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声嘶力竭地喊,“林海,我喘不上气了”喊完,竟抬手挠他的胳膊,于是林海的小臂内侧瞬间多出几道血痕。
温热的血顺着陈轩的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像几条丑陋蜿蜒的蛇,趴在地上扭动。林海狠不下心继续吻,只觉得心如刀绞,竟没停下脚步哄,就把陈轩按进车座,用衣服裹了,直接往分会去了。
三少爷糊涂了,但凡有一点喘不上气,都觉得是湿透的纸堵住了口鼻。
回家的路依旧是那条路,可回家的人却变了模样。春雨淅淅沥沥落下,临近傍晚时又起了北风,久违的寒意扑面而来,林海把陈三少从车上抱下,带回了卧房。
三少爷倒还算乖巧,捏着包锅巴的纸包抽抽搭搭的,时不时亲亲他的脸颊,像是在确认林海还在自己身边一样。然而林海去与阔少爷说话,十句有九句是没有回应的,三少爷至多晃晃悬空的腿,再用牙慢吞吞地摩挲他的颈窝。
“三少爷”林海把陈轩放在床上,试探地唤道,“饿不饿我让厨子给你做吃的。”
陈三少爬到他怀里蹭蹭,轻声嘀咕了一句要吃糖。
“什么糖”林海一抱住三少爷就舍不得撒手,“我去给你找。”
陈轩却又不说话了,就埋头拼命 tian 他的颈窝。这世间哪有什么别的糖值得陈三少留恋说到底还是林海而已。
“我早就是你的了”他也明白了三少爷的心思,脱了鞋与阔少爷一同躺在床上。
夜雨霏霏,廊下的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再在暗夜里飘摇,林海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去看陈轩的眼睛,立时撞进一片血红色的海。
“林海。”陈三少突然主动开口,“擦擦药。”
他揉揉陈轩的后颈,这阔少爷就软踏踏地贴上来。
“你答应我的。”三少爷哽咽道,“你答应答应我的”委屈到了完全不讲道理的地步。
林海知道受了刺激的陈轩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连忙起身拿了药油温柔地擦。陈三少被膏药刺激得又掉了几滴泪,抱着他的胳膊揉眼睛,揉完含含糊糊地抱怨“你怎么不轻点”
“宝贝儿啊,我根本没用力。”
“疼。”
“我给你揉揉”
“疼”陈轩却冷不丁捂住头,“好疼被绳子捆得好疼”
这下林海也没了法子,搂着三少爷恨不能帮他疼,而陈轩趴在林海怀里,大概是听见了稳健的心跳的缘故,很快又冷静下来,撅着屁股哼哼。
“林海啊”陈三少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林海有些心惊胆战,“我在呢。”
陈轩仰起头,翻身跨坐在他怀里,肩头落了点微红的烛火“我想喝酒。”
林海暗自松了一口气“大晚上的,喝什么酒”
“可是不喝酒,我总是想到被捆在椅子上,蒙住脸的场景。”陈三少的眼神摇晃起来,“林海,我还会想到你为我开枪的样子。”
“吓到你了”他闻言,连抱陈轩的勇气都消散殆尽。
可陈三少却主动拱到林海怀里,贴着他的 xiong 口沉默了下去。
第七十八章 竹叶青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三少爷,我陪你醉一回。”林海起身下床,陈轩黏在他身后,赤脚蹦蹦跳跳地走,被推开,就穿双鞋继续挨着。
他不常饮酒,一来并无爱好,二来无人相伴,但公馆里不可能没有酒,毕竟往来宾客多为好酒之人,而寻常应酬大都觥筹交错,所以陈三少想要找酒喝,林海还真能找出不少来。
云四把酒都放在窖里,林海拉着三少爷的手,亲自去挑。红彤彤的灯笼在细雨中摇曳,陈三少自打被绑架以后,话就少了,还喜欢抱着林海的胳膊想自己的心思。
“三少爷”他拂开面前的灯笼,脱下外套披在陈轩肩头。
陈轩瞧瞧林海的手,又看看身上的衣服,继续抱着他的胳膊沉思。
“让我想想,家里有什么酒。”没有回应,林海也不在意。他想,过去都是陈三少叽叽喳喳讲个不休,如今换过来也未尝不可,只是至此他才明白,原来有时说话,并不是真的想说话,而是想要和你说话而已。
“从来不知道你好酒。”林海很是歉意,“若是知道,前年得的那坛陈绍就不送人了。”
那坛酒传闻生出了酒膏,澄澈透明,宛若上好的琥珀。陈三少闻言,揉了揉鼻尖,把下巴搁在他肩头,看林海用钥匙开酒窖的门。说是酒窖,不过是书房后的一间小屋,没了别的用处,便专门用来放酒。
只刚一开门,酸涩的味道扑面而来,林海用手捂着陈轩的口鼻,这阔少爷还是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继而恹恹地倚在他背上,不肯动了。林海只得把酒一坛接着一坛搬出来,耐心地告诉三少爷每坛里酒的名字。
“这是花雕,这是女儿红”他单手拎起一只小小的竹筒,“这是年前客人送来的竹叶青。”
暗棕色的竹筒里传来清脆的水声,陈三少低头嗅了嗅,伸手抢走了竹叶青。
“喝这个”林海笑了笑,蹲下身把先前搬出来的酒都放回酒窖,再牵着三少爷回屋。
一路上陈轩都没开口,却时不时低头嗅嗅竹筒,偶尔被酒香熏到,还会停下脚步打上一两个喷嚏,瞧着怪可怜的。如此一来,林海便明白,这阔少爷也不太会喝酒,估计就是闻到稍微感兴趣的味道,才会选竹叶青来喝。
等他们回到屋内,远方已经点上了小酒炉,说是用来温酒。林海也顾不上竹叶青温过会不好喝,只怕天气 yin 冷,三少爷喝了会难受,就直接把竹筒搁在了炉子上。
于是他站在床边换衣衫,陈轩坐在小板凳上看酒炉,酒少火小,林海都把衣服换完了,才听到些微咕嘟咕嘟的水声,伴着窗外细密的春雨,让他焦躁了一整天的心渐渐平静。
“来。”林海把三少爷抱到怀里,“先尝尝,若是觉得难受,咱们就换一种酒。”他边说,边把竹叶青倒在青瓷小碗里,再递到陈轩唇边。
陈三少却不喝,垂着头拨弄林海的衣摆。他只得自己饮下,还未吞咽,阔少爷猛地扑上来,湿软的舌尖焦急地蹭他沾着酒香的唇。
“林海”语气又开始委屈。
原来是要这样喝。
林海无奈地吻住三少爷,把温热的酒液度过去,顺带用舌缠着陈轩的舌尖搅动。
“辣”陈三少脸颊微醺,抱着他的脖子晃腿。
林海再倒一碗,直接递过去,三少爷还是不喝,非要等他入口,才贴过去 tian tian 。于是他俩就这般缠绵地喝干了竹叶青,到最后林海已分不清清冽的酒香和醉醺醺的陈三少哪个更令人迷醉,但大抵是后者。
约 o 是深夜,林海抱着陈轩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三少爷想动一下他都不许,就这样拥着。时间仿佛放缓了不少,墙角的石英钟很久才会咯噔轻响一声,而陈轩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绵长,林海却渐渐清醒。
风里还有冷意,须臾就吹散了屋里的酒香,他翻身下床,关上喝完酒时特意打开的窗户,重新回到被褥里时,三少爷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嫌他身上沾染了寒意,他就一动不动地坐了会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