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战国怪谈之鬼器 第1分页

作者:北碗 字数:18048 更新:2022-01-02 10:35:10

    文案

    最近看孙子兵法和鬼谷子的中毒产物

    谁说战国不出好c

    这不是谈谈恋爱顺便打打仗的言情节奏,而是勾心斗角的同时顺便谈谈恋爱。

    如果情况不允许的话就只有勾心斗角了。

    乱世中,人情最薄。

    岁月里,相守不易。

    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双眼睛,觑着名利,觑着财富。

    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则是我还相信,总有些人愿意用情。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怅然若失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庞涓、孙膑 ┃ 配角鬼谷,墨翟,魏惠王等 ┃ 其它春秋战国、幻想奇谭

    、楔子

    “我还是害死了他。”一贯风度翩翩的越国上大夫,笑出一脸的落寞和荒凉。

    鬼谷突然觉得那样的笑容刺眼极了。

    “不要笑了。”他皱皱眉头。

    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文种失控地大笑起来,笑声里掺杂着骇人的绝望,“我还是害死了他啊机关算尽你知道吗我竟然还是害死了他”文种说着,声音渐低,似哭似笑,“我不恨勾践,他说过只要我不走他就不会动少伯,是我自己太蠢”

    他想起那个外表温柔内心锋利的男子,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着自己,清冽的眼眸好像能洞察一切。

    “陪着孤王,孤不杀范蠡。”他说。

    其实他的做法本就无可厚非,文种、范蠡,缺一人则不可得天下,他太贪心,只想一劳永逸。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和文种想的是一样的吧。

    如果范蠡能真的就此远走高飞,逍遥一世,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少,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可是最终的结果却超过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们都低估了范蠡,勾践低估了范蠡对文种的执念,文种则低估了范蠡对自己的了解。

    所以无论结局如何,都是他文种咎由自取。

    “我倒是可以帮你。”鬼谷开口,清透的眼中有淡淡的悲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有办法让他永远像现在一样,”

    他说着,伸手抚了抚范蠡苍白的脸庞,“这样的话,当你想他的时候,就可以来看他。”

    “不必了,帮我烧了他吧,我自会随身收着。”文种浅笑,一双桃花美目里风流云转,勾魂摄魄,“你说,我是不是比你勇敢呢先生,或者说,孙武”

    “被发现了啊。”鬼谷亦笑,无半分惊讶,“叫我子申,这是我的本名。”

    “子申。”文种从善如流,乖乖改口,“我很好奇,既然现在的鬼谷是你,那原来的鬼谷呢”

    “当然是被我杀了。”鬼谷无害地微笑,丝毫没有弑师的自觉,“他教我和上寄兵法,不过是想看我俩两败俱伤的样子。既是他一手造就了这场闹剧,那么就由他来吞食这苦果,也未尝不可对不对我也很好奇,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真鬼谷的”

    “印信和书稿要藏好啊先生”文种扶额低笑。

    “原来是这里露了破绽。”鬼谷有点懊恼地拧起眉头,表情竟然有几分天真。

    文种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的失去了此生挚爱,还能如此平静地和另一个人一起闲谈。

    或许他们都疯了也说不定。

    后来的故事里,有个男人自称陶朱公,他三次经商成巨富,又三次散尽家财。

    大家都认得他,他是越国的上大夫范蠡。

    三十几年过去,清俊的青年变成威严的老者,他还是范蠡,不再是越国的上大夫,他是白衣范蠡。

    散金于百姓,徒留身后名。

    勾践已死了好几年了,那个把凌厉的刀刃藏在心里的男子,春秋五霸的后承者,终于也成了冢中枯骨。

    枉付与书家。

    鬼谷风景依旧,不似鬼谷,却像仙境。夏有兰竹,清冽优雅;冬有梅花,似火烧焚。鬼谷里住着鬼谷子,他聪明绝顶,兼通奇门遁甲;他胸怀韬略,著兵法一十三篇。

    “比我勇敢”鬼谷嗤笑,“不过是个傻子罢了。”小炉上一壶茶轻响,薄凉的香气漫慢地渗进四肢百骸。

    有人敲了敲门,鬼谷扬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个老者,白衣翩然,眉目熟稔,见到他恭恭敬敬地鞠躬,“鬼谷先生。”

    鬼谷有一瞬间的恍神,真的好像。

    如果那个清俊的男子有机会可以老去,或许就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吧,睿智而又威严。

    “鬼谷先生,”他说,“少伯回来看你了。”

    他说,少伯回来看你了。

    鬼谷轻轻笑开,三十几年过去他容颜没有丝毫改变,玄衣如一抔凝固的墨,将那天人般的男子锢在凡尘。

    “嗯,”他轻应,“少伯回来了啊。”

    两个人安静地对坐。

    “一别三十年,范蠡早已是满面风霜,先生却还风华正茂啊。”那人开口,声音有些苍老沙哑。

    鬼谷为他布茶,低垂的眼睛掩住所有的表情,“这,便是成为鬼谷的代价。”

    那人不语。

    “少伯既回来了,就住一日,如何”鬼谷忽而抬起眼帘,眼神清亮,笑意晏晏。

    “承蒙先生好意了,这鬼谷风景,在下也很是想念呢。”

    是夜,月朗风疏,星璇如河。

    老者早已睡去,明净的月光下他睡颜沉静,如同孩提。

    鬼谷单手抚上那张已经可以辨认出岁月沧桑的脸庞,“范蠡么”他浅笑,轻声开口,旋即摇头,自我否定,“不,你是文种”尾音清浅如喟叹。

    纵然容颜已经全然陌生,可他知道,那张用来易容的画皮下,是文种。

    他的易容术,是鬼谷亲自教的,天下无两,可对本来面目却有极大伤害,所以到了现在,竟是连鬼谷也吃不准,那一张假面下原本的ji,ng致轮廓,桃花美目,此时又该成了什么样子。

    想也是,又有谁会把一张画皮敷在脸上三十多年

    明知道有毒。

    心念一动,鬼谷伸手,轻点他耳侧微露出的一丝红痕,岂料还没触上就被人握住了手。

    “先生”问话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不确定的犹疑。

    鬼谷不答,反而极顺手地帮他顺好那几绺微乱的发丝。

    “先生知道”

    “我还没老糊涂。”鬼谷没好气地回答。

    “先生觉得我傻对不对”文种低笑起来,颇有点为老不尊的意思。

    “傻。”鬼谷直白,毫不掩饰,“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傻的。”

    文种伏在枕上笑个不停,“先生的一辈子会很长,早晚能见到比我更傻的。”

    “但愿如此。”鬼谷黑了脸,“真是,过了今夜就滚吧痴情种子”

    最后一句几不可闻。

    “先生不想知道那与我泛舟五湖的西施是谁”文种笑得神秘,像是怀了什么秘密的孩子。

    “是谁”鬼谷乖乖问他。

    文种只回答了两个字,“偃术。”

    有那么一瞬间鬼谷想笑,原来传说不过是传说。功成身退的范蠡其实早在三十年前便已死去,倾城倾国的西施也早成了不知什么地方游荡的孤魂野鬼。

    只有一个疯了的男子,陪着一尊ji,ng致的木偶。

    好一个弥天大谎。

    文种离开的那一日谷中天气极好,比往常都要好,文种向鬼别,频频回顾,如同真正的师生依依惜别的模样。

    鬼谷执了小茶壶微笑。

    他知道,就此一别后,他和文种此生便再无见面的可能。

    这样也好他想。

    从此之后,文种就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人世间,留下的只有范蠡,他的故事,他的传说,他的美名千万他的恩怨情仇。

    青史会帮他铭记所有。

    这样也好。

    那个已经苍老的男人朝着他吃吃地笑,像个孩子似的笑。

    “先生的一辈子会很长,早晚能见到比我更傻的。”

    他这样说,如此笃定。

    后来的后来,鬼谷有时会想,如果他时常想想文种的这句话,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罢。

    可是后来的故事终究还是发生。

    开始在一场缤纷的雪里,结束在一场萧索的雨中。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的引子其实有机会也想写写少伯和子禽的故事,不过没人催的话恐怕又会拖延症发作正文能不能写完都不一定

    历史衍生我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所以别打我,去打我体育老师

    、天上天

    “你儿子”墨翟面色怪异地看着爬在自己膝上的小豆丁,后者正伸长了白皙的爪子去够桌上ji,ng致的小茶杯。

    鬼谷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听耳边“嗷”地一声惨叫,墨翟已经跳了起来,一时不察腿上还有个人,粉团儿似的孩子“吧唧”一声摔了下来。

    “烫烫烫”墨翟手忙脚乱,恶狠狠地瞪向地上笑眯眯的孩子,“你个小鬼,没来由地烫我做什么”

    岂料那孩子兀自趴在地上挤了挤眼睛,本就皓如星月的一双眸子更显水光莹润,楚楚可怜。

    一大一小就这么僵持了不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一个半大少年,孩子见了立马一骨碌爬起来躲到那少年身后。

    “令缃”小模样令人心疼极了。

    那叫做令缃的少年半蹲下来与他平视,“怎么了,涓儿”

    “他欺负我”白皙的手儿一抬,毫不心虚地指向墨翟。

    少年询问的眼神直s,he过来的时候,墨翟突然觉得惭愧极了。

    话说被烫的那个明明是他呀,他为什么要惭愧

    鬼谷端着小茶杯,一口也不喝光是看戏,显而易见地兴致盎然。

    墨翟干脆把心一横,让你看戏直接走上去,也作出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子申”鬼谷看着凑到自己眼前那张轮廓分明的脸,这家伙一向邋遢,脸上还残留一点没刮净的胡茬。

    鬼谷忙不迭地推开他,还夸张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涓儿,休要作怪了。”淡淡一眼扫过去,本来还在躲在少年身后做鬼脸的孩子吐了吐舌头,安静下来。

    “你们两个,还不快见过墨翟先生。”

    那少年俯身一躬,虽然身量未足,却已可见端庄儒雅的气度,“在下令缃,见过墨先生。”说罢轻轻扯了一下身后的孩子。

    小豆丁也大大方方地踱了出来,丝毫不见方才恶作剧时的顽劣模样,倒像是卿大夫家中识书知礼的贵公子,“在下庞涓,见过墨先生,刚刚一时失仪,还望先生见谅。”

    墨翟椅子还没坐热就又跳了起来,“什么”

    见墨翟似乎没有听清,庞涓放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在下庞涓。”说罢还可爱地歪了歪脑袋,补上一句,“莫非先生不肯原谅吗”

    “没有没有”墨翟自觉失态,连忙坐了下来,眼神却离不开站着的庞涓,“你说你叫什么”

    “庞涓。”声气清朗,掷地有声。

    “如你所见。”鬼谷说,“这两个都是我的弟子。”看到两个孩子投s,he过来好奇的目光,他又道,“这位墨先生是我的挚友,亦是你们的师长,他此次来鬼谷停留半月,若是对机关偃术有兴趣,尽管问他。”

    墨翟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在下必定知无不言。”看见两个孩子开心地笑着对望他不由心中暗自叹息。

    “那庞涓可要讨教了。”庞涓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藏不住话,此时已先踏出了一步。令缃也跟上一步,“在下也愿师从先生。”

    鬼谷看着两个弟子笑得满脸宠溺,嘴上却丝毫不放松,“既愿意师从墨先生,可要以师礼待之,不可怠慢。”

    令缃又是深鞠一躬,“弟子记下了。”

    “涓儿,你呢”

    “涓儿亦记下了。”

    话锋一转,“讨教一事今日就先免了,我与先生有要事相商,令缃,你先带涓儿出去玩罢。”

    令缃恭敬告退,“是。”说罢拉过庞涓,“涓儿,走吧。”不料庞涓却张开手臂,“令缃,抱抱。”

    令缃脸一红,却还是俯身抱起庞涓。

    看着两个孩子走远,鬼谷看向墨翟,发觉他仍在出神,开口叫他,“墨翟”

    墨翟回过神,眼神却仍有些恍惚,“怎么了”

    “你觉得我这两个弟子如何”

    墨翟垂下眼睛掩饰多余的表情,“聪颖好学,资质上乘,若好生教导,他日必成大器。”

    鬼谷明知他是在敷衍,却不动声色地追问,“那依你看他们的品性如何”

    墨翟苦笑,“我刚刚见过他们,你却来问我他们的品性如何”

    鬼谷情知这人擅长的是装傻,只好把话挑明,“刚刚见过那么我的弟子叫庞涓,就这么值得惊讶”

    墨翟依然不看他,“我只能告诉你你这两个弟子,以后必成大器。”

    “必成大器么”鬼谷略略沉吟,俄尔粲然一笑,“你还知道什么”

    “恕我不能说。”

    鬼谷笑意不改,“也罢,不说就不说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这两个弟子必成大器的”

    墨翟玩味地看向他,“难道你不知道”

    鬼谷答道,“我夜观天象,此二子确有将星命格。”

    “那又何必问我”

    鬼谷踌躇一下,面带忧色,“不过,令缃命中有刑劫,涓儿主星闪烁,辅星晦暗”他轻叹,“恐主早夭。”

    他垂下眼帘,纤长的两片y影投落眼下。因为不带冠,长发垂落肩头。墨翟一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在他印象中,从遇到他开始,鬼谷似乎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就不痛不痒的样子。墨翟似乎没有看到过他为什么事担忧的样子。

    如今面带轻愁,偏偏眉眼ji,ng致,倒也别有风韵。墨翟狠狠地甩头,妄图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看着好友这副模样他该说关心则乱吗

    无奈之下他只得安慰道,“你尽管放下心来,我夜观天象,令缃虽有刑劫,却仍可逢凶化吉。庞涓他”

    “如何”鬼谷望向他。

    墨翟没想好说辞,尴尬地支吾着。他要怎么说说自己其实连星等星座都分不清楚说自己是个开了历史外挂的疯狂科学家,一次实验失败偶然掉进了虫洞才穿到了春秋战国说自己没穿过来之前夜观天象对自己来说不过就是封建迷信

    如果他说了的话,他觉得鬼谷的那把削铁如泥的佩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挥过来。

    他只好一拜到地,“恕墨翟不敢擅泄天机。”

    “罢了”鬼谷怅然道,“都由命吧”

    他伸手覆上墨翟的手,温润的眸子静静盯着他,让墨翟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墨翟,我想求你一件事。”

    “但说无妨。”

    “如果有一日,令缃和涓儿任一人有难。我希望你能帮他们。”鬼谷诚恳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

    墨翟不语,他想到历史上著名的孙庞斗智。那个粉团儿似的孩子,不过是调皮而已,有朝一日,他也会对自己的师兄下那么狠的手吗

    令缃温和有礼的笑容浮现在他眼前,和庞涓乖巧的模样重叠,墨翟心里一阵阵发寒。

    许久,他回握住鬼谷的手,语气苦涩,“我尽量。”

    作者有话要说

    、三年之约

    “我们每一年都长大,那么师父呢师父也会每一年都长大吗”也许是哪一年的冬天罢,年幼的庞涓被雪白柔软的狐裘裹成一个团子,乖巧地坐在令缃的怀里这样问。

    地下笼着火盆,火盆里的炭块噼噼啪啪地爆鸣。或许还没有等到他回答,令缃就已经大叫着去阻拦庞涓伸向火盆的手。

    鬼谷记得自己不动声色地调转了话题,重新提起一个他们都没有听过的怪力乱神的故事,四只乌黑的眼睛停止眨动望着他。

    一年又一年,久到令缃的身形慢慢从削瘦变得挺拔,长成后的青年文雅端庄,丰神俊朗;久到庞涓起先有些rou嘟嘟的五官慢慢长开,显出原本就应该妖娆妩媚的轮廓,少年庞涓笑起来的模样几乎可以被称之为艳丽,美得不可方物。

    可是鬼谷却未曾改变。

    他和时间一同被凝滞在鬼谷里,也会生病,会呼吸,会哭会笑,却唯独不会死去。

    这是眷顾,也是诅咒。

    鬼谷里时间不断地轮回着,春天花如野火,夏天古树蔽天,秋天一叶知天下,冬天飞雪如碎银。

    就这样不断地不断地轮回。

    永无止尽。

    “师父。”令缃恭恭敬敬地叫他,鬼谷收起飘远的思绪,回过神问他,“何事”

    “隆冬一过,房屋器用多有破损,春寒料峭,皮裘又嫌热,弟子想同涓儿下山置办些东西,也好过下一年。”

    “甚好。”鬼谷笑眯眯点点头。

    “师父可有什么东西要带回来吗”

    “没有,你们只管自己下山去玩,三日之内回来。”

    心思被看破,令缃羞赧地笑着低下头去。

    “要好生带涓儿,他尚小,顽劣时还须得你来管住。”

    “弟子记下了。”令缃点头应答时,门外却蓦然响起一个脆亮的声音,“师父”庞涓三步两步跨进门来,蹭到鬼谷身边,“我不是小孩子了”

    鬼谷看着他撒娇的样子,无奈地笑起来这幅德性,说他是大人又有谁会信。

    “好,涓儿不小。和你师兄去吧,你不一早就闹着要出去玩了吗”鬼谷伸手替他把垂到眼前的几绺乱发别在耳后,又替他正了正衣领。

    令缃含笑看过来,庞涓脸一红,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嘴里还轻声嘟囔着,“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鬼谷拍拍他的头,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魏嵤坐在二楼,好笑地看着楼下坐着的少年埋头啃骨头啃得一脸油花,一边啃一边还把骨头渣子摆的满桌子都是,浑然不觉周遭怪异的眼光。

    一边摆着鬼画符一边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魏嵤侧耳细听,听到是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魏嵤不由觉得好笑,那人明明就还是未长成的少年模样,偏要充大人一般地仿这排兵布阵的样儿。魏嵤不知怎地,竟起了捉弄的心思。

    “一个黄口小儿,也要妄言兵势吗”话一出口他就有了些后悔堂堂魏国的长公子,逗弄一个孩子,倒显得自己无所事事起来。

    庞涓抬头看他一眼,傲然答道,“非也,不是妄言。”

    “哦”魏嵤被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挑动,下意识地凝神细看桌子上那一大堆残骨,一看之下顿时大惊,“这莫不是”

    不等他说出,庞涓早已先声夺人,“既说我妄言兵势,你可识得此阵”

    魏嵤经他一激,也起了好胜的心思,故作轻蔑道,“无他,六合阵法尔,我三岁即识了。这等粗劣兵法,也只好哄骗小儿。”

    庞涓一笑,刹现万种舜华,竟一时让魏嵤有些发呆。

    两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魏嵤直到此时才清楚看见庞涓的模样。但见五官ji,ng巧风姿夺人,竟真真的是比女人还要漂亮。

    庞涓复问,“既识得,可试破之。”

    魏嵤略想一想,道,“北门而入,破去坎中煞气;从东门出,使震势不得自救。复从天门杀入,兵气尽泄,此阵立破。”

    庞涓依言挪动几根残骨,打量一阵蓦然笑道,“公子输了。”

    魏嵤大惊,“怎么会”庞涓笑着摊开手,给他看变动后的阵势,“公子,汝三军已尽入我彀中耳。”

    魏嵤有种被戏耍之后的恼怒,“这不是六合阵法”

    庞涓摇头,“公子差了,这正是六合阵法。”魏嵤怒视他,“既如此,我依兵书所言,却如何破不得阵”

    庞涓朗声大笑,“公子被兵书误矣兵无常法,将无常师。若非如此,岂不是有了兵书人人皆可以行军布阵”笑一阵,看着魏嵤越来越迷惑的表情,解释道,“这六合阵法被我师父所变,变生门为死门,全阵之力皆用于乾、兑之间,故又名金六合。”

    魏嵤凛然,“不知先生师法何人”这态度一下子转变太快,庞涓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想起回话。

    他招手示意魏嵤下来,魏嵤恭恭敬敬步趋而下,依言附耳过去,庞涓轻轻浅浅的呼吸响在他耳畔,“我偏不说与你。”

    “你”魏嵤大怒,他发现自从这个少年进入自己的视线他就开始变得很容易大怒。

    偏偏始作俑者还毫无觉悟,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毕竟是个孩子,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魏嵤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终于还是没忍住,他伸出手狠狠地扯住庞涓白皙的脸颊,用力地向两边拉,最后还不解气地捏了捏。

    看到好好一张漂亮的脸蛋被自己捏得变了形,魏嵤满意地收回手,任庞涓一脸哀怨地看着他,他也毫不客气地回看过去别怪我,是你耍我在先的。

    两人互瞪正酣,全然不察桌边何时有一人飘然而来。

    庞涓转头见了那人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扑到那人怀里轻声开口,“令缃”

    说罢轻咬嘴唇,羽睫微垂,魏嵤心中暗道真是个祸水。

    那叫令缃的青年一脸头疼地看着自己故态复萌的师弟,对面前衣着华贵的公子深施一礼,“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我这小师弟顽劣不堪,想是开罪了公子,万望公子勿怪。”

    庞涓在他身后委屈不已,“令缃我是你亲师弟诶”

    魏嵤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两人,看来庞涓做这种移花接木嫁祸于人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令缃给他收拾残局好像也十分娴熟

    魏嵤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内心想法。闲事且不管,这庞涓却是才智过人,行军用兵之道也深有见地。

    是个可用之才,他暗下结论,自己虽是魏王嫡长子,可依旧需要有人辅佐,方才能坐稳这太子之位,庞涓年纪尚小,若能在此时招纳他,天长日久,感之以情,必能助自己成事。

    想到此他躬身一拜,“方才幸得见先生大才,我乃魏国公子魏嵤,可否有幸请先生过府见教,待我即位后,拜先生以大将军,不知先生可愿”

    庞涓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令缃却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把庞涓往身后拉了一下。

    魏嵤静静地等待着庞涓的答复。

    许久,庞涓回礼道,“公子好意,庞涓承领了。不过庞涓学艺于师,阵法未熟,兵事未ji,ng,不敢妄言有教。公子若真心用我,待我三年之后艺成下山之日,自当复往投奔,到那时,希望公子不要忘了我才好。”

    魏嵤一愣,“三年吗”随即笑道,“好,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约成

    “那么涓儿走了。”庞涓恭敬地行了最后一个师礼、

    “涓儿,你真的已经打定主意了吗”令缃脸上担忧的神色显而易见,“要不我还是和你一起去”

    “真的不用啦”刚才那副大人的样子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庞涓抓住令缃的手轻轻摇了摇,“涓儿会照顾好自己的,难道你还信不过自己的师弟吗”

    令缃扶额这个样子让他怎么信得过

    庞涓随意地翻弄着那只不知是谁给他装好的包裹,语气变得沉静起来,“魏嵤是魏国长公子,固然没有多少人敢动他。但我此去,是做他的门客,要是有人对王位起了心思,难保不从他身边的人开始下手。”

    “所以我不是更应该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令缃眉头微皱。

    “不可,师兄即使想去,也应等到魏嵤登了王位,庞涓站住了脚才成。”庞涓断然回绝。

    “这样岂不是陷你于险境之中”令缃“噌”地站起身来,双手按上庞涓的肩膀。庞涓看他半晌忽而笑了出来,“师兄过虑了。纵便是有人起了这心思,我又岂会怕他们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言罢还故作轻佻地摸上令缃的手背,“令缃,你这叫关、心、则、乱”最后几个字被他说得百转千回,含柔带媚。

    令缃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庞涓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红的快要冒烟的脸颊,“师兄真不禁逗。”令缃完全抵挡不住这样的庞涓,只好转过头求救似地望向鬼谷,“师父你好歹也劝劝他”

    “劝他”鬼谷笑道,“令缃,涓儿说得没错,你多虑了。”

    如何庞涓有些得意地看向令缃。

    “其一,魏嵤贵为魏王嫡长子,不论争与不争,在理而言,王位也应是他的。其他公子如果强争,于理先就输了一筹。其二,魏嵤既有心寻人辅佐,明里暗里自然也得苦心经营,不然,他日后将以何服众三年过去,我想,他也差不多该准备好了。其三,涓儿只有十七岁,如果善以韬晦守拙,一个年幼的门客,倒也未必会招来祸患,若是你们二人同去,动作太大,则魏王难免不起疑心,其他公子也难免人人自危。”

    言罢看向庞涓,“涓儿,你可是这么想的”

    庞涓一愣,旋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不是”

    “哦”鬼谷问,“你是怎么想的”

    庞涓傲然一笑,“涓儿只是觉得,如果论起权谋机变,涓儿未必会输给他们就是了。”鬼谷听罢粲然,“也是,我鬼谷的弟子,又岂能输了人去”

    庞涓大喜,再拜,“必不负师父厚望。”

    “不过”鬼谷敛容,话锋一转,“你此一去,万不可急功近利,太露锋芒,要时时自察,韬光养晦,否则无异于引火自焚。”

    庞涓也是容色一肃,“弟子知道了。”

    鬼谷又叮嘱了几回,方才放他去了。纵然如此,令缃仍是忧心不已,“师父,涓儿此去,定会安然无恙吗”

    鬼谷浅笑盈盈,笑容里有不可错辨的自信,“尽管放心,令缃,涓儿为人聪敏,只是有时心浮气躁,若说行军用兵之道,他或还逊你一筹,但若论起庙堂之上,权谋机诈之术,你不如他。先不说这个,”鬼谷话音陡然一顿,“令缃,你是真心愿意去魏国辅佐魏嵤的吗”

    “我不知道,师父。”令缃有点迷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应该辅佐谁,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他的眼中浮现暖意,“我只是希望涓儿能好好的,所以才想去帮他,我怕他独木难支。”

    鬼谷忽而有些恍然,难道什么夜观天象不过是戏言吗他这两个弟子若是齐心联手,便说要廓清环宇,还这天下海晏河清,也不算空谈。他蓦然想起那一日墨翟看他的眼神,有点无奈又有点洞察先机的悲悯。

    他究竟知道什么

    鬼谷摇摇头,按捺下心底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惶惑。

    晨光里少年白衣随风而去,英姿勃发。是正暮春,这是一年中鬼谷最美丽的时候,谷口一树李花开得艳烈,动地惊天。

    魏公子府。

    “先生有何见教”一贯骄狂不可一世的守门人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语气谈吐不凡,又生得一副好皮相,谁知道这是公子的哪一位贵客还是小心为妙。

    那少年谦和微笑,“劳烦足下通禀了,你只告诉魏嵤公子,就说庞涓应他三年之约来了。”

    不一时魏嵤就出现在大门口,他比三年前高了些,也结实了不少,举止间退去不少青涩,竟隐隐有了霸主气度。

    庞涓冲着他轻笑,又缓缓俯身深施一礼,“公子可还记得在下”

    魏嵤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庞涓,三年过去,他的五官已经完全长开,褪去了鲜嫩的婴儿肥,或许是修习过武艺的缘故,他的身材匀称挺拔,又不失少年独有的纤细秀美。魏嵤收拢心神,也还礼道,“先生言而必行,真君子也。”

    庞涓笑道,“庞涓今日艺成下山,如蒙公子不弃,愿效犬马之劳。”魏嵤一手挽了他即往院内而去,“若不嫌弃,我府中谋主一位,静待先生已有三年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后院,但见后院早有一人,那人见有人来,匆忙之间起身避走,裙袂纷飞,竟是个年轻女子。

    “魏姬不消惊走,只先来见过先生,以后先生要常住府中,只管一味拘礼,倒多有不便。”魏嵤开口叫住那女子,又对身侧的庞涓道,“先生勿怪,这是我妹魏姬。”庞涓笑道,“原来是公主。”

    魏姬俯身道礼,“见过先生。”又侧头询问魏嵤,“这位先生是”

    魏嵤道,“这是庞涓先生。”庞涓笑着接到,“蒙公子赏识,现充做门客。”

    “庞涓”魏姬不由轻呼出声,随即自悔失言,以袖掩唇懊恼不已。

    “公主莫非见过在下”庞涓笑问。

    “不曾,不曾”魏姬匆忙辩解,又施礼毕,竟是匆匆逃开。庞涓好奇地看着那个远去的纤细背影魏姬的容貌并不算美,中人之姿而已,只是她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为何会有那样的反应

    魏嵤的呼唤让他回过神来,“先生请入室,在下欲与先生详谈。”

    作者有话要说  咳全书的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穿越者魏姬登场因为总觉得书里全都是大老爷们儿有点不太像话,所以加了个龙套,不过魏姬妹子不是苏,她不会黑人也不会被黑,就是个可爱的配角,估计在正文里她应该也就能露一两面的样子。如果定性的话,应该就是那种一心只想保住小命的穿越者吧。

    考据的时候偶然发现春秋战国时诸侯王的女儿就叫公主,周天子的女儿叫王姬还是挺意外的呢。

    、魏公子与问策

    “公子往后,可有什么打算吗”庞涓低敛眉眼问道。

    “先生可是明知故问。”魏嵤笑道,“十六岁时我父王已封了我监国太子,父王老迈,如今内政外事早已一由魏嵤做主。”

    “恕在下冒昧”庞涓踌躇着,魏嵤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觉着好笑,“先生不消顾虑,往后,先生就是在下心腹肱骨,魏嵤断不会有事欺瞒先生。”

    庞涓一愣,近乎妖媚的微笑在他嘴角绽开,“甚好。”他说,“那么,庞涓斗胆请问一句,如今的君夫人,可是公子生母”

    “这个”魏罃沉吟一下,“我母亲赵姬,于三年前便已经去世了,如今陪伴父王左右的,乃是上卿怀氏之女怀姬。”

    “怀姬有子否”

    “有一子,年方十二。还有一女,正是先生刚刚见过的魏姬。”

    庞涓不动声色地问,“依公子观之,怀氏如何,怀姬夫人如何,其子女又如何”

    这一回魏罃半天没说话,静静地思考着。庞涓也不催促,只垂眼细玩坐榻上雕饰繁复的花纹。

    屋里一炉熏香,悠悠馥郁,淡白的烟在半空织成许多暧昧妖娆的形状。过了许久,魏罃才淡淡开口,“愚见观之,怀氏忠忱刚烈,往往犯言直谏,可惜早亡,我魏国顿失一柱。怀姬柔弱,父王怜惜她,使她朝夕随侍左右。弟弟魏偃,虽只有十二岁,却已可见其秉性非俗,聪明异常,只是每临大事,辄缺乏决断,更兼其仁善近乎迂腐,若侍奉庙堂,辅弼一方,必有大作为,若思图霸于天下”魏罃似有所待地看向庞涓。

    “只怕不可。”庞涓嘴角轻扬,气度间现其自信,竟是美艳不可方物。

    魏罃亦笑,却忽而又补一句,“不过,幼弟年纪尚小,不可轻断。或许他以后能渐渐改了,也未可知。”

    “魏姬性情古怪,寡言少语,”魏罃说着苦笑起来,“我竟看不透自己的亲妹妹了。”

    庞涓嘴角笑意更深,他此时端坐背光处,笑起来的样子有种妖娆的冷艳,像是暗处开放的毒花,“如此”

    魏罃猜度着他的心思问道,“先生可是要试探于他们吗”

    庞涓连忙摆手,“不可不可,如公子言,怀姬柔弱,其父又早亡,除了君上她已无从依靠。更兼幼子弱女,此时若曲意试探,恐有损公子名声,落个疑母忌弟之嫌。”

    魏罃也早反应过来,拱手道,“先生是了,魏罃考虑不周,还企先生见谅。”

    庞涓摇摇头,“非也。以公子所处之位,小心着些,别无坏处。只是方今之计,公子不宜太露锋芒,只应韬光养晦,踏实处理好君上交付的一应事情,君上即以监国太子之位付你,心中必然早已属意与你,我们现在做的”他轻笑一声,“无非是消除意外罢了。”

    韬光养晦庞涓想着,这本是下山时师父赠予自己之策,这一眨眼间,自己便又献给了魏罃,看来这真倒是条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奇谋异策。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13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