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照,影子狰狞诡异。
夜晚似乎太过寂静,比白天还要骇人。余更现双手抱住关屏山,恨不得把脚也踩在他鞋上,眯着个眼睛不敢乱看。
关屏山尽量把人护在怀里,使得两人走路的姿势十分怪异。
余更现哆哆嗦嗦道“我有点害怕”
关屏山在他耳边道“怕就抱着我,要是真有什么脏东西就闭上眼睛,其他的不用管。”
他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更用力的抱住了关屏山的胳膊。
关屏山觉得今晚回去,自己胳膊上最少得有一道淤血
晚上的路不好走,两人也没借助手机照明,余更现是看不清路的,不过关屏山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转转悠悠,竟然来到了白天拜访的那户人家,院子里的石榴树窜出院墙,高高直立在中间,黑夜里,枝叶错节不齐,狞恶地盘在一起,像是随时都会化成恶鬼,拿着钢叉来夺人 xing 命。
“我们要进去吗”余更现问。
关屏山摇了摇头,“不进去,这不是在现实里,进去也没有人在。”
“什么”余更现惊异道,“那我们在哪”
“在咒阵里,看来是早有准备,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余更现更害怕了,“我们怎么出去啊,这里会不会有鬼。”
他忍不住四周看了看,语气中简直要哭了出来。
关屏山见他这副模样,突然起了心思,戏谑道“叫声老公就带你出去。”
“老公”余更现毫不犹豫地大声道。
关屏山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看来是真怕了,笑着单手越过他膝盖后面的腘窝,把人抱了起来,声音温柔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还怕吗”
余更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摇了摇头,头发蹭过关屏山的侧脸,让他心里不禁痒了起来。
关屏山在他耳边道“闭上眼睛,我们还要在这里走一会儿,我想把布阵的人引出来,探个究竟。”
余更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示意他自己知道了,又道“我送你个挂件好不好”
关屏山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便带着期待道“好啊,是什么”
余更现拍了拍自己,“我啊”
关屏山笑了出来,无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屁股,“还真是个巨型挂件啊。”
余更现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唇,道“骗你的,是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半块玉佩,正是第一天去关家时,关屏山给他,让他去换钱的那块。余更现想着,亏了没换钱,不然得心疼死他。
虽然作坊小,工艺却不差,玉佩被切割得很整齐,一个圆形的,变成了两块半圆,上面束着余更现亲手打出来的绕丝络子,坠着小束流苏,大方又细致。
关屏山停下脚步,毫不顾忌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把人侧着放在自己腿上,借着三分月光,细细打量着手里的玉佩,然后亲了亲余更现的侧脸。
虽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羊还是很开心啊
他把玉佩放进怀里贴着心口的衣兜,问道“那一半是不是在你那”
余更现把自己的拿出来,晃了晃,“是啊,我一直放在兜里呢。”
“那就好。”关屏山顶了顶他的额头,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小动作不断,完全忘了他们还在一个不知危险的咒阵当中。
关屏山对自己的本事向来很有自信,见布阵者一直都不出现,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耗到天亮,那样的话,对于余更现来说就有些太累了。他把人重新抱了起来,觉得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誓死不做好半仙16
关屏山走到一块空地上,此时迷雾起得厉害,一米开外就看不清什么了,余更现环顾四周后道“亏了你抱着我,不然肯定要走散了。”
关屏山道“散了也能找到你,乖,闭眼,老公带你出去。”
他大致分了分东南西北,面朝东北,从袖口中拿出一把青铜短剑,上面还镶了块比鸽子蛋还大的凉玉,他把短剑横在眼前,口中念道“天尊地卑,阳奇 yin 耦,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相 she 。”
短剑直指面前的一棵树,此树立刻上下燃气青色火焰,一声霹雳惊雷炸在树顶,若是从上空看,定能发现这棵大树就是整个村子中最高最老的一颗,也不知关屏山是如何从这茫茫大雾中找到它的。
“阳本 yin , yin 育阳,天依形,地附气。”
这颗树是村子的最高点,也是咒阵的阵心,关屏山以咒为介,以青铜尸玉为引,直接打碎了禁锢他们的咒阵。
一片浓雾散去,再看脚下,两人居然走到了一户人家的牛棚里,旁边还堆着不少牛粪。
关屏山嘴角抽搐着,余更现迷迷糊糊地道“怎么样,我们出来了吗”
“嗯”关屏山把人垫了垫,好让自己把人抱紧些。
他怕吵到了牛,再吵醒了这家的主人,便轻声道“小点声,一会儿再让你下来。”
他说小点声,又没说不能不能睁眼,余更现把眼睛眯起一条小缝,一张牛脸赫然映入视线。吓得他差点从关屏山身上摔了下来。
天色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关屏山抱着人赶紧找出口,脚下也不知踩的都是什么,几乎把围栏 o 了个遍才从牛棚里出来。
他把余更现放到地上,余更现却挂在他身上闷声笑着,关屏山很无奈,又不舍得把人推出去,双手便在他身上找平衡。
“诶呦”余更现被捏得痒痒,抬头笑道“还有关先生找不到的出口啊。”
“还笑呢,要不是我抱着你,你脚下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关屏山嘴里虽然诉苦,可语气里却温柔得很,“走吧,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东西没。”
余更现牵着他伸过来的手,关屏山看了看周围,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村子的东头了,这里再往东是一片菜地,并没有什么人家。
两人往回走着,余更现问道“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来我们是在咒阵中,而不是现实的。”
关屏山道“还记得刘雪媛家院子里的那颗石榴树吗”
“记得啊,不是说那是颗凶木,不能种吗”
“嗯,但每户人家周围的树木也会或多或少的反应出这个家族的运势的,尤其是种在自家院子的花草树木。我们白天看到的那颗石榴树被人使了障眼法,虽然表面上枝繁叶茂,可实际已经枯败到树根了,很有可能这颗石榴树早就不结果子了。”
“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刘雪倩却仍然怀孕生子,石榴树还有多子的意蕴,两者相互影响,也是她第五子早夭的缘故。”
余更现回想起那个男人对刘雪倩的态度,道“我总觉得刘雪倩的丈夫根本就不喜欢她,更像是把人当成一个生育机器,只会让她不停地生孩子。”
两人回到刘雪倩的院子附近,关屏山朝着那颗石榴树打了个响指,石榴树瞬间凋谢零落,原本用障眼法维持的繁茂全部消失,叶子变得枯黄干脆,风一吹,就有大片干叶掉落。
余更现看着这石榴树的变化,微微张大嘴巴,感叹道“好像变戏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