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青石路一路走来,但见假山楼亭,花草珍木,格外精致,不由得啧啧称赞,以后发达了,也要置一所这样的庭院,冬日可看雪,夏日可观花,阿翁在院中散步,阿爹在亭里看书,阿真荡着秋千,娘逗着孙儿玩耍想想都觉得惬意。
阿泽不由得笑出声来,忽见前方有两位姑娘正在一处花圃内忙碌。
阿泽一怔,那粉衣姑娘不正是王婉慧吗
顿时,他有些手脚无措,不知是该离开,还是该留下,就那么呆呆的站着,直到采茵发现了他,咦了一声。
婉慧转过身来,阿泽身子一抖,立即上前行了一个礼。
“见过王姑娘。”
“你是谁”采茵问话,婉慧也十分好奇。
阿泽恭敬道,“回姑娘的话,小的叫吴泽,入府与侯爷有事相商,未想误入此处,惊绕了姑娘。”
见阿泽一本正经,即呆又慌张的模样,采茵噗嗤笑出了声。
婉慧瞪了她一眼,这才朝阿泽回礼道,“原来是吴公子。”
“不敢当。”阿泽受宠若惊,连头也不敢担。
“公子怎知我是谁”
阿泽愣了片刻,“听闻石府除了石老夫人,只有一位小姐姓王,是以有此猜想。”
“你还算聪明。”采茵又道来。
阿泽尴尬的笑了笑,“打饶姑娘雅兴,吴某这就告辞。”
转身之际又突然说来,“姑娘要种值兰花,但兰花喜阴,不适合种值在花圃里,避免阳光照射,最好用花盆种值,需放入蔽阴处,才可使花开盛艳。”
婉慧诧异,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兰草。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两株兰草莫名枯萎”采茵喃喃道。
婉慧问来,“公子懂兰草”
阿泽笑了笑,“约懂一二,兰草品种繁多,每一种都有不同的种植方式哦,吴某那里有一本种植兰草的书,若姑娘喜欢,吴某可为姑娘带来。”
婉慧正要回答,突听一个声音传来。
“表少爷,你怎么在这儿瑕姐儿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翠儿与小七。
翠儿但见王婉慧在此,愣了片刻,立即恭敬的行了一礼,便不敢再说话。
婉慧却是脸色唰的一变。
翠儿她怎么不认识如此,玉无瑕也来了
机灵的小七心下一个咯噔,忙出来打圆场,“姑娘,他们是侯爷请的客人。”言毕,又朝阿泽使眼色,“吴公子,侯爷正叫你呢。”
阿泽了然的哦了一声,朝婉慧一礼,带着翠儿离开,还有些担心的看了婉慧两眼。
“原来,他是吴家的人,想必那人也来了。”采茵不由得哼了一声,婉慧的眉头紧紧皱起。
阿泽回到书房,无瑕己经站在门口,石坚站在她的身后。
无瑕见到阿泽什么话也没有话,倒有些脸红,“无瑕”阿泽唤她,无瑕未理,朝外走去。
阿泽又看向石坚,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无瑕身上,心中又是一股说不出的嗞味。
马车上,无瑕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阿泽,上面是一个地址。
“这是玉料商达坤在京城的地址,咱们可以去找他买玉料。”
“武安侯给的”
无瑕点点头,“这位达坤乃外族商人,当年石坚镇守关边时所认识。”
阿泽听言一喜,“原来武安侯早有防备,他想到范家会有这个手段,所以留下这一手。”
无瑕想了想,“或许是吧”言毕,又叹息一声,“他有预谋,而咱们只是他手里的一棋子罢了。”
阿泽不由得看向无瑕,见她神色有些悲伤,笑了笑,“咱们别管他的目的,他的计划,总之,咱们还得依靠他,如今与他是撇不清了。”
阿泽又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那么,你呢你与武安侯的事”
无瑕垂了垂眸,“我不想这些,我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阿泽听不明白,无瑕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咱们现在就去找这个达坤吗”
“当然。”阿泽眉头一挑,配合着转移了话题,笑了起来,“这才是大事,那些情情爱爱那里比得上我泽公子要飞皇腾达重要。”
无瑕噗嗤一笑。
有了新的供玉商,吴家更不再受范家制裁,范尚查得消息,急急去了刘公公府邸。
刘景虽然常住宫中,但在京城置办有产业,偶尔会回府,享受一番他人伺侯的福气。
相比其他高门大户,刘景的府,中规中矩,即没有多少豪华,也没有多少寒酸。
范尚去时,刘景正令人收拾着行李,范尚等了好一会儿,刘景才召他进去。
范尚说着原由,刘景慢慢喝着茶,在听到范尚说到武安侯,介绍了一位外族商人给吴家时,刘景顿了顿。
“公公,下官觉得武安侯这时出手,分明是不怀好意,下官是担心,武安侯背后的深意。”
“深意”刘景哼了一声,“还有什么深意这不明摆着是与杂家过不去嘛。”
范尚听言一惊,“原来公公早就知道了。”
刘景将茶杯放下,端坐着身子,“以前,石坚在关边,杂家只以为是一名武将而己,曹汉曾与他有仇,他能做到与仇人共事,甚至与仇人把酒言欢,曹汉提及当年他父亲一事,石坚只叹其父犯错,该受到惩罚,丝毫对曹汉没有责怪,杂家曾嘱咐过曹汉小心此人,那曹汉不听杂家的话,还是载在石坚手上。”
当年之事,范尚也知道一点,他想了想,“如此,石坚那阵羽翼未丰,公公为何不”
“不下手除了他”刘景瞟了范尚一眼,又叹了口气,“也怪杂家,当时虽有怀疑,但终归是怀疑,石坚没有投入杨真阵营,杂家便也放过了他一马,况且,曹汉之死,是因为他没有帅兵抵抗外敌,这犯了圣上的底线,圣上必不容,杂家也想过,若石坚真要报仇,必得为他父亲平反,可他没有,要么是他没有找到证据,要么是他真的以为其父之死是罪有应得,杂家也就再处观望态度,却不知,他调入京城,做了一系列小动作,甚至将手伸向了后宫如此看来,是杂家心太软了。”
范尚道,“是石坚太狡猾,蒙蔽了公公,公公说石坚与后宫有关系”
刘景道,“太后娘娘生辰那日,为何对吴家玉器赞不绝口怕是有人在太后跟前说了些什么。”
范尚想了想,“公公说的是皇后”
刘景点了点头,“皇后最近很不安份呀,杂家在后宫的势力可不是摆设。”
“皇后娘娘能做什么石坚肯与她联手要知道皇后娘娘在外家并没有势力。”
刘景冷笑一声,瞟了一眼范尚。
范尚赶紧低下头来。
刘景道,“玉器生意你得好生打理,此事,杂家自有分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