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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皇明 第15分页

作者:百夜/tnttr/北缇 字数:26537 更新:2022-01-02 10:39:04

    他可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三位阁老的眼中看起来就是在掩饰些什么秘密三个老头对看一眼,突然跪拜在地道,“请皇上龙体为重,为皇上分忧,臣等万死不辞”

    朱佑樘被三位阁老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却不知三个老头胸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已经下定决心日后要将事情尽量在内阁就处理掉,不要再惊扰到皇上的修养

    第九十六章 谣言再起

    薛立琴随意的拨弄着琵琶的琴弦,曲却未能成调,他心里清楚知道现在寝宫中的三位主子根本没心思听曲子,于是他也就懒得弹奏了。

    原本是皇上传他来演奏,却因为太医马上会来为太子要换药而终止了计划。皇上的心思早已都落在了太子的伤势上面,不但亲自为他更衣,还催促着萧敬在找什么东西。

    而那个最近常常看到的小孩则在两人身边跑来跑去,没事时就在旁边探头探脑看皇上为太子更衣,皇帝每为太子脱下一件衣服他就乖巧的接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一边。

    平日里独立强势的太子只是摊开双手懒洋洋的站立着,无奈地看着两人围着他转来转去。虽然表情带着一些无可奈何,但他眼底的笑意却丝毫没有掩饰,望着两人时的温和神情让人看着仿佛心就已经暖了。

    薛立琴的视线总是忍不住的望向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但想起自己的家人他又忍不住黯然的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琵琶,看着那边正说些什么,时不时笑出声来的三人,他在心中轻轻说了一声,真好呢

    “什么东西真好”

    突然的问话将薛立琴从回忆中惊醒,他这才发现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原来自己竟将那句感叹低声说了出来。

    “没有什么”薛立琴连忙回答道,视线悄悄扫了一眼,原来皇上和那个小孩都去到一个柜子旁边在看什么东西,所以太子才闲了下来。

    “哦”见他不愿意说朱厚照也就没有再问,本来也只不过是见他在自语才会顺口问上一声而已。他转身不再看薛立琴,偏着头无奈地看着父皇一定要将那据说什么族上贡的特效去疤药找出来。唉,男人身上有点疤有什么关系,父皇也真是的

    薛立琴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朱厚照,他的衣服被皇上小心的卷在腰间,大方的光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白皙而结实的肌rou。他的肩胛骨上虽然还包裹着纱布,但却丝毫不影响少年特有的那种纤细身材对人的致命吸引力。

    若是这位太子被人卖入男欢馆只怕能当上头牌吧薛立琴忍不住恶意的揣测起来,为什么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不公,明明这个少年有了出色的皮相与才华,又拥有了人间最尊贵的身份,他却还能得到皇家最稀有的亲情,仿佛老天爷把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赐给了他一样

    “那个小孩是传说中已经夭折的二皇子吧”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即使明知是不智的举动,他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问道。

    朱厚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望向正在父皇旁边跳来跳去的弟弟,“看的出来吧,咱们两兄弟还是长得蛮像呢”

    “他明明没有夭折,皇上与你居然忍心废除他的身份,将他这样藏在民间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是皇子倒也罢了”虽然一直就有所猜测,但是听到太子的亲口证实还是让薛立琴震惊,“你们这么大方的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怕他日后长大了怨恨、造反吗”

    “造反,哈哈,若小炜儿真有那个胆子,本宫到是十分期待”朱厚照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有信心仿佛是在鄙视自己的小人之心一样,明明追求荣华富贵就是人之常情。薛立琴咬了咬下唇,忍不住又道,“你们这是在欺骗所有的人,若是那些大臣们知道当年皇上的谎言”

    “只怕阁老们高兴都来不及呢,正好他们一直觉得父皇子女太少了”朱厚照不在意地打断他道,“对了,下次被他们弄到烦了,干脆就把小炜儿的身份告诉他们。哈哈不过只怕到时候有人要郁闷,怪本宫不守信用了。”

    “你殿下”薛立琴被他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弄得有些冒火,“您这样将二皇子的秘密就如此随意告诉我,妥当吗您就不怕我走漏了风声”

    “妥当,怎么会不妥当”朱厚照猛地转身眼睛直直的望着他,缓缓地道,“本宫知道,你是聪明人”

    薛立琴只觉得那一眼仿佛望进了自己的心底,将心里的一切都看得透彻,他张合了几下嘴唇,最终却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拨弄着琵琶不愿再开口。

    “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朕老实的待在暖炉旁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突然的一声呵斥打断了薛立琴的思绪,他抬头只见皇帝大步走了过来,还没等他行礼,皇上已经一把将太子拦腰抱起,然后仿佛才看到自己一般,回头道,“薛乐师,今日只怕是听不了你的妙曲了,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薛立琴立刻识趣的行礼退下,他慢慢的朝着殿门走去,耳边还不时听到太子的抗议声。他忍不住回头望去,太子已经被皇上按在暖炉旁的躺椅上动弹不得,而二皇子则在旁边捂嘴闷笑。

    薛立琴忍不住狠狠地捏紧怀中的琵琶,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幸福会让人嫉妒的

    “喂,父皇,这里太热了啦”朱厚照坐在躺椅上不满地抗议道,“都快四月了还要什么暖炉呀”

    “给朕老实坐着”朱祐樘顺手在他额上敲了一记不准他乱动。三月末四月初的天气,还带着几分寒气,脱了衣服总还是会有些凉意的。

    若是以前倒也罢了,可是现在儿子没有内力护身,要是着凉可就麻烦如果朱厚照知道朱祐樘在心里把他想得这么娇弱,只怕会要吐血,后悔自己的隐瞒了。

    朱厚照见弟弟在一旁捂着嘴巴偷偷笑得开心,不由得郁闷地捏了一颗放在几案上的棋子朝他一弹。

    咚的一声棋子正中额心,朱厚炜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看清楚了那棋子飞过来的轨迹,却偏偏没办法躲掉,被打个正着让他嬉笑着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连声呼痛道,“哎呦好痛呀哥”

    “哈哈,让你笑我活该”

    王太医进殿的时候就看到太子他们在闹成一团,皇上则在一旁乐呵呵笑着看他们嬉闹。他晃了晃脑袋,动作麻利的为朱厚照换好药,并且检查了一下伤口。

    “伤口都已经愈合了,以后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行”王太医为他检查之后,吩咐道,“只不过殿下这伤日后”他正想告诉朱厚照以后伤口可能会在y雨天气疼痛时,却看到皇上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于是叹了口气道,“殿下只要注意不要受寒就行老臣就先告退了”

    听到终于解禁不用再绑着纱布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了,朱厚照总算舒了口气。谁知太医前脚刚走,朱佑樘就让萧敬将刚才找出来的去疤药拿了过来,用手指挑了一点药膏小心的往他肩胛骨上那显得十分狰狞的伤口抹去。

    “没必要吧,父皇,就是几个伤口而已”朱厚照摆动着身体躲闪,嘴里喃喃抱怨着,干嘛要去疤呀,父皇还真是大惊小怪。

    “炜儿,来,和父皇一起给你皇兄抹药,你也不想看到他身上有伤口吧”朱佑樘抱起一旁的朱厚炜让他压在朱厚照身上,然后笑着将药盒递到他手边。

    “恩”朱厚炜可爱的猛点头,用手指粘了一大陀药膏朝着朱厚照另一边肩膀抹去。

    被弟弟压在身上动弹困难,也怕将弟弟甩到地上,朱厚照只能在嘴里抗议着,“喂,你们两个,好痒呀,不要涂了”

    两人不理会他只是认真将伤口上都涂上一层薄薄的药膏,朱厚照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心里却暖洋洋的。

    才刚刚为他涂好,朱厚照就趁着朱厚炜爬下椅子之际,连忙翻身使出一股巧劲将朱佑樘压在了躺椅上。

    “快点,炜儿拿药膏来”朱厚照将朱佑樘的袖子一捞,露出手腕上的牙印,示意道,“来,给父皇也涂点,嘻嘻”

    “朱厚炜,你敢”朱佑樘气恼地道,这个牙印他可不想消除

    “炜儿,别理父皇,快来,有哥哥罩你”

    朱厚炜的小脑袋在父皇和皇兄两人之间来回看着,然后嘿嘿一笑将手指上的药膏朝着朱佑樘手上的牙印抹去,嘴里还劝道,“父皇,有伤疤还是除掉好哦”

    “是呀,父皇,你可不能只许州官放火嘻嘻”朱厚照得意地笑着,压制住挣扎的朱佑樘,他早就看父皇手腕上那牙印不太顺眼了,正好借机给消除掉。

    三人笑闹着乐成一团,直到玩够了朱厚照才起身放过被压住的父皇,然后穿戴好衣物与朱佑樘一起去办正事审问王满奴。

    伤既然已经好了,朱厚照也不好再借机住在皇帝的寝宫里面,只得搬回了自己的咸阳宫。可是悠哉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有西厂的番子来向他汇报宫外又传出了一些流言。

    本来朱厚照搬出乾清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若不是怕臣子们非议他还不想搬出去呢但是在流言里面却说是皇帝与太子起了争执,为的就是那美艳的俘虏王满奴。

    更荒谬的是流言里将朱佑樘传得好色无比,说是多次逼迫王满奴侍寝不成,于是恼羞成怒想要对她施暴,却被来劝诫皇帝行为的太子所救,太子怜惜她多舛的命运对王满奴多有照顾,因此两父子为这事反目为仇,甚至皇帝已经对太子已经颇有微词了。

    朱佑樘与朱厚照听着这些在宫外传来传去的流言,只能相视无语,不由得感叹这传出流言的人很会编故事。

    到如今两人已经渐渐的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个幕后的人正是想要借着王满奴的存在来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达到想要得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九十七章 战区建立

    这年已是弘治十七年,从去年入冬以后太皇太后的身体一直感到不适,最后她还没有熬过这年的三月,因病意外逝世。她的突然逝世让不少事情都停滞下来,为了准备丧事宫中人员的来往都频繁密切了起来,因此打乱了很多宫人的调度,于是清查流言源头的事情也不得不被迫停止下来。

    四月,太皇太后周氏被风光大葬。葬礼当天的夜里,朱佑樘望着周氏被埋葬的方向久久不能入睡。虽然周氏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在他年幼时却多得她的照顾,若不是周氏的庇护自己早已被那万贵妃害死。

    “唉,人这一生活着也不过是为了一次轮回而已”太皇太后的年龄并不大,但就这样在宫中寂寞的过了一辈子,然后又消失在皇宫这个华丽的牢笼里面。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少有的端了一杯酒,边饮边叹道,“人呀,最终还是逃不过老天爷的安排”

    朱厚照推开他的寝宫门时正好听到他的叹息声,于是笑着打断他道,“父皇,您这话虽然没错,但是在这轮回里是笑着还是哭着过一辈子却还是自己的选择呢人这一生,但求无悔”

    “好个但求无悔”朱佑樘抬起头,一双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良久,他伸手拿过另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放在桌上。

    朱厚照走到他身旁的凳子上坐好,端起那杯酒朝朱佑樘举了举杯笑了一下,小口的饮着酒,默默的陪在朱佑樘身边。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说什么,寝宫内只有酒水倾倒的声音偶尔响起。

    桌面之下,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掌不知不觉地紧紧交握在一起,火热的手心贴在一起,满室尽是说不出的温馨,此时无声胜有声。

    大丧之后两人将谣言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各自忙碌了起来。因为自然灾害与战乱的影响,不少地方的灾民都大大的增加,为了避免民变,朱佑樘多次与群臣商讨,最终决定免除山东受灾地区的税粮,并且以四方灾荒的名义敕群臣修省。

    修省也就是修身反省,朱佑樘此举便是希望官员们反省自己为政的过错,然后借此之势他又命令朝廷各司详议现在朝廷存在的一些害民弊政,这让一些有心的官员立刻看出了皇上有改革的意向。而改革就意味着有机会攀升,一时间朝廷上下都震动起来。

    因为朝廷的事情日益增多,即使阁老们已经将内阁最大程度的运转起来,希望能减轻朱佑樘的负担,让他安心调养身体,但他仍旧还是不得清闲。

    相比他为政事所忙,朱厚照则将全部心思用在了两大战区的建立之上,朱佑樘给了他最大的权利,让他可以在六师中自由选人安排,除了不能自由调度以外,实际上朱厚照就已经掌握了大明朝的所有军队。

    这在整个明朝都是绝无仅有的,因为自古能够调度六师的只能是皇帝而已,为了这事内阁大臣们都颇有微词,但是为了能顺利让儿子把心里念念不忘了很久的战区建立起来,朱佑樘强硬的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知道父皇为了这件事情默默的做了很多事情维护自己,朱厚照心里只有感激。本来采用募兵制建立两大战区的事情虽然提了很长时间,内阁也终于通过了下了正式的召文,但是在实际进行建设的时候朱厚照却将人数和范围扩大的了近一倍。

    这样的举动立刻就让朝廷的官员们惊异猜忌起来,边关八万、水军五万,一下子就增加了十多万的军队,而且所有的武器配置都要是最好的,银钱、粮饷以及防具武器等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即使朱厚照放下海口说粮饷与银子不需要朝廷承担,但是反倒是更让人忧心了。

    朱厚照知道自己这次做得太急了一点,扩军的事情也实在是太过莽撞,但是只要想到在遥远的海外有一个了解中国历史的敌人正暗地里窥视着这富饶的东方古国,他心里就担心无比,只觉得才这么一点人只怕还少了。

    从周边小国的异常举动,以及鞑靼那边的一些不正常的反应,他知道西方那个藏在幕后的人现在只不过是在笼络这些人来转移大明的视线而已,恐怕只要他们找到了最佳的侵华据点欧洲那些唯利是图的航海者很快就会带着大批洋枪大炮来叩响国门了

    时间,朱厚照觉得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时间,官员们的选拨需要时间,士兵们的训练更需要时间,还要让所有人都能熟悉武器,这些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过急切一些,他也没有心思去一一安抚那些猜忌着的朝中大臣们

    反正,只要父皇相信自己就行了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将保国公朱晖和原三边总制杨一清选为两个战区的负责人。

    原本想要定在山西的边关战区定在了陕西与陕西的交界之处,位置靠近河套地区就是为了能在最近距离清除鞑靼,他从边军的各大卫所选择了大部分的士兵,再从京师三大营中选拨了一批作为战区的主力,封杨一清为镇边大将军,负责建设战区;而原本定在江浙一带的另一战区则选定在福建,一来方便打击倭寇,二来万一真的有欧洲的殖民者过来入侵也必定是从广州方向来,可以便于防守,士兵则都是从江南各卫所选择出来的,虽然朱厚照对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意识十分不满,但是这是建立水师,首要要求就是熟悉水性,所以他也只能做好以后再训练的打算,同时加封保国公朱晖为镇海大将军进行练兵。

    在与鞑靼战斗中他的很多亲兵都立了军功,于是全部都被他送到两边战区当个小军官,为他去训练士兵,毕竟这些人是他自己带出来的,他也可以比较放心一些。

    一切事情都做完,时间已经到了五月,朱厚照正为水师的船发愁,经过了百多年的闭关锁国,现在大明水师已经没有昔日的强盛,以前的那些航海图与造船图都已经遗失大半,居然面临着水师有士兵却可能无船可用的状态。

    这日,在他忙着找人修护船厂,寻找巧匠造海船的时候,突然听闻朱祐樘在早朝上怒罢南京、苏、杭织造中官,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去乾清宫。

    他走进寝宫的时候朱祐樘还在板着脸生气,萧敬在一旁小心的劝慰着。朱厚照大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原本以为能看到父皇怒气冲冲的样子,结果也不过如此嘛”

    “你呀”看到他的笑脸,朱祐樘的怒火不由得也消退了很多,一把拉住他的手在椅子上坐下,问道,“怎么有空过来看父皇了”

    这段时间父子俩都各自忙碌着,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聊天了。朱厚照站在他身前,挑起一缕垂在他耳侧的发丝在手指上缠绕着,边玩边道,“来看您生气呀”

    “简直是气死朕了,你听听这叫什么,织造内官,纵群小掊击、大张市肆,网罗商税,使得这些织造所在sao然,闹得民不聊生这些人简直是罪该万死”朱祐樘怒极反笑,“你看看李阁老的折子,哼,现在倒好,民间大肆谈论说什么京城土木繁兴,供役军土,财力交殚,江南浙东流亡载道,户口消耗,军伍空虚,明明就是意有所指”

    朱祐樘的郁闷来自李东阳的一份奏折,之前他将李东阳派遣出京祭告孔庙。李东阳回来之后将所见所闻写了一份折子呈递给朱祐樘,上面提到不少弊政与织造中官的扰民之举,甚至有中官因为庄田争执,派出缇骑捕民二万余人,弄得人心惶惶,实在是嚣张至极。

    不仅如此,奏折里面也提到了皇帝近年来不断让兵部大肆扩建军伍,更换武器装备,使得国库紧张而百姓的税粮加重,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不断扩军使得现在军伍中空吃军饷的现象更为严重。整个折子里面充满了对于朱祐樘近年来不听内阁劝告执意扩军,与建立战区的不满。

    李东阳的奏折一呈递上去,就让兵部尚书刘大夏恼羞成怒,抓住织造中官的问题当枪柄要求严加处置,为了不让战区的建立在内阁的阻扰下泡汤,朱祐樘只得支持刘大夏,故作气愤的罢免了几地的织造中官。

    由于这次他没能一碗水端平,摆明了站在兵部一方,使得内阁与文臣们都有很大的意见,让他实在是心烦不已。

    朱厚照悄悄的滴溜了一下眼睛,好像,似乎,扩军这些事情都是自己要父皇做的呢他嘿嘿干笑两声道,“父皇就别管那折子,反正织造官也都罢免了”

    “怎么可能不管”朱祐樘将双手放在他腰间,捏了捏他腰上的软rou,叮嘱道,“反正这事已经闹大了,你就还是安心将那什么募兵制的试行战区都建立起来吧”

    “恩,父皇,您放心”朱厚照连忙点头答应。

    朱祐樘看他笑得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又捏了他一把道,“最近这段时间你行事太急切了,建立战区的事情朝中反对意见本来就大,你又如此大张旗鼓的办事,弹劾你的折子都快堆满书房了。”

    “现在朕几乎将兵权都放在你手中,本就是违背祖制的事情,礼部迟早要拿这事来上疏,所以你行事还是要尽量稳妥一点”朱祐樘看他欲言又止,笑道,“父皇知道你是觉得只要朕相信你就没关系,但是毕竟朝廷里面这么多眼睛看着的,朕也不能做得太出格”

    “孩儿知道了”听着他的话,朱厚照不禁低下头闷闷地道,“现在还在不断淘汰选拔那些士兵,还需要兵权调兵,等过一个月就可以结束了,到时候儿臣就将兵符还给您”

    “你可别给父皇钻牛角尖”朱祐樘抬手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能相信父皇,父皇自然也是相信你的要不然当初就不会让你放手去做。其实看着你那么信任父皇,朕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父皇也是想将问题都压下,但是现在只怕这些反对的人都已经要开始反弹了,迟早为了兵权的问题会闹起来,父皇只是在提醒你而已

    “恩。我明白”朱厚照也知道父皇为了这事抗下了很大的压力,朝廷投入那么大的钱去建军,是要打什么是要防备什么

    欧洲那边的事情还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根本不能对人说,周边的小国根本对大明构不成威胁,这样没有任何理由就要求大肆扩军,难怪别人会有疑惑。父皇能够在自己一句话之下就让自己放手做,如果不是出于对自己的绝对信任,根本不可能做到。

    “都是你的错”默默的反省自己最近的举动,朱厚照不禁气恼地一掌拍在朱祐樘肩上。自己以前是肯定不会这么冲动的,若不是这人将自己宠得无法无天,知道凡事他都会为自己善后,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是是,都是父皇的错”

    知道儿子莫名责怪中蕴含的意思,朱祐樘不禁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双眼,两人相视而笑。

    第九十八章 补天丹成

    是夜,睡得正熟的朱厚照却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拥着被子坐起身,敏感的察觉到皇宫中的空气里面似乎有一股异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巨大的灵气正朝着太和殿汹涌的聚集。

    掐指一算这两日正是补天丹要出炉的时候,他连忙披上衣服,抓起挂在墙上的轩辕夏禹剑冲门而出。

    “殿下,殿下,您去哪里呀”他出门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当值守夜的张永与谷大用,他们连忙跟着他追出了寝宫。

    “让人告诉父皇,一会太和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让人进去。”留下这样一句话,他转眼就跑得没了影子。

    朱厚照抓紧手中的古剑跳上墙头,在皇宫的宫墙上飞快的朝着太和殿方向奔去。他的速度非常之快,简直超越了人类的速度,即使是那些高手也无法捕捉到他的行迹,在暗夜中仿佛是一道黑色的清风悄无声息,竟然丝毫没有引起站岗士兵们的注意。

    不短的一段路程他却很快就赶到了,太和殿下的密室中丹童们已经都从丹房中退了出来躲在密室门口。此时丹房的门正大开着,正中央的丹炉里面可以明显感觉到充沛的灵气,像是漩涡的中心剧烈的吸收着灵气,而一股rou眼可见的黑雾正从洞开的大门中丹炉。

    “好重的邪气”看着那些黑雾,朱厚照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以往皇宫的正殿由于生气太重,根本容不下任何y邪之气,今天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如此多的y鬼。

    “混蛋,你来干什么。还不快躲远点”

    突然丹房中传来一声怒喝,朱厚照这才发现林微正挥舞着一把桃木剑,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挡在门洞后,努力的消灭着这群蜂拥而至的y鬼。

    “我不来你一个人消灭得了这么多y鬼吗”朱厚照一边喊道,一边拔剑朝着那群y鬼冲去。

    “可恶,你别来添乱”林微连忙消灭掉一只朝着朱厚照扑过去的y鬼,气愤地吼道,“你跑来这里送死干什么”

    “你又知道我是来送死专心杀你的吧,出岔子了吴道长可会有危险哦”朱厚照笑骂道,真气运转全身,突然从他手中的轩辕夏禹剑的剑身上发出一阵刺目的金光。随着他挥舞着那把古剑,那些的光芒仿佛是一道金色的丝带一般,他好像并未用力,但剑刃只要一划过y鬼的身上便如同利刃削豆腐一般立刻削掉。

    “先天境界”林微看着他大发神威,突然愣愣地停止动作惊讶道,传说中只有先天之境才能让轩辕夏禹剑发出金光。他的动作稍一停顿,立刻被一只y鬼在肩上咬了一口,他狠狠地一把扯掉那只y鬼砍为两段,这才惊醒过来,发出一声狂吼,“朱厚照,你这个混蛋不是失去内力了吗亏得老子还为你还同情你了的”

    “我又没说我失去内力了,谁叫你听信流言”朱厚照嘻嘻一笑,两人一里一外地飞快的砍杀着那些冲着丹炉而来的y鬼,顿时密室内的那些y鬼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听得那些丹童瑟瑟发抖。

    “这些鬼东西,真是不要命了,知道会被杀得魂飞魄散还要冲过来”林微边杀边咒骂道,“你留点力气,一会丹出炉的时候这些东西会更多”

    “这便是吴道长说的劫吗”朱厚照倒是杀得游刃有余,自从被伯颜猛可废了内力以后他一直在专心练天道策上的武功,尤其是修养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专心练功居然让他意外的进入了先天之境。

    能否进入先天之境是武修的一个最大的坎,当武修进入先天之境以后就与自然融合,与天地合一,这正是普通武人与修道者的分界岭。

    不少进行武修的人就是终身不得进入先天之境,即使武艺达到巅峰也最终只能郁郁而终。像他这样以如此年轻的年龄能够突破凡武境界,进入先天境界的人可以说是少有了。

    只能说是他实在是运气好,让他发现了那本奇书中的秘密,又恰巧在功力遇到瓶颈的时候被伯颜猛可废了内力。

    “小心一点,正点子要来了”砍掉最后一只y鬼,林微的表情却更为严肃了。他捏紧手中的桃木剑,一边小心的警戒着,一边提醒朱厚照道,“劫云要来了”

    朱厚照只觉得室内的气息越来越压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若不是他与林微都可以使用先天呼吸,否则在这样的气压下只怕会活活缺氧而死。不远处那几个丹童早已经被之前那些y鬼吓得晕厥过去,这时候反倒拣了一条性命。

    对于道修的事情朱厚照知道得并不多,他只知道修炼者需要度劫,却没想到只是炼丹而已居然也会引来劫云。

    他却不想一想,补天丹这样夺天地造化的灵药哪是那么容易炼成的,这丹在出炉之前先会引来成群的y鬼抢夺,只要这些y鬼能得到一颗补天丹就能炼化出rou身,简直让这些早已没有身体只能在世间游荡的鬼怪趋之若鹜。

    然后在出炉的刹那会出现一片劫云,如果挡得过去丹药就能炼成,熬不过去这丹就算炼废掉了,这也正是这种药难炼制成功的原因。

    突然,一团黑色的劫云在室内凭空出现,朱厚照与林微紧张的盯着那团黑云,判断着劫云的类型。

    “是心魔”林微突然高兴的叫了一声,惊喜地道,“太好了,这次运气太好了”

    朱厚照一听心中也不禁松了口气,心魔是劫云中最好对付也是最难对付的,通俗点说是物理杀伤力最弱的一种劫云。这种劫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度劫那人一个人应付了。

    不过他倒是对吴老道有信心,这个老头就是因为心思太过纯净,才修不出金丹来,对于这种心思简单的人来说心魔反倒是十分容易度过的。

    丹炉前的吴老道一直闭着眼睛,他的双手不停地掐出各种手诀打在丹炉上,即使是y鬼扑到他身上也没有停止过手中的动作。

    随着生成的劫云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暗,他的动作也渐渐的越来越慢。虽然吴老道的动作慢了一些,但是他掐出来的每个手诀的都依旧如同画出来的一般标准。

    林微紧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停地来回踱步,喃喃自语着,怎么还没好,怎么还在度劫。

    朱厚照好笑地看着他,眼神不时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有些好奇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对于自己的感情开窍。

    “启”突然只听吴老道一声高声呵斥,他的双手捏着一个手诀猛地抬起了手臂,那沉重的丹炉盖子竟跟着抬了起来,然后哐当一声巨响落在地上。

    “退”吴老道又喝了一声,那片乌黑的劫云居然又凭空在室内消失了。

    只见他飞袖拂起摆放在一旁桌上的大小药瓶,手指在丹炉壁上轻轻一弹,立刻无数颗浑圆的丹药一窝蜂的飞了出来,然后被他一一分类接到了那些药瓶中,再在桌面上依次摆好。

    “殿下,这就是主丹”

    吴老道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朱厚照看入了神,直到他拿着一个雕刻ji,ng美的小药瓶递到手中才反应过来,“谢谢。辛苦了”

    “多得殿下这么多年的搜集才能让贫道有机会炼制这等奇丹,老道还要感谢殿下呢”吴老道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一股往日没有的平和与自信。

    朱厚照深深打量了他一眼,笑了起来,对他抱拳道,“恭喜师侄终于突破了境界”

    “你这臭小子,说了不许叫我们师侄”林微在桌上抓了两个小药瓶子又飞快的窜到两人身旁,上上下下将吴老道仔细打量了一番,立刻开心地道,“不错嘛,终于可以摆脱老头的形象了,快,快,要赶紧去修炼,可别让这种刚突破境界时的感觉消失了哈哈,小子,我们的份我就一起拿走了哦”

    “喂,你们不等天亮吗”朱厚照话音还未落,两人早已跑得没影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声,看来林微对于吴老道的老头形象真是积怨已久了呀

    握紧手中那瓶珍贵的、花费了无数心血的丹药,他心中竟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多年的努力终于就这样成功了,却仿佛像是做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照儿,照儿”

    一声声熟悉的呼唤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朱厚照这才发现朱佑樘正借着一颗夜明珠的光芒独自进入了密室。

    “父皇,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这里危险别让人进来吗”朱厚照吃惊地道,连忙跑到他身边。

    “你这个家伙”朱佑樘紧张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确定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气恼地教训道,“既然知道危险你还不给朕躲得远点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是以前吗还好,还好,你没事就好”

    “父皇,我”朱厚照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忘记告诉父皇自己并不是没有内力防身,也难怪朱佑樘会这样担心。

    抬起头凝视着那双充满了担心的表情,他突然又放弃了辩解,只怕不论自己有没有内力父皇一样也会担心吧不过这种被人担心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呢他对着朱佑樘咧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双手捧着瓶子递到他眼前,献宝般道,“父皇,药炼成了”

    “成了”朱佑樘抚摸着他头发的手突然停住,迟疑的重复道。

    “恩。成了父皇,真的成功了”朱厚照狠狠地点头肯定道,“您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一定可以一起到老的”

    “好好好,成了就好”朱佑樘喃喃地道,伸出手一把拥住了他。

    朱厚照只觉得自己被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耳中聆听到的心跳声比平日快了很多,在被拥住的瞬间他分明看到了父皇的眼睛亮亮的,如同天际最明亮的星星深深地印在了他心里。

    第九十九章 妖言惑众

    虽然补天丹已经炼成,但是朱祐樘却并没有立刻服用,由于服用之后需要一段时间吸收药效,为了不浪费这难得的丹药,他必须安排一段空闲的时间专心来做这件事情。

    考虑到朱祐樘在六月准备颁布一些新的政令,特别是要将“两京五品一下官员六年一考察”的新条例执行下来,所以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将服药的时间定在七月,朱祐樘的寿辰之后。

    这个月里朱祐樘只要有空就被朱厚照压着修炼内功、泡药浴,平日里也是药膳药汤不断,就是为了将他虚弱的身体调养得元气足一些,弄得他人远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药香,让那三位阁老心中不禁愧疚万分,终日忐忑不安。

    等朱祐樘终于将一些谋划已久的政令颁布完毕,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突然边关却传来了战报,火筛领兵杀入大同,当地指挥使郑瑀力战而死。

    朱厚照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跳脚,当下就命令边关各地较强防卫,并且立刻传令让杨一清组织兵力准备围剿火筛。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必须要去亲自看看新战区那些人的战斗力,而且火筛在这种刚刚大败的时候突然来袭击大同,其中也实在是有蹊跷。

    他软磨硬求的找着朱祐樘恳求了半天希望能让他出京,并且一再保证自己只待在安全的城里绝对不亲自出战,最后让朱祐樘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得首肯同意,当夜他立刻低调的离开了京城,秘密前往大同。

    可是他前脚刚走,本来已经歇止了一段时间的流言又突然出现了。这一次散布流言的人不但开始揣测他与朱祐樘之间的不和,还隐晦的提到朱厚照秘密离京接触边关将领,行为诡秘疑有不轨之举。

    同时,还有一则更加离谱的谣言就是出现了传言说朱厚照并不是张皇后的亲生子,当年张皇后与朱祐樘成婚四年没有身孕,却突然诞下皇子,不禁让人怀疑当初是她为了保住皇后的身份将宫女的孩子强行保住抚养,想着皇后与太子素来不亲的事实,于是更让人怀疑这个流言的准确性。

    虽然是流言,但是却编的有根有据,让人不由得也跟着无限的联想、猜忌起来。皇帝现在身体虚弱,每日都需要用药汤调理,太子手握天下兵权,又已经成年,若是有那个野心

    朝中的大臣们想着那些流言,立刻一出父子相残、夺位登基的画面就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得到消息的朱祐樘心中十分恼火,他一边让萧敬清查散播流言的人,一边压制着大臣们希望能收回太子兵权的请求。他心里十分清楚儿子为了这两个战区的建立花了多少心血,虽然不知道他突然扩军是想要防备谁,但是朝廷的战斗力增强绝对不是坏事,此时正是照儿需要自己支持的时候,为他挡住朝中的弹劾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在一轮轮的清查中虽然严惩了不少人,但是那个在源头散播谣言的人却始终隐藏在幕后。朱祐樘好不容易让京城的谣言平息一些,却发生了一件更为离谱的事情,居然在这个时候真的跑出来一个声称当今太子并不是皇后的亲生子,而是自己的女儿生的,被皇后强行抱去抚养。

    这人名叫郑旺,是武成卫的一名士兵,有个叫郑金莲的女儿。由于家境贫寒,在女孩十二岁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女儿卖给别人做婢女,后来意外进了宫当宫女。由于他确实是拿着宫中的衣物四处炫耀,吹嘘女儿当年意外得到了皇上的恩宠生下了当今太子,说话调理清楚并不像有疯病,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真有其事,闹得满城风雨,渐渐的开始传遍全国。

    为了这事朱佑樘大怒,让人将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抓起来亲自审理在他的心里儿子的嫡长子的身份是绝对神圣不可动摇的,即使朱厚照自己并不在意,但是他却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想要动摇这点。

    朱厚照听到这事已经是在返程途中的客栈里面,听到刘瑾给他汇报的消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散播流言的家伙虽然编故事的不怎么样,不过想象力到是丰富,还偏偏能哄得人相信,也算是一份本事。

    若是其他人可能这个时候也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世来了,但是自己不同,是带着记忆出生的,谁是自己这辈子的亲娘可是清清楚楚;若是自己与父皇只是皇家的父子关系,被那人如此挑拨也许也要开始相互猜忌起来,可惜他却料不到自己和父皇真正的关系,如果自己真要这皇位,只要自己愿意开口父皇定然不会迟疑就会退位的,哪里还需要谋逆那么麻烦。

    “殿下,现在流言传得这么厉害,您是不是考虑将军权还给皇上,要不若皇上真的对您猜忌起来”刘瑾小声地在他旁边劝道,自从打听到京城的那些谣言他就开始为太子担心,偏偏这位主子行事高调得厉害,这次又打了胜仗,在军中的威信越来越高,若真的被皇上认为有异心,那可就麻烦了

    “哦你也认为父皇会对本宫有猜忌吗”听到他的话朱厚照不禁皱眉,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开始这样想,只怕朝中大臣们的疑惑更重,父皇的压力应该很大吧

    刘瑾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对殿下的恩宠咱们都看在眼里,但是这事攸关社稷,说实话,殿下,最近您的权太大了”

    “本宫知道了,一会全力赶路回京师吧”朱厚照示意他不用多说,自己与父皇之间若是这样的信任都做不到,那也不用谈什么未来了

    带着战区第一场胜利的捷报,朱厚照终于一路平安的返回了京城,进宫之后他径直去了乾清宫,迎接着他的是朱佑樘温柔的笑脸。

    “父皇”

    “回来就好”朱佑樘牵着他的手将他引入自己的寝宫,朱厚照乖乖地跟着他的身后。

    一进寝宫看到只有两人独处之后,朱厚照立刻忍不住调笑起来,“听说父皇十分宠爱一个叫郑金莲的宫女呀,怎么往日没看到过”

    “别告诉朕你也真的相信”朱佑樘敲了敲他的头,笑道,“连以往宠幸过的宫女父皇都送走了,有没有那回事你还会不清楚吗滑头”

    “嘻嘻好奇嘛”朱厚照故意板着小脸,朝他质问道,“您说没宠爱那郑金莲,怎么又有人看到有两名太监将一个女人押入浣衣局,并且举止神态恭敬”

    本来只是好玩才问这进城时才听到的流言,没想到宫里居然真的有人亲眼看到过押送那女子的事情,显然并不是空x,ue来风,说着说着他不禁心中有气,忍不住在朱佑樘身上捏了一把

    “别胡闹”朱佑樘无奈地任他掐着自己,宠溺地道,“那散播流言的人到是也厉害,不过那女子可不是郑金莲,而是王满奴”

    “啊您怎么将她从幽禁的地方带出来了”听他这样一说,朱厚照立刻惊讶道,“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没错,朕正准备和你说呢”朱佑樘点头道,“火筛攻破大同不久,关于郑金莲的流言就在宫中也越传越厉害,那几日朕让萧敬将不少传播谣言的宫人都看押起来,由于人数太多便让御林军去帮忙看管,导致宫里其他地方的守卫薄弱了一点,结果当夜就有刺客出现”

    “刺客啊,那父皇您没事吧”朱厚照连忙放开在手中揉捏着的软rou,伸出双手在朱佑樘身上乱摸起来,“好像没受伤呢”

    “别乱摸了”朱佑樘的声音突然沙哑了起来,抓住他不安分的两只手,附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若是朕遇刺,你不早就知道了那日来了十来个刺客,冲着幽禁王满奴的地方去的,其中五人是狼牙卫,看来是伯颜猛可派来救人的”

    “反正您没事就好难怪火筛袭击大同之后就立刻朝着大同撤退,看来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朝廷注意力而已”说完,朱厚照主动的朝着朱佑樘的唇上吻去,辗转、吮吸着,两人的舌一起相约起舞,仿佛这样才能一解相思之苦。

    虽然只是短暂的分离,却好像很久没有如此亲密的相处过,真正是如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甜蜜的亲吻让两人难舍难分,朱佑樘忍不住在他身上摩挲起来,将盘扣一颗颗的挑开。

    朱厚照喘着气好不容易和朱佑樘的唇拉开距离,两人的唇瓣上都亮闪闪的,亲吻后的唇带着y 靡的色泽,好像能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感觉到下身已经不由自主的有反应,而两腿之间更是有硬物在抵住自己。朱厚照连忙将朱佑樘推开一点,喘着气道,“父父皇,等等,您现在得禁色得等你这个疗程的药喝完”

    “朕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害惨”朱佑樘轻轻的一口咬上他脸颊的软rou,用牙龈来回吮咬着,抱起他坐到床榻上慢慢地等两人的欲望平息。

    “我可没害您”朱厚照小声嘀咕着抱怨道,猛地一摆头将自己那被“虐待”着的可怜rourou从朱佑樘口中解放出来。

    “啵”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殿内响起,为两人间的气氛平添几分情色。朱佑樘深深地凝视着他,微微笑着用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发丝在手中玩弄着,声音略带沙哑地道,“等朕喝完这些汤药,到时候绕不了你”

    糟糕,最近似乎父皇憋得太厉害了带着威胁的话让朱厚照屁股突然绷紧了一下,听说,好像,那事儿做多了会很疼呀

    感觉到一只手掌在摸着自己的背,渐渐的向下一路打着转儿落在自己的尾椎,他连忙将未来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慌忙抓住那只不安分地手,急道,“父皇您别乱动,太医说了现在不能沾女色”

    “朕没沾女色呀”朱佑樘笑眯着眼睛道,见自己的一只手被儿子抓住,于是换上另外一只。明明自己并不是欲望很强烈的人,但是对于照儿却不同,仅仅是看着脸就有想亲吻的冲动,抱着他就想更进一步,无论怎样都无法克制,也不想克制

    “哼”朱厚照立刻反手抓住另外一只贼手,连忙转移话题道,“您准备怎么处理那郑氏父女,这事因为您亲自御审,没有移送司法,现在民间都在猜测您是怕外臣知道了宫里的秘密”

    “还能怎么样,全杀了”朱佑樘眸中闪过一抹y狠,“现在这谣言在民间传得很厉害,既然这些人敢大胆妖言惑众,只有抓到一个杀一个”

    “喂,父皇,您这样太狠了呢即使是百姓也要有言论自由嘛,您总不能都杀了吧。”朱厚照赶紧劝说道,“这郑氏父女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的愚民而已,那太监刘山才是在两人之间传递谣言的祸首,这事您要是把他们全杀了,只怕又会被人猜测是在杀人灭口。”

    “对付这些愚民就只能这样手段狠一点,不然若幕后那人又传出谣言,只怕会继续被煽动”朱佑樘不悦地道,“众口铄金,谣言猛如虎,要真让那些百姓言论自由,危害太大了”

    “那朝中的大臣们也在传,您总不能都杀了吧”朱厚照不满地回嘴道,“我觉得只要杀那些主使者就行了,是真是假,是黑是白自有时间来验证。谣言这种东西是止不住的,若要靠杀人来阻止,即使别人不当众谈论,心底还不是在犯嘀咕”

    朱佑樘看着他倔强地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吧,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父皇依你的”

    次日,刘山以干预外事的罪名被处死,郑旺以妖言罪、冒认皇亲罪被监禁,宫女郑金莲被送入浣衣局。御审的结果居然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理,让不少人都觉得出人意料。

    处理完郑旺妖言案,京城总算又清净了一点,但是两父子都知道这不过是爆发前的沉静而已,只要一日揪不出那个幕后散播谣言的人,总有一天还会再起混乱。

    第一百章 蛛丝马迹

    百忙之中朱厚照终于抽出空来独自去了一趟浣衣局,如今王满奴被改为秘密的监禁在这个地方。

    虽然宫里并未在供给上面亏待过她,但毕竟是在异乡被关押,幽禁了几个月的她与刚被抓来时相比气色还是稍微差了一些。

    “今日本宫来这里只想问侧福晋一个问题”悠闲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朱厚照啜了口茶缓缓地道,“到底那些洋人与你们鞑靼达成了什么协议”

    王满奴看也不看他一眼,盯着衣服上的花纹出神的看着,仿佛没看到他的存在。

    “就算你不说,日子久了朝廷自然也能查出来,你何必一直为伯颜猛可守着秘密”朱厚照并不着急,只是继续道。

    王满奴没有理会他,良久才将视线从花纹上收回,自顾自的抚弄着发鬓,却并不答话。

    “你难道还想着伯颜猛可会来救你,呵,知道上次来救你那些人怎么样了吗”朱厚照边说边观察她的神情,敏锐地察觉到王满奴的瞳孔在听到这翻话后微微的缩了一下,有了一丝反应。

    “那些人都死了,死得很惨”他轻描淡写地道,“还有,小王子到是对你真不错,为了你还调遣火筛袭击大同,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容易逃走,经过此番巨大的折损,伯颜猛可这只草原之鹰算是折了翼快哉”

    王满奴将掉落在腮边的一缕发丝用小指缓缓的挂在耳后,终于抬头与朱厚照双眼相对,朱唇轻启道,“太子殿下何必多言,无论您说些什么,关于大汗的事满奴都不会透露一星半点”

    她眼波流转,将视线望向北方草原的方向,喃喃自语般说道,“大汗勇猛盖世,即使是现在的一时挫折,也不过是暂时的考验而已,总有一日他会带着蒙古铁骑踏平中原,恢复大元的强盛。”

    朱厚照哈哈一笑,拍了拍手乐道,“哈哈,你对伯颜猛可到是信心十足呀不过想要等到鞑靼入主中原,只怕你也老死在这宫中了再说,莫忘了,你也是汉人”

    “嫁ji随ji嫁狗随狗,自从跟了大汗,满奴就没当自己是汉人”王满奴眼神坚定,毫不畏惧地望着朱厚照道,“满奴相信大汗的英明神武,即使,也许满奴会看不到那天”

    “好,很好本宫到真是有几分欣赏你,中原到真是很少看到你这样的女人。”朱厚照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既然侧福晋心意如此坚决,本宫今日就先告退了”

    说完朱厚照就径直大步走出了房间,出了门口他挥手招来看守王满奴的一名统领,叮嘱道,“把里面的人给本宫看紧点,有什么异动都要一一通知,还有,要防着她自尽。”

    等那统领得令离开,跟在朱厚照身后的刘瑾不解地问道,“殿下,这女子一共也没说几句话,您怎么知道她有自尽的心思”

    “本宫并不是说她会立刻自尽,但是她的语气里面已经有必死的决心”朱厚照瞥了他一眼,耐心的解释道,“她刚才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是最起码已经透露了两点”

    刘瑾回忆刚才两人的谈话,依旧是满头雾水,刚刚两人看起来只不过是很随意的客气了一番,并没说什么重要的话呀

    “这女子算是很聪明了,以往不论如何威胁恐吓都不愿意正面回答任何问题,但是她还是犯了个错误,每次在本宫提到小王子之后总是忍不住为了维护她那情人而开口说话。”

    看他还是不了解,朱厚照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数道,“多说多错,从她刚刚的话里面,至少本宫知道了两点,第一,宫里有鞑子的j,i,an细,并且已经和她联系上了,即使将她转移到这里他们仍然可以简单的传递消息;第二,王满奴已经知道伯颜猛可对她的救援失败了,很可能那是小王子最后的努力,如今她留在宫中只是需要找一个契机自尽而已。”

    “所以她说会看不到那时的意思并不是指伯颜猛可没希望入主中原”刘瑾回忆着刚才的谈话,问道。

    “对,我刚才提到火筛兵败的消息她太镇定了,而且我并没说战斗的结果她就好像知道了一样尽管火筛损失惨重,她却还是认为小王子能够有翻身的机会。”朱厚照耐心的引导刘瑾的思维,笑着解释道, “你想,最近两次伯颜猛可败得那么惨,草原又有那么多老弱残病要养活,她又怎么会对小王子那么有把握呢”

    “洋人是不是因为那些洋人的支持”刘瑾并不笨,经过他的点醒立刻反应过来,“伯颜猛可败得那么惨,按照草原的习性,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有部落趁火打劫推翻他的抢夺汗位的,可是现在不到草原没先打起来,反倒可以让他抽出兵来袭击大同,必定他是得到了其他的支援”

    “没错。看来在背后捣鬼的这些洋人居心不良,不得不防呀”朱厚照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冷冷地道,“要他们一定要给我盯紧这个女人,她明知鞑靼那边已经准备放弃她,用她的命去博取什么东西,可她还如此坚定,看来一定是在谋划一些什么危及朝廷根本的事情。”

    “难怪殿下您说佩服她,她到果真是个痴心的奇女子”想着王满奴的心思,刘瑾也不禁叹道,连忙一记马屁拍上,“殿下英明,仅从这样的谈话就能猜到这么多。”他心中不禁暗道,难怪皇上和太子不时来找这个女子聊天,可怜那王满奴自以为嘴巴紧,只怕早就被套出不少话来

    朱厚照颔首,这样的女人放在现代只怕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强人,迟疑道,“本宫怀疑宫中的谣言和她会有些关系,你去知会王岳一声,让他多查查接触过这个女人的人”

    “是”刘瑾连忙应道。然后他听到太子突然摸着下巴自语道,“怪了,她一直被那么监禁着,到底是怎么传的消息”

    当夜,王满奴透过纱帘看到陪着自己的宫女已经趴在一旁床塌上睡着,眼中闪过一抹机警。从她被幽禁开始一直有两人被安排随身伺候她,并且顺便监视她行动的,连睡觉都必须轮流同室,没有一丝自由。

    她数着那宫女的呼吸声,直到确定呼吸越来越均匀,的确是已经睡熟,于是连忙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被窝中,小心的按上项链吊坠上的暗扣。

    “喀嚓”轻轻一声闷响,在被子的隔绝下并未惊动宫女。她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孩巴掌大的桃心玛瑙,周围用镂空的金丝缠绕着,在她按了暗扣之后居然从玛瑙上滑落了一根小小的铁哨。

    这是她一直戴在身边的首饰,由于检查时并未发现什么问题,她又坚持这是自己的定情信物必须随身佩带,这才没被收缴。

    她悄悄的将头探出被窝,将哨子放在唇边用力的吹着,奇怪的是哨子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她三长两短的吹哨之后,又小心的将哨子放回原处,捏着手心的一颗蜡丸焦急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她终于听到了床榻边传来微弱的嘶嘶声,她连忙伸出手探到纱帐之外抓进一个冰凉的活物。

    一条不到一尺的小黑蛇乖巧地盘绕在她雪白的手臂上,强烈的对比在这样幽静的夜里显得有些恐怖。但王满奴却毫不害怕,笑着摸了摸小蛇的鼻子,那小黑蛇立刻乖巧的张开了嘴。

    王满奴将手中的蜡丸让小蛇吞下,然后她又飞快的将小蛇放到地上。黑色的小蛇爬行时微弱的蹭地声并不明显,眨眼就借着夜色从门缝中溜了出去,消失在暗夜里。

    王满奴温柔的用手指抚摸着那桃心吊坠,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略显狰狞地笑容,大明皇帝,还有可恶的大明太子,即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好过的

    转眼到了七月,七月三日是朱佑樘的寿辰,由于并不是逢十的大寿,他并未在太和殿举行大宴,只是简单的庆祝了一下。之后,借口要去看看长城的选址,他拖着朱厚照将朝政扔给阁老们就秘密出京朝着延庆府而去。

    朱厚照在心底计算着这个方位,到是有点像是现代时北京的佛峪口松山森林公园,再往前十多公里就到了八达岭长城。不过他也是在研究军事地图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现在延庆的八达岭长城还没开始修建呢

    不过朱佑樘并未真正带他去到那边,只是带着他在松山的山顶眺望了一番而已,然后车驾便朝着山中而去。

    “父皇,您这是要去哪儿呢”虽然能和朱佑樘一起出宫很开心,不过朱厚照到是还有点好奇,明明父皇神秘的带自己出来是说要去看长城的,现在怎么却往山里跑。

    “不告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朱佑樘摸了摸他的脸颊笑道,却依旧卖着关子不说。

    朱厚照抿嘴偏头不再看他,不说就不说,到地方就知道了,感觉到马车一路颠簸着在山路中行驶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停止。

    “皇上,前面得上山了,车驾上不去”马车外牟斌大声的请示道。

    朱佑樘牵着他的手下了车,对牟斌吩咐道,“你们就守在附近吧,不要靠近”

    “这皇上,这里并不是皇家林园,况且离那里还有近半里路,恐怕不妥”牟斌一听连忙硬着头皮道,这么大的警戒范围若是皇上和太子出了什么问题,谁能负责呀

    朱佑樘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还想再劝的牟斌连忙闭嘴,苦着脸去安排手下们提起ji,ng神警戒。

    “走吧”解决完一群跟屁虫,朱佑樘这才满意的牵着朱厚照的手一路拾级而上。

    山林中虫鸣鸟叫不绝,y凉的树荫下两人并肩缓缓而行,他们默契的都没说话,只是十指紧紧相扣,一同呼吸着森林中清新的空气,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一路走着朱厚照忽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空气里面的shi度突然增加,树木也渐渐稀疏了起来,他突然想起在现代时听到的关于这个地方的旅游名胜,双眼猛地发亮,兴奋地道,“温泉,父皇,是不是温泉”

    “嗯,真聪明,父皇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朱佑樘捏了捏他的手心,笑道,没想到还没走近就被你猜到了。

    朱厚照在现代时就听说过这里的温泉出名,不过每次去北京都错过了时机,只是匆匆看完长城就离开,现在可是古代无污染的温泉呀想着他心中开心不已,连忙拖着朱佑樘大步朝着水流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起来

    “慢点,慢点,温泉又跑不掉”朱佑樘无奈地被他拖着小跑,却笑得满是宠溺。听太医说这边的温泉对皇儿的骨头疼痛有好处,才想着带他来看看,却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开心,即使对治病没疗效,只看这笑容到也值得了

    第一百零一章 温泉池边

    两人先后冲出丛林,铺面而来的是一股shi润的水汽。在两人前方的不远处有一方ji,ng巧的水池,里面已经蓄满了清澈的温泉水,透过不断翻腾着的淡淡水雾可以看到池底铺着切割整齐的绿色长条石块,使得池水看起来显得越发碧绿清新。

    池子的一旁用汉白玉修筑了几级台阶方便人上下水池,而四周则有九个汉白玉雕琢而成的龙头正哗啦啦的不停地吐出温水,在池面上jian起无数晶莹地水沫。池水被落下的水流击打着随波荡漾,折s,he着耀目地阳光下不时将水纹倒映在两人身上。

    那一池温泉让朱厚照看得颇为欣喜,连忙放开朱祐樘的手掌大步走到池边,他用右手试了下水温,忍不住哝哝抱怨道,“有点烫”

    “应该不会吧,萧敬已经提前吩咐过让人事先降温呀”朱祐樘走到他身边弯腰试了试水,发现确实有点烫手,于是连忙走到一个龙头旁边稍微转动了一下。

    “咦,变冷了”朱厚照好奇的探手去试了试龙头吐出来的水,惊奇的发现从龙口吐出的水温度已经比刚开始冷了一些。

    朱祐樘朝他微微一笑,解释道,“这里的泉水都太热了,即时是这眼温泉也必须降温以后才能使用。你看,为了方面降温,这里的九个龙头的地下都埋有机关和可以调节水温。”

    “好厉害”闻言,朱厚照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也太先进了吧父皇说的容易,但是在古代要弄出降温的机关只怕要浪费不少人力物力“这是皇家修的”

    “恩,是英宗时修建的,不过因为皇爷爷没准备在这里修建行宫,所以只建了这么个池子和一栋宅子供后人休憩游玩而已”朱祐樘边解释边牵着他走到台阶处,“今天就咱们两个人,你要是喜欢可以泡个够”

    朱厚照环视了一眼发现旁边已经放好了干净的衣服与柔软的布巾,方圆十丈以内果然也没有其他人的呼吸声,看来父皇是早已让人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哈,父皇您真是太好了”兴奋的抱了一下朱祐樘,朱厚照立刻三下五除二地剥光自己的衣物,开心的冲到了水边的台阶旁边。

    朱祐樘看他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只是宠溺的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除去自己的衣服,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正在水边不停用水打shi身体的朱厚照,缓缓道,“你还没除冠呢,弄shi了以后再散发时会痛的”

    听到他的话朱厚照立刻呵呵一笑,踏着水浪大方的走到他面前,小脑袋干脆地朝他一伸,“父皇,帮我”

    他健美匀称的身体彻底地裸露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大颗大颗的水珠折s,he着多彩的光线从朱厚照的身上滑落,力与柔的结合带有一种炫目的美丽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朱祐樘深深地凝视着他,抬手为他小心地除下头上的冠帽,忍耐着心底的欲望,他弯腰放下手上的帽子与衣物。

    “照儿那么喜欢泡温泉吗”听得到扑通一声,朱祐樘知道儿子这回肯定已经冲到了水里,哗哗的拨水声和不停呼烫的抱怨声让他忍俊不禁,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然后他看到了让自己无法自制的美丽景色。

    他抬头的时候朱厚照已经走到刚刚调低过水温的龙口下面,随性的将全身都泡在温泉池中,乌黑的发丝在激荡的水波中飘散开来。听到他的问话朱厚照猛地从水池中站起身,随性的甩了甩头发,发丝飞扬带起一串水珠,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七彩的光晕。

    “那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和父皇一起来玩呀”

    朱厚照偏着头理所当然的道,然后又转身拨弄着龙口流出的温泉水,隐约听到水花声他也没在意,直到自己的脸颊被人用双手轻轻捧起他才发现父皇已经站到了自己旁边,双眸比往日深沉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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