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要刺杀刘景,但是失败了,刘景把此事责怪到东海王身上,东海王是好人,他不该受此诬陷,那信你也看了,是东海王与皇后娘娘的信,他们并没有要谋反,而只是要清君侧。”
曹盈淡淡说来,片刻又是一怒,“你是真的烧了吗你们不会拿去讨好刘景,来对付东海王”
曹盈越想越有可能,突然撑起身,寻找她的剑。
杨剑看出她的意图,冷笑一声,“如果我要交给刘景,昨晚又何须救你。”
曹盈一怔,有些不敢相信,是了,他是为何
“你会这么好心,石坚会这么好心”
“你们是谁”
“什么”
“刺杀刘景的人。”
曹盈偏过头去,“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言听即从,我不会告诉你。”
“你还觉得侯爷是刘景一党”
曹盈冷笑,“便不是,他也是我的杀父仇人。”
杨剑听言摇了摇头。
“有些事,现在还拿不出证据,但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顿了顿,“不错,你的父亲你真的了解你的父亲吗”
曹盈听言哈哈大笑,“难不成你比我还了解吗我父亲治军严明,十年前石坚之父犯了军规,自当问罪,想不到石坚为泄私愤,诬陷我父,我父平生最恨蒙古人,因为我亲生哥哥就是死于蒙古人之手,你说,当蒙古人侵来,我父岂有不出兵的道理”曹盈越说越激动,甚至流下泪来,“石坚一为私愤,二为军功,这样的人不该杀吗”
“住口。”杨剑听她如此说,心里不悦,他忽尔起身厉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言毕,转身大步出了破庙,只听见身后传来曹盈嘤嘤的哭声,“我是不明白,但我明白我没了爹,没了娘,没了家。”
杨剑又是一愣,不由得转过身。
他很少看见她哭,坚强如她,此刻像个孩子,那般无奈,与痛苦。
消息还未传来京城。
无瑕在翠玉宫制玉,为此,李贵人还令人抬来一架柁机,一切看似乎都很正常,无瑕即不知郑如意的目的,也不知李贵人的心思,那种茫然让她无所是从。
若是“真刀真枪”她还不惧,就作坊所受到的那些危机,她能想法子解决,偏偏她什么都不知情,却能感到她入宫并非那么简单。
直觉,有什么阴谋,己将她套入其中。
赵双儿来过几次,无非说些讽刺嘲笑的话,见她不理,也只觉无趣离开。
那知,在回廊上却见两个宫人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那位玉姑娘好伺侯吗”
“人很客气,没有架子。”
“那都是装的。”
“此话怎讲”
“她被咱们娘娘带回翠玉宫,定是心里急得不行,但如此看来,她好似并不在乎,不是装的是什么告诉你,这位玉姑娘是郑贵人专门请来伺侯皇上的。”
“真有这事”
“郑贵人有身孕,又不受宠,她若不想点法子,以后能翻身吗”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咱们娘娘厉害,凭那郑贵人打的什么主意,人己经到了咱们宫里,她还能做甚”
“唉,依我而言,娘娘还是心软了些。“
“嗯”
“这后宫的争斗咱们也看了不少,娘娘只将玉姑娘带回宫,还好吃好喝的伺侯着,如娘娘这般心肠,若是那郑贵人有机会可不会如此对待娘娘。”
“听你之言,好似为娘娘想到了什么法子”
“那有什么法子,这不现承的嘛,你可知当初华太妃是如何对付太后的”
“这你也知道”
“当年华太妃有孕,吃了太后送的汤羹流产了,原是那汤里有红花,虽然当时太后找了替死鬼,先帝没有把柄,但从此以后先帝再不信太后了,若不是大臣拦着,太后早就被废了。”
“嘘,你小心些那这与咱们娘娘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傻,你想想,如今玉姑娘在咱们宫里,若这个时侯娘娘有点什么不妥,那玉姑娘能逃得掉吗谁不知道郑贵人恨咱们娘娘,我若是娘娘,定会把握这个机会,可惜娘娘太心善”
“你不要命呀,能说这些吗”
“这不只与你闲聊嘛,你可别告诉别人,我还听说娘娘有意将赵姑娘引给皇上呢”
“真的”
“赵姑娘性子活泼,不知比玉姑娘好多少。”
“可是皇上为何至今没纳赵姑娘”
“唉,也不知娘娘怎么想的,这么多的机会都给白白放过了。”
“娘娘是怕赵姑娘分宠吧那个女子又真的甘心将夫君推给别人呢”
躲在一旁的赵双儿听了这话,脸色一怒,便要出来呵斥,能在翠玉宫如此嚼舌当真是无法无天,然而她迈出的步子又生生停了下来。
玉无瑕想起她清高的姿态,想起在苏州被她羞辱,想起郑贵人与表姐做对,赵双儿阴冷的脸上泛起一些笑容。
无瑕入宫数日,吴家很着急,阿泽己两次前往石府探听消息,石坚告诉他,目前无瑕在宫中无碍。
“那她什么时侯能出宫”
石坚道,“至少要等郑贵人生产之后。”
阿泽叹气一声,“虽说她们是姐妹,听翠儿说也并不怎么亲,这宫里不比其他,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无瑕的事还望侯爷多多关注。”
石坚点了点头,他又岂能不担心呢可他一个外臣是不能进后宫,他没有将无瑕被李贵人要去的事告之,徒增吴家人的担心。
二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之话,阿泽告辞而出。
阿泽来到院中,遇婉慧走来。
他停下脚步,退至一侧,婉慧也看到了他,神色淡漠。
“王姑娘。”在婉慧要错身之际,阿泽鼓起勇气唤住了她,“上次姑娘提及兰草,我这里有一本书正好带来了”
“不用了。”婉慧打断了他的话,“我对兰草一点兴趣也没有。”
阿泽愣了愣,欲伸入怀里拿书,却也打住。
婉慧朝他身后看了看,笑道,“怎么,今日只公子一人前来”
阿泽知道她提的是谁,“家妹不在。”
“如此,劳烦公子与玉姑娘带句话,老夫人很是喜欢她雕琢的玉镯,我这里正缺少一副耳坠子,烦她制好送来,若令我满意,定会重赏。”
见阿泽脸色苍白,婉慧扬唇一笑,“怎么她不愿意吗”
“是,我定将话带到。”
婉慧便不再说什么,收敛笑容而去。
阿泽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声气,她的语气,她的口闻,每一句话,每个字都包含讽刺嘲笑,那是身份高贵的小姐高高在上的姿态,她打从心里瞧不上无瑕,将她贬入尘埃。
她不是这样的人,阿泽能了解她的心思,也能感到她的痛苦。
入夜,婉慧继续背靠在墙角向墙外那人诉说心事,她说她想爹娘了,如今她一人孤苦伶仃,虽然老夫人待她很好,但总不是亲娘,特别是当老夫人让她别再等石坚老夫人疼她,总还是会向着儿子,儿子不愿娶她,老夫人怕也只会接受。
骄傲如她,得不到石坚的情令让倍感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