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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怪谈之鬼器 第4分页

作者:北碗 字数:21049 更新:2022-01-02 10:35:12

    “更何况”他将目光调转别处,从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无法融化的寒冰,“我和师兄情胜手足,若师兄死,庞涓也会即刻刎颈。”

    魏罃怒极反笑,“你在威胁我”庞涓恭敬地敛下眉目,“涓不敢,只是在说实话。”

    肩上的力道突然撤去,庞涓抬头,下意识地看向魏罃,后者收回了手,带着笑意看向他,“如传言说,你对你这师兄果然不一般。我不过片言相戏,竟让你关心则乱了。”

    庞涓声音沉滞,宛如梦呓,“涓惶恐。”

    “回去休息吧,没事了。”魏罃的声音不再冷厉,带上了一点点似是而非的温柔,混在室内还未完全消去的凛冽气氛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可即使是这样,庞涓也依然坚持着做足了全套礼数,才慢慢向外走去。

    “对了,”魏罃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在他背后响起,好像只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出使齐国的事,就依你的意思,让你师兄去罢,他的行程都由你来安排。”

    庞涓顿住脚步,应道,“是。”

    声音的主人再没有了话说,庞涓又侧耳听了一会儿,才快步离开。

    魏罃的内室总是很昏暗,或许因为他天生讨厌阳光的缘故,每一次庞涓从内室走出来,都免不了让双眼经受一次阳光的摧残。

    今天的日头尤其好,地面上仍有未融的雪,反s,he着阳光白花花地晃得人眼睛生疼,庞涓稍有些不适地闭上了眼睛。

    熟门熟路地往外走的时候,他听见身后那个熟悉的脚步已经跟了上来。走了一会后,庞涓忽然停住,身后的暗卫准确地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

    “申。”庞涓没有回头,“我希望,你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

    申没有出声,表情隐藏在斗篷下看不清楚。

    “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庞涓棱角分明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冰冷入骨,“你自己说。”

    习惯了沉默的暗卫,稍稍愣了一下才开口,回答也是简洁的可怕,“没有。”

    他不知道庞涓是否对他的回答做出了反应,看见庞涓的身影又动起来,他低下头默默地跟了上去。

    魏罃独自坐在昏暗的内室里,唤人来点燃了烛火。

    他从袖中抽出一块帛书,细细地看了又看,忽然扬起手将帛书投入不断跳跃的火焰里。魏罃没甚表情地看着那块薄而柔软的布在火焰中慢慢扭曲,燃烧,最后归于虚无,只剩下一堆干枯的灰烬。

    他轻轻地笑,可那笑意却始终无法触及眼眸深处。

    另一处偏僻的院落内,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伏案书写着什么,他身边的少年探着头,看得聚ji,ng会神。

    不多时,搁在桌上的布帛就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ji,ng致的篆书。怀无陈写毕,拿起来细心地吹了吹,转头笑着问一旁的魏偃,“小公子觉得如何”

    魏偃从他手中接过那张帛书细细看了一遍,怀无陈的字很漂亮,端方雅正,且较一般的大篆而言显得更加纤细一些。

    “文章自是没的说。”魏偃笑着看向怀无陈,“只是先生的字也太过好认了些。”

    怀无陈想了一想,重新拿起一块布帛,“我来重写一遍。”魏偃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需劳烦先生了。”

    怀无陈起身给他让开座位,魏偃拿起笔,略一迟疑又笔换到左手,开始重新抄写那张帛书。怀无陈以前竟然从来不知道,魏偃其实两手都能写字。

    魏偃用左手写字并不显得生涩,显然是下过苦工夫练习。他的字是怀无陈教的,自然和怀无陈十分相似,可是魏偃用左手写出来的字,却不同于怀无陈所见到过的任何笔迹,没有任何风格可言,只是一味工整。

    不一会功夫,一张一模一样,却在笔迹上没有任何踪迹可寻的帛书已经录好,魏偃学着怀无陈的模样小心地吹干墨迹,回过头看着站在一边的人,笑得很有几分孩子似的调皮,“这下,王兄就又可以截获齐国来的密使了。”

    怀无陈替他收拾着案子上散落的笔,“都已经准备好了,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先生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魏偃淡淡点头,“不过先生还是要一切小心,如果事情坏在这里,赵奢还会不会帮我们,就不好说了。”

    他颇有些得意地笑起来,“这样几封书信看过去,慢说是王兄,就是我也要信了。”

    “不过还是没想到,这第一步,竟然是庞涓替我做了。”

    “看来他对他师兄也不怎么样嘛。”魏偃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讽刺,“我估计,他是想让他师兄无法得到王兄的信任,从而永远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索性再帮他一把,”他轻轻折起那张帛书封好,“直接除了他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莫负君望

    高高的王座上端坐着的中年男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看着朝堂之上站着的年轻士人,若有所思。

    一旁武人打扮的男人已经急红了脸,几次想要cha话,却又显然有所忌惮,不敢破坏室内沉寂的气氛。靠窗的位置远远地站着另一个身形高挑修长的男人,从窗外投s,he进来的光影错乱流离,恰到好处地模糊了他的表情,让人根本无从猜测他的真实想法。

    又是一阵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去。

    座上人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似在威慑,“先生可还有其他的话说”令缃浅浅地笑,恭敬地低下头,看到阳光曼妙地流泻在地面,他音色沉稳而清润,毫无畏惧,“在下,言尽于此。”

    “好,好。”齐王连说了两个好字,表情却依然八风不动,令缃也懒得费心思去猜他心里的小算盘,只是补充道,“在下此来,无非是为了陈明利害。若此时大动干戈,非但不利于两家修好,且于齐国国力,也必然大有损伤。岂不闻兵法有云,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方今春荒,百姓困苦,还望君上慎重考虑。”

    齐王又沉吟一阵,却最终只是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你先回驿馆歇息,寡人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令缃知道,事情进行到这里,就已经成功了八、九分。然而,他却并没将欣喜表露在脸上,只是挂着一贯的谦和笑意俯身行礼,“在下告退。”

    离开的时候,令缃发觉一直站在窗边的邹忌也跟了上来。

    “我送你。”他说。令缃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转身看着跟上来的人。“先生莫不是讨厌我”邹忌又笑起来,让令缃惊讶于他敏锐的洞察力。

    “岂敢。”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任由那人在他身后跟着。还差几步就要走出大殿时,邹忌突然快走几步,贴在令缃身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这一回邹忌要谢谢先生。”

    令缃心里一惊,看到齐王仍在深深地思索当中,四下里也并没人注意到邹忌的小动作,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飞快地闪身出了大殿,令缃依旧没有停步,一直走到完全看不到人的地方,他才猛地停了下来。后面紧紧跟着的邹忌一时没注意,差点撞到令缃身上。好不容易刹住了脚步,他稍有些尴尬地看向令缃。

    令缃小心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觉侍卫的踪迹,转头问邹忌,“什么意思”邹忌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令缃压低声音,“为何要谢我此次游说齐王,若在下侥幸成功,也有大半是先生的功劳。要言谢的话也应是我谢先生才是。”

    邹忌看着他,目光锐利得更像个善于算计的商人,而不是官员,“先生果然讨厌我。”他说,笑容里竟有几分自得。

    “非也,还请先生不要多心。”令缃矢口否认。邹忌摇了摇头,也不去拆穿他,“总之要感谢先生就对了,请您也不要多心。”

    说罢,他笑眯眯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令缃只好顺遂着他向外走去。

    他的确讨厌邹忌,这个男人太过难缠,说话做事滴水不透,让人不由产生一种毫无破绽的错觉。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令缃每次同他交锋,竟都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从这个层面来说,他对邹忌的态度,或许也算不上是讨厌,只能说是棋逢对手。

    邹忌这一送,竟然一直把他送到了街市之上。

    “好了,先生自便吧。”邹忌说话的口气就好像面对的人是久别的老友一样,十分轻松,“也不一定要直接回驿馆嘛,齐国也是个有趣的地方,先生不妨到处转转。”

    令缃转过头看着他,阳光下邹忌的容颜艳丽得耀眼,让他在心中暗叹不愧是以美貌出名的男人。

    平心而论,他师弟也十分美貌,可庞涓貌美,更近于女子,邹忌却生得十分英气,且于这美貌之上还有一副假笑,就如同一张长在rou里的面具一样,怎么也脱不下来。单是这个认知,就让令缃一阵阵地不舒服,他真想看看,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才能让他脱下那张仿佛亘古不变的面具。

    还是师弟好。令缃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来。庞涓虽然脾气有些坏,可在他面前却始终是一副真性情。

    要是有朝一日,庞涓的脸上也挂上邹氏的招牌假笑

    令缃奋力甩甩头,驱走自己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单是想到有这样的可能,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令缃走出了很远,回头一看,邹忌还站在原地,笑眯眯地向他挥手。令缃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着繁华的街市走出去。

    不过,有一点邹忌并没有说错,齐国确实是个有趣的地方。齐都临淄,繁华程度较之安邑也不遑多让,只是当地人多c,ao齐国口音,让令缃听起来多少有些费劲,一时间他只好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闲逛,想要带些手信回去给庞涓,可又不知该带些什么,更兼他今天是为觐见齐王,身上连半个铜钱都没带,于是只好作罢。

    道旁有一个小酒馆倒是十分喧嚣,可这喧嚣落在令缃耳朵里,却是听不懂的更多一些。他轻轻叹了口气正欲走开,一个熟悉的口音却在这时闯入他的耳中,不仅是口音,听其音色也十分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令缃隐约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认识的某个人,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声音的主人显然不知“收敛”为何物,兀自说得畅快。令缃从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不由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我说你啊,难得出来一次还不一次性吃个够本”说到这里话音停顿了一下,变得含糊起来。令缃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

    显然,声音的主人嘴里已经含上了什么东西,那人略略迟疑了一下,突兀地问,“你怕胖”没有听到回复,令缃几乎可以想见对方无言以对的表情。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一回是清楚的,嘴里的东西大概已经被解决掉了,“没事,你放开肚子尽管吃,吃胖了我来治,我的本事你还信不过绝对是华佗转啊不对,反正就是包治百病”

    又出现了奇怪的名词令缃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人是谁。

    他步入酒馆,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顺利地找到了声音的主人。墨翟还是穿着半新不旧的灰色深衣,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笑容总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令缃慢慢把目光转过去,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看到真人的时候他却还是不太敢相信,十几年从未踏出鬼谷一步的师父竟然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他面前。

    坐在墨翟对面的人笑容温润,面容是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样子,看上去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岁。手里正端着一个小酒杯浅浅地辍。平日常穿的玄色深衣显然不太适合外出,已换了一身白衣,即使是坐在喧闹的小酒馆里也依然如谪仙一般,气质通脱。

    不是鬼谷却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齐国口音大概类似山东方言哈哈,我又脑补了。

    、天命奚为

    “师父”令缃喜不自胜,几步走上前去,轻唤那人。被唤到的人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循声回过头来,看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的令缃,一抹讶异划过眼底,嘴角随即扬起令缃熟悉的笑容,他笑着冲令缃招了招手。

    “过来坐。”他温和地说。背对着他的墨翟转头气势汹汹地扫了一圈,脸上露出被好事打搅后的明显不悦。看到令缃之后,他露出爽朗的招牌笑容,也朝令缃挥了挥手。

    “哟,小令缃怎么在这儿”他说着,向旁边让了让,让出正好可容一人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令缃总觉得他的动作和笑容都十分牵强,整个人也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杀气。

    令缃惴惴不安地走过去,“师父”鬼谷淡淡地扫了正在持续散发黑气的墨翟一眼,语气是一贯的温柔,却让人莫名心生寒意,“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墨翟心有戚戚焉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又转过头招呼看的专注的令缃,“小令缃,过来坐啊。”

    令缃乖乖地坐在墨翟身边,鬼谷对面,听见师父如水一般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温润的关切,“令缃,你怎么又到了齐国,莫不是没有找到涓儿”

    令缃连忙解释,“不是,师父,弟子这次来,是作为魏国使者,前来游说齐王的。”

    “哦”鬼谷挑了挑眉笑问,“为了结盟”

    “非也。”令缃回答,“不是结盟,而是休战。”

    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教鬼谷有点惊讶了,“休战”令缃叹了口气,“正是,齐王陈兵边境,意欲进犯魏国,我和涓儿商量了一下,觉得此时动兵实在不合适,就回禀了惠王,惠王便派我出使齐国,希望两国暂时休战。”

    “可有成效么”

    令缃摇摇头,“还不知道,齐王并未最后拿定主意,大概有七八分把握。”

    鬼谷浅浅一笑,“七八分已经不错了,齐王此人颇无主见,身为人主,却极容易被身边人左右,我看就算是他当场答应了你,也禁不住回去后被他人几句话一说,恐怕又要反悔。”他提示令缃,“对付此人,最好是从他身边的臣子下手,只要能争取他身边大多数臣子的支持,才能定下他的心。”

    令缃心下竟有些骇然师父数十年不曾踏出鬼谷一步,可这几句状似不经意的话中,却句句直指齐王的死x,ue,丝毫不像一个不问世事数十年的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诚如师父所言,涓儿曾与齐国打了不少年的交道,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你照他的话做了吗”鬼谷追问。

    令缃恭敬地回道,“弟子觐见齐王之前,已经先去拜谒过齐国的国相邹忌,他支持弟子的意见,觐见齐王时,他帮了不少忙。还有大部分朝臣都以为不可战,在朝堂上纷纷附议。直到现在还坚持要打这一仗的”他顿了一下,才道,“只有上将军田忌了。”

    “田忌竟如此不智”鬼谷讶然,“我倒是高估了他”“不智你也太看得起他了,”沉寂了许久都找不到机会cha话的墨翟突然开口,“他岂止是不智一词能形容的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蠢货。”

    看他语焉之间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模样,鬼谷不由探究地看向他。墨翟顶着同坐两个人询问的目光讪讪地解释,“天底下想都不想,就拒绝墨家军帮助的人,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鬼谷和令缃两两对望,令缃终究年轻,首先绷不住笑了出来。同时,鬼谷的嘴角也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有什么好笑的”墨翟不解地看向他们。令缃看看墨翟又看看师父,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说。鬼谷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得太简单了,”鬼谷忍着笑意给他解释,“墨家军去时倒是容易,可谁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请走你们若是让为首之人,比如说你,入朝为官,墨家军势大,行动难以捉摸,机关偃术天下无双,万一反客为主当如何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没有这个意思,可是这样大的势力盘踞朝堂之上,重臣们将人人自危,君主也必当见疑。”

    “所以说,拒绝你就对了。”鬼谷一本正经地给墨翟做了盖棺定论。

    “好麻烦”墨翟摸摸鼻子,发表了自己对这一长篇大论的感想,即使在两千年之后,他也不过是个整天枯坐在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一向不太擅长这样勾心斗角的政志算计,此时更是觉得,还是自己看惯了的木头和铁块比较可爱一些。

    “只有朝中大臣们的支持,恐怕还是不保险,”鬼谷突然想起一件事,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一句,“田忌是齐王宗室,且掌握着齐国大部兵力,经验丰富。恐怕齐王还是信他多一些。”

    “师父的意思是”

    鬼谷笑起来,“我是什么意思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令缃,你要怎么做”见对方的表情仍有些迷惑,他只好又开口,旁敲侧击地提点了一句,“我听说齐王有个姬妾,美貌无双,而且十分聪明,齐王常用一些政事去询问她。”

    “真的美貌无双”旁听的墨翟显然没有抓住鬼谷话里的重点,被提点的令缃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弟子会尽快去办的,尽量确保万无一失。”

    鬼谷脸上的笑意加深,他轻轻点头,“嗯,这件事要是能够办好,”他顿了一下,“这一次,你就必然不虚此行了。”

    令缃应道,“多谢师父指教。”鬼谷看着他,目光意味深长,“记住,有时候,国事可以在家事中解决,还有的时候,家事也可以影响国事。”

    墨翟在一旁哀叹,“打住打住,我已经完全听不懂了。”这一回鬼谷不给面子地直接笑出声来,笑容里颇有几分无奈。

    令缃看着举止、谈吐、气质都完全不搭的两个人,不由想起了自己最开始的疑问。

    “对了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心里想着,嘴上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随随便便的一个问题,竟然让自己无所不知的师父哑口无言。鬼谷看着他,怔了一下,好像不知从何说起,眼神转了几转落在墨翟身上。

    “这个么为师其实也不是很清楚”鬼谷的语气里难得掺入了迟疑,他拍了拍对面的墨翟,“你来解释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齐威王的小妾偶然在古书上查到的一个梗,借过来用用

    、收网之时

    “我”被点到名字的人愣了愣,“呃怎么说呢子申是来帮我建造一个简易的加速器”

    “加速器”令缃只捕捉到了自己师父的名字,随后就再也听不懂从墨翟嘴里冒出来的任何一个字了。

    墨翟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挥了挥手示意令缃不要纠结,“算了,就当你师父他老人家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我带他出来散散心好了。”

    “哦”令缃呆呆地点了点头。

    三个人又相谈许久,不知不觉日已薄暮,眼见道边酒肆已经都要关门,鬼谷先站起身来,找店家算还了酒钱,走出了店门。

    “令缃是歇在驿馆,还是索性和我们两人住一宿”鬼谷笑眯眯地发出了邀请。

    令缃刚想答话,却感觉身边站着的旁听者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他转头去看,墨翟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八个大字。

    敢答应你就死定了。

    令缃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换成另一句,“师父,我回去之后还要想办法再见一次邹忌,让他帮忙说服齐王的那位姬妾所以”

    鬼谷笑道,“无妨。”令缃向师父道别,将要分道扬镳之时,却突然听见鬼谷的声音,状似不经意一般地在背后响起。

    “小心些。”

    令缃心下有些动容,却并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答应了一声,“弟子记住了。”

    鬼谷看着那个颀长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他仰起头,正好看到一颗早星点亮了尚没有月色的天空。

    “墨翟”他开口,轻唤身边的人,“你说,两千年之后,人们就不再观天象了,是吗”墨翟怔了一下,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可还是诚实地回答,“对,我说过。”

    “那么是不是就是说,夜观天象,并不完全可信呢”那个人明明就站在他身边,墨翟却觉得他的声音很飘渺,细细听辨,甚至还带着一丝莫名的希冀。

    “我不知道”墨翟的语气变得迟疑,“原则上来讲这样说没错,可是”他低下头,似是自嘲一般地笑了一下,“可是我现在,还在用你的奇门遁甲建造加速器”

    “你呢子申,你觉得这是真的吗”深吸了一口气,墨翟将这个问题反抛回去。

    鬼谷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看他,依旧看着那颗越来越亮的早星。

    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开始慢慢地讲述,“十二岁那一年,师父说,我还有个哥哥,我们两个,是双星之命。”

    “什么意思”看着他的表情,墨翟隐隐感觉到接下来的故事并不会太愉快。

    “他说,三十岁之前,我们两个人必然有一个要死在对方手里。”鬼谷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是墨翟从未见过的凉薄,“后来,那场吴越之战中,上寄果然就死在了我手里。”

    他通透的眸子直直盯着墨翟,即使并无表情,墨翟还是能感觉到他难以言喻的哀恸,“可笑的是,若不是他来告诉我,我竟然都不知道,我杀了我自己的亲哥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始讲述,“他把兵法教给我,也教给上寄,不过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去完成他所谓的天命。我回到鬼谷,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他却早已经布下大阵等我。”

    “后来呢”墨翟问,他知道,鬼谷的方法一定是失败了,否则,今天他就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我踏入鬼谷的那一刻,我的将星,就落了。”鬼谷笑得凄然,“我杀了他,可是他却告诉我,将星一落,从此我便是个已死之人,也就是说,我再也没有办法死去了。”

    “他说得对。”此时的夜色已经很浓重,鬼谷的身影看起来愈发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早春还有些寒冷的空气里,“我试过很多方法,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伤不了我自己。我只好继承了鬼谷的名号,苟活在这世间。”

    墨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未深究过鬼谷不老不死的原因,却也并未想过,这原因竟是如此近乎荒诞。

    “不信”鬼谷突然露出一个孩子似的笑容,反手拔出腰间锋利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白皙的手腕,“看好了。”

    墨翟突然上前一步按住他正要划下去的手,帮他将匕首收回怀中。鬼谷看着他有些忙乱的样子不由安抚,“不会有事,真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口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恢复如初”

    “那也不要试”墨翟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响起来,看见鬼谷玩味的目光之后他又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调,“会疼啊”

    宵禁已近,街道上行人渐渐稀少。墨翟拉过他往馆舍的方向走,“所以说,你是想告诉我,夜观天象,其实是可信的”

    鬼谷顺从地被他拽着,沉默了一阵后答道,“是,自从我杀了那个人之后,天空中果然就再也找不到我的将星了,可是你知道吗”他的话音突然变得有些畏惧,“现在,令缃的将星变暗了。”

    “变暗了说明什么”对于星象这种两千多年前曾经盛极一时的东西,墨翟了解得并不算太多。

    “我曾经说过,令缃命中有刑劫。”跟在他身后的人,似乎很费力地维持着话音的稳定,“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就在这三个月了。”

    “你呢准备怎么做”墨翟问他。

    背后那个声音似乎苦笑了一下,“我的奇门遁甲还不到家,终究不能像那个人一样,逆天改命。”

    “要是这么担心的话,你不如把他带回去。”墨翟想了想,如此建议道,“在你身边,他总不会出事吧。”

    “令缃不会愿意,再者,”鬼谷停下脚步,摇了摇头,“若果真是天命难违,即使我把他带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墨翟看了他好一阵子,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安慰,“既然没有办法那就不要再想了。”鬼谷也苦涩地叹息,“希望我只希望我是看错了。”

    魏王宫室。

    内殿一向昏暗,魏罃靠在座位上,有些伤神地揉了揉额角。

    门外有脚步声轻轻响起。

    “君上,偃公子来了。”

    “偃儿”靠在座位上年轻君主,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让他进来。”不一时门便被推开,成片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泼洒进来,让适应了黑暗的魏罃不由闭上了眼睛。

    门外有一个属于少年的纤细身影,站在阳光里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似乎毫无防备的王兄,生硬地转动了一下脖颈,一张天真的笑靥就神奇地出现在他脸上。

    他还是那个年不满弱冠,无忧无虑的魏国小公子。

    “王兄。”他缓缓步入,转身阖上那扇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勾心斗角什么的不太多刷师父倒是刷了不少

    、疑与不疑

    “王兄。”魏偃阖上房门的动作极轻,只听得一声不大的响动之后,让人目炫的阳光就已经逃遁到了魏罃目所不能及的地方。

    魏罃用手揉了揉眼睛,渐渐适应过来。

    “偃儿,来找王兄何事”或许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较之平时,更多了几分柔和。

    魏偃熟门熟路地走到魏罃身旁牵起他的袖子,语气绵软,竟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王兄整日整日地坐在这里,偃儿怕王兄给闷坏了。”

    魏罃不由失笑,站起身来伸出手拍拍他的头,“偃儿已经十五岁了,怎么就是长不大,还要旁人来陪着玩吗”

    魏偃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要旁的人。”

    “哦”

    ji,ng致的少年恶作剧似地眨了眨眼睛,“只要王兄。”魏罃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

    “也罢。”他说,“今日也无甚大事,想要王兄陪你玩些什么”魏偃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转了几转,目光落在墙壁中挂着的一张棋盘之上。

    “王兄同我下棋吧”他期待地看向魏罃,魏罃看着他的模样不由轻笑。

    “好,就下棋。”他说。

    魏偃踮起脚将那张棋盘取下来,魏罃看着他吃力的样子,也上前扶了一把。兄弟两人一起,终于将棋盘平平正正地摆好。

    魏偃抢着拈了一枚黑子,泛着玉质般莹润光泽的棋子被他拿在手里把玩,煞是好看,“四月要到了呢王兄可还记得,四月有什么日子吗”

    魏罃原是想不起的,经他一提,却也反应过来,只是存心不良,还要逗他一逗。于是他便故意歪着头想了好一阵。

    “什么日子呢”他做出为难的模样,忽而握手成拳,轻轻锤在桌面上,“是了,梁地修的通渠,到了四月就应完工了。”

    他笑着看向魏偃,“多谢偃儿提醒。”可后者却鼓起了脸颊,委屈地瞪着他。

    看着少年这幅模样,魏罃只好道,“四月初三是偃儿生辰,王兄记得。”听到了这一句话,魏偃才又开心地笑起来。

    “那么,王兄要送偃儿些什么呢”他用右手支着下颌问道。魏罃反问“偃儿想要什么”

    魏偃淘气地向他晃了晃手中的棋子,“若偃儿赢了,再问王兄要一样礼物可好”魏罃毫不经意地笑笑,“偃儿要是能赢了王兄,要什么王兄都会给。”

    “偃儿要什么,王兄都会给”魏偃眯起好看的眼睛,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只要偃儿说得出来。”魏罃道,“这天下间,王兄给不起的东西,想也不会太多。”

    “好。”魏偃轻笑,那样柔和美丽的笑容出现在尚未完全长开的少年脸孔上,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偃儿执黑先行了。”话未终结,棋子已经落下,轻敲棋盘时发出清冽的脆响。魏罃不以为意,只说了句,“小心了。”

    黑白交错,你来我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知一盘棋不知不觉便已到了半局,棋该是魏罃下,他将一枚白子捏在手里,静静地思忖着要如何落棋。

    房间里一时落针可闻。

    一个脚步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一片宁静,有人站在门外,轻轻地叩响了三下。

    “谁”魏罃问道。

    “君上。”那人的声音低沉,“有封密信。”魏偃脸色一变,自觉地想要起身离开。

    “偃儿,你坐着罢,无妨。”魏罃摇了摇头,又向外头扬声道,“进来。”一个黑影闪过,将一封帛书送到魏罃手上,随即便无声无息地退出去。

    好像刚才来到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影子。

    魏罃随手拆开,看了两遍后掷入一旁的烛台中,魏偃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头悄悄聚起的一个小小的褶皱。

    当他又落下一枚黑子的时候,他听见王兄的声音响起来,在有些封闭的内室中竟显得分外y沉,y沉的有些可怕。

    他问,“偃儿,你喜欢庞将军吗”

    魏偃低下头,掩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复又无暇地笑开,“当然喜欢。”他说,“庞将军可以帮着我魏国打好多的胜仗。”

    “那他师兄呢”

    “自然也喜欢。”魏偃依旧笑着,“庞将军的师兄是谦谦君子,任谁都会喜欢。”

    “那么”魏罃突然毫无预兆地调转了话题,“庞涓使赵,令缃使齐,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先回来”

    魏偃歪了歪头,认真地思考,“赵近齐远,”他说,“不过,令缃大夫早些,庞将军却是近几日才被王兄派往赵国的,所以说,就应当是令缃大夫先回来。”

    “嗯。”魏罃淡淡地应着,“我想也是如此。”他俩一道说话,手却不停,一盘棋眼看已经终局,魏罃心中有事,故而这后半局,竟是处处受制于他的幼弟。

    “王兄输了。”他稍有些乏了似地挥挥手,扫一眼室中放置的水滴昼漏,“偃儿先回去吧,到了生辰那天,王兄必会兑现诺言。”

    魏偃忽而笑开,“王兄自是一诺千金。”他也不多言,行了礼便乖巧地退下。

    步出中庭,此时正是三月阳春,魏王宫室中奇花异草,争芬斗艳,美不胜收。魏偃的心情莫名变得很好,他轻轻抚了抚袍袖,温柔地赶走爬在他衣服上的一只小虫。

    魏偃回头望了一眼那些恢弘的屋宇,眼神不知怎的又缠上一丝落寞。

    王兄的疑心极重。他想,可是为何,王兄却不疑自己呢

    自己,才是他最该防备的那个人啊。

    他笑着摇头,仿佛想赶走不知何处而来的软弱情绪。走出正院时,怀无陈已经在那里等候他多时了。

    “公子,如何了”他问他,眼神里满是关切。

    魏偃牵起嘴角,露出近两年来已经被怀无陈慢慢熟悉的笑容。

    “这事,成了。”他说,“最后一剂猛药已经下了过去,王兄总是原来不信的,现在也要信了。”

    “更何况,”他停顿一下,“王兄原来就已经信了。”他脸上的笑容,美丽却又带着微微的肃杀寒意,竟让怀无陈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自从王兄把庞涓支走的时候,他就已经信了。”他说,“王兄问我,庞涓和他师兄,哪一个会先回到魏国。先生,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怀无陈收敛心神,垂下眉眼,“在下不知。”

    魏偃脸上的笑容加深,“这就是说,王兄要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只有令缃在,而庞涓不在的时候才能做,先生猜一猜,这是什么事情呢”

    怀无陈心中一动,“莫非”

    魏偃也并没真心要问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继续讲下去,“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只要令缃一回到魏国,王兄就会软禁他。”

    他凑近怀无陈的身边,呼吸声轻轻浅浅地在他耳畔响起,“先生替我去给赵奢通个信儿,”他说,“要他务必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扣住庞涓。”

    “这样的话,他师兄就活不成了。”魏偃的声音里又带上了那种怀无陈所熟悉的浅浅笑意。

    怀无陈整个人不寒而栗,他终于想起来,魏偃的笑容像谁了。他抬起头看向魏偃,果不其然,微微眯起的那双眸子里没有笑,竟然神似庞涓

    作者有话要说

    、赵奢之心

    “赵奢先生,请。”庞涓单手端起桌上放着的酒杯,笑道。

    此时是三月,赵国偏北,故而春天也来得晚些。两人的头上有一树桃花开放,风吹过去,落下星星点点的粉色花瓣在庞涓的身上,更衬得他容颜ji,ng致,如画中人。

    “诶”庞涓忽而缩了缩脖子,“失礼了。”他说着,放下酒杯。

    坐在他对面的赵奢亦停盏,微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庞涓侧过头,微露出一侧白皙如玉雕的脖颈,他小心翼翼地从衣领中拈出一枚花瓣,又不经意一般地弹开。

    再抬起头时,看见赵奢盯着自己,眼神竟像是有些发了愣。庞涓笑着在他面前挥挥手,“先生先生莫不是醉了”

    赵奢经他这一晃,也回过神来,看着庞涓近在咫尺的容颜,他抚了抚酒杯,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是呵,在下醉了。”

    庞涓挑起一边的眉毛,“我竟不知赵奢先生如此不胜酒力。”

    赵奢摇摇头“酒不醉人,是将军醉人。”

    庞涓愣了一下,才明白赵奢刚刚说了什么,他随即大笑,“先生也会说这种话吗”赵奢依然笑着,“不过是直言心中所想罢了。”

    庞涓重新举起酒杯,“先生果然是爽直心性,庞涓敬你。”赵奢也不推辞,一口饮尽杯中酒,问庞涓,“将军亦喜欢爽直之人吗”

    庞涓道,“这个自然,爽直之人,人人都喜欢。”赵奢摇了摇头,“可惜在下不过是假爽直,若得空的话,将军真该见见廉颇,廉将军才是真正的爽直之人。”

    庞涓啜着杯中酒,不语。

    赵奢没有说谎,他知道。心思纯良的人,断然不会坐在这里和他攀谈,不能在血雨腥风的宗族斗争中安然自保,不会在这乱世中,活得如此光彩夺目。

    他最终只是说,“是啊,涓身负王命,不日便要返回魏国。不然的话,涓还真想见见廉颇将军。”

    赵奢眼神微动,却依然不作声色。

    他自有打算。

    “将军准备何时回去呢”他问。庞涓沉吟一下,回答道,“自从君夫人来到赵国,赵魏两家,便已经是同盟了。涓这一次来,不过是例行公事。如今公事已毕,齐国尚在我边境虎视眈眈,若无别事的话,涓后日便要折返魏国了。”

    赵奢笑道,“如此甚好。”庞涓问,“先生为何这样说。”

    赵奢若有所思地看向庞涓腰间,“素闻将军剑术天下无对,奢不自量力,倒想和将军切磋一番了。”

    庞涓有些讶然,“没成想先生身为文职,竟也是个武痴。”说罢又一击掌,了然地笑,“也是,涓倒给忘了,先生出身高贵,自然是文武双全。想来,也必是万中无一的剑术高手了。”

    “将军谬赞。”赵奢倒是谦虚得紧。

    “那么涓必定要和先生比一比了。”庞涓抬起头看赵奢,目光里竟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赵奢却像是颇为受用,“明日下午,此地相会,如何”

    “一言为定”庞涓伸出手,两人凭空击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奢看着庞涓的背影在暮色中消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径自离开。

    翌日过午。

    庞涓为客,故而他来时,赵奢已早早地等着了。庞涓四顾之后不由笑道,“莫非涓迟来了吗”

    “怎么会”赵奢道,“是在下早了。”

    说罢,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将军请了。”庞涓看着那把剑上缓缓映出凛冽的寒光,轻声赞叹,“真是一把利剑。”

    赵奢但笑,“在下不才,反倒辜负了这把好剑。却不知将军的剑,能否配得上将军这样的英雄。”

    庞涓也拔出剑,“先生看呢”

    赵奢看向那把剑,他的剑不常出鞘,故而竟是装饰的作用更大一些,纵然出鞘,亦是神华内敛,锋不外露。

    而庞涓的剑,锋芒毕现,出鞘之时,肃杀一气迎面而来,显见不知是饮过了多少人的血,才成就了这一段寒光。

    赵奢敛住眼神,“这剑正配将军。”

    庞涓道,“涓剑法不ji,ng,要请先生指教了。”

    风过,花落,剑起。

    庞涓的剑法是从鬼谷处学得,清逸灵动,尽得兵法三昧,没有花哨伎俩,但出手便是不凡的杀招。

    赵奢自幼习武,又喜好结交朋友。曾从燕赵游侠处习得其家传剑法,招式看似平平,实则诡谲十分。

    两人正是剑逢对手,一时不分高下。

    又过一时,赵奢忽听得前庭传来脚步声,似有人走近。他心下大略猜着是什么事,便起手一剑,封住庞涓剑路。

    “失陪一下。”他说。一个打扮利索,仆人模样的人已经走过来,在他耳边附耳低言几句,赵奢再抬起头来时,看向庞涓的眼神便带上了不一样的笑意。

    庞涓心下大疑,又不好当面去问,只能在那仆人退下后开口,“先生缘何看着我发笑”赵奢如依然在笑,毫不掩饰,“自然是为了刚才的消息。”

    “关于庞涓吗”

    “是,也不是。”赵奢点点头,又摇摇头。

    庞涓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先生这是何意”赵奢看着他笑得越发诡秘,“将军猜猜”庞涓忽然没了耐性,竟然出手挑飞了赵奢拿在手上的佩剑,脱手的剑在半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涓不想猜了。”他说,眼神凛冽,“先生既然已这样说了,必定就是不想瞒着涓,如此的话,还请先生尽快告知。”

    赵奢此时手无寸铁,可却仿佛并不害怕。

    “自然,”他看着庞涓表情的变化,语气从容不迫,“在下接到密报,说魏王昨日将一位大夫下狱。”

    他毫无预兆地凑近了庞涓,“将军猜猜,这人会是谁”

    庞涓直接将剑递到了他的脖子上,“我说了我不想猜”赵奢笑着摇摇头,朗声道,“那我便告诉将军,这人,是将军的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一直有种错觉,好像我是在写武侠小说还华山论剑

    公告已修改

    、瓮中之鳖

    “你开什么玩笑”庞涓手里的剑,剑锋压着赵奢的颈动脉,赵奢只觉得那剑刃几乎要嵌进自己的皮肤里。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下一句话说得忤了庞涓的意思,恐怕自己立即就会血jian当场。

    可他依然不动声色,声音也沉静如水,他看着庞涓,慢条斯里地开口,“赵奢说过很多假话。不过这一句,是真的。”

    庞涓不怒反笑,“是么那你告诉我,魏王为何要囚禁我师兄”

    赵奢看着他,悠悠地反问,“将军难道不该问问自己吗将军做过什么”话音才落,庞涓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开口,“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把握好了分寸,他明明已经告诉过申,要把握好分寸

    申

    庞涓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怕,赵奢袖手站在一旁,即使性命还攥在庞涓手里,却也丝毫不妨碍他饶有兴味地欣赏庞涓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

    欣赏够了,他又适时地开口提醒,“将军可想起来了”

    庞涓抬起头,眸子里一片肃杀,“即便如此,事情也断不至斯。赵奢,是你在幕后做了什么,对不对不然,你又如何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赵奢不以为意,“我有没有做过什么,我劝将军还是不要在这里弄清楚。”他抬手,抚上近在咫尺的剑锋,“若是赵奢今天走不出这个院子,将军的麻烦就大了。可是在下想着,将军现在一定不想要惹麻烦上身,而是想要回去,而且越快越好。我说的对吗”

    庞涓的心思被他看透,索性直接收回了那把仅能起到威慑作用的剑。

    “先生果然聪明。”他说,抽身便向外走。

    赵奢脸上有着胜利者一样的笑容,他提高了声音道,“将军如此心急,就不怕路途艰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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