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麟瞳孔缩了下,没有说话。
“再者,如果孟鹤冬用主上,来威胁宁长青,宁长青会不会让麟国退兵”朱雀缓缓道。
江季麟猛地站起来,神色间有些 y 鹜,又有些复杂,还有些怔然。
“我竟也当局者迷了。”江季麟握紧了手又松开。
孟鹤冬对他江季麟的所作所为,细细究起来,不欠他什么。
反而
“但是他算计主上,将主上困在咸阳多日,还意图谋篡大位,这一桩桩加起来,已经足以和他此次之举抵消了。”
“若论起抵消来”江季麟回眸看着宁长青,“单是长青受的这些伤,便什么也抵不了。我想好了,无论孟鹤冬为的是什么,长青受的这些苦,我都要一一讨回来,他的琵琶骨,我也要亲手穿了其他的再做别论,倘若长青想要他的命,也未尝不可,我从来都不是好人,还把那些谁欠谁分的清楚做什么”
他眸里渐渐坚定起来,又交代道“你在这里先照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是。”朱雀应声。
江季麟又看了眼宁长青,压了压眸里的担忧,转身出了门。
“行了,别装睡了。主上那会给我上药时你就解开 xue 了,装的倒是像,主上关心则乱没发现,可不代表我没发现。”朱雀嗤鼻,似笑非笑看着宁长青。
榻上的人慢慢睁开眼,淡淡地看着朱雀“为什么故意问他。”
“你不是也想知道吗”朱雀扭了一下身子,疼的嘴角一咧,“嘶,我也想看看主上有没有被那个新的狐狸精勾走了心思。”
宁长青抿唇不语,眉头却微微皱了。
“皱什么皱,老狐狸精就是你”朱雀愤愤不平,“那孟鹤冬功力不够,可远不上你,都如此一番还软不了主上半点心。”
“我会停战的。”宁长青突然开口,“我不让让季麟哥去穿他的琵琶骨,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朱雀一愣,面露错愕“你你什么时候变得不小心眼了”
按着宁长青那尿 g ,不该恨不得把孟鹤冬千刀万剐了才好吗
“季麟哥既说了若我想要孟鹤冬的命未尝不可,这未尝不可几个字,便已经是他的心软了。倘若我要追究此事,只会创造他二人更多的机会见面,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恶心的样子来示弱我若是提出要杀了孟鹤冬,必然会让季麟哥心里不舒服些许,说不定,就算杀了孟鹤冬,季麟哥也会一直想着这个人”宁长青咬牙切齿,“所以我说他,就是狡猾”
“,看来还是小心眼的,那你打算如何”朱雀挑眉。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可是对季麟哥知无不言的。”
“那你方才的话,不怕我告诉主上”
宁长青斜瞅了朱雀一眼“你说了才好,他知道我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连这些伤都不愿不敢去追究反而心疼。”
“你”朱雀一噎,发觉自己嘴皮子上,竟说不过此人了。
宁长青没再理他,轻轻把手触在了脖颈上。
伤口处的痛意早已经痛到麻木。
而心底,却一直在涌起新生的暖意。
他其实并无未来的打算,但只要和季麟哥在一处,去哪里,做什么,都是乐此不疲的。
而有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吧。
第97章 应是良辰好景6
江季麟半夜回来时,一眼便看到朱雀已经躺在床上半睡半醒,反倒是宁长青正坐在椅子上剪着烛泪。
小巧的剪刀握在他笨拙的手上,十分不相称,剪了几次都没剪对位置。
江季麟觉得好笑,上前握着他的手,干净利落地剪断了那烛泪“你还是做不得这些细活。”
他像是以前握着他的手写字的模样般,握着他的手剪了烛泪“伤疼的厉害吗”
宁长青摇头“无碍。”
“药我已经熬上了。”江季麟松开手,摸到宁长青的额头,“你烧的厉害,下床做什么,上去歇着。”
“主,主上。”朱雀听到动静,醒了过来,闪着眼不敢看江季麟,“属下睡过去了”
“无碍,你辛苦了。”江季麟淡笑,倒真不生气。
自在皇宫里走了这一遭,他便觉得自己的心境大为不同,很多事情已无了往日的苛责,心平气和了许多。
“我已经放出了信号,留异那边很快便能收到,我们明早走西昌的方向,过不了两日便能与他回合。”江季麟拉着宁长青的胳膊,将他拦腰抱起,几步便到了榻边,将他轻放在床上,无比自然地轻弹了下他额头,“好好休息,待会喝药。”
朱雀看的目瞪口呆“那,那我们怎么走”
“自然是马车,你们两受了伤,没法走远路,我驾马车即可。”江季麟又掩了掩宁长青被角,回身走到朱雀面前,伸手探向他右手腕,测了测他脉象。
朱雀只觉左边那安安稳稳躺着的人的不善眼光,几乎能把自己灼穿个洞出来
“主,主上,我们从哪里弄马车过来”
“这衣服上的珠子揪几颗便行了,都是上好的珍珠。”江季麟摸了下腰上,“顺便还能买几件干净的衣物,明早交代给小二即可。”
朱雀鼻子一酸“主上”
他跟了江季麟七年,从来都是旁人把一切安排的妥当服帖,主上身份尊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江季麟一看他神色便晓得他在想什么,不禁失笑“我自幼在军中历练,十二岁便在战场厮杀,什么苦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