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你玩得这么不亦乐乎
薛滢的内心很复杂,那群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臭丫头哪里会知道这个看似出尘脱俗清逸如仙的人,其实剖开来里面压根就不是个东西
蓝漪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被薛滢从外头捡回来的。
正确来说,其实她是被蓝漪掐着脖子威胁着把他给带回到这里来的。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出于某种比较私人的问题薛滢找到了那位据闻赫赫有名卜卦神算很厉害的算命先生,并且很倒霉地撞上了前去寻仇的蓝漪,然后亲眼目睹了这个神经病的种种凶残行迹,以及后来他与小王爷在荣国道上所发生的那件冲突。
由于震惊过度,薛滢没来得及躲好就被蓝漪给发现了
迫于这位叛逆期不肯回家的小国舅的性命威胁,薛滢不得己只能把他给捡了回来。
目前她们所在的这处宅院,是薛家早年在京郊外所添置的一处别院。这里平时很少人用,偶尔夏天会有人过来避避暑,但绝大部分时候都是空置的。
自从薛浔出事以后,他就被家里送来了这里疗养。
除却拨来照顾主子的部分下人之外,作为爱弟心切的好姐姐,薛滢理所当然主动请缨前来看护她可怜的好弟弟。
为此她娘已经不只一次表示反对之意,隔三岔五就要把她叫回侯府耳提面命谆谆劝导。毕竟薛浔虽有世子之名,但在正室夫人的眼中,终究是个出身卑微的贱妾之子。
尤其现在的薛浔变成了这副德行,即便是怀阳侯唯一的儿子,也再没有了任何威胁性。
那天薛滢一如即往被母亲叫回城里去,听了顿唠叨吃了顿晚饭,入夜出城回京郊之前一时兴起改道去看了个相,好死不死地又撞上了蓝漪这个大坑货。
你说人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难道说这真的如那位据说很灵的算命先生给她算的那一卦
薛滢瞄了对方一眼,那张侧颜白净无暇,诚如那些受外表所蒙蔽的丫鬟们所言,真的是清逸恬静,皎然若仙
如若没有亲眼目睹这个人凶残如鬼面目狰狞的模样的话。
薛滢扶额“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处都在谈论你的事情”
虽然有小王爷的当面辟谣以及朝廷的出面平息,但是私底下仍然传出了不少动静。就连搬去太华园颐养身心不问世事的太后娘娘都为之惊动,亲自摆驾前去了安宰王府,恐怕短时间内这事都不能够轻易擅了。
“哦。”蓝漪应了声,将手里的那枚棋子掷了出去。
“就这样”面对如此云淡风轻的回应,薛滢内心是真的很没底“你打算在这里躲到什么时候”
蓝漪淡淡眺望池中一圈圈的涟漪“我不能出去。”
“至少现在还不行。”
满心期待的薛滢瞬间垮下脸来,虽说目前来看蓝家是肯定不会有事的,可她真的不想与蓝家扯上关系,鬼知道窝藏蓝漪会不会牵连薛家牵连自己
静静盯着池水的蓝漪冷不丁别过脸来,把正在平复沉痛心情的薛滢遂不及防地吓了一跳“我叫你去办事,你回来做什么”
薛滢打了个激灵,吱吱唔唔“呃、这不是我弟到点喂药了嘛。”
对于她所谓的解释,蓝漪的目光越过她,投向那个挂在床沿半死不活的薛浔,以及地上残留的一滩散发异味的呕吐物。
显然,这个说法十分没有说服力。
“你要是这么紧张她,自己去找她不就得了,干嘛非要往我这里躲。”薛滢忍不住嘀咕,越想越不服“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既然这么担心她的反应,当初就别到处发疯撒野”
她偷眼瞄去,话语卡在喉间,再没敢抱怨出来。
在那对冰冷没有温度的视线压迫下,薛滢的脑袋越压越低。蓝漪淡淡敛目,不再理会她“别忘了当初我是因为什么放过你们的。”
“是是是,帮你看好她、帮你照顾她、帮你好好保护她,我懂我懂。”薛滢公式化点头哈腰,“我这就去办,我现在立刻去找花小术。”
狗腿完的薛滢脚底抹油去无踪影,余留下靠在窗前的蓝漪,以及伏在床沿的薛浔。
不知过了多久,薛浔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他双目浑浊,呆滞地凝向窗口的位置,突然哆哆嗦嗦起来。
蓝漪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目徐徐扫了过来。
薛浔如同惊弓之鸟,他抖得更加厉害,畏惧地匍匐半身,蜷缩起来,全无当日在名品斋的放肆狂妄。
蓝漪似是来了兴致,他抓起一把棋子,拈起一粒弹射而去,打在薛浔的背脊上。他抖了抖,从他口中不停溢出细微的咽呜声,却不敢挣扎也不敢动。
“我说你至于嘛”
一声嗤笑在室内回荡,蓝漪浅浅勾唇,像是好笑,又像是讥讽“不就是喂你吃了点腐肉而己吗”
“又没让你吃人。”
苦逼的薛滢为了给蓝漪跑腿,不得不乘车回城里一趟。
她看得出来蓝漪并不纯粹在避风头这么简单,他根本就是存心在躲一个人。
薛滢料想十有八九蓝漪就是在躲花小术,要不然也不必这么迂回宛转地叫她来打探花小术的消息,自己却躲在京郊大老远说什么都不肯出来露脸。
这人明明在对方面前总是期期艾艾胆小如鼠,背过脸来却比什么都要恶毒凶残,简直不要太双标
一想到未来的日子得乖乖受其奴役,薛滢忍不住扶额,只觉她的好日子真的是要到头了
可谁让她那天明明就已经吓得半死,却控制不住鬼使神差跟上他
谁叫自己明知对方喜欢什么人,还非要不信邪地跑去算什么命
都是自作孽,都是活该。
薛滢敛起心神,她不打算拐弯抹脚,决定直接就上花家找人去。只是今日她却去得不巧,因为花小术并不在家中。
“不在家”薛滢皱眉“那你可知道她去了哪”
小翠花努力想了想“小姐好像说要去什么王府找什么小爷。”
“”
薛滢愕然反应过来什么,险些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她联想到几天前荣国道上发生的那起冲突,为什么当时蓝漪会突然袭击小王爷池镜,难道这是一个说不清理还乱的三角关系还是说花小术终于厌弃了蓝漪这个反复无常的疯子,决定改投小王爷的怀抱要跟蓝漪掰了
不怪乎蓝漪躲起来不敢见人,不怪乎蓝漪要她来看住花小术,所以花小术其实已经把他甩了
薛滢神情凝重,内心汹涌,立刻命人马车调头快马赶去安宰王府。
她不清楚那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真实情况是什么,可如果这件事被蓝漪知道了
真的要完。
马车横冲进撞向前行驶,薛滢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安宰王府,立刻跃下马车往王府大门夺命狂奔,誓要挽救当前颓势
结果还没跨进门,薛滢的小身板就被拎起扔了出来。
“”
她忘了这里是王府,不是阿猫阿狗随随便便想进就能进的公众场所。险些五体投地的薛滢颓丧地面树思过。
姗姗来迟的花小术远远瞧见那个挫败的背影,不禁走过来问“薛滢”
薛滢浑身一震,迅猛回头,二话不说扑住花小术,然后把人往马车里拖。
花小术先是被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就被粗鲁地按倒在车厢里,膝盖背脊都硌得生疼,忍不住皱眉“你干什么该不会又想绑架我吧”
完成一系列掳人动作的薛滢喘着气抹着汗,气呼呼地瞪她“这话是我问你才对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和小王爷又有什么关系”
花小术神情古怪地看着她“我和小王爷什么关系,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薛滢双耳一动,下意识捂住花小术的嘴。
车外传来了细细交谈的声音,有男有女,听上去还很年轻。
薛滢挑帘眺去,花小术忍不住也凑过去往外探一眼,从王府里面并肩而出的两人正是池镜与孙静蓉,两人容色舒缓神情放松,似乎正准备一起出行。
这厢孙静蓉先行上了马车,池镜挑帘跟着上去,眉梢一动,双目转向停靠在不远树下的一辆马车上
见他的视线投向这边,薛滢心下咯噔,赶紧放下帘子掩了回去。所幸对方并没有进一步动作,王府门前的那辆马车转动轱辘,乘载池镜与孙静蓉徐徐驶远。
万幸没有被发现,薛滢暗松一口气。她偏过脸来,正好对上花小术定定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花小术若有所思“难道你喜欢小王爷”
“哈”薛滢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喜欢就喜欢,别瞎给我编排名目啊”
花小术愣了愣,用双肘将身子撑起来,好整以暇道“那不然呢你干嘛气汹汹地跑来质问我与小王爷是什么关系”
“我”薛滢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我吃醋还不行嘛”
“吃醋那有什么区别”
花小术话音一顿,后知后觉意识到哪里不对,比如自己正倚在对方的怀里枕在人家软绵绵的胸脯上
这个姿势就已经很不对。
霎时间,花小术瞅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见她居然想歪了,薛滢索性歪嘴坏笑,捧起她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下去“小术儿,咱们亲亲摸摸抱抱全都干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不许再想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