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一阵风过,两人影在林中追逐,引来无数飞禽扑腾翅膀腾空而起,黑衣人身形娇小敏捷,但杨剑武艺更高一层,黑衣人己跃过一树枝,只觉身后有风,下意识身子一避,避开杨剑一掌,双肩却被抓住,被拉下树枝,黑衣人反身还击,二人在树下过起招来。
杨剑早己认出此人是谁,交手数次还能不清楚她的套路。
果然,乌云散开,月亮透过树叶洒下,正是曹盈无凝。
曹盈知道不是杨剑的对手,数招之后,眼珠一转,立即喊停。
“你追我做甚”
杨剑倒也停下,对她倒打一耙甚是惊讶。
“你说什么”
曹盈与他数步之遥站定,理志气壮,“你追我做甚”
杨剑突然冷笑一声,“你在房顶鬼鬼祟祟做甚”
月光下,曹盈五官清明,双眼澄亮,她以剑指了指上空,“赏月。”然后,收剑入鞘,抱剑于胸。
杨剑只紧紧将她看住,赏月谁会信呢
“你我心知肚明。”
曹盈哈哈一笑,“心知肚明是呀,我们之间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我也明白我武功不及你,要报仇甚难,所以,我并不急于一时。”
言毕扬了扬头,那神色让杨剑怔了怔,这与她以往的举动有些不同,从甘州到苏州,她是一路刺杀而来,满身的仇恨,满眼的戾气,而此刻的她,倒让他想到两年前在甘州那阵。
曹汉是陕西,甘肃,宁夏总兵,掌军队,侯爷是陕西巡抚,掌边防,监理马政,说起来曹汉的官职大于侯爷,第一次与曹盈见面,便是他随着侯爷微服出巡边关,查看军务,遇到一批流匪,拦路抢劫妇弱,然而,却有一女子带着家丁与那些流匪相斗,女子身手敏捷,将流匪打败,却也中了暗箭,侯爷出手救下了此女,此女便是曹盈,带着母亲从西安前往甘州军营探望其父曹汉。
曹汉设宴感谢侯爷,侯爷与曹汉之间己是风云暗涌,之后也还见过曹盈几次,他犹为深刻的是,她一身红装,在营中与官兵比试骑射,胜了对手放声大笑的情景。
当时他想,巾帼英雄便是如此吧,曹盈并不知其父的所做所为,所以侯爷才饶她一命,她却要找侯爷报仇,侯爷与她订下七次之约,目的是让她知难而退,她却总是那么执着。
杨剑岂能容她,于是长剑一指,“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动手。”
曹盈看他片刻,将双手一摊,“捆吧。”
杨剑再次一惊。
曹盈被押到了石坚面前。
石坚喝着茶,一如即往的慢条斯理。
“要杀要剐随你,曹盈知技不如人。”
“既然知道还敢行刺”
“没有把握之前,曹盈绝不犯以前的过错。”
石坚听言呵呵一笑,将茶杯放下,“如此说来,你是要寻找机会了”
曹盈冷冷一笑,“自然是寻机会。”顿了顿,“侯爷敢不敢与我赌一把”
石坚顿感兴趣,小七与杨剑也都惊诧。
“赌什么”
“侯爷以国法治了我父亲的罪,我同样可以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
石坚听言顿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与本侯谈国法”
“不错。”曹盈道,“我要找到你诬陷我父亲的证据,以国法堂堂正正治你,如此才能为我父洗清冤情,杀了你,我的父亲仍不能平反。”
“有趣”石坚笑过之后,又冷哼一声,“所以你才爬上屋顶,偷听本侯的谈话,以为会找到本侯的证据”
曹盈没有否认,“怎么,怕了吗心中有鬼,自然不敢赌。”
“别拿话来激本侯,本侯不吃这一套,不过,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与某人相似,此赌本侯应了。”
“侯爷”小七与杨剑皆是一惊。
曹盈却也暗自松了口气,“如此,我可以走了吗”
石坚淡笑不语,曹盈却是大摇大摆的走出屋子。
片刻,“侯爷,先前在杨阁老的丧事上曹盈出现过,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石坚抬了抬手,却也正了脸色,“以她的本事想不出什么阴谋,怕是被人当做棋子。”
“会是谁刘景”
石坚摇摇头,“本侯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法子与本侯做对,大言不惭。”
接下来两日,石坚继续赶路,却总有曹盈的影子,石坚让杨剑不要轻易妄动,大家相处无异,倒让婉慧看出异端。
“修文哥哥与那位少侠认识”
石坚道,“认识,以前在甘州见过。”
婉慧一惊,石坚为了不让她担心,并没有说出曹盈的身份,只道,“仅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此人秉性不佳,见了她不理便是。”
婉慧哦了一声,悄悄朝曹盈看去,见她举止谈吐皆潇洒不羁,不像是秉性不佳之人,不过,好几次二人目光相遇她好像有在打量自己,让她敏感的觉得此人与修文哥哥并非仅一面之缘那么简单。
且不说石坚一行在路上,无瑕从赵胜那里支出了三千两银子,然而在陆家等了一天,也未见着陆子渊,无瑕只得先回了家。
次日再去陆家时,但见大家都在,陆子渊手里拿着一封信,约定黄昏之后,在城外五里坡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若到时钱未到,便要撕票。
无瑕却也紧张,将陆子渊唤到一侧,从怀里拿出了三千两的银票。
陆子渊低着头,目光落在那银票上,久久没有移开。
“拿着,晚上我也去。”
“那来的”陆子渊问。
无瑕顿了顿,“父亲拿的。”
陆子渊偏过头去,冷笑一声,“玉老板是不会借钱给我。”
“不管谁拿的,救人要紧。”
“不用了。”
“你说什么”无瑕惊讶。
陆子渊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无瑕,“我己经借到了。”
无瑕一惊,“借到了那里借的”
陆子渊笑了笑,“此事,你不用过问”
“你这是什么话,子灵是我朋友,我岂能不问”无瑕有些生气,虽然知道陆子渊有时难以让人理解,但这紧要关头,可不是任性的时侯。
陆子渊很是感动,他垂了垂眸,“无瑕,谢谢你,对子灵这么好,可是,我不能要你的钱。”
无瑕紧紧咬着唇,正要发火,又听他说来,“我也不会拿子灵的命开玩笑,她是我的妹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算拼了命,我也不会让她有事。我是真的借到了银子,晚上,我会与谢远一起去,你且放心,我一定会把子灵救回来,你若去了,若再有什么变故,让我我的罪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