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自己少听少说,循规蹈矩,用各样耳环装扮自己讨好夫君。
所以,只要打上耳洞就意味着此人是个断袖,有龙阳之好。不仅如此,身体有损伤者不得入仕,这是本朝历来的规矩。
那孟尧生这是在做什么呢,是用这两个圆孔,一个舍掉仕途,一个折掉情丝
还是仅仅是为了拒绝皇帝让他重回朝堂的想法,而他确实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自己。
应粱栖这样一想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外面大夫和管家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将孟尧生的耳洞用头发重新遮盖住。
孟尧生一年到头都在病着,大夫早已见怪不怪,照例开了退热安神的药。
孟尧生喝药喝惯了,药碗伸到嘴边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这次雪夜过后,一切恢复如初。
院子里的雪化得干净,屋檐上结了一串的冰棱,应粱栖怕这东西伤到孟尧生,正拿着小斧子往下砍。
于辰昏收到了久违的信鸽,上面并无要事,想来是魏宗广被下狱后,安清梓心情大好,竟给他写了几个京中趣事,结尾还带了笔魏宗广。
说他被下狱之后,在大牢里写了首思乡的诗。
系统道“都混到这地步了,不想着保命,思什么乡啊,这人还挺有闲情逸致啊。”
于辰昏把纸条翻了个面,还以为安清梓会把那诗给自己抄来,结果连个名都没看见。
“人生如寄,穷则返本。”他幽幽道。
“这说的什么意思。”系统道。
于辰昏笑了笑,解释道“就是说啊,人在穷途末路时才会想起自己原本的一些秉 xing 想法,会不由自主的怀念,后悔,不过那都是无济于事的了。”
“包括你吗”系统问。
“自然。”于辰昏说的干脆,随手烧了那纸条,再把鸽子顺着窗户往外一扔。
应粱栖挥手接住,给鸽子喂食去了。
要说这信鸽整日飞来飞去的不应该长肉,可如今于辰昏一手都握不住它了。
他晃晃悠悠的走出门,想去看看应粱栖平日里究竟是怎么喂鸽子的。
这一看可好,应粱栖竟直接把鸽子放进了喂食的谷堆里,任它吃个够。
于辰昏嘴角抽搐,心里默默惋惜这安清梓精心饲养出的信鸽。
“更亭,今天感觉如何”应粱栖问。
“嗯,好多了。”于辰昏神清气爽,气色确实不错。
应粱栖放下了心,爽朗一笑,和着阳光差点晃了于辰昏的眼。
这要是放在他原本的世界里,随便发个照片,拍段视频到网上,保准第二天就能火起来。
于辰昏也跟着笑了笑,随即想到什么。
“你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应粱栖问他。
“我想洗洗头发,管家出去买菜了,你能不能帮我烧点水来。”于辰昏道。
“好啊,外面冷,你先回屋等会儿吧,水烧好了我就给你端过去。”应粱栖笑道。
烧水这自然没问题啊不仅没问题,应粱栖简直想亲自上手帮他洗好吗
帮他洗头用什么借口呢
应粱栖烧好了水,挽起袖子端着木盆进了屋。
稍稍激动道“更亭,我来帮你洗头吧”
于辰昏正在梳头发,闻言侧了侧头,“我自己就能洗,要你帮我做什么”
应粱栖道“你那耳朵上的伤不好碰水的。”
于辰昏下意识一 o 耳垂,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
“我又不会说出去,我你还信不过吗”
“自然不是。”于辰昏道,“我穿了耳洞的事也没想一直瞒着。”
“是要传到皇上耳里吧,这样那采诗的折子就批不下来了。”应粱栖道。
于辰昏点了点头,不厌其烦道“你别总把心思放在这上,好好想想你那考试。”
应粱栖也不反驳,认真的听他说话。
“记下了,不是要洗头发吗,你躺在床上我帮你洗,不然伤口要发炎的。”应粱栖对他还是那样温和的 xing 子,让人怎么都气不起来。
于辰昏躺在床上,应粱栖给他洗头发的同时顺带着还按了按穴位,舒服的他直哼哼。
后来给他梳头发时,那乌黑的长发铺了小半张床,应粱栖爱不释手的 o 着他的发丝,在他不经意时,低头落下一吻,虔诚又认真。
“更亭,你的头发一直都这么好吗”应粱栖问。
“我头发好吗我没注意过。”于辰昏道。
“你平时总梳头发”
“我一大男人,梳什么头发啊。”于辰昏道。
“那你的头发怎么会这样柔顺”应粱栖不解。
于辰昏顿了顿,冥思苦想出个答案,“手指头戳的”
应粱栖觉不出敷衍,仍然把心思放在这乌发上,还小心翼翼的把木梳上的发丝都留了下来。
这个冬天,德州城并不寒冷,几场冬雪如干絮洒落,朝日淡入云中,应粱栖却不敢散漫下来。整日除了读书与练武外,也只有孟尧生能提起他的目光。
时间随着风雪流转,孟府在这稀落萧瑟的冬日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枝嫩芽。
“明日你就要走了。”于辰昏道。
也不知这是说谁听的,应粱栖竟从里听出了几分落寞来。
“更亭是在舍不得我”应粱栖略带期待。
“当然不是。”于辰昏毫不留情。
两人相视一笑。
“你来,给你看样东西。”于辰昏道。
“什么”
“你可知有一青铜制器,名为散氏盘。”于辰昏问他。
“散氏盘是古时失国被散国打败后,许诺散国土地的证物。”应粱栖道。
“不错,当年失国割地,为表降服,向散国奉献地图与散氏盘,盘上有铭,记载了整个战争的经过,成为了两国划定疆界的盟约。”于辰昏道。
“可散氏盘已经消失多年,你要是想看真迹,恐怕得等我找一找。”
“谁说我要看散氏盘了,我是要给你看样东西。”于辰昏从柜子里拿出个乌木来。
应粱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将两手掌大的乌木拿来一看,乌木外黑内黄,纹理成金丝,这块木头竟是金丝楠古沉木,堪比黄金。
“这是哪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应粱栖诧异的看着他。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于辰昏拍了拍木头得意道,“怎么样,用他给我俩之间做个应氏雕”
“应氏雕雕什么,怎么雕”应粱栖问。
“你不是要走了吗,这一走一年的,万一你功成名就了不认我怎么办”于辰昏从柜子里取出雕刻的小刀,“所以,我想你在这块乌木上刻字,向我许诺,你这辈子如若从仕,必要视民如伤,一心报国。”
“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应粱栖问,“要我从仕还得等我一年回来后见过你再说呢,何必这么早”
“你答不答应我”于辰昏打断他的话。
“答应。”应粱栖下意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