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只要你安好。
江季麟悠悠转醒的时候,微微一侧眸便看到了宁长青近在咫尺的面庞。
“怎么醒着么早”宁长青低声问道。
“天快亮了。”
天快亮了,小流过不了多久便会进来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出城入京了。
“我压了你一宿吧。”江季麟坐起身,拿过宁长青的胳膊揉捏着,“可是压麻了。”
“不麻,你没有一直压着,换了几个姿势。”宁长青看他揉着自己的胳膊,心里暖意流淌。
江季麟轻摇了摇头,眼尾上挑,戏虐地看了眼宁长青“呆子,端的不会说情话讨喜,若换做我,必然会说”
他放慢了揉捏的动作,眉目间眼波流转风情万种“麻,但我不忍心搅你安眠。”
充血肿成这个样子,还说不麻,自个晚上睡觉几乎不换姿势,哪来的换几个姿势。
这个呆子。
宁长青支吾了两下,没说话,耳根却红了些许,一如少年时。
江季麟下了床,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回眸坏笑了下,勾起指尖便把宁长青的衣领勾开了大半。
“侍寝,总要有个侍寝的样子。”
宁长青愣了下,抓住了江季麟的手腕“若是只开了衣领不留些痕迹,怎么做的真。”
江季麟挑眉“要的便是这种,倘若你真是个陌生的傻子,我还真把你压了不成”
“”宁长青放了江季麟的手,转过了头,耳根泛着红。
江季麟看得舒畅,心里同时又涌出些叹息和疑惑来这样骨子里容易害羞的人,怎么当初就能做出那般出格的事来,难不成还真是自己一手把他逼成那模样
其实如今这些,倒真不是江季麟纠结的了。
他收了笑,拍了下宁长青的肩“躺床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挂在床头的外套扔到了地上,俯身掀了掀被角,做出一副凌乱的模样,两手轻拍了两下,拔高音量道“小流。”
“公子。”外面很快传来回应。
不多时,小流便端着银水盆进来了。
他目光触及到床榻上一脸不自在躺着的宁长青,目光紧了下很快便移了开来,服侍着江季麟净了手脸“公子,早膳正做呢,是香菇青菜粥,配精面小馒头,凉拌苋菜,水果捞。”
“他的吃食准备了吗”江季麟朝床边抬了抬下颌。
“这就叫厨房去准备。”
“才准备”江季麟冷了眼,“以后都备着”
“是。”
早膳的气氛有些诡异,才用了一半,孟鹤冬便过来了。
宁长青正在喝粥,一看到孟鹤冬便惊地扔了勺子,缩成一团朝后退,乒乒乓乓把桌椅撞得巨响。
孟鹤冬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努了努嘴,小流便上前两步拉着宁长青的胳膊朝外退。
“谁叫你把我的人带走的,留下”江季麟这话是说与小流听的,眼神却与孟鹤冬对峙着,硝烟气十足。
孟鹤冬默不作声和他对视了良久。
“留下他。”
小流便松开宁长青的胳膊掩门退下了。
宁长青软着脚坐在门口处,眼神躲闪着,悉悉索索朝江季麟身后爬。
孟鹤冬冷笑着瞪了他一眼,他似乎是吓到了,又悉悉索索爬远了。
江季麟用余光看着,心里一阵好笑又是一阵酸涩。
“你这样气我的方式,难得的幼稚。”孟鹤冬又看了一眼宁长青,“衣领开着却没有什么痕迹,江季麟,你就算是要羞辱我,也绝不会作践了自己屈尊身段和这种龌龊人同房。”
江季麟眯起眼来“他可不是什么龌龊人,既然上了我的榻,便是我的人。”
孟鹤冬喉结迅速地滚了几下,颊上肌肉抖了抖“你信不信我杀了他。”
江季麟挑眉,随手拿起瓷杯在桌上狠狠磕了一下,瓷杯四分五裂,碎成几瓣,他捞起一片丢给孟鹤冬“杀啊,现在就杀。”
孟鹤冬嘴角抽搐了几下,扔掉了碎瓷“你吃完我们就出发。”
江季麟勾唇,重新拿起筷子“这就对了,孟卿还是想着怎么应对留异大军和周国大军的夹击之势吧。”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那日我与孟卿说过的话,我可还是记得的,赫赫有名的孟将军,不会出尔反尔吧”
我,已经很久不近男色,而且你应该晓得,我从来都是压别人的。
我并不介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甘屈于人下的,我我愿意
孟鹤冬怔了下,面上神色复杂。
“你当真是,恃着我对你的心意,要如此肆意践踏我的尊严吗”
江季麟像是听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扔了筷子,朝后靠了靠“平等的合作关系你不要,我有什么办法。”
“你一直没有搞明白,你现在之所以这样高枕无忧,肆意随 g ,不过仗着我对你的心意你现在在我手里,在我手里”孟鹤冬像是被针扎了般拍着桌面,面色微有些涨红。
“哦,是吗我一直以为,我可以肆无忌惮,高枕无忧,很多是因为你面临的威胁。”江季麟慢慢站起来,微微笑着,“明人不说暗话,孟鹤冬,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能威胁到你的东西,很多很多,即便我被你关在此处,那些威胁,也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而你你唯一能威胁住我的,只有你用龌龊手段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