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付屿冷笑一声“抱歉, 我们实在没什么好谈。”
明时微微一笑“我可以保你安宁,哪怕你身份暴露。答应我的条件,你以后可高枕无忧, 一世。”
付屿说“我最不喜欢你这种废话连篇的人。”
付屿转头就走, 身后突然风动。
明时以手为剑,从身后抓将过来。付屿矮身扫腿, 明时一跃而起,同时手掌变剑为爪, 直冲她脖颈付屿劈手格挡, 同时迅速后退, 手一得空便将袖中的短剑滑出,另一只手甩出三根细针,明时挥袖扫过, 付屿蹬地而起,剑尖直冲明时而去。
一时间红袍翻飞,付屿裙装不便,但是也能跟明时打个平手。
付屿一时头晕, 转攻为守。
“你对我做了什么”付屿手上渐渐失了力道。
明时微微一笑“只是用了些软筋散而已。”
他笑的诡异,付屿冷不防被他扶了一下腰身。
付屿刺剑,他悠闲避过。
“卑鄙下流”
身后有脚步声。
明时眸子突然一紧, 神色认真了几分,付屿趁他慌神,刺中他胸口,浅浅一下, 明时立即跃开。付屿站定,转头看,小黑不知何时赶了过来。
小黑问“你没事吧”
付屿说“没事,杀了他。”
她说的时候语气狠戾,明时和小黑俱是一愣。
明时捂着自己胸口“呵,真是狠心啊。”
小黑刚要上前,暗处突然跳出两个人,挡在明时身前。
付屿调整了一下气息,渐渐恢复了力气。
“小黑,你挡住这两个人,我去杀明时。”付屿一跃而起,一点看不到刚刚的疲乏。
明时有些惊讶“你怎么”
付屿冷笑“行走江湖多年,这点雕虫小技都识破不了,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吧你有毒药,我自然有解药。”
明时微微一笑“也好,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明时抽出一柄折扇,金属扇骨,红色扇身,妖冶异常。
付屿亮出手腕处的机关,一次三根细针,针尖寒光闪动。
“千面,动真格了呢。”
明时一跃而起,跳到屋顶上,付屿紧跟而上。明时招式诡异,付屿刺剑狠戾。
远处狗吠,屋顶上破瓦声起,明时和付屿缠斗不止,小黑看房上一眼,只见月光下一红一白斗得激烈。
明时负了伤,被付屿刺了两针,付屿手臂被他扇骨的尖端刺中,流了很多血。
“你真要杀我。”明时堪堪躲过一剑。
付屿冷声“废话不要太多。”
明时突然看向地下“顾长夺”
付屿分神,被他狠狠一掌打中胸口,震出一口血,就要翻下屋顶去。
明时看着她后仰,刚刚他用了七成力,付屿应该伤的不轻。
付屿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她顺着屋檐的坡滚下去。明时飞身而起,一把抓住她衣襟,两人掉下屋顶,明时空中转身,两人落地时明时承了大部分重量。
“你没事”明时没来得及说完,冰冷的刀刃已经抵到他脖子上,割出一道血刃。
明时看着怀中的女人“如此狠心,亏我想救你。”
付屿咳了两声,嘴角溢出血。
“我说过我要杀了你。”
明时说“那怎么不立刻动手呢”
说完他猛地俯身,付屿以为他要亲过来,伸手要挡,他却猛地抽身,跳开去。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明时笑了笑,飞身离去。
付屿咳了两声,一双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小黑问“你们为何会打起来”
“说来话长。”付屿捂着自己胸口,“这件事,不要告诉先生,是我的事,很抱歉,我尽量自己处理干净。”
小黑皱眉,最后还是点点头。
“要命”付屿觉得自己胸口生疼。
回去时,小黑一路沉默不语,付屿说“实不相瞒,我是金盆洗手的江湖人士,这不是仇家,只是来找我让我做事的,与先生无关。”
小黑点点头。
付屿暗自叹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过一次安生日子呢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
回去之后,付屿推说自己不舒服,阿琪包揽了她的活计,付屿歇了两天。
明时没有来找她的麻烦,付屿希望他永远别再回来。
直到第三天,付屿收到消息。
小瓜一早拿了一封信过来,说是给“阿桃”的。
付屿接过拆开,信上只写了“阿桃”二字,信里两根细针,还有一张纸。
今夜子时,取顾长夺性命。
小瓜探头要看,付屿一把攥住握成一团。
“小瓜,这是谁给你的”
“是一个小孩,给我就跑了。”小瓜看到付屿脸色变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付屿摇头“没有,是我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一上午付屿都惴惴不安。
顾长夺中午回来时付屿问有没有见过什么特殊的人,顾长夺说没有。
付屿决定晚上留守,她把小黑叫到一边。
“很抱歉,”付屿说,“对我下手不成,那人想用先生威胁我,今晚需要加强警惕,他会来,今晚烦请你守在门外。”
小黑脸色冷肃“你为何会招惹这么麻烦的人”
付屿叹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之前跟他并无冤仇。”
小黑问“你打算怎么做”
付屿说“你在外面守好就行,其他的交给我,我不会让先生有事的。”
“好。”
付屿活动弄了活动筋骨,虽然伤没好全,但是几个回合还是能坚持得住的。
一下午,付屿在顾长夺房内布置。房梁上拴上细绳,系上小铃铛,如果有人从房顶上下来,就会碰到铃铛。
吃过晚饭,顾长夺照例在书房读书写字。
付屿几乎是寸步不离。
在顾长夺要歇息之前,付屿先行离开。她先到顾长夺卧房内的房梁上藏好,稳妥起见她换了一身夜行衣,行动比裙子方便。
她在房梁上藏好,小心地不碰到铃铛。
顾长夺进门,小瓜为他打水洗漱。洗漱完毕,顾长夺吹灭了灯歇息。
付屿放慢呼吸,静谧,黑暗,其他的感官就无限放大。
付屿靠着房梁,闭上眼睛。
刚从明亮转为黑暗,看不清东西。
突然,付屿睁开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向后一抓,扑了空。
是她多想了吗刚刚,明明感觉身后有东西的。
她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自己周围,除了安静的线,没有别的。
现在离子时还有很久,付屿一整天都在高度紧张中,现在忽然安静下来,竟然有些犯困了。
她打了个盹。
突然落空,付屿猛地惊醒她怎么会睡着了
不可能,有什么地方不对。
有光
她猛地低头,对上一双阴森森笑着的眸子。
明时
他站在蜡烛旁,显然是刚把蜡烛点上,穿一身血一样的红衣。
看到付屿醒了,他拿出自己的扇子,扇骨寒光一闪,付屿一跃而下“不”
来不及了,铁扇直冲顾长夺而去付屿当机立断,一下扑向顾长夺,猛地抱住熟睡的顾长夺,身后铁扇到达,刺入皮肉
付屿猛地一落空,惊醒。
她大口喘气,转头,自己还是好好的待在房梁上。她掐了自己一下,这次是真醒了。
房内安安静静,烛火也是灭的。
付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的手心都是湿的。
已经过了子时了。
看来明时,是用顾长夺吓唬她。
付屿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她轻轻一跃,从房梁上跳下。外面小黑一动,付屿轻声“是我。”
小黑说“已经过了子时了。”
付屿小声道“已经没事了,他是警告我。你去睡吧。”
“真的没事吗”
“没事。”
付屿等了一会儿,听到小黑走远了。
付屿找到火折子,点了床头上的蜡烛。
火光是暖色,在这一小片静静铺陈开。
顾长夺睡得很安静,面容平和。
顾长夺的床很大,付屿脱了鞋子上去,抱住顾长夺,脸埋到他颈窝。
她还是有点后怕。
多么可怕,就在刚刚的梦里,他差点就死了。
此生此世,他们彼此还没来得及说。
喜欢。
付屿趴了一会儿,觉得顾长夺似乎是微微动了。
顾长夺手臂抬起来,似乎是不确定这是不是梦。身上压了很沉的东西,胸口很闷。
付屿没有抬头“长夺,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顾长夺眨眨眼,现在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付屿,是真的他感觉到付屿贴着自己脖子的地方微微濡湿,她似乎哭了,她很伤心。
“你怎么了”顾长夺抬起来的手臂放到付屿背上,很轻柔地环住她。
付屿闷声“顾长夺,我喜欢你,我害怕失去你。”
顾长夺有点迷糊,脑中反应了一会儿“啊你你刚刚”
“顾长夺,你要好好的,我会保护你。”付屿依旧没有抬头。
付屿的气息萦绕,是女子的淡淡香气,顾长夺手安抚地顺着付屿的背“阿桃,你怎么了,今天是不是”
“我叫付屿,”付屿撑起身子,双手撑在顾长夺耳边,低头看着他眼睛,一字一顿,“我姓付名屿,交付的付,岛屿的屿。长夺,你记住了吗”
顾长夺“记住了。”
付屿松了力,复又趴在他胸口。
“阿阿桃啊你为什么半夜出现在我床上啊这样不好”顾长夺碎碎念,“难不成,前几日你说的是真的,难道你以前半夜都是跑到我房间里的吗阿桃啊你为什么这么做啊,男女授受不亲,啊呀你我已经同床共枕,我我要对你负责的阿桃你要做一个知书达礼的女子,不可以咿呀”
付屿在他脖颈处轻轻亲了一下,顾长夺瞬间僵住了。
付屿嘀咕一句“别说了,我困了”
说完付屿滚到里侧,睡了。
顾长夺瞪着一双眼睛。
浑、身、僵、硬。