一个一个试过来,这时候,一束惨白的强光从乱草中一下子照了过来,b,林灼阳你没事买什么狼眼手电这么刺眼,你他妈盗墓去啊你。萧典恼怒地扭过脸,看见林灼阳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衫出现在旁边,扒开野草愣愣地瞪着他。

    “”

    “”萧典也毫不示弱地瞪着林灼阳。

    两人沉默几秒钟,林灼阳一下子冲了过来,在他身边跪下,摁住他的肩膀“太好了大哥你还醒着”

    我醒你妈。可怜萧典身子骨还没完全适应,就被林灼阳一把捏住,咝,人体就是不比钢板,林灼阳的指甲都要陷到肉里了阿喂

    “那,那什么我送你去医院吧。”林灼阳在旁边像个连珠炮一样飞快地对他说,“你撑一会儿,不会有事情的,我给你买最贵最好的药,所以拜托你千万别歇菜啊谢谢你了大哥。”

    萧典一看这状况,想自己也没啥空子在林灼阳眼皮低下试音了,只好硬着头皮从剩下的几个图标里面选了一个,赌一把算了,大不了是个童声

    对话框又砰地跳了出来“不进行试音,直接选定”

    直接选定。萧典确认,管你怎么着,豁出去了。总不能当着林灼阳的面再来一句“亚卖爹”或者“在非洲大草原上”吧。

    对话框消失了,那些图标也消失了。

    林灼阳在面前焦急地不停嚷嚷,萧典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张开嘴巴,揭晓悬念

    “我没事。”

    顿住。哦哦,这声音真好听佛祖保佑,太完美了,虽然因为第一次不太不适宜,有些低低哑哑的,但是非常有磁性,而且听着无比温和,萧典重重舒了口气,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再想想这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脑内迅速搜索一下,跳出一句话声音模板保志总一郎。

    上帝啊佛祖啊哦买嘎玛丽亚,我的神,你对我太好了。

    萧典不过瘾,再试着讲了一句“一点小伤,你不用送我去医院。”

    林灼阳愣了愣,然后一下瘫坐在地上,吐出一口气来“我了个去吓死我了”

    萧典看他如释重负的表情,扬扬眉,有些后悔,早知道你个没良心的这么紧张,还不如装死继续吓唬吓唬你。

    六楼的高空坠物,萧典竟然没被自己砸死,林灼阳感激涕零,看来自己碰了个生命力顽强的主。他迅速划了个十字告慰上苍,然后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扶起萧典,试探着问他“你能走动吗”

    “不能。”萧典三白眼地望着他。王八孙子,是你把老子扔下来了,你得负责把老子抬上去。

    林灼阳困扰地挠头“好吧,我打个电话让我爸派车子来接你回家。嗯,你家在哪里”

    家楼上啊,老子不是一直住你家的吗

    萧典愣愣望着正在摸手机的林灼阳,突然明白自己现在虽然不是一台电脑,但有更麻烦的事情,他没有身份证户口本人民币房产证英语四六级大学毕业文凭,萧典晕乎乎地想完这一长串的证件,顿时觉得有些反胃

    草,现代就是麻烦,手里没个证你他妈的就不是人。

    “我没家。”萧典抬起头来,淡淡对林灼阳笑了一下。

    “啥”林灼阳僵住。

    “我说,我没家。”

    “不会吧”林灼阳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一合掌,“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和家里闹了矛盾,离家出走了是不是”

    萧典不置否,问林灼阳“要不你暂时收留我”

    “成,没问题。”林灼阳答应得很爽快。看萧典满头是血的样子,心想人家不找自己掐架已经是万幸了,反正自己是一个住,闲着无聊,那就把他带回去当个伴也好。

    “你家住几楼的”萧典尽量让自己装得像模像样。

    “六楼。”

    “那我自己走不来。”萧典撇嘴,“你最好背我上去。”

    草背你

    林灼阳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你一个大男人有多重你知不知道啊你,老子从小到大连桶矿泉水都没背过,你叫我背你

    “不背不背算了,你就让我暴尸荒野,我躺在这里,明天会有大妈拨打新闻热线的。”

    林灼阳嘴角抽了一下,赶在自己动手掐死这个青年之前,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背,我背还不成么”

    所幸萧典看起来高高的,但身子骨奇轻,林灼阳估摸了一下,大概自己抱着那堆废器电脑也就那个重量。而且他身上冷冷冰冰的,手感特像体寒的女人,而不是三把火烧得旺盛的大老爷们,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林灼阳还真想好好调侃他一下。

    林灼阳一边佝着身子把萧典驼上去,一面在心里抹泪,我了个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子不用搬一台电脑下六楼,却要背一个男人上六楼,真造孽啊。

    萧典伏在林灼阳背上忍不住想笑,他望着昔日主人的后脑勺,说不出有多愉快,这林灼阳真是个草包,也不想想六楼一台电脑砸下来能把人砸成什么模样,估计脑袋都成浆了,还能像自己一样

    “那什么”好不容易捱到六楼,林灼阳一下子把萧典丢床上,喘着气缓了一会儿,然后倒了杯开水给他,挠挠头,“我这里乱没整理过”

    萧典接过塑料杯子,望里面望了一眼,模模糊糊映出一张年轻的脸,但看不清楚,他喝了一口水,沉默三秒,噗地吐了出来

    “草又是这个味道”

    对水的阴影源自于林灼阳曾经在电脑面前打烂了一只茶杯,结果那种要命的透明液体滴滴答答淌了一桌,也滴到了他的一部分键盘上,结果键盘报废,萧典在万分悲痛中告别了自己的原配部件,凄惨地安上了假肢。所以此刻再尝到这种熟悉的味道,萧典顿觉痛定思痛。

    林灼阳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原地呆站了半天才说“什么味道”

    看着昔日主人莫名其妙的眼神,萧典才突然想起,作为一个人而言,水已经不是一种伤害,而是一种身体必须的东西,他拙劣地撇撇嘴,努力逼迫自己摆脱阴影,做出淡定自若的模样,嘿嘿干笑两声,接着拧着眉头,无比纠结地捧起杯子,再来一口。

    “呃”

    还是觉得好恶心

    林灼阳瞪着他“你的脸抽搐什么”

    “啊啊哈哈,没有啊。”萧典放下杯子,笑得比哭还难看,“那什么农夫山泉,有点甜。”

    “”林灼阳有些纳闷地举起桌子上摆着的电热壶,对萧典说,“我给你倒的是煮熟的自来水。”

    萧典原本就很扭曲的笑容更加僵硬了。不过好在富二代林灼阳同志从来就没学会过察言观色,加上萧典满脸血污,他没有注意到萧典的不爽,自顾自地挠了挠头发,去浴室看了一下热水器的温度表,扭过头来对萧典说“喂,那个谁,来洗个澡吧”

    萧典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洗澡

    就是那个把全身上下都浸满水的自虐行为么

    我了个去,看来电脑做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生而为人

    “喂”林灼阳抱着一堆毛巾衣服均码内裤站在浴室门口大声嚷嚷,“那个谁你洗好没啊都过去四十分钟啦”

    说完抬起趿着人字拖的大脚就往门上踹,砰砰的闷响。

    几秒钟后,门打开一条缝,萧典的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草,真t矫情,都是男人还这么遮遮掩掩,害个鸟羞啊。林灼阳忿忿地把手里那堆东西递给他,要不是自己拿电脑砸了这位兄台,他林灼阳少爷才不会像个佣人似的蹲在浴室门口受人使唤。

    又过了很长时间,林灼阳忍无可忍,朝着里面大叫“拜托拜托穿个衣服也要这么久啊换成别人孩子都生出来了

    萧典在布满蒸汽的浴室里晕晕乎乎地套着t恤,他觉得一场澡洗下来,他已经半条命去了,天地可鉴,即使转生为人,他对水的憎恶仍然没有减少半分,可是转生为人,他必须要接受这种曾经害得他截肢的液体。

    真悲催

    萧典欲哭无泪。

    林灼阳在外面毫无耐心地催促他,操,叫魂呢你,萧典翻了个白眼,把手伸到一个袖筒里,拉好衣服,刷地一下狠狠拉开门,气势汹汹地瞪着外面的林灼阳“你对伤员就这态度“

    嘴巴一撇,林灼阳何曾被人这么凶得对待过即使自己拿电脑砸了他,那他也没啥事啊,富二代同志抬起头来正准备反驳萧典,可是当他看清洗完了澡,干干净净的萧典时,顿时失声,嘴角很可笑地抽搐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比他稍微高了一点,身材比例十分协调,林灼阳可以用他爸爸的银行账户密码保证,萧典这张脸是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完美的,包括曾经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一个大美女陈小染,草,在萧典面前她的脸就跟汉堡包似的。林灼阳瞪着他,有些心理扭曲,为毛同样是男人,自己和他的差别就那么大

    林灼阳突然心生歹念,想要替天行道,把这个西门庆扫地出门,让他曝尸荒野,省着天天和这个标准的衣架子混在一起,徒增自卑感,酿造人生悲剧。

    但刚把衣架子的头衔丢到萧典头上,林灼阳就发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搞笑的事情,他盯着萧典的t恤看了半天,把萧典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退后两步问“怎么了”

    “你把衣服穿反了。”林灼阳面部抽搐。顿了顿,抬起头望着萧典,“大哥,您看上去都二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能穿反衣服,你知不知道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很有天赋的学会了每天早上自己穿衣穿裤”

    萧典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林灼阳十八岁时候的光辉事迹,第一次不需要保姆阿姨的帮助,自己着装搭配,红配绿,正装配凉鞋,二分头,口袋里塞一块林家爸爸创业时戴着的金色大怀表。保姆阿姨一看他的造型就昏过去了,林灼阳少爷还自诩“迷倒万千少女”。

    呸,第一,保姆阿姨是吓昏过去的。第二,保姆阿姨已经奔50,大概在林灼阳眼里,50岁也能叫少女。

    “穿反了就穿反了。”萧典很爽快地把衣服脱了下来,光着上半身在林灼阳面前晃着,慢慢悠悠地把衣服翻正了,重新再套上,“再穿好不就得了。”

    林灼阳盯着他奶油冰激凌似的皮肤,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脑袋里瞬间联想到那耽美漫画里被爱四爱木的小受君,眼前这青年可比漫画里的还标志,那腰,那腿,那胸

    他瞥了眼萧典胸前两点粉色,无意识舔了舔下唇b,人间极品,真想再他身上留下点啥印记,来点吻痕啥的,再戳一大公章林灼阳少爷专用。

    萧典觉察到来自林灼阳方向的灼热目光,他邪邪笑了一下,套着松松垮垮的白t恤走上前,伸手捏了一下林灼阳的脸“看什么呢你。”

    林灼阳顿时作三级蛙跳状,后退几步,瞪着萧典“你他妈的摸我”

    摸你怎么了你还拿u盘插我呢。萧典颇为挑衅地看着林灼阳,挑了挑眉毛,懒洋洋地朝他走了过去,擦肩而过走出门外,淡淡说道“不好意思,一下子没忍住。”

    林公子心里有些打鼓了,刚才在楼下生死一线的时候,自己还没仔细掂量过这个人,可是现在他算清楚了,这小子绝对不是个好货,那插着裤子口袋走路的模样比自己的流氓兄弟余小豆还痞,高大的身子骨线条流利,下巴一扬,眼睛一眯,操,大尾巴狼成精啊

    林灼阳眼瞅着大尾巴狼晃晃悠悠地朝自己的床铺走去,老实不客气地坐下,突然觉得很憋屈,有这么自来熟的客人吗

    接下来换林灼阳去洗澡了,萧典坐在主人的床上,抿着薄薄的嘴唇,带着恶质的微笑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曾经能跟他沟通的物件家具此时此刻全部都成了呆板的摆设,不过萧典知道他们其实是有生命的,只是变成人之后,自己就失去了和他们对话的能力。

    床铺叔叔。萧典先是敲了敲这张木板床,心情很好地想,是个好东西,沉稳老实。

    他再抬头看了一眼挂钟阿姨,不屑别过了头去。顿了顿,站起身子走到冰箱面前,用修长的手抚过冰箱的侧面,阴恻恻地微笑“哥们儿,还认得出我吗”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给了它一脚。

    最后,萧典那特碜人的微笑在看到林灼阳卧室里摆着的笔记本电脑时,终于像凝冻的冰块一般僵住,一点一点敲碎,露出恶魔似的狰狞表情。

    他走到桌子前,冷冷地打量它,苹果最新款的手提电脑,超薄,机身是水晶般纯粹的白色,夜色中它静静地卧着,就像一朵栖息在湖面的睡莲,发出恬淡而儒雅的光芒。

    就在萧典曾经住过的那个地方。

    瞳孔里突然烧开暗火,萧典觉得自己的心里酸不拉唧的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如果做电脑的时候也许就是显卡烧热了,但现在是人,不一样。

    他捂着胸口,死死咬着嘴唇,在黑暗中捏紧了拳头,想用尽全身力气抡给这台苹果一拳,b,正好让老子活动一下关节,和新身体磨合磨合。你他妈的不是苹果吗干脆让我把你揍成牛顿算了

    可就在旧电脑要对新电脑实行天马流星拳式的惨无人道的报复时,卧房的灯亮了,突然打下的白炽光亮让萧典一下子睁不开眼睛,眼泪都刺得流了下来。林灼阳一看这位帅气的新客人正打量着自己的新电脑呢,也没想太多,挺坦然地就走过来,拍了萧典一下“八月新出的款式,你喜欢它”

    我喜欢你妹

    萧典瞪着林灼阳,狭长上挑的眸子因为被灯光刺激出的眼泪显得格外朦胧勾人。林公子看得一愣,心里毛茸茸地直痒痒,我了个去,这厮也长得忒好看了,男女通吃的料啊。

    “你在看什么”萧典皱起眉头,难道自己的脸上重新出现了一个螺丝钉

    林灼阳脸红了一下,干咳几声“没,呃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林灼阳,是茂林集团未来的老板,我老子是林威,挺有名的,不过我讨厌那死老头的大名声。嗯,你叫什么名字”

    “萧典。”这个名字其实是林灼阳给他起的,现在再说给林灼阳听显得有些可笑,萧典还记得那是一个晚上,自己被包装好,送到林灼阳家完成一系列的安装,小男生睁着圆咕隆东的大眼睛巴望着自己,总是伸出柔软温暖的手掌摸一摸,再摸一摸。

    大人们都走了之后,小林公子独自趴在电脑前,突然拿带着果糖味儿的嘴在自己的屏幕上亲了一下“真好,我终于也有自己的电脑了。”

    外表上看去稚气未脱的初中生笑弯了眉眼,开开心心地用汗湿的手掌握住了鼠标“你得有个名字,我养的兔子都有名字,你也得有嗯,就叫小电,小电吧”

    结果小林公子养得兔子在这一年冬天死了。

    林公子对着萧典稀里哗啦哭了一个晚上。

    萧典就想,这个看似傲气十足不求上进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也许是个心地善良的乖孩子,只是生活中的物欲横流让他提前戴上了苍白的假面,只有对着电脑,对着心爱的兔子时,林灼阳真正的笑容才会展现。

    萧典有些心疼他。

    林灼阳似乎没有咋吧出萧典这个名字的内涵,挠了挠头,拿布把崭新的苹果盖上,转过身来对萧典说“那时候也不早了,还是睡觉吧,有啥话明天再聊。这里多蟑螂,我上回还见到一秃尾巴大老鼠,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睡一张床。”

    “”萧典瞥了眼那张宽敞的单人床狭窄的双人床,有些劣质地勾起薄唇,笑得像一匹得到成仙的大灰狼,“不介意,那咱俩今天就挨着睡吧。”

    偷腥

    小林公子的睡相相当狰狞,可劲儿地东滚西滚,一会儿四仰八叉地呈大字状赖倒在床上,一会儿又咕噜翻个身,树袋熊似的抱住早就拧成一团麻花的棉被君。萧典在挨了林灼阳第五次睡拳后,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床上蹭地坐了起来,瞪着哈喇子直流的林灼阳。

    “起来”萧典拿脚踹他,“滚里边去,我没地方睡了”

    林灼阳哼哼两声,睡得天昏地暗,压根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萧典的确是没地方睡了,林灼阳像滚木似的睡姿已经霸占了大半张床铺,只留了窄窄一道供电脑君栖身。萧典咬牙切齿地盯着旁边的主人,花了极大的精力去按耐住“想找根绳子把林大孙子捆住”的冲动。

    “你不起来是吧”萧典弯下身去捏林灼阳的脸,林灼阳一个巴掌盖在萧典脑门上。

    萧典这下是真的毛了,不就是抢床铺吗谁不会啊他侧着身子躺下,很潇洒地把可怜巴巴的棉被从林灼阳怀里拽出来,扔到地板上,自己大大咧咧地往林灼阳那边挨,准备让林灼阳被迫向里靠一靠。

    可电脑君没有想到,林公子摸索了两下,发现被子没了,大不愉快地咕哝两声,干脆把爪子和腿都架到了萧典身上,整个人像蜷在贝壳里的鲜肉似的,完完全全地缩进了萧典的怀里,甚至还拿那张脸在萧典胸前蹭了蹭,很满意地继续睡去。

    萧典的脸在黑暗中蓦然红了。

    人体和人体的接触完全不同于人体和钢板,以前林灼阳拿手指摸自己的时候,根本不会这么敏感,但是当主人的那具暖洋洋的身子紧贴着他,窝在他怀里熟睡的时候,萧典却觉得自己这具新的身体热得像火烧一般,心脏怦怦跳得虚快。

    “唔”

    更要命的是,林灼阳此时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在萧典怀里咕哝了一下,萧典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撩拨过自己的毛孔,一种陌生的悸动感顺着脊椎酥酥麻麻地爬了上来,像小蚂蚁的细足不依不饶挠在皮肤。

    “”萧典垂下眼帘,望着林灼阳那头睡得蓬松的黑色头发,突然有种冲动,然后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低下头去,在林灼阳的头顶轻轻印下一个吻。

    “你他妈的怎么就这么爱占人便宜呢。”萧典对着林灼阳倒打一耙,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手臂一揽,把主人温暖的身体拥进怀里,抱着他合上了眼睛。

    两具年轻的身体互相搂着躺在这小小的床铺上,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萧典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睡着,因为林灼阳一直把脸对着他的胸口,暖暖湿湿的呼吸喷在他身上,萧典觉得自己跟百米赛跑过后似的,血流加速心跳加快。

    林公子,你这叫赤果果的诱惑你懂不懂

    萧典发现了自己这具新身体,对自己的旧主人,注雄的。有性事上的冲动,年轻的电脑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第一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勃起了

    电脑君当然不会有任何耻辱和负罪感,更不会有违和感,他的脑内结构全是林灼阳一手造成的,丫整天没事儿看gv,两个男人该怎么做该怎么疯全印在脑子里,拜林公子所赐,萧典的理论经验堪称上品。

    “是你抱我在先的啊。”萧典可不想委屈自己,他在黑暗中对林灼阳说,“你他妈拿u盘插了老子这么多次,我玩你一下也不算犯法”

    萧典同志手起刀落,当机立断,说干就干。

    他脱下标着ck的短裤,微抬起主人的脚,握着他的腰,手又慢慢滑到他圆挺紧翘的臀部,隔着主人的内裤不断搓摩。林灼阳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出众,但从小没吃过苦,身上白白净净得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非常诱人。

    “嗯”估计是被萧典偷偷干的这档子事弄得不太舒服,林灼阳轻轻哼了一声,蹭了蹭自己的腿,他这一蹭不要紧,萧典初具人形,就是短练,林灼阳这双腿一拢一搓的,搞得电脑君血脉贲胀,搂着昔日的主人顶送了两下,就弄脏了被单和林灼阳的裤子。

    完事儿之后,萧典蹑手蹑脚地抽了几张纸,替自己擦干净了,重新穿好内裤,但瞅着林灼阳两腿间挺狼狈的样子,他也没打算做个陈世美吃完了事,而是轻轻地用纸巾也替他擦拭起来。

    即使萧典很小心,但他的手也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林灼阳的敏感处,擦了两三张纸之后,萧典很及时地发现林灼阳的欲望也鼓了起来,把平脚内裤撑得特有料。

    “我靠,你还爽了是吧”萧典瞪着熟睡的林灼阳,没来由地愠怒。

    萧典脑内的图标框又在此时跳了出来,砰的一声闷响,直叩着他的脑袋,萧典晕晕乎乎的看到眼前出现一行虚字“确认要继续无耻吗”

    草这不叫无耻这是很正常的他要抛弃我,我就算把他操到死都不为过

    萧典愤怒地脑内大吼。

    图标框冷冷静静地弹了两下“确认要继续无耻吗”

    萧典深吸一口气,选在了“是”的按键上。

    眼前立刻浮现了一套看上去挺完美的方针,萧典扫了过去,薄薄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

    萧典下了床,把那些用过的纸巾全部处理掉,然后又窝回床上,让林灼阳继续紧紧地抱着自己,甚至任由他的欲望抵着自己的小腹。

    等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萧典一个爆栗狠狠打在林灼阳的小脑门上,这下手狠的,简直是在把小公子当木鱼敲啊林灼阳睡得再死,挨了那么个糖炒栗子也该醒了,小林公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睡眼惺忪地愣了两秒钟,才嗷得一声惨叫,捂住自己的头,眼泪哗啦啦地就往下流“疼疼”

    萧典打开灯,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只见林公子一双眸子里蒙着的全是水汽,可怜巴巴地瘪着嘴,哭闹了一会儿之后,林公子的目光落到了萧典身上,他琢磨咂巴了一会儿,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立刻换了副怒容,泪眼汪汪却依旧不懈装b地瞪着萧典“操你打我干什么有毛病吧你”

    “你才有毛病呢。”萧典也换脸,换了张冷若冰霜的脸,鄙夷地望着林灼阳,“真恶心,对着男人也能硬的起来。”

    林灼阳呆了几秒钟,好不容易消化了萧典的话,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下面看过去靠,还真他妈丢人,鼓鼓囊囊的帐篷。

    这大晚上的,要说“晨勃”,估计连台电脑都骗不过去。林灼阳微张着嘴瞪着自己,在室男的困窘行为啊,他妈的咋会摊在自己头上

    “你是不是变态啊。”萧典露出一脸嫌恶,“我都不敢跟你一起睡了。”

    所谓做了婊子又立牌坊,大概就是这样吧,那些卖了乖的婊子立在威严的牌坊前那种波澜壮阔无比快乐的心情啊,萧典现在是尝了个透。

    看着林灼阳的小圆脸红一阵白一阵的那副模样,萧典觉得自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他表面上却没有显示出来,只是淡淡道“要不我睡地板,你睡床吧这样我也可以安心点。”

    林灼阳立刻摇了摇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他觉得对着陌生美男意淫这件事儿挺尴尬的,红着小圆脸,不住和萧典道歉,然后说,“你睡床,我睡地板。”

    萧典挑起眉头,啧,自己做人,真的是做得太成功了。

    第二天早上,林灼阳起床后觉得浑身上下都酸得厉害,从小到大别说地板了,他连沙发都没睡过,这一觉下来,林公子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他苦着脸穿好衣服,起来发现萧典已经不在床上了,紧接着他就闻到一股诡异的气味,林灼阳蹭得跳起来,两步蹦到厨房,赫然看见萧典正在进行着惨烈的烹饪活动,整个厨房鸡飞蛋打和海啸过后一样。

    “关火关火”最憋气的是萧典升了口油锅,里面也不知道煎了个什么东西,直往上冒黑烟,萧典还开着大火站在油锅前,皱着眉头研究那一团焦炭。

    有了这么场鸡飞狗跳的早餐闹剧,昨夜颇为亲密的两人,今天照面到不算太尴尬,这让林灼阳在心疼自己的小厨房时,也顺带着庆幸了一下。

    毕竟,他是不太愿意不熟悉的人知道他是个双性恋这档子事的。

    茂林集团的接班人,说什么在杭州商圈也算个人物,这种性取向上的问题一旦被抖出去,小林公子的老子绝对会把这败家儿子的腿都打断,所以林灼阳喜欢男人这个秘密,只有很少部分人清楚。

    萧典大大咧咧毫不客气地呼啦吃着林灼阳做的蛋炒饭,吃完了之后一抹嘴,一扔筷子,直接抡一大脚丫子踹还在喝牛奶的主人“洗碗”

    b,你还来劲了是吧

    林灼阳对他怒目而视,虽然他对眼前这个大帅哥报有一定的歉意,但是装b成性的林公子并不想因为“梦遗”“砸人”这两件事就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所以林公子鼓起勇气把牛奶盒子往桌上一摔“凭什么要老子洗啊你他妈的自己没手”

    牛奶洒了几滴在桌子上。

    萧典眯起眼睛,用手指头尖儿沾了点奶沫,往林灼阳白嫩的脸上划了一下“炸毛了你可别忘了是你砸了我的头,我使唤你一下怎么着了我连医药费都没问你要。”

    “你要多少老子马上去银行取给你”林灼阳巴不得呢,他现在特别后悔,从小到大他就没和陌生人同住过,学校寝室全部让老子打关系开单间,昨儿心血来潮想找个伴,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萧典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善类。

    “我要多少”萧典轻笑了一下,用带着奶香味的手指尖轻轻托起林灼阳的脸,突然凑的很近很近,“用你的下半身来换好不好”

    下半生下半身

    林灼阳瞪着萧典仅在咫尺的那张含笑的俊脸,心里直哀嚎,我了个去前后鼻音真的很重要

    “开玩笑的。”萧典看林灼阳装b装不下去了,一张挺纯情的小脸涨得通红,终于放开了他,很鄙夷地拍了拍手,把指尖的牛奶蹭干净了,冷冷道,“你还真是个变态,男人摸你一下就情迷意乱,我见过贱的,没见过这么贱的。”

    林灼阳觉得自己苦心经营二十余年的潇洒小公子面具,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摔得稀巴烂碎,林公子恼羞成怒,蓦地站起来,二话不说把桌子一掀,锅碗瓢盆落了一地“操你才贱呢老子他妈的直得很就喜欢女的你他妈的别给我胡思乱想”

    萧典扬了扬眉毛,看着主人暴怒的样子,他的心情反而好到了极点林灼阳这个状态啊,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狼咬了小尾巴的呆呆羊。

    5顾陵

    林灼阳是个有理想有志气的大好青年,他曾就读于杭州最一流的高中和大学,这种恶俗到姥姥家去的学历背景其实是有原因的,真相只有一个花钱靠关系。

    林灼阳还是杭州着名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小小年纪坐上了真皮靠背椅对着一干下属指手画脚,这种恶俗到姥姥家去的职业背景也是有原因的,真相只有一个在他老子的公司。

    林灼阳他爹是个靠卖瓷砖出身的草根暴发户,老爷子深深地明白小孩子是需要吃苦磨练的,他原来也没打算给林灼阳安排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老林最初的想法是让小林子出去打工,自己找工作,不许借用茂林集团小少爷的关系,自食其力。

    于是林公子怀着一颗热情澎湃的心,踏上了他的求职之路。

    “喂,叫你们老板来。”进了一家咖啡厅,林公子上来就扔给服务员小姐这么一句话。

    服务员瞪着他“你干吗”

    “叫你们老板出来见我,我要应聘。”小公子牛b地很,叼着香烟吊儿郎当地说。

    服务员小姐把他当来踢馆的,连忙轰了出去。

    找了一天工作未果,小林同志回家向老子汇报了战绩,老林重重叹息,这娃儿咋就不长脑子

    林灼阳撇撇嘴,他还挺不服气,自己以前不都是这么干的吗出去甩张名片,人老板都不用支会,颠颠地就跑了出来,多实在。

    这条路走不通,老林干脆把儿子调到自己公司,当个底层员工。

    “你去拖办公楼的地板。“老林说。

    这个好办,林灼阳举着拖把在楼道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转了圈,赚尽了员工们春光明媚的笑脸,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林先生好”

    林灼阳把小圆脸支在扫帚柄上忧郁地望着窗外,幽幽叹了口气,无聊到了极点因为那天的楼道里没人敢扔半点垃圾。

    老林一看这也不行,大手一挥给儿子升职了“去,你去财务部,负责工资发放。”

    林灼阳算术极差,他不会发工资。

    老林想了一会儿“那你去人事部,负责人事管理。”

    林灼阳没有学过,他连鸟事管理都没能耐。

    就这样一路升职,最后一直升到总经理这个位置,林灼阳才如鱼得水,有了他的用武之地,啥都不用做,椅子上一靠,烟一点,指使着张三干这个李四干那个,助理秘书会把工作全部打点妥当,林公子这个总经理当得有滋有味的,老林却在心里暗自叹息。

    个败家儿子。

    助理工作强度惊人,最后他实在受不了辅佐这个阿斗,助理先生能力有限,做不了诸葛孔明,他只能当李严,回老家种地去了。

    总经理的助理位置空缺出来,没了辅政大臣,林公子的脑残就完全暴露了出来,屁都不懂鸟都不会,富二代的顽固症这厮一个没落下全拾掇了装在身上了。

    老林很苦恼,因为不能再给儿子升职了,再升就成董事长了,他还没打算退位让儿子继任。

    “你把这个项目给弄清楚了,设计出最节约资金的方略。”一周前,老林把一叠表格资料纸扔到林灼阳办公桌上。

    林灼阳对着一堆天文数字商务英语较了半天的劲儿,啥办法都没有想出,眼看老爷子给自己的期限就要到了,林灼阳又开始坐在廉租房的小椅子上捧着项目方案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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