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妆先动筷子,夹了一块青笋放在傅谭舟面前的碟子里,然后有夹起一只鸡腿,越过傅谭舟,颤巍巍地放到蓝袍青年面前,小声说
“昙、昙哥哥,给你吃。”
她抖得太厉害,鸡腿哆哆嗦嗦地移到浮昙面前,看得夏随锦很紧张,江畔也很紧张,生怕它突然掉下来。不过还好,浮昙拿起碟子凑近鸡腿,筷子一松,鸡腿掉进了碟子里。
沉妆坐回去,好奇地看着浮昙,问
“昙哥哥,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找叔父”
“因为呀”
浮昙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但眼里全无笑意,说“时机不成熟呢。”
“时机是什么意思”
夏随锦警惕地挑眉,觉得浮昙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果真下一刻,他无视傅谭舟 yin 沉凝重的面孔,说
“小阿水,你相信人死可以复生么”
夏随锦低头抿了一口茶,心想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说傅潭想复活什么人
沉妆摇头“我不信。”
“可我告诉你,你是圣子,只要拿你献祭”
“够了”
傅谭舟突然一声冷喝打断了浮昙,眉间一片 yin 云,说“不要打沉妆的主意。”
浮昙满脸无辜“孩儿实话实说,爹为何要生气拿沉妆一命换沉姿死而复生,你我一家团圆,有何不可”
夏随锦突然“咳”了一声,虚心求教“沉姿是谁”
莫愁动了动嘴皮子,说“傻,除了他娘还能有谁”
“这样啊,那我觉得可以。阿水怎么想”
他含笑望着沉妆
沉妆瑟瑟发抖“我不”
“死而复生乃无稽之谈,以后切莫再提。”
“如果我偏要提”
“那我就打断你的双腿,将你永生禁锢在禁河下。”
禁河下有一座水牢,常年 yin 暗 chao 湿,且从不见天日,夏随锦觉得好玩儿去看过几回, yin 森幽暗的石牢堪比记忆中的小黑屋,现在想起仍心有余悸。
身旁虞芳已自顾自地夹菜添饭,吃得津津有味,对傅谭舟、浮昙二人视若无睹;再看莫愁,虽看不清她面纱下的脸,但一双眸子盯着碟子上勾勒精美的青花,看上去一副置身事外的超然模样。
夏随锦有样学样,默默低头,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好插嘴,只得装聋作哑。
可在这时,浮昙霍然起身,看上去尤其愤怒,说
“我就知道我跟娘亲两个人都比不上一个沉妆,你有情有义,不曾辜负族长的托付,却辜负了娘的一片痴心。可笑我居然还跟你,跟沉妆同一桌子上吃饭,真是恶心”
说罢,愤恨地甩袖离去。
于是,饭桌上更安静了,皆低着脑袋、缩着脖子不敢出声。然而,“啪嗒”一声脆响,桌上响起筷子碰到瓷盘的声音。
所有人,包括夏随锦都抬头,看着那筷子夹起一块青笋,然后送到面纱前。
莫愁不慌不忙地撩起面纱,将青笋送进嘴里,“咔嚓咔嚓”咀嚼了几下,忽地眉头皱紧,眸光有意无意地瞟过傅谭舟,说
“真难吃,是庄主亲手做的吧”
众人无声“”
这时,虞芳放下碗筷,似是吃饱了,揉着肚子,认真道
“尚可入口。”
第39章 第三十九回 莫愁
一顿饭吃得胆颤心惊
沉妆眨着眼睛,目光看了看流霜、萧慕白,无视愁眉苦脸戳米饭的江畔,然后落到莫愁身上,说
“你就是那个抢了萧大哥的姑娘”
傅谭舟则召来弟子,吩咐“烧几道菜,送到浮昙的房里。”
各有各的心思
夏随锦飞快扒了几口饭,说
“我吃饱了”
然后,拉着虞芳落荒而逃。路上遇见宴熙,宴熙笑得直打跌,说
“今儿一早上傅谭舟找我,问我怎么跟失散多年的儿子相处,哈哈我哪知道呀我虽有几个儿子,但都跟我不亲,我就胡诌八扯,没想到他真这样做了哈哈哈。”
夏随锦“”
武林大会将近,傅谭舟越发忙碌,无暇顾及浮昙。夏随锦钻了空子,拉着虞芳潜入静室,看到三根碗口粗的铁链锁住了浮昙,不禁暗叹这是何等的父子情深啊
浮昙坐在厚实的毛毯上,正在摆弄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偶。
那木偶雕刻地十分逼真,手脚可以扭动,五官轮廓精致,咧着嘴似乎在笑。它后背上刻着字,夏随锦辨认出有个“昙”字。
浮昙抬头看他二人,很自来熟地打招呼
“仁王爷,还有阿芳,这么偷偷 o地来,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不不,你可不能死,我还指望你吐点儿有用的东西给我呢。”夏随锦笑嘻嘻地蹲到他跟前,冷静且清晰地说出
“浮廉,秋斐在哪里”
浮昙一愣“谁”
“呀不好意思,我忘了他在有匪岛不叫这个名字。我是说柴龙锦,柴龙锦在哪儿”
“嘻嘻我也不好意思,不认识这个人呢。”
虞芳道“他撒谎,他认识。”
浮昙“你能闭嘴么。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还出卖我。”
说到“出卖”二字,听上去竟有点儿委屈。
虞芳冷着脸,但看夏随锦的眼神一闪一闪。
夏随锦忍笑,说“你坦白了吧,你冒充浮昙混入千府山庄究竟是何目的秋柴龙锦藏得深,我抓不住他,但你么,落网之鱼,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乖乖交代。”
“抓不住柴龙锦就拿我出气仁王爷,我先前是高看你了。”
“不不,其实我很愚钝的。要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就只能领着十万水师打沉有匪岛了,到时候你想说也没地方说了。”
“你别吓唬我,你连有匪岛的底细都没 o 清楚,哪儿敢轻举妄动呀,仁王爷”
“你”
“没错,我是有匪岛来的,可这有怎么了我没偷没抢,更重要的是还知道浮昙他们的计划,你敢把我怎么着嘻嘻仁王爷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杀人灭口这么蠢的事儿的。既然 xing 命无忧,我还怕你什么”
夏随锦从袖中 o 出一枚细若牛毛的银针,说“给你一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儿早上来找你。”
然后将那枚银针缓缓刺进了浮昙的后颈
这银针入肉即化,无知无觉,浮昙却皱紧了眉头,眉间一抹乌黑之色,脸色逐渐变得 yin 沉。
“好好儿享受。”
他笑得极 jian 诈,作势要走,但下一刻,浮昙急切切说
“诛神谷。”
刚跨上窗台的腿停住,他回头咧嘴一笑,轻松道“这才对么。继续说。”
“浮岁研究出起死回生的法阵,要复活沉姿。启动法阵的生门就是圣子。”
“浮岁又是何人”
“是浮洲山上的医者,极其仰慕沉姿。”
“那你来千府山庄是为了劫走沉妆”
“可以这么说”
“真正的浮昙在哪儿”
浮昙蓦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头看手中的木偶,手指慢慢摩挲着木偶微笑的脸,说“哪儿有真的,只有我这个假的。”
夏随锦愣住,难道说
“浮昙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这一刻,夏随锦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他无知觉地靠在虞芳的肩上,又问
“那你听命于谁浮岁还是柴龙锦”
话音未落,他就觉得这个问题很蠢。浮廉说了这么多,他若 xie 露出去,受损的唯有浮岁一人而已。至于柴龙锦为何布下这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