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院。
石坚正在亭中作画,清风,绿柳好不惬意。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剑大步走来,“侯爷,属下得一消息,玉家二位小姐在寒山寺被人劫走了。”
石坚手一顿,一滴墨汁滴落。
“可惜了”
杨剑道,“如今苏州城的女子们人人自危,郑大人己派人四处收寻,的确可惜了两位姑娘。”
石坚听言瞟了杨剑一眼,随手拿起一旁的丝帕拭了拭手,“我是说这幅画可惜了。”
杨剑一窒,他还以为主子想知道玉家小姐的情况,毕竟主子与她有过两面之缘,主子都表现得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就在杨剑欲退下,但听主子缓缓说来,“去查查,是何人所为”
杨剑一惊。
石坚道,“一个闺阁女子,必是被仇家盯上了,若说她的仇人去查查玉无痕。”
杨剑想了想,“可是玉家二小姐也失踪了。”
石坚轻蔑一笑,“障眼之法。”
杨剑恍然,“是,属下这就派暗卫前去。”
杨剑退下,小七笑嘻嘻的凑上前,“侯爷为何要帮玉小姐”
石坚眉头一挑,“本侯乐意。”
玉宅。
李氏掩面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太太,你别着急,老爷己经去衙门了,郑大人也派人去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王妈妈也急得不行,无霜是她一手带大的,可如今也是没有了法子。
“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若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李氏捶胸顿脚,“我为何要去寒山寺我若不去寒山寺,霜儿就不会遇上这一遭”
言毕,似想到什么,瞪向一旁的无痕,“都是你,你出的好注意,你还愣着做甚还不寻你妹妹去。”
无痕听言瘪了瘪嘴,“娘,你别担心,妹妹没事。”
“没事”李氏听了险些晕倒,“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好,儿子这就去,这就去。”
出了玉宅,无痕阴笑一声,嘴角得意的微微扬起。
“公子。”徐芳牵来一匹马,凑到他跟前,“可要去看看”
“当然要去。”无痕回答,顺便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拂了拂衣领,利索的跳上了马背。
“吃饭了。”
房门打开,无瑕听到“当”的一声。
“这位小哥,你将我双眼蒙住,我如何进食”
片刻,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过来解开了她们的绳子。
无瑕迫不及待的扯下沙巾,原来这是一间破庙,屋子正中有一遵结了蛛蛛网的泥菩萨,菩萨下是一张供案,上面布满了灰尘,而四周的窗户全被木板封死,只透出丝丝光亮。
这里应该离寒山寺不远,或许就在山中。
送饭的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身黑衣,蒙着头脸,只露出一双浑浊的双眼。
“我不吃,我不吃。”无霜大声吼来。
“爱吃不吃。”来人冷笑,“这可是最后一顿饭,待船到了,你们上了船,可是要三天三夜没有吃喝,熬不下去,便会被丢下河里当鱼饵。”
这话将无霜吓住,她又哭了起来,“你们要带我去那儿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来人笑道,“做梦。”
接着又是“当”的一声,房门关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无霜害怕,立即收索无瑕的影子,却见她爬到供案下,端起了饭碗。
“你做什么”
“吃饭。”
“没出息。”
无瑕冷道,“你没听那人说吗我们三天将没有吃的。”
无霜又哭了,“我们当真要被卖掉吗”
无瑕只顾大口吃着食物,虽然令人作呕,但她知道,现在必须保存体力,她是死过一回了,那种感觉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她怕死,比谁都怕。
然而无霜却宁可死也不愿吃这些东西,她闻着都难受,她靠在墙角,曲膝抱胸,将头深深埋下。
二人却不知道,门外有一人透过门缝将屋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公子”
一个黑衣人舔着脸来到那人身边。
那人带着帷幔,不知容颜。
见他从怀里拿出一绽银子一丢,黑衣人立即接住。
“什么时侯的船”
“三更。”
那人点点头,“届时将小的放了,大的押上船。”
“是,小人明白,薛爷都交待清楚了。”黑衣人笑道,送那人走了数步,见那人跳上马背。
“公子,以后再有什么好的货色,可通知小人。”
那人呵呵一笑,扬鞭策马而去。
天色渐渐黑了,清风院点起了烛火,石坚的丹清也总算完成,他让小七来评价,小七只得挠挠脑袋,“好看。”
“那里好看”
“那里都好看。”
石坚瞪他一眼,小七嘿嘿一笑,“侯爷明明知道奴才不懂,偏要来问奴才。”
石坚道,“无趣。”
“侯爷既然无趣,为何不将王姑娘带在身边有王姑娘在旁红袖添香,岂不是一段佳话。”
石坚笑了笑,没在说话,继续欣赏着自己的佳作。
“侯爷。”杨剑走了进来,朝他一揖,“正如侯爷所料,玉姑娘失踪正是玉无痕所为,如今人在山上的一间破庙,玉无痕欲将玉姑娘卖入边关,今晚三更的船。”
什么
小七听了睁大着双眼,“世间还有这样的兄长”
“属下己派人监视着,只等侯爷下令。”杨剑继续道,“还有一事,属下得到消息,范家的商船己经达到京城,但在中途却有一只小船悄然驶离商队,朝苏州而来,也在今晚到达。”
石坚听言轻轻叩着书案,杨剑与小七只将主子看住。
片刻,“三更时分,暗中通知郑德江,说玉家小姐在码头。”
杨剑不解,“为何要等到三更现在离三更还有数个时辰,若侯爷要救玉小姐,何不现在动手”
石坚瞟了杨剑一眼,“范家的船悄然来到苏州是为何就让郑德江去查查。”
“属下明白了,侯爷一石二鸟,即能救得玉家小姐,又让郑德江查得私船”杨剑笑了笑,“侯爷明面上说不管阁老们与刘景之争,其实是在暗中相助。”
石坚淡道,“只不过为他们手上多加了筹码而己,至于这棋该如何下还得靠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