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笑,双眸灵动俏皮,多出一抹生动鲜活的神采。
他愣了一愣,脑中浮现出薛香药嗔笑的模样,如今沈玲珑记忆全无,谁也不记得,连她都忘了。再看那把翡翠为骨的纸伞,沈玲珑涅槃重生,或许会有一段新的姻缘,至于那有着沈白露、薛香药的前尘过往早已化为了一道虚烟,风一吹就散了。
所谓的恩怨情仇、爱恨纠葛,说到底都抵不过一个“忘”字。他盯着那把伞,不禁替薛香药唏嘘不已。
这时候,虞芳抓住心口的那根手指,说
“今晚我跟你睡。”
沈玲珑、江柳“”
夏随锦求之不得,忙一口应下
“好呀”
第26章 第二十六回 春宵
夏随锦以为虞芳是说说而已,刚湿淋淋地走出浴桶,听见叩门声,他打开门,就看见虞芳站在门口脸皮泛红地笑。
花香盈袖、月色撩人,确实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夏随锦不觉生出微醺的醉意,请虞芳进门,问“你来投怀送抱”
虞芳反问“可以么”
“可以呀当然可以,我正觉得无聊,你舍身来陪我,花前月下正好行一些快活事。”
他拉住虞芳,甩开靴子,二人一同倒在了床上。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像沈玲珑忘记薛香药一样,忘了我”
双手勾住虞芳的脖子,依偎在一起的姿势亲密无间。
虞芳道“我修习的功法很纯正,不会走火入魔。”
“唉你这呆子,要真有那么一天,你怎么办”
虞芳拧着眉头,懵懵懂懂无知。过了好一会儿,夏随锦觉得双腿发麻,要推开身上的虞芳,可是推不动。他道
“你起来。”
却见虞芳缓缓摇了摇头,瞪大了澄澈清透的眸子,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能找我么”
夏随锦却玩味地笑了笑,说“如果我不找呢你想啊,你忘了我,即便我找到你,说芳郎,我是你的相公,你会信恐怕你只会觉得我是不正经的花花公子调戏你的,说不定恼了,还会拔出荷华剑刺我几下。”
说时迟那时快,虞芳忽地拔出背上的荷华剑,他心尖儿一颤,忙道
“你怎么就恼了有什么话好好儿说,放下剑,别误伤了我。”
虞芳却将剑尖对准了自己,剑柄交给夏随锦。
夏随锦懵“”
虞芳扒开衣襟,露出紧实精壮的 xiong 膛,指着心口,说“你在这儿刻上你的名字。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记忆,记不得你,你不找我也没关系。我看到心口上的字,就会知道这是我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然后我就去找你。找到你,像这样抱住你,喊你小苏。”
夏随锦被他深情专注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手中荷华剑烫得灼手。
下一刻虞芳伸出两条手臂放在他的肩膀上,极亲密地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漾在鼻端,然后越来越馥郁香甜,手脚发软皮肤滚烫,脑子飘飘然荡漾云间,像是不经意间中了无解的媚毒。
他经不住环住虞芳的脖子,问
“你给我灌了什么迷魂药,让我一看见你就想亲你,抱你、 tian 你,想更亲密地对你。”
哪料下一刻,虞芳解开腰间繁复的玉扣。
他愣住,这是做什么
只见衣裳落下,只穿着洁白如雪的里衣,瘦而精壮的 xiong 膛露出来,还有一颗珠子挂在 xiong 前,半颗红豆相思沉沉。
夏随锦惊得蹬圆了眼,听虞芳咬字无比清晰地说
“我想你那样对我。”
他愣愣地问“哪样儿”
“亲我、抱我、 tian 我,更亲密地对我。”
像是干柴遇上了烈火,“轰”地将夏随锦烧得体无完肤。
偏偏虞芳还无所察觉,一副冰清玉洁光风霁月的清白面容,惹得他眼冒幽幽绿光,一个狼扑将虞芳压在身下,说“原以为你是朵清新脱俗的白莲花,这么一看,分明是妖娆的曼陀罗华。”
说着,张嘴咬住虞芳的嘴唇。舌尖抵开两片薄唇,气息交缠着。
夏随锦一时情难自制,扯开虞芳束发的玉簪,如墨长发飘飘仙,眉目如画、薄唇疏冷。
“小苏”
失神的工夫,虞芳反客为主,将他的手腕禁锢在头顶,痴缠地吮他的脖子。
夏随锦再也忍不住,说“手法这么纯熟,睡了多少个姑娘练出来的”
xiong 前传来异样沙哑的克制声“就一次,出于好奇。”
“那你这算是无师自通”
这回虞芳没有答话,亲昵地十指相扣,用脸颊猫儿似的蹭了蹭夏随锦的 xiong 膛,道
“我跟你回金阙,什么时候走”
夏随锦道“等过了江夫人的五十大寿。也没几天了,你若不喜欢桃花坞,咱们拎一壶好酒去湖上泛舟,应景下点儿小雨就更好了,在船上你侬我侬,熬过这几日就立马走人。”
据江岸说,寿宴上秋斐会出现,无论如何他都得会一会那个人。
虞芳眉尖微蹙,问“你为何非要等到寿宴那天,是必须见什么人,还是做什么事”
“哈哈你变聪明了”
夏随锦赶忙低头亲了亲虞芳的嘴唇,不想他再问,话锋一转,说“能不能打个商量”
“说”
他斟酌着,脸上笑嘻嘻地看似玩世不恭,语气却很正经“以后我做事,你要么别插手,要么就站在我这边儿。当初在沈家堡说实话,要不是你蛮不讲理,差点儿坏了我大事,我是舍不得伤你的一丁点儿的。”
虞芳面沉如水,道“是你不对”
“好啦好啦你我处境不同,原就不是一条道儿上的。我做事有我的理儿,你正直清白,行事光明磊落,我很敬佩,可你坏我好事,害我铸下大错。”
夏随锦坐直,揉着腰,又道“正直过了头,就是迂腐。凡事要知变通,你想你在梨花镇,找不出剥皮人,就拿自个儿当诱饵,虽然吃了些亏,但还是杀了剥皮人为民除害,这就是变通。当时在沈家堡也是一样,刘陵心够狠,连亲妹都杀,我当面索要九龙令,你觉得他会给兴许还会杀了你我灭口。所以我只能用你认为下三滥的手段威胁刘陵。”
虞芳望过来的目光仍有几许迷茫。
他太干净纯粹,眉间依稀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少年天真,夏随锦的心忍不住抽疼了一下,摊开手掌握住他的手,道
“说是打个商量,其实没得商量。我瞒着你很多事,想等到你值得信任的那天都告诉你,可你要是继续阻碍我做事,恐怕就没那一天了。”
虞芳几番纠结,垂着莹光的眸子,终于闷声“嗯”了一下。
夏随锦顿感心头没了大石,呼吸间神清气爽,抱住虞芳的腰,大笑
“芳郎,好芳郎今晚你别走了,我得好好儿伺候你。”
这时候,虞芳眸中闪着生动的光,像是水中映着星河,繁繁点点盛了他一池清梦。
他一直都疑惑,世间佼佼者众多,为何非“虞芳”不可
此时此刻似是想明白了一点儿,身为天潢贵胄,他虽侥幸没有卷进夺帝的暗流,可大暗宫的首领不同于将相朝臣,要抹杀功高震主的权臣、平衡武林势力,隐藏在黑暗之中以算计、杀戮、挑拨离间和一切见不得光的手段维护寰朝独尊的地位。
这样的位子,难不成还要光明磊落,俯仰无愧于天地
――简直是可笑,所以夏随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相反,他觉得自己着实坏进了骨子缝儿里,若真有报应一说,那他肯定是头一个活该天打雷劈的主儿。
见人三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