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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怪谈之鬼器 第8分页

作者:北碗 字数:20539 更新:2022-01-02 10:35:15

    “这”或许是庞涓将话说得太过郑重,让空桐嘉有些惶恐地低下了头,“如此重要的事情,将军为何不用暗卫传送”

    庞涓大笑,“你祖父不是让你上战场历练的吗”他凑近低着头的少年,“要上战场,便得有过人的胆识,滴水不漏的缜密,临机应变的决断。让你从传令兵开始练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看着依然有些不安的人,语气转为安抚,“你尽管放心去做。”他说,“一路上皆有我魏国关哨,虽不说是万无一失,也能保证九成的安全。”

    他贴着空桐嘉的耳朵,“如此你若还没有自信的话我可就要失望了。”

    感觉到耳边响起的清浅呼吸,空桐嘉条件反s,he一般地坐直身体,“必不负将军重托”他说。

    “嗯。”庞涓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齐魏两国都在黄河以北,所以这个时候应该下雪了吧反正作者在关外,十月份左右就开始下雪了。

    小涓儿究竟能不能胜呢我们拭目以待。

    、临兵斗阵

    大雪覆盖了原野,覆盖了城墙,覆盖了远处和近处高高低低的烽火台。

    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明晃晃的银白色,肃穆的军队和黑色的战甲是这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里最刺目的风景。

    天气干冷而晴朗,阳光照向雪地,雪面便像镜子一样反s,he耀眼的光。

    “请庞将军出来一见”出声的男人有着刀刻斧凿一般的深邃轮廓,举手投足皆有难掩天成的贵气缭绕。神态自若,气质高华,仿佛他此刻所处的,不是两军相搏的生死战场,而是静谧的回廊,或是开满奇花异草的王宫花园。

    魏国的军队像潮水一般无声无息地分开,策马而出的男人较之田忌而言更为纤细,面目也更为柔美。

    男人的脸上有着同样张扬的笑意,“庞涓在此”他轻轻抬起手,安抚被刺目日光晃得躁动不安的坐骑。

    他稍稍扬起头,一双潋滟的美目扫向田忌,带着几分赞许开口,“田将军不愧为王室贵胄,果然信守承诺。”有风吹来,扬起他一身玄色衣甲,更衬出肌肤胜雪,舜华万千。

    田忌不由轻叹,“果真美人”言罢便反应过来,连忙懊恼地捂住嘴巴两军阵前,哪里有当面称赞对方主帅长得好看的

    可惜为时已晚,庞涓耳朵灵得很,田忌这一声轻叹,一字不落地被风送进了他的耳朵。庞涓在嘴角牵出一个绝美的微笑,扬声问田忌,“不知比起以美貌名动天下的贵国国相,又如何呢”

    田忌僵住,却依旧不愿被他看轻了去,只道,“废话少说,既然来了,便摆开阵势。”

    “哦”庞涓似乎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将军竟如此心急吗”他顿了顿,挑衅地看向对方,“还是说急着送死”

    “你”田忌明知庞涓是在故意挑衅,便按捺脾气,沉声道,“究竟是谁送死,总是试过才知。”

    “好”庞涓道,“既是将军下的战书,自然是由将军先摆阵势。”

    田忌亦不推辞,一挥手之间,中军令旗摇曳,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立即行动起来。仅仅是攘动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结成阵势。

    “请将军破阵。”他说。

    庞涓凝眸,细细观察着对面的阵法。参详半晌,他不由低笑出声,摇了摇头,唤过身边两名百夫长,将破阵的方法低声交代给他们。

    交代完毕,他直起身体看向田忌,“将军看好,我要破阵了。”

    田忌道,“请自便。”

    勇士出,阵门阖,杀声漫天而起。

    庞涓面无表情地看着烟尘滚滚的大阵,亦看着田忌的中军护卫那杆挺立的令旗。

    真是天真的贵族。他想着,忽而又有些好笑。在他的印象里,田忌从不曾在斗阵之时胜过他,故而两人交手几次,田忌慢慢地也就不再自讨苦吃。

    如今又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敢于向自己下战书当面挑战

    阵势受到冲击,一变再变,可每变一步,都逃不出庞涓的预料。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马儿的鬃毛,脸上渐渐绽开一个绝美的笑颜。

    田忌,不管你这无谓的自信来自哪里,你最终不还是要败在我手中。

    阵势再变,庞涓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随即冷笑。田忌亦学会了变动阵势吗他想着,而且,看这变阵的手法还颇高明,竟像有高人在身后指点。

    高人又如何庞涓重新扬起自信的笑容。他知道,言及阵法,他的师父鬼谷若称第二,天下便再没人敢自称第一。师父身后只有亲传弟子两人,可他师兄如今还在谷中。

    “尽管放马过来吧。”他低语,对于田忌的变阵并不以为意。

    不多时,先前入阵的两个百夫长及他们麾下所属将士果然返回。

    不过庞涓微微皱起眉,扫视了一圈,眼神凛冽,“为何没有按时返回还有,战损为何如此之多”

    见庞涓发火,两个百夫长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我在问你们话”庞涓的语气更为严厉。对视了一眼,其中较为胆大的一个开口道,“将军我们依将军所言破阵,一直行至中军也毫无阻碍。可是到了玄门西侧,却突然出现一支弓兵。我二人所带大多数均为马队,故而援护不及”

    百夫长声音渐低,庞涓却依然没有反应,好像走了神。

    “将军”可怜的两位百夫长只好又大着胆子去提醒他们神游天外的将军。

    “嗯。”庞涓的眼神回到他们身上,“既然事出有因,就算了吧。”两个人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算是回到了肚子里。

    “你们各自带领本部士兵回去吧。”庞涓又吩咐了一句。

    虽然表情依旧淡然,庞涓的却早已是满腹疑惑。田忌这一次的变阵,可谓是出神入化,即使称其为神来之笔,想来亦不为过。

    位置、时机、甚至包括作战之人的心理,全都考虑进去,几乎滴水不漏。庞涓皱起眉头,看来这田忌身后的高人,果真不简单。

    更何况,庞涓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这变阵的手法,竟让他莫名地感到无比熟悉。

    不待他多想,两军阵前,田忌又一次开了口。依旧是从容优雅,依旧是气质高华,仿佛刚才被人破阵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

    “庞将军已破过阵了,何不摆出大阵,让田忌来破上一破”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庞涓竟然直接策马转回中军,几步登上中军枢轴之所在。

    “拿来”庞涓对着掌旗兵伸出手。

    未曾想到庞涓亲自登上令台,对方有些发愣地问道,“什么”庞涓眼中战意更盛,“令旗”被他的气势骇住,掌旗兵忙不迭地将令旗交到他手上。

    庞涓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旗杆,稍稍后退一步,蓦然发力。

    令旗当风而舞。

    庞涓表情肃穆,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暗红色的旗帜被风吹动,在北风中呼啸着,跳跃着,像一团变了质的火焰。

    大开大合之间,他看见中军台下的士兵们,开始潮水一般地涌动。然而,这是可以控制的潮水,每一队、每一人、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纵横天下的魏武卒,即使只是布阵,已足够让人胆寒心惊。

    “来吧。”庞涓低声自语,“田忌,让我见识见识。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个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高高的中军台上,玄衣、墨发、银盔,暗红令旗,如同展开了一卷可使天地变色的画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战争要说起来的话,据说古人打仗超级讲礼貌。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啊,比方说单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放冷箭干掉对方主将。后来才知道古人不屑于这点小手段所以果然是我险恶了吗呜呜

    究竟有多讲礼貌呢春秋的时候有一个关于战车的故事,还挺有趣。话说春秋的时候只有战车兵,步兵虽有但只起辅助作用。

    可是到了战国,就发展出什么锋矢、雁翎什么的一大堆阵了见孙膑兵法这些战阵都是需要完备的兵种来支持的,可见那个时候的兵种也已经基本全了。所以在这里写出弓兵马队什么的应该不算bug

    我只能尽力考据了,对不上的就当是作者脑子被烧了吧。

    、情理之外

    正转六合,奇定八方,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田忌一直专注地看着面前变化万千的阵法,直到阵势完全展开,最后一面黑色的旗帜也无声无息地垂落在干冷的空气中。

    他稍稍抬头,看向庞涓的中军,令台上的男人仗旗而立,身形挺拔修长,虽然在光影的流转之间看不清他的表情,可田忌却凭本能便意识到,他也在看着自己。

    就如同自己看他的目光一般,带着挑衅,又掺杂着棋逢对手的狂喜。

    他扬起一个镇定的笑容在庞涓面前他从未感到过如此胸有成竹,这个男人于他而言似乎始终是一个谜动作优雅地抬起一只手。

    他确信,他已掌握了这谜题的钥匙。

    早已等候多时的轻骑兵冲锋而出,战马兴奋的长嘶划破了刚刚宁寂了不多时的雪原。

    庞涓站在令台之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田忌的队伍破阵而入。

    阵门选对了不错,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便不配称作庞涓的对手了。

    下一步,再一步庞涓的眼睛慢慢瞪大,竟然每一步都不出差错不可能,庞涓深深地锁起了眉头交手数年,田忌的能耐究竟有多大,早已差不多被他摸透。在主将之中,他最多也不过中上资质,却如何破的了鬼谷亲传的阵法

    庞涓正在思索之际,阵中形势陡变。他布阵不求稳妥,唯喜欢兵行险招,剑走偏锋。步入意想不到的陷阱中时那些不可置信的表情每每都给他以最大的成就感,而生死一搏的快感,更是令他几乎上瘾。

    如今,他撤去一门中几乎所有防御步兵,重新换上的骑兵,如同无形的野兽,终于在此时,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马蹄敲打着被雪覆盖的大地,一片片洁白的雪沫飞扬着,如同碎银一般洒落在阳光下。入阵的轻骑兵蓦然遭受对冲,一时颇有些抵挡不住。

    发现阵中变故的年轻主帅,脸上的表情平淡如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高耸的令台上,只有手中的令旗和身上的战袍随风飞扬,宛如一座ji,ng美的雕塑。

    重挫之下,却并未消减敌方士气。阵中的齐军尚未失去斗志,在付出了一定伤亡之后,此时已经轻巧地避开杀伤力极强的骑兵,转而冲向下一门。

    庞涓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方冲锋,破阵,扬长而去。

    他转身,将令旗交还给站在一旁的掌旗兵,随即纵马直出阵前。田忌看见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抢先一步。

    “田忌,谁为你出谋划策”庞涓语气冰冷,可看着田忌的目光却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目光烧穿。

    齐国的主将自然不会为目光所吓倒,他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破阵的兵士们归队。他也并不着急回答庞涓的问题,动作依然是贵族式的好整以暇。

    做完了这一切,他抬起头遥遥看向庞涓,说话的样子显得从容不迫,“将军的阵法依旧ji,ng妙啊。不过,这一仗不输不赢。咱们两个,扯平了。”

    “告诉我,在你身后出谋划策的,究竟是谁”庞涓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陪他寒暄,声音稍稍放大,整个人都散发压迫性的寒意。

    “将军这么想知道吗”田忌却不以为意,只是稍稍偏开头,看向已经有些泛着昏黄的天边,“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将军,可是田忌却认为,有些事情,将军还是不知道,对将军更好一些。”

    “告诉我,现在”庞涓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心脏狂跳不止,这布阵的手法,破阵的技巧,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即便田忌现在还没有开口,那个可怕的念头却依然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真是”田忌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惋惜的模样,“将军有时若糊涂一些,说不定日子会更好过呢”

    “你到底说不说”目光冷峻地扫向他,一双美丽的眸子像是结了冰。

    田忌心中隐隐竟有些兴奋,这样的庞涓,他从未见过,失去了一贯将一切都玩弄与股掌之上的那种傲人的态度,此时的魏国主帅,不经意间便露出了真性情。

    “那我便说与将军。”田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庞涓的脸,妄图让那张脸上出现更多不一样的表情,“你魏国不要的人,我齐国要。这样的话,将军可明白了吗”

    庞涓何等通透的心思,再加上本身心中就已经大致有了考量,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字一顿地确认了一遍,“我师兄他在你那里,对不对”

    “啧”田忌装作懊恼地皱起眉头,“果然给将军猜到了。”

    原先不安跳动的心脏猛然坠了下去,如同沉木入水。

    庞涓闭上眼睛,嘴角笑意苍凉。

    他和师兄,终究还是成了敌人。

    自从他犯下那样的大错之后,他不曾奢望过师兄还能再原谅自己。可是他将师兄带回师父那里,却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希望经此一祸,能让师父警觉,不再放师兄出山。

    既然已无法并肩作战,他最后的愿望,就是不要与师兄成为敌人。可如今,却连这个近乎卑微的愿望,也已然无法实现。

    齐国为什么偏偏是齐国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与魏国势同水火的敌国

    庞涓不无讽刺地想着,他果然是作恶多端,连天意,都站在了他的对面。

    耳边田忌的声音又悠悠地响起来,听上去却只让庞涓觉得,他是幸灾乐祸。

    “今日将军与同门师兄切磋,不知感想如何”

    平复了一下心境,庞涓冷冷地望向对面的人,语气淡漠,让人根本无从判断他的真实想法,“就如你所言。不输不赢,我们打平了。”

    顿了顿,他换上挑衅的表情,看了田忌一眼,“不过,若是下次,田将军能够不借助他人,只凭自己的本事来和庞涓打上一仗,就更好了。”

    言讫,他策马转回,“鸣金,收兵”

    手中缰绳渐渐握紧,庞涓知道,若是他师兄在的话,恐怕他的奇袭之策,也很难全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有没有可能完虐涓儿呢不太可能。

    可以去看看孙膑兵法里相关记载,师兄和涓儿认真起来的话应该是不相上下吧。大概师兄更强一点,但肯定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就是了

    、孙膑解惑

    那个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愈暗的天色里,田忌最后看了一眼,亦转身吩咐收兵回营。

    “先生休息了吗”中军大营里,田忌伸手掀开帘子,正好看见孙膑有些费力地去拨弄桌案另一端的灯火。

    田忌几步走上前去,替他将烛火拨亮。

    “多谢了。”孙膑道过谢,又把手边地图和书卷收拾一下,问他,“今日与庞涓一战结果如何”

    田忌听着他有些黯然的语气,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他收起初次与庞涓平分秋色的欣喜,只是用平静的语气淡淡地叙述道,“打平了,不输不赢。”

    “嗯。”似乎对这样的回答早有准备,孙膑略略思索一下,展开他之前收起的那一卷地图,将地图上标注好的地点指给田忌,“这两处的防御,都已经按我说的加固了吗”

    田忌仔细地看了一遍地图,随即点点头,“嗯,我已经吩咐人去做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孙膑重新将地图卷起,小心翼翼地收好,“庞涓定会袭取这两处烽火台,切断我们的补给,如今便不需担心了。”他向着田忌微笑,可田忌却觉得那笑容多少有些牵强,“只要守住这两处,便可将战势拖长,此地于我军运输便宜,于魏军却十分吃力了。魏国自然禁不住这样的消耗,不久当会自退。”

    “先生果然见识过人。”田忌口中虽这样说,心中却也明白,即使庞涓有负于孙膑,可是让孙膑与昔日的同门师弟这么快就兵戎相见,其实也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田将军心中尚有犹疑吗”孙膑心思却是细腻,田忌的神态表现,足以让他大致猜出其心中所想。

    “我”田忌少见地迟疑了一下,正不知如何开口时,孙膑的声音已经又传了过来,如同静湖一般坦荡而沉稳,“将军担心孙膑心中顾念同门之情,不会尽力去战,是吗”

    田忌无言以对。

    “将军大可放心。”他笑了笑,似是想要缓解田忌的尴尬,“既然在下决定辅助将军,便以人品担保,必定尽心竭力。”

    “先生的人品,田忌自然信得过。”田忌点头应答。孙膑顿了顿,接着说下去,“将军亦无须担心孙膑是想借齐国之力复仇。”他看向田忌,后者默不作声,像是被说中了另一桩心事,“孙膑前来辅佐将军,无非是不想一辈子做一个百无一用的废人。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的想法。因此,孙膑所作出的任何决断,都自然会以国家大义为先。”

    他目光诚恳地看着田忌,“如此,将军可放心了”

    田忌下意识地开口,“其实我也并非是对先生诸多疑窦,只不过是”

    孙膑截住他的话,语气淡泊,似乎并不在意,“在下知道。”他说,“只不过有些话,还是早早说明白,让将军解了心结比较好。”

    说完了这句话,他便不再发一言。田忌看向沉默着的孙膑,那个人低着头,不看自己,径自去翻案上堆着的一部书卷,。好像说出刚才那一番透彻之语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如此人物。田忌在心中暗叹。

    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有些过分炽热的目光,孙膑蓦然抬起头来,正好和田忌对视。

    他微笑道,“将军还有什么想要问孙膑的吗”

    “没有了。”田忌适时地收回目光,“先生刚才那一番话,早已将田忌的所有疑问全都打消了。”

    “嗯。”对面的人应了一声,“那便好。”

    田忌能够感觉得到,虽然同出一门,学习的是一样的兵法,一样的谋略,可是眼前的男人,和远在敌方大营的庞涓,完完全全就是两路人。

    眼前的人,是磊落君子,即便有谋略佐辅,亦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虽然摆在眼前,却依然无解。而庞涓田忌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的眼睛,带着几分孤傲和清冷,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像冰封的湖。

    这样的人站在那里,纵使不动、不语,却依然让人心惊胆战,生怕不知何时便落入他的陷阱。

    这样两个天性、禀赋完全相悖,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他们的师父究竟是如何教导他们,竟能够让两个人都成长至斯

    田忌突然想起孙膑初来的那一日,他似乎见过鬼谷一面。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传闻中智可通神的男人,话并不多,温和得像是没有脾气。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巧妙地掩藏起来,不露出半点行迹。留给田忌的,似乎只是一张温和的面具。

    唯有说到“不再出仕,不再统兵”时,田忌才能勉强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丝的惆怅和感怀。

    这种滴水不漏的感觉,竟和他的宿敌邹忌颇为相似。或者严格地说是更胜一筹。虽然隐藏在温和之下,但田忌却依然能感受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无形的压迫力。他知道,唯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能够有这样的气势。

    “将军”孙膑的轻声提醒让田忌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了神,他忙追问,“先生刚才说什么”

    孙膑重新展开地图给田忌看,提笔标示了第三处烽火台,“在下只是突然想到一事。庞涓用兵,善于奇袭,喜欢行险。我想,他十有八九会再去攻打这最远的一处。”

    听他一说之下,田忌亦提起ji,ng神,“我立即派人去加固此处的守卫”

    “将军,我想今日斗阵之时,庞涓可能便已经设法在攻打这些烽火台了。”他看着田忌,眼神中稍有些歉意,“此时再去加固,恐怕已经追之不及,此事是孙膑疏忽了。”

    停顿一下,他又说,“不过,我们大可以将计就计。”

    “请先生指教。”田忌道。

    孙膑思忖一阵,又开口,“这一处烽火台,离魏军最远,故而要想传递信息,也最困难。我们大可以任其被攻陷,再向另外两处守军传递消息,教他们派出一部分人向此处包围,这样,魏军便会成孤军深入之势,不用几天,自然溃散。”

    “而这样的消息传到魏军大营,也必然对其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孙膑语气平静,更像闲聊,而不是在叙说一个如此ji,ng妙的谋略。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为上计

    又下雪了,北风翻卷着雪花,营帐外是幕天席地的白。

    营帐里燃烧的火干净而温暖,庞涓坐在营帐里,信手翻阅着这几日以来堆积的各种文书。补给、赏罚、进退一样一样静静地看着,思索着,掂量着。

    他之前预先派出的三支奇兵,有两支在斗阵结束不到两天就传来了败报。星夜奔袭的疲兵碰上以逸待劳的守军,无功而返也在意料之中。因为战损实在不大,庞涓也未放在心上。只是第三支部队却迟迟没有消息,可惜已成孤军深入之势,恐怕最终还是凶多吉少。

    他有些烦闷地揉了揉额角,一旁辅助他处理军务的空桐嘉不禁有些担忧,“将军怎么了不舒服吗”

    庞涓道,“无妨。”他看看漏刻,知晓已入深夜,便提醒空桐嘉,“已经这么晚了,你可以去休息,不必在这里陪我熬着,费神。”

    少年坚定地摇了摇头,“嘉想要陪着将军。”

    “也罢”庞涓不再强求,只是叹道,“难为你了。”心思敏锐的少年适时地问道,“将军有什么烦心事吗”

    庞涓从容地继续翻阅着手中的那些卷宗,语气也依旧淡淡的,“也说不上只是如今方值隆冬,从魏国向这里转运粮草,实在困难。齐国人防得又十分严密,从他们手上也讨不来什么好处。战事已经被拖长,短期内怕是决不出胜负。可拖得越久,损耗就越大。”

    言及此,他“啪”地一声合上手边的竹简,静静地盯着案几上因陈旧而裂开的木纹,薄唇微抿,慢慢吐出一句话,“你说,这一仗,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空桐嘉被他此时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庞涓从未有过如此动摇的时刻。

    初见庞涓时,空桐嘉只有十二岁,彼时也正是庞涓得胜回朝,最为意气风发的时候。在他的记忆中,有些过分年轻和俊美的三军主帅,神采飞扬之间,更是美得令人心惊。年幼的空桐嘉蓦然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这个人天生就该战无不克攻无不取,天生就该所向披靡。

    这种错觉无他,只是缘于他眉宇间那份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自信。

    空桐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庞涓,熬夜敲定行军路线让他显得稍稍有些憔悴,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透着掩饰不掉的迷惘。

    空桐嘉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何要这么说”

    庞涓道,“如果要打持久战,拖得越久,我们的消耗就越大。况且有那个人在齐国,我也不一定会赢。”他叹了口气,眼神中那种空桐嘉从未见过的迷惘愈发深刻,“我觉得倒是输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我们已经失去了奇袭的优势,而持久战,却正是他擅长的。”

    真的有那么可怕么,那个敌国的军师竟让庞涓忌惮至斯空桐嘉想着,可是还未及开口,庞涓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庞涓缓缓抬头看向他,执掌数万人生杀予夺的三军主帅,竟然问他,“我们退军吧你觉得如何”语气是真真切切的询问,好像真的在征询他的意见一样。

    可是空桐嘉知道,无论他怎么回答,事实上都不会对庞涓的决定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影像,他急急开了口,“将军若要退军的话,还有一事”

    “什么事”庞涓问。

    空桐嘉道,“将军日前派出的奇袭兵一共三支,有两支败报已到,可是还有一支却没有消息。”

    庞涓看着他,好像不为所动。

    空桐嘉只好将话完全说开,“如果此时撤军的话他们要怎么办”

    “自然是放弃。”庞涓已经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看着空桐嘉有些错愕的神情,他说,“虽然没有传出消息,我想你也能猜到,他们此时一定是凶多吉少。况且,为了一支队伍,就耽误全军的后撤,实在不智。”

    “所以就只能放弃了吗”空桐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只能放弃。”庞涓一板一眼地开口,他知道战争的残酷,远远要超出这个出身书礼大族的孩子的想象。

    空桐嘉低下头,不再说话。良久之后,他才重新开口,话音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如果撤军,齐人乘胜追击的话又怎么办”

    似乎很欣慰于他没有执着此事,庞涓扬起嘴角笑了笑,“他们不会。”顿了顿他又说,“我们退军不是因为打了败仗,而是因为继续打下去没有好处,才要议和罢兵。我自会派人送书信给田忌。”

    “即使他们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伸手抚过案上的一卷竹简,庞涓的眼神变得微妙,“只要回到魏国,战线被拖长的,就是他们。他们若是有胆子追来,咱们便可以尽全力一战。”

    “嗯。”空桐嘉应了一声,却好像心不在焉。。

    营帐外浓黑的夜已经完全没了声息,将近午夜。

    庞涓道,“太晚了,先休息吧,明日指定路线,后日便拔营撤军。”

    少年恭敬地行了礼退下,仍旧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庞涓知道他虽然勉强自己不说,可心中却终是放不下那些弃卒。

    空桐嘉行礼的做派温雅十足,像极他的师兄。可是这个少年,却有着过分柔软的心。

    如果是师兄的话,面对今日困境,他会怎么做呢庞涓不禁去想,会不会也作出和自己相同的选择

    帐外北风正紧,凄厉地呼号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庞涓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第三日一早便果然起行,至田忌接到战报时,庞涓全军上下早已经撤得干干净净。

    “真是好快的动作。”田忌面对着空荡荡的敌营,颇有些哑口无言。庞涓的行事风格,孙膑自然谙熟,故而只是微笑不语。

    “我们要不要乘胜追击”田忌问。

    “不可。”孙膑出言阻止,“我们根本就没有胜,何来乘胜追击贸然去追,拉长了战线,恐怕得不偿失。”

    “那么烽火台里那一支孤军怎么处置”

    孙膑想了想,答道,“招降吧。”他说,“如今他们已成弃子,杀伤再多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招降较为妥当。”

    “不过还有一事。”孙膑望向田忌,“日前赵国派人传书,说魏军屡次吞并其地,他们有意一战。不知将军心中,可有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涓儿撤了,围魏救赵即将开始咯

    、战火不休

    “嗯,那书信我早已看过了。”田忌道。他是三军主帅,军中无论什么消息,当然都是第一时间传到他的耳朵里。

    “嗯。”孙膑沉吟一下,“那将军怎么想”

    田忌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孙膑,“先生以为呢赵国能否胜过魏国”

    明知故问。

    孙膑也不戳穿他,只是淡淡地叙述事实,“魏武卒四海之内难逢敌手,又有庞涓提领三军,兵势正盛,即使他们有廉颇这样年轻有为的干将,要想得胜,恐怕也不太容易。”

    “若是他们不能胜,必定会向我齐国求援”田忌此时亦陷入深思,“若到了那时候,先生说,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战争还尚未打响,这两个人便已经在思索战后的局势。

    “诶”孙膑看着田忌,低声笑了起来,“这种事情么”他说,“我们哪里做得了主,自然是要听君上的。”

    “也是。”田忌和他对视,亦笑道,“先生,天太冷了,只怕这几日又要下雪的。”矜傲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弃营,他说,“既然庞涓不打了,我们耗在这里也太没意思,不如一并撤了吧。”

    “嗯。”孙膑点点头,田忌走过来,欠身侧坐,亲自为他驾车。孙膑本想推辞,可他的动作却是一气呵成的自然,孙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车轮碾过雪地,发出令人愉悦的轻响。

    孙膑听见田忌的声音从前方悠悠地传过来,“我说,先生。要是赵国真的来求援的话,我觉得邹忌八成又会反对。”

    声音里掺进些许不悦,“可表兄就是喜欢听他的。”

    孙膑无声地轻笑,他简直可以想象田忌说这话时候的表情,一定是带着一点不甘和孩子一般的斗气。

    他稍敛了笑,开口,“将军也不必这样想,我相信,君上一定会仔细考量,然后做一个适合的决定。”

    “先生以后不要叫我将军了,可好”田忌显然也没有真的动气,出乎孙膑的意料,他毫无征兆地换上了另一个话题。

    “嗯”纵是聪明如孙膑,也一时没有跟上他的思路,“怎么”

    “这样称呼总觉得生疏不少呢”田忌笑叹,“先生以后唤我子期,可好”他顿了一下,又特意强调了一遍,“我字子期。”

    “好。”孙膑眼中笑意逐渐加深,依样开口轻声念道,“子期。”

    “这样便舒服多了。”田忌扬起手中长鞭,催促马车前行。雪地晴朗,阳光如金。

    另一边,庞涓所帅的军队,也在数天后回到了安邑城中。

    衣不解甲,他便先去了魏王宫中。依旧是老样子,魏罃只在内室见他。

    轻轻叩响了古木色的门扉,听见里面有低沉的男声响起,“进来。”没有太多犹豫,庞涓推开门走了进去。

    内宫一如往常的y暗,把表情隐藏在y影里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你回来了。”

    “是。”庞涓恭敬地垂下头,“末将未能取胜,十分惭愧。”他语调一转,一双沉黑的眸子里却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不过,末将还请求君上,给我半年的时间去准备。末将保证,半年之后,定灭齐国”

    语调凛冽,如同在人的心上投下了一块冰。

    魏罃不禁吃惊于他几乎有些过分坚定的决心,他低笑了两声,“你竟这样着急吗”他敏锐地感觉到,庞涓这一次回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太一样了。

    那日自己将出征的命令交到他手上的时候,那张ji,ng致的面孔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是平静地应下,却终是提不起劲头的模样。

    彼时魏罃知他仍在心中对自己无法释怀,故而也并不介意。可是,那个对待自己命令,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人,现在却在这里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半年之内必灭齐国。

    魏罃静默一阵,狭长锐利的眼睛扫向庞涓,表情似笑非笑,“莫非你改变了主意,又想要全心全意地效忠于寡人了吗”

    庞涓摇摇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敛住眼中神多余神色,“庞涓只是有个非常重要的故人,现在齐国。庞涓不想与他为敌,若齐国灭,庞涓便可心想事成。仅此而已。”

    魏罃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个先不提。”他冷冷地,将一卷书信掷给庞涓,“在灭齐国之前,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庞涓默默地拾起来,看了一遍,又重新原样卷好。

    那是赵国的战书。

    “赵国,赵国”庞涓低声念了两遍,“赵奢吗”他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出使赵国曾见过的人,一点也不像个公卿大夫,却像是燕赵之地的游侠。

    只有他抬起头,颇有些狡黠地冲自己微笑的时候,才能看出庙堂沉浮的影子来。

    那时候,他对自己说,“我有没有做过什么,我劝将军还是不要在这里弄清楚。”那句话响在耳畔,可彼时他竟然无计可施。

    “甚好。”庞涓形状优美的唇略略上扬,绽出的笑意却让旁观的魏偃都莫名觉得寒冷,“我正有一笔账在赵国,还未清算。”

    “你准备何时出征”魏罃问。

    “兵贵神速。”庞涓收起笑意,表情重归冷淡,“君上可择日答复书信,说庞涓两个月后便启程。”

    然后,两个人便再无一句话可说,室内的气氛尴尬到极点。

    尴尬的气氛只维持了一会儿,庞涓从容起身向外走去,“君上如无要事的话,容涓告退了。”

    “等等。”魏罃也起身,一手扣上他的肩膀,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那个在齐国的人是不是你的师兄”

    庞涓又向前走了一步,挣脱魏罃的手,依旧没有转过头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说话的语气似有轻嘲,“君上欲灭齐国,庞涓亦欲灭齐国,理由是什么,就那么要紧吗”

    魏罃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庞涓再没有片刻犹豫,推开门静静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庞涓真的好忙打完齐国打赵国,打完赵国打韩国怪不得没时间谈恋爱。

    说起来,师父和墨子先生好像正在赵国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吧什么鬼不过可惜,他俩现在没戏份啊。

    公告已修改

    、番外伪  片场风波

    “墨翟。”一直静默着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忽然毫无预兆地开了口。

    “嗯,我在。”墨翟回应,不意外地听到那人的问题,问话的语气迷惘无助,“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不能再活两千年,怎么办”

    “太久了,我怕我撑不下去。”他看过来的眼神惶惑得让人心疼。

    墨翟看着他,两人良久不语。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墨翟突然一抬头,尴尬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抱歉,提词本给我看一下”众人绝倒。

    手忙脚乱地接过场务递来的台词,墨翟一边毛毛躁躁地翻看一边向坐在一边的鬼谷道歉,“抱歉啊子申,浪费你感情了。”

    鬼谷微笑,却并没心思责怪他,甚至还幽了一默调节气氛,“没事,我感情充沛得很。”

    “话说我们什么时候能正式开拍啊,总不能一直坐在这儿对台词吧。”长相可爱的少年正百无聊赖地把玩手中充作道具的小刀,却被一旁站着的男人适时地从手中取下。

    “危险。”男人话不多,眼中满满都是抹不去的宠溺。

    “知道啦”魏偃有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墨翟笑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还关心什么时候开拍”“晚上有他一场戏。”鬼谷想了想,告诉墨翟。

    “是吗我明明记得都拍完了啊”墨翟显然不愿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没错,是还有我和老师的最后一场戏。”少年轻盈地从道具箱上跳下来,“所以才要问什么时候开拍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早拍完早回家嘛。”

    他几步转到墨翟面前,摇摇头发出遗憾的叹息,“和某人就不一样咯明明不是主角,还要一直在这儿待到最后”

    墨翟被戳了痛处,明智地直接换了个话题,他也问鬼谷,“子申,到底为什么还不开拍啊”鬼谷笑笑,并不戳穿他,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导演不在,谁也没法拍啊。”

    “导演呢她去哪儿了”墨翟问道。

    鬼谷沉吟一下,“好像说是到投资方那儿去抗议了。”

    “抗议”一直默不作声的令缃也走过来,参加了这场关于“导演去哪儿了”的全员大讨论,“为什么要抗议”

    “难道是投资方没给她钱债务纠纷”墨翟按照通常的习惯猜测。

    “不是。”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众人循声看去,最晚到的庞涓也已经从化妆车中钻了出来,只是他生性怕冷,身上除了冗赘的长袍之外还裹了条毛毯,浊世佳公子的形象顿时就被品味恶俗的花哨毛毯给毁了个七七八八。

    墨翟丝毫不给面子地爆笑出声。

    庞涓瞪了他一眼,又环视了一圈众人询问的目光,这才幽幽地解释道,“导演那个蠢货,因为剧组发的盒饭不好吃,所以去找投资方抗议了。”

    众人皆默然,一向镇定的鬼谷都难得没了话说。

    就在此时,一个暧昧的声音和着节奏感分明的音乐响了起来。

    “各位大爷春眠不觉晓哎哟哟h不嫌早夜来暖帐中哎哟哟风流知多少”众人诡异的眼神同时集中到了声源处。

    “导演的手机,咳,她走的时候放我这儿的”鬼谷忙不迭地从身上往外掏摸,尴尬不已地向众人解释着。

    过不多时,鬼谷接完电话走了回来。

    “嗯,跟大家说一件事。”温和的声音,却依然有安定人心的奇异力量,众人的眼神再一次集中到他身上。

    鬼谷看众人都已经安静下来,缓缓地开了口,“刚才导演来电话,说咱们剧组里的蔺相如出了点事。孩子现在才十五岁,学业特别紧张,又赶上父母工作调动,搬家,所以可能没法参加这部戏的拍摄了。因为这个角色不是特别重要,重新拍也没有几集,难度并不大,导演就找了赵奢来替他,两个人一会儿就到。”

    “啊”最先哀叫出来的是廉颇,“我还挺喜欢那小孩的呢。”

    “那也没办法啊。”墨翟对此表示理解,忽而又皱起眉,“要我说,一开始就不该让人家小孩子来演这么个二三十岁的人,小涓儿,那么可爱的孩子你也忍心拿剑指着”

    庞涓没答话,似乎不以为意。

    “这个赵奢好像没听过啊”魏偃资历浅些,此时已然发问。

    鬼谷想了想,答道,“这人大概和我同期吧实力也是不错的,只可惜家里私事太多,他和经纪公司又没怎么处好,就被雪藏了。导演能请他来,也是件不错的事。”

    一阵刹车声之后,身材高大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脸上笑意晏晏。

    “大家好,我是赵奢。”他说,“以后多指教了。”

    爽朗暖心的气度浑然天成。

    “老师,我觉得这人还真像个侠客诶”魏偃贴着怀无陈的耳朵悄悄开口。

    “那不是正好吗”怀无陈笑,“符合人物啊。大概咱们也得和他重拍一场呢。”

    紧接着钻出来的女人,运动服,木奉球帽,脚上的运动鞋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行了,认识也认识过了,咱们加加油争取把差的那几场戏这两天都补回来啊各部门准备。”

    “简直就是在完美地诠释女疯子这个词。”毒舌庞涓毫不留情地低声吐槽,他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厄运就敲响了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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